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村民的合力下,那名少年被抬到路中間。

而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他從皮開肉綻,傷口變得更為嚴重。

我瞅著,已經露出森然白骨,比澆了硫酸腐蝕身體還快。

頓時,我感到頭皮發麻,

之前那些村民死亡後,化為血煞僵的情況還曆曆在目。

這少年身上的傷勢,正是咒符引起的,很有可能在死後也化為血煞僵!

我遲疑一瞬,忍不住開口,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

“師父,真要救他們?這些人手上都有人命,不能助紂為虐!”

了解到村子人祭的真相後,我對整個巳仁村的態度,是極為厭惡。

他們把村民當做祭祀的牲畜,隨意挖眼或是獻祭,背後還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這種人不死,天理難容!

“聽我的,先救!眼下是關鍵時刻,不斷死人,說明設下咒符之人,在不斷汲取獻祭力量。”

“這些村民都死了,必然壯大咒力,咱們不能賭!”

“況且,要和這麽多人正麵對抗,也會消耗我們的力量,兩敗俱傷,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就會得利。”

薑老頭目光落在地上,眼神透著冰冷寒意。

我立刻明白過來,突然出現的村民,也讓薑老頭有所忌憚。

不僅防備和他們交手,同時,更是看出這些紋在人身上的咒符,在提供某些力量。

一旦失控,帶來的結果恐怕難以承受。

我點點頭,示意他明白。

這時,他才開口道:“想要解除咒力救人,隻有一個方法。”

“拔除咒符種下的怨念,而在場所有人中,唯你一人能救人。”

我臉色一變,感到無比意外,指向自己說:“隻有我能救?”

薑老頭目光落在我心口上,“金鱗藏有龍氣,乃天地間最為凜然的浩然氣,力量磅礴無比。”

“咒符內的怨念,碰見這等至陽氣息,就是老鼠見了貓,頃刻間就會消散。”

“你且照我說的做就是。”

說完,他便在我耳邊耳語幾句,交代了驅除咒力的關鍵。

我眯著眼睛,當即認真牢記在心。

而此時,那少年的慘叫聲已經漸漸弱了下去,整個人狀態都不好。

看上去氣若遊絲,快不行了。

胎記男已經急的直跺腳,忍不住開口朝我們喝到:“聊完沒?山神降罪的力量你們到底能不能對付?再拖下去,我兒子就死了!”

這時,薑老頭也提醒完最後一句。

我抬起頭,看向胎記男,冷聲道:“急什麽,反正你不是也在賭嗎?信山神還是信我,隨便你。”

胎記男被我懟的啞口無言,顯然,在危急關頭,他知道信奉的山神在奪取他們的生命。

隻有我,還為他兒子保留一線生機!

見他眼神閃動退縮,我冷笑一聲才走到少年身前。

緊接著,匕首掏了出來,又拿出一張符籙。

我照著符籙上的篆文,在少年另一隻完好的胳膊上開始刻畫。

這就是薑老頭教我的秘法。

所謂萬法歸一,祛煞符有著驅除陰煞之氣的力量。

隻要將我體內龍氣匯聚,製成祛煞符,便能有效阻止咒力的爆發。

換句話說,就是把這股力量,鎮在少年體內,用以祛煞。

而在我描摹符籙篆文的瞬間,我心口處驟然散發出一陣清涼之意。

旋即,念頭通達,身體有股玄妙的氣流湧動,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等氣流湧向我的右手,我竟然感受到有股無形的力量,試圖在影響手臂劃動。

下一瞬,我竟然驚奇發現,匕首竟然輕易描摹出篆文的形狀!

那筆畫流暢,仿若天成,讓人感到無比震撼!

我心念急轉,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金鱗的力量湧動而出,繼而幻化成符籙之力!

就在我思緒間,篆文的最後一筆也完成,我感到身下的少年,身子猛然一抖。

撲哧一聲。

他頭一歪,吐出一大口汙血。

裏麵還有一些腥臭的肉塊。

雖然看上去有些詭異和瘮人,但少年手臂上的傷口卻肉眼可見停止了潰爛。

大半個手臂保住了,命也保住了。

這時,見慣了咒力發作,村民瞬間暴死的畫麵。

此刻,少年竟然被救了回來,大家都還有些不適用。

周圍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我,連大氣都不敢喘。

薑老頭看向他們,說:“人救回來了,你們魂沒了?愣著幹嘛,給他止血治傷啊!”

話音落下,胎記男臉上立刻浮現狂喜之色,向身後眾人喊道:

“快快!給小山止血!”

人群中立刻跑來一些人,他們滿臉不可思議,先朝少年鼻息處探了探,又看了看他的傷口。

下一瞬,竟然喜極而泣,說道:“小山還活著!山神降下的罪罰,竟然消失了!”

嘩!

頓時,人群中發出驚呼,有震驚還有瘋狂的喜悅。

緊跟著,所有人都舉起手,露出有咒符紋身的地方,想讓我幫忙祛除隨時爆發,奪取他們性命的咒力。

但這時,薑老頭不著痕跡的將我拉至身後。

他抬眼看向胎記男,神情冷酷,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救人隻是向你們證明,我們法力通天。”

“現在放下屠刀,和我們合作,才是正道。”

“你覺得呢?”

啪!啪!啪啪!...

薑老頭話音落下瞬間,對麵村民把手中的砍刀全都扔在了地上。

用行動向我們證明,他們的選擇。

而此時,胎記男一怔,他還沒開口,身邊人全部倒戈,讓他措手不及!

緩了一瞬,他也扔下砍刀,目光投射向我們,問道:“你說怎麽合作?”

薑老頭眼中閃過一陣冷光,開門見山道:

“你們身上的這些符文,是誰紋上去的?”

“山上的獻祭,進行到哪一步,又是誰在主持?”

“巳仁村,從什麽時候開始背離了祖訓,搞一些人祭!”

“這些,我統統都要知道!”

薑老頭說完,胎記男神色已經複雜到極點。

甚至,有些不敢抬頭看向薑老頭。

沉吟一瞬,他的聲音才低沉傳來,說: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人祭?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