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了百了
聽到衛夫人的叫囂，白清露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這次她也不再客氣，直截了當的說：“鰥夫？此等粗俗的言語居然從夫人的口中說出真是讓鄙人歎為觀止，你先是調笑我的夫郎，又對我的女兒惡言相向，淩月是我白家的長子，我斷然不會將他嫁於你家的。”接著她又說，“衛夫人多次對我白家出言不遜，看在榮威侯的麵子上今天我不與你計較了，請吧！”這次就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你……！”衛夫人幾乎氣結，她女兒衛箏自從襲了榮威侯的爵位後就一直趾高氣揚的，就算來了京城到哪一家一聽到一品榮威侯的名頭不都是客客氣氣的？白家財大勢大她當然知道，可是因為一直住在關外所以腦子裏總覺得文官都是些無病呻吟的沒用書生，再說了左丞相也隻是一品而已，和自己女兒也隻能算平級，娶他們家一個死了妻主的庶子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況且假如不是女兒太執著她還真看不上一個庶子鰥夫呢！
可是讓衛夫人想不到的是白家的人居然囂張無禮到這種程度，不僅一個庶出的小姐都敢出言訓斥自己，白家的家主，當朝左丞相也非常無禮的讓把自己趕出去，這口氣她如何咽得下去！？好在她這次來準備的很充分，立刻眼珠一轉，又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
可是衛箏卻顯然和她母親不同，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她聽到自家母親居然敢對白家出言不遜就知道大事不好，她們是上門求親的，這親還沒有求成就和白家翻了臉這該如何是好，況且她在京城夜不知一次的聽別人說白家在鳳淩洲的根基有多深，絕對不是一般的貴族可以相比的，自己一個榮威侯在人家的眼裏也許根本不算什麽！
“白大人，我母親今天真的是太失禮了！”衛箏這時急忙站了起來拱手行禮道，“今天我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說完就要拉著衛夫人往外走。
可是衛夫人卻一把將衛箏甩開，喝道：“箏兒！這些年你受得委屈難道就這麽算了？白淩月早就該是你的人，要不是他詭計多端能讓你等了五年？這口氣你咽得下我可不行！”說完她又對著白清露冷笑一聲說，“白大人，今天我們本想著正式上門提親，可是既然你不給我們麵子，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白淩月今天一定是要回去的！”
“衛夫人莫非開始胡言亂語了？”白清露反駁道，“淩月回來的時候衛家的主母已經寫了文書，以後他和衛家再無關係了，莫非衛夫人想要從我家裏搶人不成！？”
“搶人可不敢，”衛夫人也冷笑道，“白淩月一直都是我衛家的人，衛伊紅算什麽主母？我的箏兒五年前就襲了爵位了，我才是衛家的主母，所以隻要我沒有點頭，白淩月就依然是我衛家的人。早在五年前他就該依照族規嫁給箏兒了，要不是他說要守孝能等到現在嗎？白大人，請你把白淩月交出來吧，也好讓箏兒和他早日完婚！”
得意的說完這些話衛夫人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去拿茶水，卻發現茶杯空了，當下把茶碗一扣說道：“白家怎麽連下人都這麽不懂規矩？連茶也不上！？”儼然一副她才是這裏女主人的樣子。
下人們自然是不會動的，甚至全都冷眼看著她。白羽姬聽了她剛才這句話差點笑噴出來，一開始她隻是以為這個衛夫人是個沒見過世麵，妄自尊大的粗俗婦人，卻想不到她竟然極品到這種程度，應該怎麽說呢？莫非她有妄想症，覺得自己是榮威侯的母親就能在所有地方都作威作福了？簡直是可笑到了極點！
果然白清露覺得可笑得輕哼了一聲說：“衛夫人果然是想搶人，如果我說不行呢？”
“不行！？”衛夫人小眼一瞪說，“那我就告到陛下那裏去！白淩月生是我們家的人，死是我們家的鬼，看你到時候交不交人！”
“母親！你住口！你太失禮了，還不趕緊向白大人賠罪！”衛箏這個時候已經是額頭上冷汗直冒了，衛夫人說得話是越來越過分了，這哪裏像是來提親的，根本就是來威逼的，而她敢威逼的對象竟然還是白家！
“箏兒，你這是幹什麽！白淩月本來就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你怕什麽？什麽京城白家，還不是和你一樣是一品，而且還是個文官，我們家這樣的背景怕她做什麽！”衛夫人依舊在那裏不要命的叫囂。
“住口！母親，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衛箏也火了，直接對衛夫人嗬斥起來。
