第二卷 第七章 天殘地缺

我持劍而立,恍惚中有種感覺,好像天地乾坤,盡在我的掌握中。有生以來第一次,一股豪氣直衝雲霄。我微微地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古劍,原本如同天羅地網的蛛絲網應劍紛紛斷裂。丫頭所說,果真的正確的。

育銅古劍剛剛入手的一瞬間,八卦陣自然也已經破除。我看到少爺一手持著打火機,一手護著丫頭,正與數隻雙麵蟲人對峙著。

剛才在我進入陣中,直接就陷入其中。我看不到少爺與丫頭,可是他們卻能夠看到我。我的步步驚險,他們自然也看到了。如今眼見我取得了青銅古劍,少爺忍不住就吼道,“老許,快點……我快要支撐不住了,他媽的,這都是此什麽東兩?”

“來了來了……”我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古劍,一路砍殺著向少爺與丫頭那邊靠攏。可就在這個時候,猛然間,地下傳來一陣“轟隆隆”如同是悶雷一樣的聲音。

我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會打雷的。可是,為什麽我感覺地麵都在晃動?難道這也是錯覺?我低頭向下一看,不由大驚。原本光滑的白玉質地的高台,如今居然裂出了一條長長的縫隙,而原本纏住了少爺與丫頭的雙麵蟲人,已經非常不安地向著兩邊的水潭內退了下去。

我心中一動,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我慌忙大吼一聲不好,舉著青銅古劍,直接殺到丫頭身邊,一手拉過她,飛快地向水潭另一邊跑去。同時大聲對少爺道:“快跑,這地方要塌陷了……”

少爺眼見我一手拉著丫頭,一手持著青銅古劍,跑得飛快,忙著將弓弩背在背上,緊跟著我背後追了上來,口中還忍不住抱怨道,“老許,你真他媽的不厚道!”

高台的另一邊,也是一條白石橋,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而就在我們剛剛離開白玉高台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大響。我百忙中一個回頭,正好正好看到原本華貴無比的白玉高台,居然徹底崩潰,陷入黑黝黝的水中。而我們站立的白色石橋,由於失去了支持,也在飛快地塌陷中。

這黑黝黝的水潭大得不見邊際,也不知道這條白石橋又是通向什麽地方。沒有時間給我們思考什麽,我拉著丫頭,飛快地向前跑去。

“許大哥,我跑不動……動了……”丫頭被我拉著,幾乎連氣都喘不上。

“跑不動也得跑!”我絲毫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拉著丫頭依然死命地跑。身後的石橋,已經在不停地塌陷著,背後傳來少爺的喘息聲,如同是拉著破風箱。可是為了活命,我們必須要跑。

“老許,這……還有多長?我……我也跑不動了……”少爺在背後說道。

我惡狠狠道:“想要活下去,就他媽的給我跑!”事實上,我也氣喘如牛,可我知道我們三人,隻要一旦鬆懈下來,隻怕今天就得把老命交代在這裏。

跑——這是我現在唯一的意識。我就這麽拉著丫頭,死命地向前跑。我敢保證,那些長跑運動員要是現在看到我們三人的樣子,一定會羞愧而死。

我不知道我們三人是如何跑到一片空地上的。反正,當我們一步踏下那白石橋的時候,丫頭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身後的少爺也想要坐下。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我們鬆弛下來,同樣也是死路一條。所以,我一把拉起了丫頭,惡狠狠地瞪著少爺道,“再走幾步,再走幾步……”我在說這話的時候,累得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我拉著丫頭,又走了好幾步,這才放鬆下來。頓時感覺,一股難言的疲憊,襲上心頭,而我的兩條腿,也漲得難受。少爺雙手撐著膝蓋,將舌頭都伸了出來,感覺像是吊死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問道:“老徐,這是什麽地方?”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我怎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丫頭很沒有形象地攤在地上,苦笑,“許大哥,我發現,活著真是辛苦……”

我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除了距離不遠的水潭外,這裏一片空無。不像是狹小的墓室,倒有點像是空無的平原。可是,我們心中卻都明白,這裏是地下,不可能有平原。

手電筒的光芒顯得更加昏暗,照不出多遠,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我看丫頭與少爺都休息了片刻,忙著催促道,“起來,我們走!”

