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棺材內的老熟人
少爺繞著棺材轉了一圈,然後嘴裏不正經地嘖嘖了兩聲說道:“老許,你看她這模樣,天啊,我保證,她的肌膚一定還保持著水分和彈性,簡直是太完美了……唉,看到她,我忍不住想要做一件我一直想要做,又不敢對丫頭做的事情。”
“你想要做什麽?”黃智華也繞著棺材,聞言好奇地問道。
少爺湊近黃智華的耳邊,低聲笑道:“我一直想要把丫頭給強暴了,把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她跑了。隻是,我又不敢——哎,有那個色心沒有那個色膽啊……”
我就知道,少爺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對著一具千年古屍,他居然能夠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來。
在我們手電筒光柱的照耀下,棺材中的女孩陡然睜開眼睛,我和黃智華都大吃一驚,後退了兩步,而少爺卻如同是嚇傻了一樣,愣愣地站在棺材邊,一動都不動。
在我和黃智華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棺材內的少女已經撲向少爺,我揮舞著青銅古劍正欲阻止,但就在這個時候,棺材內的少女卻做出一個我熟悉之極的動作,對著少爺踢了一腳。
我舉著青銅古劍,呆呆地看著站在眼前穿著金縷長裙的少女,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你要強暴誰來著?”丫頭又踢了少爺兩腳,怒問道。
“丫頭?”我還是難以置信,狐疑地問道。
“哼,還有你——許大哥,你居然連會認死人都分辨不出來,虧你還是做古董盤子生意的?”丫頭似乎很生氣,水靈靈的大眼睛橫掃了我一眼。
她這麽一說,我再無半點懷疑,確實——她就是丫頭,隻是我想不明白,她怎麽躺在了棺材內,而且打扮成這等模樣?
黃智華歎了口氣,將槍收了起來,忍不住問道:“丫頭,你怎麽在棺材內?”
我以為丫頭會說不知道,就和上次在廣川王陵中一樣,她搞不明白為什麽莫名其妙地躺在白玉棺槨上,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丫頭被他一問,陡然向他撲了過去,一把死死地扯住他的衣服,怒道:“你還問,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就將我炸死在古墓中……別以為你穿著那麽一身皮,就可以胡亂仍炸藥。”
我忙拉開丫頭,她一頭撲進我懷裏,忍不住痛哭起來,剛才是凶蠻強悍,在一瞬間卻全都換成讓我心痛的淚水,可是,在丫頭撲入我懷裏的瞬間,我感覺她的身體好冷,我好像是抱著冰塊,我以為是她在水中漂流多時,或者就是她穿著金縷衣造成的,畢竟數千年的斂服,又有著金屬特色,冰冷透骨也是正常的,反而更加心疼丫頭,因此也沒有在意,隻聽得丫頭哭著嘮叨道……
“許大哥,連你都不理會我,我跟在你們的背後,扯著嗓子拚命地叫你們,可是……你們都拚命地跑,誰也不理會我……嗚嗚……”丫頭一邊哭一邊說。
原來,在上麵的墓室中,我們想要開棺的瞬間,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全部掉入地下水中,不知道什麽原因,懸掛在墓室內的圓木棺材也掉了下來,丫頭和我們沒有掉在一起,她在水裏遊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出路,水靠破了,全部浸了水,灌了水的水靠在水裏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成了累贅,丫頭無奈,隻好將水靠脫了。
在水裏遊了很久,就在她筋疲力盡,以為非得淹死的時候,卻無意中發現了漂浮在水麵上的棺材,雖然丫頭也害怕,但求生的**還是讓她忍不住趴在了棺木上。
“然後你就躺在了棺材內?”我好奇地問道。
“我沒事躺棺材內做什麽,都怨他啦!”說著,丫頭指了指黃智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接著說……
丫頭在水麵上漂了很久,就在她自己快要失望的時候,陡然,圓木棺材好像撞在了什麽東西上,就將丫頭撞得清醒過來。
