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老頭的描述中,我很快拚湊起幾件事的聯係。
這事兒,還要從給程娟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超度說起。
由於楊家整個家族為了續命,並且謀奪程家財產,害的程娟一屍兩命。
程樂也因怨氣成為鬼胎,無法順利輪回。
原本,隻需做一場法事驅除怨念超度,再找一名能下陰通靈之人引魂,便能送程樂上路。
可壞就壞在,能引魂的通靈之人來自枯塚村。
並且,整個村子都遭難了。
薑老頭得到消息,甚至來不及等周紙匠製作好通靈人需要的屍衣,就匆匆趕來村裏。
可誰知道,這群襲擊村子的人來勢洶洶,不僅手段非常,更是人數眾多。
兵分兩路後,一部分人圍村,給薑老頭困死在村裏,不得不進入蛇棺,養出陰氣來對付他們。
而另一群人,更是通過蛛絲馬跡,探查到周紙匠家附近。
許是驚動了周紙匠,讓他不得不自殺封魂,把消息封鎖,並用陰術留下遺言,告知薑老頭。
才有我們遇上的一切。
至於馬斌,薑老頭也感到奇怪,據他所言,他們回村並沒有通過顏米婆指點。
馬斌趕著掙錢,給他匆匆送進村裏,扭頭就走了。
也許正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麽怪事也說不定。
而聽他這麽一說,我瞳孔微縮,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我們能和薑老頭碰頭,順利來到枯塚村,簡直是奇跡。
中途但凡出錯一步,極有可能落得馬斌那般下場。
車上的人,能喘氣幾個,就不好說了。
沉吟一瞬,我忍不住說道:“那林老師一家,染上煞氣,也是和那些想要闖入村子的人有關?”
“那些奇怪的照片,還有村中祠堂的景象,太驚悚嚇人了,不像是普通人手筆。”
這下,薑老頭卻是搖了搖頭,說:“那倒不是,隻是這件事涉及到枯塚村的秘密,我不好多言,到時見到村長,他若是首肯,這事才能向外人提起更多。”
“但你會煞氣入體,沾染這件事,也是因為你的命格特殊,意外介入因果,才會做夢,受到一些指引。”
說完,薑老頭朝我耳語一番,讓我把幾樣東西拿出來。
分別是周紙匠煉製的屍衣,井裏的金印,還有林沅身上的青銅鑰匙。
三樣東西到手,薑老頭歎了口氣,說:“這些東西,涉及極大辛秘,到時具體秘密,隻有你能知道,其他人知道越少越安全。”
“我?”我感到無比意外。
薑老頭也不賣關子,從身上掏出從我爹那裏得到的另一片金鱗,神色凝重道:“這片金鱗,預示著你極有可能成為陰河神。
“掌控水域之人,肩負鎮守黃河之責,而枯塚村眾人守護的東西,就在黃河九眼之下。”
薑老頭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耳語,繼續道:“有一點,你也聽過周紙匠遺言,正是涉及‘龍棺’!”
聽到這,我瞳孔巨震。
薑老頭眼神極為鋒銳,但後麵的話他就此打住,他說,具體何事,得見了村長再說。
現在提及一些,隻是為了讓我心裏有個準備,我將麵對什麽,到時候別露怯!
我還想繼續追問,可他似乎不想多說,隻是搖頭。
末了,他看向地上躺著的林老師夫妻,說:“他們兩人已經煞氣入體,急需拔除,我也就不耽誤了,動手吧。”
聞言,一旁的林沅立刻激動的流淚,又是對著薑老頭千恩萬謝。
這才是她回村的真正目的,能救回父母,她就算犧牲性命在所不惜。
而我隻有苦笑。
聽薑老頭那意思,我煞氣入體,完全是倒黴染上了。
可除了跳橋那一麵,我和林沅再無交集,偏偏同樣遭此劫難。
簡直是難以置信。
但事已至此,一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安排。
我再糾結也沒用。
隻能認命一般,來到薑老頭身邊,等待他給我們祛煞拔陰。
薑老頭半蹲在地上,打開腰間的竹簍。
隻見一條青色小蛇冒出頭,從竹簍裏鑽了出來。
下一瞬,像是有所感應,小蛇立刻爬向放倒在地的林老師夫妻身旁。
薑老頭取出一枚竹哨,吹出一些鳴音,調子比之前鬥法時輕快許多。
那小蛇也受到指引,直接咬向林老師中指。
濃黑的汙血從指尖流出,很快匯聚一片。
直到血液開始泛紅,林老師臉上的黑氣也在退去。
我心裏立刻反應過來,當初我娘化魃時,我也染上煞氣,薑老頭就是用這小蛇為我祛煞。
此刻,又如法炮製解救林老師夫妻。
看來這小青蛇,在祛煞方麵,有著極為玄妙的能力。
這時,房梁之上突然發出響動,還有撲簌簌的灰塵掉落下來。
抬頭一看,那巨蛇此刻耷拉蛇頭下來,正盯著下方。
蛇信子吞吐不斷,看上去有些激動。
而那小青蛇也驟然挺立軀幹,向上望去。
兩條蛇,一大一小,遙遙相望,畫麵看上去有些詭異。
同時,又有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仿佛兩條蛇在打招呼。
見此一幕,薑老頭哨音躍動,看向那巨蛇,微微頷首,像是回應一般。
而巨蛇直接滑動身體,從房梁上溜了下來,靠近小青蛇輕輕和它觸碰一瞬,又回到棺材上。
我心念急轉,立刻猜想到這小青蛇恐怕和巨蛇有著非凡的關係。
甚至有可能是至親後代!