少爺歎了口氣問道:“我說老許,這是往什麽地方走?”

我搖頭沒有說話,我怎麽知道往什麽地方走?丫頭休息了片刻,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再次將她考古人員的職業道德徹底地發揮出來。她向我討要青銅古劍看個究竟。

我笑了笑,將手中的古劍遞了過去。丫頭用手撫摸著青銅古劍劍鞘上纏繞著的雷紋與鳥篆,形態甚是迷戀。我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丫頭現在的模樣,心中不由自主地再次響起拔出這青銅古劍的時候,那聲充滿無奈的蒼涼歎息,以及那幾句話: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丫頭說,這鳥篆不知道寫的是什麽,也許是劍的名稱。要是知道這是什麽劍,也許就可以知道這是什麽年代的,與那黃河底下的龍棺有什麽聯係了。

我也讚成丫頭的觀點。少爺湊了過來,發表自己的見解,“我說老許,難道那白玉高台,僅僅是為了埋葬這把古劍?古代人的腦子都有毛病,為了一把劍,竟然修建如此龐大、華美的墓室?”

我剛才一劍將那長得古怪的黑色鐵鏈砍斷,丫頭他們都是親眼所見。這青銅古劍的鋒利,是毋庸置疑的。

丫頭又看了看,終於將劍歸鞘,遞給我道,“許大哥,如此神器,你準備如何處置?”

處置?我苦笑,按我的心意,這樣的奇寶,自然是不容變賣的,最好的法子,就是獻給國家。但是,如果要獻給國家,一旦人家追問起這劍的來由,我卻如何解釋?我總不能說,我盜墓倒來的?

“等離開這裏再說!”我心不在焉地順口回答著,如今,我們已經陷入了一個完全未知的地下世界中,能不能出去還是未知數,何必為了一把青銅古劍而傷腦筋?少爺也從我的手中接過這青銅古劍,觀賞一番。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劍柄上,如同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欣喜地叫了出來,“老許,你快看,這是什麽?”

我一呆,走近了去看。劍柄上的花紋隱隱有著一種熟識的感覺,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我想了一下,已經明白,這個花紋,不正是黃河龍棺上麵雕刻的那個花紋?難道說,這柄青銅古劍,就是破除黃河龍棺底下詛咒的關鍵?

丫頭剛才隻顧著觀看這柄表麵裝飾華美的青銅古劍,由於她一直握住劍柄,倒沒有留意這個。聞言好奇地湊了過來,見狀欣喜地笑道:“不錯,也許我們誤打誤撞,居然真的找道了破除詛咒的關鍵之物了。且不說那座白玉高台的建築材料與龍棺一樣,就是這古劍,肯定也與龍棺有著什麽聯係,也許,這就是劉去將墓地選在這裏的緣故,等下隻要找到他的墓誌,一看就知究竟。”

瞧著丫頭與少爺那份欣喜的模樣,我心中卻隱隱不是滋味,總感覺這事情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少爺將青銅古劍翻了個身,觀看另一麵,這一麵的劍柄握手處,並不是雕刻著的花紋,而是四個鳥篆。

少爺送到丫頭麵前,問道:“丫頭,你看看,這四個字,可有認識的?”

丫頭看了看,皺眉道:“這一個字……好像是個‘天’字,你們也知道,我並不懂鳥篆,隻是以前跟著教授,學了一點點的皮毛……”

天!