丫頭的礦工燈、手電筒都壞了,摸索了好長一會兒,才找到了打火機和半截蠟燭,好不容易將打火機點燃,卻震驚地發現,這是一處龐大的地宮,丫頭當場就傻眼了,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地宮修建的是在太過宏偉,看樣子應該是什麽帝王陵寢,當即隨手將蠟燭放在了圓木棺材蓋子上,正欲一看究竟,但就在這個時候,丫頭驚訝的發現,棺材蓋居然沒有蓋好,手指粗細的縫隙內,發出耀眼的金光。
她趴在棺材上半天,再加上以前又是做考古工作的,翻過的古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也就不那麽害怕,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推開了棺材——卻驚訝地發現,棺材內居然沒有屍體,僅僅隻有一身宮裝金縷衣。
丫頭身上的水靠破了,裏麵的衣服也大都濕透,想了想,她居然異想天開地將金縷衣取了出來,直接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抱著濕漉漉的水靠,進入地宮。
再後來的事情,我是可以猜到的,丫頭發現的那個地宮,也就是我們發現的那個……她抱著濕漉漉的水靠走了一陣,一隻手還得舉著蠟燭,實在是累贅,所以就索性丟下了。
她比我們先一步進入了地宮中,而後,黃智華不知道發什麽神經,一通炸藥,差點就把她炸死在裏麵。
“我見到光,又見到你們,正想要招呼,不料他轉身就跑。”丫頭萬分委屈地說著,還給了黃智華一大老大的白眼。
黃智華訕訕地笑了笑,事實上我明白,在那樣的情況下,確實怨不得黃智華。畢竟,進入影昆侖風眼後,四處所看到的少女浮雕,都和丫頭出奇地相似,我們心中都是狐疑不定,就是到現在,我心裏都沒有底,為什麽……那些浮雕上的少女圖和丫頭如此相似,真的是巧合嗎?
黃智華在見到穿著金縷衣的丫頭後,以為是古屍複活,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而且用炸藥炸開了石門。
“那後來你是怎麽出來的?”我邊問邊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怎麽出來的?”丫頭搖頭,嘴巴一扁,又要想哭,半天才道:“他用了炸藥,整個地宮都被炸得快要塌下了,頭上亂石紛飛,還夾著電閃雷鳴,好不嚇人,我就跟在你們的背後,扯著脖子用力地叫你們,可是你們跑的好快,我追不上。”
說道這裏,少爺衝著黃智華就是一拳擂了過去,怒道:“你差點害死了丫頭。”
黃智華老臉一紅,半天才道:“我……我怎麽知道啊?”
我們做夢都不會想到,丫頭居然會別出心裁地將金縷衣換在身上。黃智華又道:“而且,當時我除了看到丫頭,還看到了……看到了……”說到這裏他狐疑警戒地看了看丫頭,卻閉著嘴沒有說話。
“你還看到了人身狼麵的怪物?”丫頭咯咯地笑了起來,接著說道:“那玩意確實嚇唬人,我當時一看,也差點被嚇死。不過,我過了好久,見它們一動不動的,這才大著膽子走了過去,仔細地看了看,卻發現都是石雕,那些石雕確實是太逼真了,要是運出去,可都是國寶。”
黃智華點點頭,緊緊地閉著嘴巴,一個字都不說。
我從丫頭的敘述中知道,原來,丫頭跟著我們後麵追了一陣子,眼見追不上我們,加上亂石紛飛,還夾著雷電,她實在沒有法子,於是就順著原路跑了回去。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已經誤闖進了隧道內,而丫頭卻沒有我們好運,而是跑到了原路上,偏偏這時候地下水漲了起來,眼看就要將地宮淹沒,丫頭害怕得很,她又沒有了照明工具,唯一的蠟燭也快要熄滅,無奈之下,她突然想起那具圓木棺材,當即就推開棺材蓋子,躺了進去,然後從裏麵用力地將棺蓋掩上。
後來的事情,她就不怎麽清楚了,又累又餓的丫頭躺在漆黑的棺材中,心中越想越害怕,但終究疲勞過度,居然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然後,大概是棺材被水衝了起來,一直浮到了這裏。”丫頭苦笑道:“事實上,當你們推開棺蓋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咯咯……許大哥,你可真是糊塗,活人死人都分辨不清。”
我苦笑,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丫頭會藏在棺材中啊!而且,還穿成這個樣子!