衛夫人一愣，當下跌坐在了地上哭喊起來，無非是些所有人都欺負她，連女兒都不識好歹之類的話，一時間白家的也全愣住了，大廳裏混亂一片。白羽姬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前一刻還趾高氣揚的女人下一刻竟然在別人家酒苦惱起來了，心裏一個念頭閃過，這個衛夫人的行為真的是非常詭異，隻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敢對白家的家主這麽無禮，或者說是個人就不會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此叫囂謾罵，難不成這個衛夫人其實是精神有些問題？
就在大廳裏亂成一團的時候，傳來了一聲清亮的喝聲：“都住手！”立刻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的轉過頭。隻見白淩月飄逸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廳的門口，而他的身後則跟著麵色慘白的文詩。
白淩月的臉色也很不好，特別是在看到衛箏和衛夫人的時候陡然變冷，甚至唇角都在微微顫抖，他一步步的走了過去，仰著頭，脊背挺得筆直，有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平時的白淩月溫柔婉約，任何人見了都會覺得他是個可親的人，可現在的他卻渾身散發著掩飾不住的怒氣，一步步的仿佛踏碎冰淩而來。
白羽姬也忍不住全身一顫，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急忙迎了上去說：“大哥？你怎麽來了，這些天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去休息吧，文詩，你幹什麽呢？還不帶大哥回去休息”說完她對著站在後麵的文詩使了個顏色。
可是文詩根本就不動，哭喪著臉低下頭，一點也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也就在這一瞬間，白淩月已經越過白羽姬徑直朝衛箏他們走了過去。
“淩……淩月……你來了！”見白淩月出來了，衛箏的雙眼一亮，激動得走了過來，她此時滿臉都是喜悅，和平時冷若冰霜的樣子大相徑庭，也正因為她表情的反差讓白羽姬可以肯定她對白淩月的確是真心的，可是，五個侍郎，兩個孩子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白淩月直直的看著衛箏，眼中卻隻有憤怒，他咬著牙說：“你們究竟有完沒完，對我這般糾纏不休，我早已說過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嫁給你的！可是你們卻敢公然跑到我家來，侮辱我的家人，榮威侯的臉麵難道就如此給你們糟蹋！？”
衛箏見白淩月動怒了，顯得非常驚慌，她急忙拉扯住白淩月的衣袖，急急的解釋道：“淩月，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母親會說出這麽失禮的話，我賠罪，你說怎樣都行，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真的，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可以，淩月，我真不明白我究竟哪裏比不上表姐，你……你為什麽不願意嫁我！”
白羽姬在一旁聽得直搖頭，這衛箏真是入了魔障了，先不說白淩月明顯就一點也不喜歡她，光憑她是衛歌的表妹，還有剛才衛夫人極端無禮的表現，白家為了這口氣也斷然不會把白淩月再次嫁到衛家的。
果不其然，白淩月在聽到衛箏這麽說以後表情疲憊的搖了搖頭，非常幹脆的甩開了她的手說：“我真是受夠了！你這樣沒完沒了的糾纏我真是受夠了！今天就來一個了斷吧！”說著他竟然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把剪刀，剪刀長長的刀刃閃著寒光，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麽的時候，白淩月已經拉起自己的頭發一剪刀剪了下去！
眾人皆是一陣驚呼，白羽姬更是無暇多想一下子撲了過去！要知道在鳳淩洲無論男女頭發都是非常重要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是自己斷發那就意味著將遁入空門去做和尚或是尼姑了！白淩月所說的一了百了的辦法居然是出家！？
隨著一縷細細的烏黑發絲飄落，一抹刺眼的鮮紅顏色在白淩月雪白的衣服上綻開，白淩月的瞳孔驟然收緊，依然沾著鮮血的剪刀從他指尖滑落，他一下子握住白羽姬的肩膀驚叫道：“羽姬！”
鮮血染紅了白羽姬的眼眸，讓她一下子花了眼，周圍變得死一般的寂靜，隻能看到白淩月雪白衣襟上一抹刺眼的紅正在慢慢擴大，而自己的手正壓在那片鮮紅上……
“啊！”不知道是誰不合時宜的尖叫了一聲，眾人轉過頭隻見衛夫人喊了一聲，便雙眼一翻白，竟然直接暈了。這人難道還暈血，白羽姬腹誹。
美男太多，真是難以取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