丫頭說那個字是個“天”字,我隻感覺耳朵內“轟隆”一響。青銅古劍出鞘的那瞬間,蒼涼而無奈的歎息似乎就在我的心底回**著。而那幾句隱晦的話語再次在我腦海中閃現——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天殘地缺!我脫口叫了出來,丫頭一呆,偏著頭問我道:“許大哥,你在說什麽?什麽天殘地缺?”

沒什麽,我連連搖頭。剛才的事情實在是古怪無比,不過是陣法產生的幻覺而已,哪裏就會這麽巧,這柄劍就真的叫天殘地缺?好好的一把青銅古劍,為什麽取這樣一個古怪的名字?

我說:“大家別研究這劍了,如果能夠出去,再研究古劍不遲。現在我們還是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少爺將青銅古劍再次遞了給我。我們都看向丫頭,“如何走?”三人中明顯丫頭是最最了解古墓的,雖然她以前翻的都是土墳子,可也比我與少爺要強得多。可是,麵對著這樣的地方,丫頭也沒輒,最後還是照我原先的意思,三人一直向前走,隨機應變。

丫頭取出指南針,想要辨別一下方向。我說,不用瞎折騰了,別說指南針泡在水中這麽久,早就沒有得用了,就算是新的,隻怕在這地下也是一無用處。既然剛才的白玉高台上可以有八卦陣,那麽,這地方就一定有幹擾,否則,這墓室建築,也不見得有什麽稀奇了。

少爺不信,結果,取出指南針看了看,直接就哀歎一聲放棄了。

在黑暗中,我們僅僅隻能夠憑著感覺走,我留意一下,這裏的地麵,與剛才的白石橋的質地完全不同,顯然的,剛才的白石橋與那白玉高台,都是采用了別的地方的材質,搬運到這裏的。而這裏可能隻是山裏本來的石頭。

丫頭打著手電筒,我們三人大約走了有五六分鍾。猛然,我抬頭之間,在昏黃的手電筒的照耀下,居然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恍惚就是個人影。我心中一驚,隨即又鎮定下來。畢竟,剛才這樣的情況已經見得多了,基本都是青銅人傭而已,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許大哥,前麵……”丫頭打著手電筒,自然也發現了。我忙著安慰她,將我的想法說了一下。可是,少爺卻持反對意見,將背上的弓弩取了下來。我們三人,小心地向那黑影靠近,就在距離黑影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幾乎可以肯定,那一定有是一個青銅人傭。猛然,丫頭手中的手電筒突然暗了下去,然後,毫無預兆地熄滅了。

“怎麽了?”我驚問道。

丫頭忙將手電筒使勁地拍了兩下。手電筒再次亮了亮,然後又轉暗下去。萬幸,總算沒有熄滅。

“還有手電筒嗎?”我問少爺道。在地下,沒有手電筒,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有,但我的也已經沒有多少電了,省著用。”少爺苦笑道,對於我們來說手電筒的重要性,三人都知道。

我也點頭,丫頭說,她帶有備用電池,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我與少爺聞言都是大喜,說實話,我和少爺都是第一次做這等盜墓的勾當,而南爬子的那一套,我們也都是一段段地聽來的。畢竟,南爬子的規矩是一炷香的時間必須出墓。可是,我們進來多久了?

也許,那規矩也隻適合普通的小土墳子,這樣大規模的帝王墓葬,走一遍都不止一炷香的時間,何況還有著重重機關,還得尋找冥器。丫頭用力地再次拍了拍手電筒,手電筒被她拍得回光返照一樣,一下子亮了起來。

丫頭本能地將手電筒向前照了照。由於趨光性,我們一起將目光投向前麵。可一看之下,我們都不禁吃了一驚。剛才我們三人明明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立在前麵不遠處,可是如今再看,四周一片空****的,哪裏還有什麽人影?

原本,我們三人以為那個人影又是青銅人傭或者是鳥尊什麽的,都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如今變故陡起,我們的心中忍不住寒氣直冒,難道說,又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成?