少爺突然叫了起來,問道:“那為什麽這個棺材內原本沒有屍體呢?”
“難道你指望著有屍體不成?”丫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跳了過去,踢了他一腳,少爺嚇得狼狽而逃。
“不對!”我心中隱約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偏偏又說不出來。
“也許是衣冠塚?”我皺眉解釋道。
“是啊!衣冠塚也不是沒有。”少爺防附和道。
雖然這個衣冠塚是我提出來的,但我心中多少有點明白——如果隻是衣冠塚,絕對不會耗費這麽大的精力修建如此龐大的地宮,這其中隻怕另有玄機。
“丫頭!”黃智華摸出香煙來,顫抖著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不是我懷疑你什麽,當時——我看到那些人身狼麵的怪物的時候,明明……它們就是活物。”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丫頭撒謊不成?”少爺跳了起來,衝著黃智華嚷嚷道。
“老許,你出來說句公道話。”少爺叫我。
“說什麽?”我愣然問道。能夠找到丫頭,我固然是高興,可是——黃智華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不是在地宮內見到了太過恐怖的東西,他作為一個軍人,也絕對不會丟完炸藥就跑人。
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具圓木棺材懸掛在上麵的那個小型墓室內,當時——我看的清清楚楚,棺蓋沒有合攏,裏麵有清澈的**流出,可是現在,棺木中幹燥得很,一點水也沒有。甚至,棺材內部非常新鮮,根本不像是千年前的古物。
“我向你那個時候估計是看花眼了!”丫頭對於黃智華提出的疑問似乎並不在意,皺眉道:“在光柱的照耀下,那些石雕確實像活物,可是——它們畢竟是石雕,我說過,開始的時候,我也被嚇著了。”
我搖頭,能夠將黃智華嚇得落荒而逃的東西,居然沒有能夠嚇著丫頭,這可不像是丫頭的個性啊。要是換成我,孤單單的一個人,我敢將棺材內的衣服換到自己的身上,敢爬進棺材內躺著?
不……我絕對不敢,就算是死,也得死的幹脆利落。否則,當初我和少爺夜探黃河眼的時候,在絕望的關頭也不會自己抹了脖子。
丫頭一直給我的感覺就是——雖然個性活潑,但絕對不是如此大膽且百無禁忌的人。
“對了,我還發現了這個!”丫頭見我們都不說話,忙在金縷衣上翻了翻,從裏麵取出來一塊金帛,遞給我們。
看著她那身在手電筒的光柱下閃爍著金光的金縷衣,我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這是什麽?”少爺手忙腳亂地接了過來,展開看了看,皺眉問道。
我也湊過去,隻是掃了一眼,頓時就傻了眼,這金帛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但是,我卻一個都不認識,全是鳥篆。
“什麽東西?”突然,黃智華驚叫道。
我忙抬頭看了過去,隻見原本平靜的水麵上,突然水花四濺,我清楚地看到兩個人頭冒出水麵……
黃智華端著槍,我看著不對勁,忙叫道:“別魯莽!等下再說。”
少爺正準備說話,卻被丫頭推了一把,我側首看丫頭,心中隱隱約約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嘩啦……嘩啦……”水麵上冒出兩個大大的水花,然後一個我們熟悉的聲音罵道:“他媽的,哪裏來的燈光,差點把爺爺的眼睛耀瞎了。”
接著另一個聲音道:“一定是那三個兔崽子,哎,老陳,咱們可都老了!”
