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七線做最後的解釋。
眾人頷首,表示理解。
“皇後娘娘深明大義,我等自是配合理解。”
“是啊是啊。”
就在眾人眾應和郝七線之際,木拉瓦拉突然道:“皇後娘娘借一步說話。”他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郝七線不明所以,但還點頭,抬腳走到一處空曠之地,恰巧離白墨北不遠。
“使臣請講。”郝七線看著他眼睛。
木拉瓦拉抿唇,從懷中掏出一枚褐色石牌,上麵刻著圖文。像圖案,又像文字。
“呼嚕特每年七月都會有篝火節,我代表呼嚕特的子民,隨時歡迎皇後娘娘和陛下到呼嚕特一同感受篝火節的歡愉。”
他鄭重將石牌遞到郝七線麵前,“這枚石牌是呼嚕特入城的通行憑證,有了它,呼嚕特的守城將士不會為難你們。”
郝七線雙手接過,指腹小心在摩挲上麵的圖文。
“呼嚕特的誠意,本宮感受到了,本宮會將此話原封不動稟告陛下。”
和平之下,是互相尊重和理解。他國投來的誠意,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你們快看!那搜商船是要沉了嗎?”
忽然有使臣驚慌的聲音響起。
站在碼頭上的人都急步上前查看,奈何隔著太遠,站在港口最邊上,也難以看清。
郝七線當即把石牌收進衣袖中,看了白墨北一眼,兩人眉頭緊皺。
白墨北走到她身邊,兩人齊齊往海上看,“看黑雲他們的方向,目標恰好是那搜船。”
“看來,那搜船,是有很大問題,快組建搜救人員。”郝七線飛快說著。
但白墨北更快,隻見他大手一揮,從四處湧出身著不同衣裳的人,全部往海上停靠碼頭的船隻而去。
隻要是能利用的大船、小舟,全部用上,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行駛。
使臣那邊也看到了勢頭不妙,當下就收集會水的工人。
郝七線看著使臣又急又慌,現場混亂成一團。
下意識出聲喊道:“諸位友邦使臣,請你們冷靜一下。陛下已派人出海救援,請諸位放心。
此事我們大譽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白墨北默不作聲,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她。
郝七線放平聲線,“木拉瓦拉大人,現在海上情況混亂。如果您相信陛下,相信大譽,請您配合。萬不可讓使臣召集普通工人出海。
普通工人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他們不能配合經過訓練過的專業人員。
如果讓工人貿然出海,恐怕不但挽救不了商船的人和貨物,還會加重意外傷亡。”
工人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為了討口飯吃才來當搬運工。他們當中或許會有熟練鳧水的,但海上各處隱藏危險,同時為避免打亂搜救秩序,讓工人去海上搜救,是斷然不行。
木拉瓦拉聽懂了郝七線的意思,立即回去和眾人解釋清楚。
工人搜救,是萬不得已。
他們在大譽沒有人可用,出了事情尋求普通民眾,是下下策。既然如今有官家全力幫忙,他是樂意至極。
就是怕有些人想不通,鑽牛角尖,所以還是需要他去翻譯一遍。
“大家都停下來,不要去召集工人了。大譽的陛下已經派專業的搜救人員出海搜救。
請大家相信他們。他們不會害我們的,工人們身世不明,具體情況我們並不了解和熟悉。
魚龍混雜,為避免給搜救帶去更大的麻煩,製造不必要的混亂,大家還是不要擅自行動為好。”
現在有官家出麵,最好不過。
郝七線見他們都安靜下來,選擇相信白墨北的人,緩緩鬆了一口氣。
轉眼間,瞥見白墨北笑眯眯盯著她看。
郝七線接收到他的視線,頃刻間汗毛倒立。
她警惕往後退兩步,“陛下為何盯著妾身看?”他那雙眼睛太深邃,似要將她吞噬。
是不是因為她方才表現太著急,搶了他……話語權?
“陛下……為何方才不出麵和使臣解釋?”
郝七線眨了眨眼,心中有了對策。
她先試探一下白墨北,看他怎麽回答。若是他怨氣她搶了他的主導權,那她正好可以倒打一耙,說他不負責,一點也不著急。
瞧使臣團都亂成一團了,他也遲遲無動於衷。
要是他的回答並不是因為她搶了主導權,那也好辦,她想個辦法詐一詐他……是不是早知道會有此事發生!
畢竟白墨北派出的那些人,著實專業過度,配合度以及默契度都如同演練過千百遍。
白墨北好笑,“皇後怕我?”他對自己的稱謂用的是我,並不是自稱朕。
“我和皇後日夜相處的這兩天,皇後還是不清楚我的為人嗎?既是同榻而眠,同坐一張桌,皇後怎麽……還想要倒打一耙我?
還是說,皇後,想要試探我什麽?”
白墨北向前走一步,穩穩站在郝七線麵前。
他忽然彎下腰,湊近震驚中的郝七線,“皇後?你是不是要給朕一個交代?”
白墨北貼近的臉,唇角勾著的笑意越發深沉。
郝七線腦袋一片嗡鳴,他自稱朕了……
一個稱呼的變換,可是代表著很多含義!
白墨北先前質問她的兩句,用的是我,足以證明她知道她的小心思,同樣,代表著他並不計較她的行為。
至於最後那一句,他就要站在帝王的角度,要她必須對她的身份,以及各種行為,給他一個交代!
郝七線心底發涼,脊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人在極度無措之下,是不會做出反應。
她如今短暫失去思考,全身都僵住。
白墨北看著瞳孔渙散的她,忍不住伸手一把將人摟過來。
郝七線一驚,差點站不穩。出於本能,雙手抱緊了他,下巴撞在他胸膛前。
白墨北摟緊她腰肢,讓她貼近自己,“皇後,來日方長,朕等著你親自和朕坦白。”
他手下使了些勁,迫使郝七線墊起腳尖,忍不住嚶嚀出聲。
腰間的位置,她向來敏感。
白墨北的力度刁鑽,郝七線頓時慌亂,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眼眶通紅。
白墨北產生異樣,眸子一沉鬆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