這樣的古墓中,是絕對不會有活物的——我們三人例外。所以,能夠動的,自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看了看丫頭,又看了看少爺。丫頭臉色一片蒼白,一隻手舉著手電筒,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衣角,顯然對我很是依賴。而少爺早就將弓弩取了下來,搭著竹箭準備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五六步,丫頭不由自主地向我靠了靠。如今我們已經看得分明,平整的地麵上,躺著一具已經化成了骷髏的骨骸,而且,還是殘缺不全的,骨骸僅僅隻有頭部與胸部,餘下的,卻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走到近前,丫頭用手電筒仔細照了照,皺眉道,“這人是被處以極刑的。”

少爺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自然也已經看得出來。這具骨骸,僅僅隻有上部分,而下部分卻已經不知所蹤,數千年的古屍,不能保持完整那是很正常的,可是,這具屍骸卻有點特別,脊椎骨斷裂的地方,切口平整,顯然是被利器切斷的,也不知道是死後屍骸遭遇破壞,還是生前被處以極刑。

“這麽說,是腰斬?”少爺用竹箭指了指,筆畫了一下位置道,“真是殘忍!”丫頭已經向他解釋了原因,少爺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想到了腰斬。

我說不一定,也許是死後被人為破壞的。丫頭問我現在怎麽辦?我心中明白,丫頭心裏害怕,剛才那個突兀的黑色影子,隻怕已經嚇著了她。如果是什麽怪物,畢竟還是實物,還有法子對付,可是,這等虛無縹緲的東西,卻不知該如何應付。

我當機立斷,繼續向前走,不用理會它。事實上,我心裏也沒有底,畢竟,剛才那個黑影,我們三人都看到了,可是如今走進,所見到的,僅僅隻是半具屍骸而已。

“你看!”丫頭突然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前方。

我順著丫頭的手指看了過去,前麵不遠的地方,又是一具屍骸,但僅僅隻有身軀,卻沒有頭顱。一瞬間,我們三人心中都是寒氣直冒,不明白為什麽這些殘缺的屍骸被拋棄在這裏,沒有棺槨也沒有安葬。偏偏,還不怎麽像是殉葬坑。

我知道,古代的奴隸,身份還沒有牛羊馬高貴,所以,殉葬也很草率,很多地方出土的奴隸殉葬坑,都是亂七八糟的屍骸疊在一起。可是至少也得有個土坑,哪裏有這樣直接拋棄在表麵的?

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丫頭想了想說,這裏本來就是地下,也許這些人是修建墓室的工匠等人,為了防止他們透露墓室的位置,所以,直接被殺死在這裏。

我想丫頭說得也有理,反正我們的目的也不是研究考古,用不著研究這些。當即三人靠在一起,小心地再次向前走。不料,越是向前,屍骸越多,而且,皆是殘缺不全的。甚至在一處地方,我們看到數十具白骨疊在一起,不是沒有腦袋,就是缺手少腳的,也有像剛才的第一具屍骸一樣,被少爺說成是腰斬的。

我用力地抓了抓手中的青銅古劍,手心一片冰冷。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天殘地缺”四個字,再次在我的腦海中閃現。

天啊,殘缺的屍骸,難道說,所謂的天殘地缺,表示的,竟然是這些不完整的屍骸?我越想越心驚膽顫。

越是往前走,地麵上的屍骸就是越多,甚至有好幾次,我們不得不從密布的屍骸上跨過。丫頭雖然見慣了古屍,可是在這等情況下,還是忍不住害怕。少爺一直舉著手中的竹箭,緊緊地咬著嘴唇。不知道為什麽,我們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快看,前麵那是什麽?”突然,少爺驚叫出來。

在這空曠的地下世界內,被他這麽一叫,我不由地嚇了一跳。同時,我已經顧不上責怪少爺一驚一乍地嚇唬人,也被眼前的景致驚得呆住了.