“原來是那兩個老鬼!”少爺說道。
黃智華也鬆了口氣,我們三人進入這裏後,先是被丫頭嚇得不輕,現在又被這兩個老鬼鬧得虛驚一場,我的火氣也大,看著兩人慢慢地向沙灘邊靠過來,我忍不住叫道:“黃先生,如果你有意見,可以開槍打死這兩個老鬼,反正在這裏,殺個人,也不犯法。”
“他媽的,那個小兔崽子要殺了你家爺爺?”我聽得很清楚,這個說話的聲音,正是張老頭。
砰地一聲,一顆子彈射入水中,就在張老頭的頭邊擦過,頓時就將張老頭嚇得直哆嗦,忙一頭紮進水裏。我說雖然對這兩個來頭有成見,但這等殺人毀屍滅跡的事情,我可不內行,我可一直都是守法公民。
“喂,小子,你玩真的?”陳老鬼雖然沒有像張老頭那樣嚇得一頭栽進水裏,但顯然也被黃智華這出人意料的舉動嚇得不輕。
“別當老子好性子。”黃智華也上了火氣,舉著槍瞄準了兩人道:“別給我耍心眼,否則,我不過就是浪費兩顆子彈的事情,老子可不是沒有沾過血腥的人。”
他是個軍人,如果說他沒有沾過血腥,我們還真不相信。
“你想怎麽樣?”張老頭從水下貓了出來,叫道:“別開槍,有事好商議。”
“你們兩個先給我上來。”黃智華端著槍,逼著倆老頭上了岸後,雙手抱頭蹲在水邊,冷冷地道:“給我交代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就一轉眼不見了,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
“兄弟……”張老頭也沒有想到他會來真的,正欲站起來說話,剛剛一動,黃智華就對著他頭上給了那麽一下子,冷冷地道:“你給我正麵交代問題,別套關係,誰是你兄弟?誰有了你這樣的兄弟,誰倒了八輩子黴了。”
旁邊的陳老鬼聞言,忍不住嗤嗤一聲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師弟啊,我看你就老實交代問題吧,哈哈……”
我看著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張老頭正欲說什麽,陡然他的目光被丫頭吸引,伸出一隻手指,顫抖著指著丫頭,嘴唇哆嗦著,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我知道丫頭這身裝扮是在太過恐怖,尤其是現在在古墓中,她身上穿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衣服,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裏,而且,這個古墓中的石雕圖像,雕刻的少女圖案,偏偏和丫頭的長相驚人地相似……
“她是丫頭!”我看著不忍,解釋道,而少爺卻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丫頭……”張老頭呐呐念叨著,半天才道:“丫頭,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丫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高興!”
我不禁一呆,可這不像是丫頭的性子啊?她從來都是為人隨和的,就算有人得罪了她,她最多就是賭個氣,也不至於給人臉色讓人難堪。剛才少爺說那麽難聽的話,也沒見她怎麽著。
張老頭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天才道:“你樂意,誰也不能把你怎麽了……”
“說,你們兩個,到底搞什麽鬼?”在黃智華子彈的威脅下,我終於弄明白了兩老頭莫名其妙失蹤的緣由。
原來,兩個老頭本來確實是跟在我們的身後,就在我們注意腳下的時候,陳老鬼聞到了嚴重的腐屍味道,他們這些做南爬子的,鼻子比狗還要靈,陳老鬼正欲招呼我們,一個回頭,陡然看到王全勝。
張老頭是不認識王全勝的,可是陳老鬼卻認識王全勝。
如今在這裏相見,見多識廣的陳老鬼也不禁嚇出一身冷汗,正巧就在這個時候,張老頭也轉過身來,正好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兩個老頭打了個眼色,他們是同門中人,自然一眼就明白,這個王全勝是三屍神複活,這樣的屍體有可能變成凶煞,厲害無比。
所以,一個取出縛屍繩,一個拿出探陰爪,就要把這個家夥幹掉。但是,陳老鬼當時背靠著隧道的牆壁,就在這個時候,陡然感覺牆壁內好像伸出一隻手來,硬生生地將他給扯了進去。陳老鬼張口就要叫喚,可是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老頭見此,本能地去拉陳老鬼,於是,兩人就被一同扯進了牆壁內。
那麵牆壁,應該就是後來我一頭撞進去的水牆,而兩個來頭也一樣,一頭栽進了水裏,也不知道在水裏折騰了多長時間,才到了這裏,遇到了我們。
“你們是說,你們一直呆在水中?”我不解地問道,難道這裏還另有水下通道?
想想也對,畢竟丫頭當初進入古墓的那條通道就和我們不同,這樣的大型古墓建築怎麽可能隻有一條通道?