而這養屍的巨蛇,看上去凶煞無比,後代卻在薑老頭手上。
看來他與枯塚村關係,比想象中還要密切。
很快,梁老師身上的煞氣也被小蛇拔除。
夫妻兩人雖依舊昏迷,但臉色明顯紅潤起來。
薑老頭又從隨身攜帶的瓷瓶中,拿出兩粒藥丸,給他們喂了下去。
然後吩咐汪強,在他們身邊插上供香,直到清醒不再續香。
做完這一切,薑老頭才轉頭看向我。
他看了我幾眼,直接招手道:“你來了正好,和我去後山一趟,村長那裏恐怕情況也不太妙。”
我一愣,說:“我身上的煞氣不用拔除?”
薑老頭搖了搖頭,說:“正是這股煞氣,讓你有了駕馭屍衣的力量,若是拔除,等你自行修煉,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窺得術法門徑。”
“我時日不多,隨時都有可能暴斃身亡,不如另辟蹊徑,讓你走一條險路,更快的掌握一些術法,有傍身自保的實力。”
我咬著牙,立刻明白薑老頭的良苦用心。
富貴險中求,我曾感受過屍衣的強大,若是能徹底掌控這股力量,對我來說大有裨益。
即使冒險,也是值得。
薑老頭定是權衡再三,才決定這樣做。
我也甘願冒險,盡快掌握這股力量,變得更強大才是。
我看向薑老頭,目光堅定道:“都聽師父您的!”
見我態度堅決,薑老頭欣慰的笑了笑。
隨後,他又交代汪強,讓他守在村廟,巨蛇和符籙會阻擋外敵,不用擔心其他危險。
之後,便領著我和林沅準備離開。
臨近堂屋門口,薑老頭目光深邃看了瑟縮在一旁,不敢出聲的喬寅山。
他拱手一禮,說:“多謝喬老板相助,此事薑某記在心上。”
喬寅山眼睛一瞪,滿臉受寵若驚的神色,連連擺手說客氣了。
薑老頭可是一諾千金之人,既然道謝,絕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喬寅山心裏比誰都清楚。
很快,我們離開村廟,匆匆向枯塚村深處走去。
薑老頭在前,林沅處在中間,我斷後,順著逼仄的村道,不斷行進。
薑老頭像是很熟悉這個地方,摸黑還能走的無比順暢。
隻是,周圍太安靜了,連呼吸重上幾分的喘氣聲,都極為明顯。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那些人到底使了什麽手段,能將偌大的村子圍起來。
讓薑老頭都束手無策,隻能在蛇棺中藏身積蓄力量。
我悄聲說道:“師父,村子裏外都沒見人影,那些人藏在哪裏?”
說來奇怪,中巴車上那麽多人消失,也不知去向。
枯塚村如荒村一般,更是不見人影。
對方的行蹤太匪夷所思!
薑老頭不緊不慢走著,聽見我發問,直接指了指天上。
我抬頭看去,此時天空的雲層又低又黑,仿佛要塌下來似的,黑雲墜在那裏。
單是看一眼,就給人心神無限壓迫。
而我也看出,天幕上好像覆蓋了一層東西,看似無形,卻隱約透著陰森的鬼氣。
“高手做法,借天地之氣,掌控萬物,何需真身出現?”
“光是聚集在頭頂的陰煞之氣,就能讓一般人暴斃,這就是風水陰術的恐怖,可以說殺人於無形。”
“而我說的那些人,更是道上出了名的大家族,渭北孫家,北盟一脈的五老之一,僅次魁首之下。”
“他們能招陰,馭屍,上身仙家,精通各種手段。不經意間,就會著了道。此刻他們雖未現身,但已經布下活屍,伺機而動,冷不丁就會給我們致命一擊!”
我一聽,臉色大變,“像之前那樣的活屍?他們從哪裏找的,動作這麽快!”
薑老頭咬著牙,冷聲說:“村子裏的活人,全被擄走了殺了,隻留一縷魂氣做了活屍!”
“那些手段,殘忍到你無法想象!”
話音未落,我們視線中出現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
可打眼一瞧,出現在眼前的畫麵讓我心裏一激靈,猛地駐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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