順著丫頭手中的手電筒,我們一起看了過去,殘缺的屍骸好像就到這裏,在前麵大約五六米遠的地方,再次出現高大的石階。石階很高,也很長,氣勢雄偉異常。

“快,過去看看!”少爺有點急躁,同時還推了我一把,又說,“這次有好東西,你可別與我搶,嘿嘿。”

我哭笑不得,如今我們生死未卜,他居然還惦念著明器,可還真不是普通的貪財,不就是一把青銅古劍嗎?雖然可能是神器,但這樣的東西,難道我還能夠據為己有?一旦出去,隻怕會給我招惹無窮的麻煩。

再次跨過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骸,我們一步步地向那石階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我與少爺、丫頭麵麵相覷,一時都說不出話來。我們都被這石階的雄偉氣勢所震撼,秦始皇兵馬俑的出土,曾經讓整個考古界震驚,如果這裏的一切出土,隻怕可以讓埃及的金字塔黯然失色。

一時之間,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也無法理解,為什麽古代人這麽崇尚華麗的墓葬?難道保存屍體真的那麽重要?

丫頭用手電筒照了照,由於燈光明滅不定,昏暗得很,我們三人極目遠眺,也看不到石階的盡頭。剛才水潭那邊的白玉石台,已經讓我們三人歎為觀止。可是水潭上的白玉石台,與這裏的石階建築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簡直就是草棚比皇宮。

不知道丫頭與少爺是怎麽想的,但至少我是這麽一個感覺。

少爺抬頭看了看不見頂的石階,發揮了一下他豐富的想象力說,“老許,你說這裏會不會才是正主子的墓葬,而剛才我們看到的,僅僅隻是兵器塚?”

丫頭點頭說有可能,古代人——尤其是那些久經戰場的大將們,貼身兵器有時候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是馬上奪得天下的帝王,非常有可能死後將自己的貼身兵器一起陪葬。

我明白丫頭說得有理,將自己的貼身兵器陪葬,那麽也應該與墓主葬在一起,為什麽要單獨弄一個白玉高台?而且,白玉高台距離墓主如此遠,似乎很是不合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這柄被我抓在手中的青銅古劍,有著說不出的古怪。而且既然修建水潭上的石台與黃河龍棺的質地一樣,那麽,有沒有可能,黃河龍棺內主人,才是這柄劍的真正主人?

那麽,如今這個石階頂部,會不會有墓葬?如果有,埋葬的又是什麽人?

剛才在水潭上的時候,我清楚地感覺到,那條黑色的長長的鐵鏈,明顯地就是想要鎮住這柄青桐古劍。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青銅古劍伴隨墓主陪葬就很本不成立。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自然遭到少爺的嗤笑,丫頭建議,不用在這裏打啞謎,我們直接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石階給人的感覺很是厚重,而且,與剛才我們所都見到的白玉高台上的石階完全不同,這裏的石階上沒有絲毫的華麗裝飾,就是普通的青石石階。可饒是如此,那股古樸的雄偉還是撲麵而來,震撼著我們這群現代人的心靈。

我數著石階,一步步地向上走。丫頭說,不用數,這樣的石階,絕對是九九八十一階,就是不知道上麵到底怎麽樣。

九為數之極,九九歸一,暗喻天下歸一。丫頭說,曆代的帝王墓葬,這個更是講究。我心中不信,還是一步步地數了上去,及至最後一石階,果然,正好是九九八十一石階。可是,就在我踏上最後一階石階的時候,我差點就大叫一聲,腳下不穩,摔下石階。

這是一個高台,相當的寬大。不!是非常的大,大得我有點懷疑,修造這座墓葬的時候,是不是把整座山的內壁都已經掏空?