“我們現在可以站起來嗎?”張老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黃智華問道。
“這個問題是交代清楚了,可是還有一些問題沒有說。”黃智華不折不撓地問道。
“我的小爺爺,你還要問什麽啊?”張老頭張大嘴巴,畢竟讓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這麽的蹲在地上,可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問道。
“我所知道的,研究出的資料就是——這地方就是黃河眼。”質量關看不過去,接口說道。
“你說什麽?”我不禁跳了起來,我們進入的不是影昆侖風眼嗎?怎麽現在在黃河眼裏了?
陳老鬼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看了看黃智華頂在張老頭頭上的槍,低聲解釋道:“影昆侖風眼和黃河眼是相互連通的,影昆侖裏麵的一切水源,都是來自黃河眼,否則,哪裏來的這麽龐大的地下河水?”
我看向遠處黑黝黝渾濁的地下河水,心中明白,他說的有理,否則——什麽地方有如此龐大的地下河水?而且,這裏的水也和黃河水一樣,一半是沙子一半是水。
“那現在怎麽辦?”少爺問道:“”既然已經找到了丫頭,我們應該找出路出去要緊。
“不錯。”我點頭認同,該死的黃河眼裏埋葬了什麽東西,關我們鳥事!我隻要好好地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沒有在死亡邊緣徘徊過的人,是不會知道死亡的恐怖的!
“我也知道要出去,但是我們從哪裏出去?”張老頭問我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怨他,要不是他提議,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黃河邊晃悠,我現在可懷念上海的霓虹燈,甚至那擁擠的人群,都是懷念的對象,活人總比死人可愛得多。
“對了,這個……你們給看看。”黃智華忙從少爺手中一把奪過那張丫頭帶來的金帛,遞給張老頭道:“別說你不認識,如果你不認識,我一槍爆了你,大不了,這裏再多一具屍體。”
黃智華這個軍人,若惹惱了他,可不是普通的狠毒。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可不是沒有沾過血腥。我以前曾經聽老人們說過,一條狗如果沒有吃過生肉,沒有沾染過血腥,那麽就如同是一隻小白兔一樣溫順,可是一旦吃過了生肉,如果不小心沾染了人類的血液,那麽這條狗——就會變得凶狠異常。
人好像也是這樣,殺過一個人後,膽氣就壯了,殺了兩個人,感覺殺人和殺雞有時候是沒有多大區別的……殺過三個人,一切都無所謂了。
黃智華原本礙於自己身上的一身軍皮,還極力地壓製他的本性,可是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古墓,死個人實在是普通平常,殺個人——自然可以推得一幹二淨,進入這裏的人,生死自然是聽天由命了。
張老頭苦著臉,接過金帛掃了一眼,忍不住就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丫頭在棺材內找到的。”我解釋道。
張老頭順勢坐在了地上,陳老鬼也湊了過去,少爺忙擰亮手電筒照著,黃智華和我也都好奇,忙湊過去看看,唯獨丫頭,雖然站在我的身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她透著一股子的冷漠,似乎這一切都和她毫無關係。
“奇怪,怎麽沒有年代記載?”張老頭看了看,不解地問道,又像是自言自語。
少爺忙道:“古代人大概沒有記載年代的愛好,你就看下去,裏麵的內容說什麽?”
“昆侖之巔,帝下之都……”
“什麽下肚下毒的?難道是弟弟下毒毒自己的哥哥?”少爺僅僅聽了兩句,就忍不住嚷了起來。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黃智華聽得一臉的迷茫,解釋道:“是這樣的——是說昆侖山是天帝在人間的都城,明白了嗎?”
“你早說嘛?裝什麽學問。”少爺訕訕地笑道。
我苦笑了一下,讓張老頭不用文縐縐地念出來,直接翻譯過來就成。因為剛才的兩句我算是聽懂了,可是後麵記載的,隻怕我也未必能夠聽得明白,雖然我是做古董盤子生意的,自然比普通人更加了解古代文化,但正因為這樣,我才更加難過,我們的老祖宗不知道是什麽心思,為什麽把漢字弄得那麽複雜?
秦始皇統一六國文字,確實是一個偉大創舉和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