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男的吼聲落下,村民立刻開慌亂的抱頭鼠竄。

好在先前一批人,帶著孩子已經朝山下走。

其餘人也很快到了山壁旁邊,開始不斷朝下爬去。

平台上,隻留有我,薑老頭,胎記男和他爹,還有五名村民守著。

而不斷湧出的長蟲越來越多,光是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處平台,宛如酷刑地獄一般,並且還在不斷湧現恐怖之物。

“山神發怒了...這麽多蛇出現絕不正常,我們會死在這裏,完了,全完了。”

老者沒有逃離,但雙眼空洞無神注視著不遠處,開始喃喃自語。

我也吞咽了一口吐沫,內心緊張在極點。

這麽多活物,其中一些蛇類還有劇毒,搏鬥時稍有差池就會喪命,根本讓人不敢靠近。

我額角豆大的汗珠開始滾落,不自覺看向薑老頭,說:“師父,怎麽辦?”

“看來是沒吃到祭品,下麵的神秘人察覺到不對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給他點顏色瞧瞧!”

說完,他似乎成竹在胸,一點不帶緊張的。

就看見掏出一張符紙,飛射向蛇群中。

嘩!

符紙在接近蛇群上方時,在半空中自燃。

很快化為灰燼落了下去。

嘶!嘶!——

在符籙灰燼落下瞬間,傳來無數條小蛇痛苦的扭曲嘶鳴。

我發現蛇群變化,立刻警覺盯了過去。

但很快不自覺鬆了口氣。

符籙似乎有用,讓蛇群開始停滯移動,不敢靠近我們。

“師父,符籙也能鎮住蛇群?”我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符籙向來對付一些陰物有奇效,但這蛇群可是活物,怎麽也受到某種力量的桎梏?

“這些蛇群出現的不正常,肯定是陰煞之氣操縱而來。隻要破開根源力量,其他一切虛像皆會被破除,自然也無法朝一處圍攻。”薑老頭解釋道。

話音落下,倒是一旁的胎記男聽了去。

先是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直呼佩服薑老頭手段。

看他神色,已經有些狂熱的崇拜,就差磕頭喊神仙了。

但這時,薑老頭突然伸出手,示意我們安靜。

他的目光緊盯著遠處山縫。

見狀,我心頭一顫,預感有大事發生,連忙也扭頭看了過去。

這時,就看見深邃無邊的山縫處,緩緩露出半個腦袋。

以一種偷窺的姿勢,扒拉在懸崖邊的峭壁上,露出一雙眼睛正盯著我們看。

那目光有種說不出的怨毒和窺探,像是在找著機會要殺了我們全部的人。

一旁,胎記男似乎也看到那雙眼睛露出來,驚叫一聲後,下意識倒退兩步。

“草!這不是...”

他話還未說完,那躲在山縫裏的人,開始伸出腦袋,半張臉緩緩升起,露出大半。

那臉慘白至極,毫無血色可言,幽暗的光線下,更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青色死氣。

我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活人。

但哪怕是死屍,這模樣看著也無比駭人。

等他完全露出麵容,其餘的村民也不淡定了,連連後撤步,雙腿都開始打顫。

我一扭頭,看村民各個嘴唇囁嚅,像是有話要說,立刻警覺起來。

我皺起眉頭問道:“你們慌什麽?這人你們認識?”

胎記男狂咽幾口口水,結巴說道:“這...這是...前幾日獻祭的村民...”

“他被放幹了血,才投到蛇窟裏,現在怎麽回來了?”

“他是不是變成厲鬼,來找我們索命了?”

胎記男聲音驚惶無比。

顯然,這人的死和他們有著莫大關係,甚至是胎記男操刀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這,也印證了一點,村民隨時有可能被選中成為祭品,或是獻出器官,或是獻出生命,各不一樣。

“現在知道怕了?就算來找你們索命,不也是應該的?一報還一報!”

我嗤笑一聲,覺得有些可笑。

人祭時手段殘忍至極,現在遇到邪事才知道怕!

可就算這村民化為僵屍,始作俑者不也是胎記男他們這些同胞嗎?

人心可比僵屍可怕多了,至少僵屍不會用放幹人血的方式殺人!

我話音落下,胎記男等人麵色變得更難看了。

而那村民也從山縫攀上了平台,徹底站在我們麵前。

遠遠看去,他四肢上,有著明顯的刀割傷口,最為觸目驚心的,就是脖子上的傷痕。

那手法,一看就是一刀上去,骨肉連筋,但鮮血大多都是從這裏放出來。

手法和殺豬很相似,死的極為痛苦、殘忍、毫無尊嚴。

呼!

與此同時。

平台上卷起一陣陰風,冷入骨髓,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平台上村民照亮的火把悉數湮滅。

天黑的發昏,月光也照不進來。

雖然看不見死去村民的具體慘狀,但他站在那裏,卻爆發出更為駭人的氣勢。

讓我感到無比的壓抑和喘不過氣來。

“不對勁!一具死屍不可能有這滔天的氣勢,打起精神,說不定有什麽東西在搗鬼。”

薑老頭一直沉默,此刻開口,卻如平地起驚雷。

頓時,我也來不及細想胎記男等人之前的罪孽。

目光全然投向黑暗中,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就在這時,對麵傳來哢嚓哢嚓的咀嚼聲。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咬碎骨頭。

聽得我後牙槽都疼,心裏格外不痛快。

疑惑間,那死去村民的身後,挪出一道身影。

隻有村民半腰高,眼睛在黑暗中發出慘綠色光芒,滴溜溜直轉。

陰險狡詐的目光緊隨而至。

我有種錯覺,那東西在打量我。

下一瞬,就見那玩意爬上村民肩頭看向我們。

居高臨下的囂張氣勢一覽無餘。

而這時,我腦海裏閃電般劃過,想起這身影在哪裏見過。

這不就是拜月作揖的黃鼠狼嗎?

它逃走後,躲進山縫,現在又露麵了?

我連忙扭頭,提醒薑老頭黃皮子出現了。

薑老頭也看向我,低聲道:“黃皮子受傷,理應躲起來,怎麽還敢正麵硬剛?這可不像那畜生的作風。”

可以肯定,我們對黃皮子造成一定的打擊和傷害。

它趨利避害也不敢此時和我們正麵交鋒。

可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們麵前,著實可疑!

而這時,卻在黑暗中傳來幽幽的聲音;

“你們看我,像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