石階呈半圓形,倚著山壁修建,而在山壁上,卻是一棵類似於樹形的石雕,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後天雕琢而成。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些,還不足以驚嚇到我。在這棵龐大的石樹上,無數的枝葉蔓延開來,我們的頂部向上五六米左右,全都是石樹的樹枝。可是這棵石樹根本沒有葉子,充當葉子的,竟是一口口懸掛在石樹枝上的黑色棺木。

在這空曠的地下世界內,被他這麽一叫,我不由地嚇了一跳。同時,我已經顧不上責怪少爺一驚一乍地嚇唬人,也被眼前的景致驚得呆住了.

順著丫頭手中的手電筒,我們一起看了過去,殘缺的屍骸好像就到這裏,在前麵大約五六米遠的地方,再次出現高大的石階。石階很高,也很長,氣勢雄偉異常。

“快,過去看看!”少爺有點急躁,同時還推了我一把,又說,“這次有好東西,你可別與我搶,嘿嘿。”

我哭笑不得,如今我們生死未卜,他居然還惦念著明器,可還真不是普通的貪財,不就是一把青銅古劍嗎?雖然可能是神器,但這樣的東西,難道我還能夠據為己有?一旦出去,隻怕會給我招惹無窮的麻煩。

再次跨過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骸,我們一步步地向那石階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我與少爺、丫頭麵麵相覷,一時都說不出話來。我們都被這石階的雄偉氣勢所震撼,秦始皇兵馬俑的出土,曾經讓整個考古界震驚,如果這裏的一切出土,隻怕可以讓埃及的金字塔黯然失色。

一時之間,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也無法理解,為什麽古代人這麽崇尚華麗的墓葬?難道保存屍體真的那麽重要?

丫頭用手電筒照了照,由於燈光明滅不定,昏暗得很,我們三人極目遠眺,也看不到石階的盡頭。剛才水潭那邊的白玉石台,已經讓我們三人歎為觀止。可是水潭上的白玉石台,與這裏的石階建築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簡直就是草棚比皇宮。

不知道丫頭與少爺是怎麽想的,但至少我是這麽一個感覺。

少爺抬頭看了看不見頂的石階,發揮了一下他豐富的想象力說,“老許,你說這裏會不會才是正主子的墓葬,而剛才我們看到的,僅僅隻是兵器塚?”

丫頭點頭說有可能,古代人——尤其是那些久經戰場的大將們,貼身兵器有時候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是馬上奪得天下的帝王,非常有可能死後將自己的貼身兵器一起陪葬。

我明白丫頭說得有理,將自己的貼身兵器陪葬,那麽也應該與墓主葬在一起,為什麽要單獨弄一個白玉高台?而且,白玉高台距離墓主如此遠,似乎很是不合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這柄被我抓在手中的青銅古劍,有著說不出的古怪。而且既然修建水潭上的石台與黃河龍棺的質地一樣,那麽,有沒有可能,黃河龍棺內主人,才是這柄劍的真正主人?

那麽,如今這個石階頂部,會不會有墓葬?如果有,埋葬的又是什麽人?

剛才在水潭上的時候,我清楚地感覺到,那條黑色的長長的鐵鏈,明顯地就是想要鎮住這柄青桐古劍。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青銅古劍伴隨墓主陪葬就很本不成立。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自然遭到少爺的嗤笑,丫頭建議,不用在這裏打啞謎,我們直接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石階給人的感覺很是厚重,而且,與剛才我們所都見到的白玉高台上的石階完全不同,這裏的石階上沒有絲毫的華麗裝飾,就是普通的青石石階。可饒是如此,那股古樸的雄偉還是撲麵而來,震撼著我們這群現代人的心靈。

我數著石階,一步步地向上走。丫頭說,不用數,這樣的石階,絕對是九九八十一階,就是不知道上麵到底怎麽樣。

九為數之極,九九歸一,暗喻天下歸一。丫頭說,曆代的帝王墓葬,這個更是講究。我心中不信,還是一步步地數了上去,及至最後一石階,果然,正好是九九八十一石階。可是,就在我踏上最後一階石階的時候,我差點就大叫一聲,腳下不穩,摔下石階。

這是一個高台,相當的寬大。不!是非常的大,大得我有點懷疑,修造這座墓葬的時候,是不是把整座山的內壁都已經掏空?

石階呈半圓形,倚著山壁修建,而在山壁上,卻是一棵類似於樹形的石雕,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後天雕琢而成。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些,還不足以驚嚇到我。在這棵龐大的石樹上,無數的枝葉蔓延開來,我們的頂部向上五六米左右,全都是石樹的樹枝。可是這棵石樹根本沒有葉子,充當葉子的,竟是一口口懸掛在石樹枝上的黑色棺木。

丫頭用手電筒向上照著,我們所能夠看到的,就是層層疊疊、雜亂無章的樹幹。樹幹上,無數具的黑色棺木,懸掛其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黑色棺木。

我的天啊!少爺驚叫出聲,說實話,我們都已經被這驚人的一幕給驚呆了,還是第一次發現這樣的墓葬製度。

而在石樹底下,高台之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四個跪伏在地上的青銅人傭,抬著一具巨大的棺槨。讓我們驚訝的卻是,在棺槨上,有著不知道什麽布料撐起的橢圓型類似於帳篷一樣的東西,曆時千年之久,這不知道什麽的布料,居然沒有腐朽,化成灰燼。

丫頭舉著手電筒看著我,少爺也看著我,我心中同樣沒有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看看這樹下的棺槨內,到底是屬於何人的墓葬,與廣川王劉去又有什麽關係。

畢競,如今我們的任務是盡快地想法子回到廣川王劉去的墓室內,找出他的墓誌研究出破除黃河龍棺的詛咒要緊。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緊張。偏偏丫頭手中的手電筒在亮了一下後,居然再次暗了下去。丫頭使勁地拍了幾下,可是,手電筒還是僅僅散發出螢火蟲一樣的微光。丫頭無奈,從背包裏摸出備用的電池。剛才我們都泡在水中,所有東西自然全部濕透,不過,幸虧丫頭的電池是在超市買的,她將電池放在塑料袋裏一並裝進了背包內。

我第一次感激這種造成白色汙染的塑料方便袋。

丫頭小心地將裏麵的電池取了出來,少爺用自己的手電筒照著她換電池。我一手抓著青銅古劍,一邊看著他們。猛然抬頭之間,卻發現青石高台的地上,在昏黃的手電筒燈光的照耀下,將四個人影拖得老長老長。

四個人影?

我頓時就一個激靈,我、少爺、丫頭可隻有三個人,那第四個是什麽地方來的?我忙著四處看了看,可是,四周除了我們三個人,再也沒有別的,也沒有什麽可以造成人影的東西。

我用力地,死死盯著地上多出來的一個人影。漸漸的,那個人影就這麽在我的注視下,慢慢淡了下去,最後,終於不見。

鬼!

我的心怦怦亂跳,手心再次被冷汗濕透,而少爺與丫頭忙著換手電筒內的電池,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丫頭將手電筒內的電池換好,重新擰亮,由於是新的電池,手電筒的光一下子明亮起來。少爺發現我臉色蒼白,問道,“老許,你怎麽了?”

我心想大概是我眼花了,畢竟,久處靜寂的黑暗中,產生幻覺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搖頭說沒事,少爺也沒有放在心上。丫頭問我,現在怎麽辦?

我說還能夠怎麽辦?先看看這樹下的棺槨內葬的是什麽人,找到他的墓誌,看看有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我們當務之急是如何出去。

丫頭沉吟不語,少爺已經開始向樹下的那個看著有點詭異的棺槨走了過去。丫頭突然叫道:“等等!”

少爺不解地回過頭來,問她怎麽回事?丫頭說,她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我心想,這地方什麽都不對勁,這裏是古墓,又不是旅遊勝地。我知道,丫頭大概心中恐慌,當即扶著她安慰了片刻,這才一步步地向那帶著帳篷的棺槨走了過去。

少爺越看那個帶著帳篷的棺槨越是感覺好笑,忍不住就打趣道,“我說,老許,你說這個人腦袋是不是有毛病?死了還在棺槨上弄個帳篷,莫非還怕下雨不成?”

丫頭也發揮了她的幽默感,說:“也許他不是怕下雨,而是思想潮流領先了數千年,話說,現代人不都流行買個帳篷去野外過夜,叫什麽親近大自然?聽說帳篷現在還賣得很火爆。”

我翻了翻白眼,心中也是感覺奇怪無比。這個棺槨棺材,什麽樣的形狀都不算稀奇,可是弄個帳篷,卻有著說不出的古怪。我想了想說,別鬧了,我們去看看裏麵到底葬的是什麽人。

少爺與丫頭雖然嘴上說得輕鬆無比,可心中實際上也很緊張,走向那尊帶著帳篷的棺槨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

這半圓形的石台夠大,可是畢竟也有限度,我們走得非常慢,可還是在一步步地逼近。距離那尊帶著帳篷的棺槨僅僅五步之遙,那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帳篷內,在我的手電筒的照耀下,隱隱呈現半透明色澤。

我們隱隱已經可以看到裏麵的東西,突然,丫頭輕輕地“咦”了一聲。我轉首看著她,卻見著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了?”我不解地問道。

“好像……好像……帳篷內有活物……”丫頭的聲音明顯帶著顫抖。

“活物!”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氣,直衝腦門。這等古墓之中的帳篷內,居然有活物,那代表著什麽?

丫頭接著又說,她剛剛明明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帳篷內晃動了一下,好像是人的影子。

我聞言,頓時心“疙瘩”一聲,人的影子?剛才在丫頭與少爺忙著換取手電筒內的電池的時候,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地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恍惚就是一個人影。

少爺搖頭安慰丫頭:“也許是你看花了眼,哪裏有什麽影子?”

不錯,丫頭用手電簡照著棺槨上的帳篷內,哪裏有什麽影子了。帳篷內如同我們夏天掛著的蚊帳一樣,半透明色澤,朦朦朧朧的,卻比什麽都看不清楚,更顯得神秘莫測。

就在我們三人說話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猛然出現在帳篷上。丫頭情不自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而這一次,少爺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果真是一個人影,一個好像披著黑色鬥篷的人影。

我與少爺麵麵相覷,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少爺舉著弓弩,搭著竹箭就要射出,我心中一動,忙壓低聲音道,“別魯莽!”可我說話的同時,卻口是心非地輕輕將剛才取得的青銅古劍拔了出來。

我可不管這青銅古劍是什麽神器,是否價值連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它就是一柄利器,一柄兵器而已,而劍的本來作用,就是用作兵器的。

如同上一次一樣,這個黑色的影子並沒有維持多久,漸漸地黯淡下去。最後,消失不見,如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但是,這一次,我們三人卻全都親眼目睹了它的出現與消失。

少爺回過頭來,壓低聲音說,老許,你拿個主意!

我心中也好像是掛了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哪裏敢拿什麽主意?可再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法子,天知道這個高台上又會有什麽東西?因此,我故意裝著豪氣衝天的樣子冷笑,“怕什麽,不過就是影子而已,怪物都不怕,還怕這個?”

少爺與丫頭被我一打氣,明顯膽氣一壯,三人大著膽子,繼續向前走去。可是,僅僅走得一步,我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股陰沉沉的寒風,讓我原本濕透的衣服更是寒徹心肺。

出於人類的本能,我忍不住就回頭看了一下,僅僅是這麽一個回頭,我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我們的背後,原本空曠的石台上,居然出現了無數的黑色影子。對的,我隻能用影子形容他們,因為影影綽綽的,我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麵貌,僅僅隻能看到,它們似乎都穿著鬥篷一樣的東西,整個身體都被黑色的鬥篷遮擋著,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