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找上門了

白羽姬又活動了一下腿腳。雖然石膏依然綁著,可也不至於沒有感覺,還好還好,她身上的零件都運轉正常。於是她便掙紮著想坐起來,可剛剛支撐起身子一點便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然後就跌回**了,隻覺得氣虛身子軟,好半天也緩不過勁兒來,這時肚子裏一陣嘰裏咕嚕的亂叫,她這下算明白了,這是餓的。

她這一回不知又昏迷了多長時間,再加上之前十天她也一直沒怎麽正經吃東西。不知道會不會得厭食症啊,她可不希望這一世是被餓死的。

無力的躺在**胡思亂想,這時旁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白羽姬睜開眼睛,看見走進來的正是水幽,他托著一個盤子,裏麵放著兩個碗,空氣中除了藥味還飄來一股淡淡的米香,聞得白羽姬肚子叫得更響了。

隻是一看見水幽她就不免來氣,這個人把自己弄到這個鬼地方。卻不盡心盡責,差點把自己又害死了。所以她一看到水幽就賭氣閉上了眼睛,可是水幽卻渾然不覺。

他隻看到白羽姬睜開眼睛的樣子,立刻欣喜異常,急忙端著托盤跑了過來道:“羽姬,你醒來了?”

白羽姬知道自己裝睡是再騙不了他的,於是睜開了眼,但也隻是瞪了他一眼,然後便掙紮著翻了個身,不去理他。水幽卻一點都不在意,他將托盤放到一旁,然後高興的說:“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我都急死了!”他一邊說一邊拉過白羽姬的手給她把脈。

看著她現在纖細的隻剩排骨的手腕,水幽心中又是一陣自責。白羽姬的脈象除了弱一些外倒是一切正常,水幽鬆了一口氣自責的說道:“羽姬,這次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差點害了你,你放心,下次我再也不會讓其他人有這個機會的!”

白羽姬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想他還想著有下次啊!於是越想越氣,訕訕的開口道:“我可當不起,宮主您日理萬機的,不用管我這個快死的小丫頭了。”

“你胡說什麽呢!”水幽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突然提高的聲音把白羽姬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轉過身來,見水幽緊鎖著雙眉,臉上陰晴不定。可是雙肩卻在微微顫抖。

水幽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剛才在聽到白羽姬說自己是個“快死的丫頭”時他就受不了了。當年行刺失敗,他被師傅芊菁強行帶回碧玄宮,滿腦子都是白羽姬最後吐血倒下去的那一幕。他被芊菁關了起來,不讓他有機會離開房間一步,還笑眯眯的告訴他他下的毒不是‘七步傷’而是‘暗餳’水幽那時覺得自己的心都涼了,因為據他所知中了‘暗餳’的人無一人能夠活命。後來白羽姬沒死,可這次她又因為自己的疏忽差點出了事,他覺得自己怕了,真的是怕了,他無法想象那樣的情景。

見白羽姬瞪著一雙大眼睛奇怪的看著自己,水幽知道自己失態了,於是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重新坐下來,端過裝著白粥的碗說:“羽姬,吃點東西吧,不然你就沒法喝藥了。”

白羽姬奇怪的看著他,剛才的確被他那激動的樣子有些嚇到了,水幽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個溫潤如水的人,從來不曾發過脾氣,別人再怎怎麽說他他也隻是雲淡風輕的一笑而過。仿佛什麽都不能讓他放在心上。白羽姬曾經對他癡迷過,覺得他就像塊純淨的水晶一般,甚至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像他這樣美好的人,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冷血,他是個殺手。

水幽遞過來的是一碗白粥,幹幹淨淨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光看著就讓人覺得食欲大振。白羽姬這個時候也不賭氣了,她接過粥碗幾下子就吃了個幹淨,熱粥下肚她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休息了片刻之後又喝了藥,也許是藥中有安神的成分,她一會兒就覺得昏昏沉沉起來,然後便睡了過去。

正常吃飯喝藥後白羽姬的傷勢有了起色,但是她也察覺到自己的體質似乎是變弱了,渾身沒勁,要痊愈估計不是段時間能修養過來的。不過她讓水幽把那個叫香草的小姑娘帶了回來。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對於朱梅她沒有一絲的同情心,可是對香草白羽姬卻覺得水幽做的有些過了。香草今年隻有十一歲,是碧玄宮裏的下級弟子,朱梅位居左使,而且武功手段都比香草要高上許多,香草就算發現了她在藥裏也飯菜裏下毒也是毫無辦法的。況且說句不好聽的,香草和她非親非故,憑什麽讓人家為自己豁出命去。經過前段日子的相處她對香草的影響還不錯,雖然冷淡了一些,但照顧自己也算盡責,而且也能看出她是個正直的孩子。

水幽考慮了兩天之後就把香草領回來了,同時還帶來了她的名牌,一並交給了白羽姬。這就意味著香草從此以後就不是碧玄宮的人了。不用再做整日走在刀尖上的殺手,隻聽命於白羽姬一人。

白羽姬其實不想要水幽的人,感覺像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似的,可是看看香草小姑娘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又有些於心不忍了,碧玄宮裏這些孩子的來曆她是知道的。於是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香草,香草當下就跪在地上給她磕了三個響頭,雖然小姑娘依然沉默的什麽也沒說,可是白羽姬看到了她眼角的淚光。

香草便又回到了白羽姬的身邊,她變得比以前要盡心了許多,閑來無事的時候白羽姬還會和她閑聊幾句。

一日,水幽端著空的藥碗從影之間出來,剛剛走到外麵就見一個手下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宮主,可找到你了,外麵來了個武功很高的家夥,右使在外麵頂著呢!”

水幽一愣,這是來踢館的?可是這世上有誰有那麽大膽來碧玄宮踢館,而且碧玄宮的總壇地點隱蔽,又有什麽人會知道?於是立刻問道:“來的是什麽人?”

“那人自稱是隱聞會的。”那個手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說,“您快去看看吧!”

一聽到隱聞會水幽就明白是誰來了,心裏卻像被刀給咼了一下般,他早就知道白羽姬和那人是什麽關係。也知道他們兩人的婚事是得到東方綽首肯的,他也覺得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可是真到了眼前他卻又覺得有些受不了了。之前他曾不止一次說服自己,他想要的並不多,可是真要做到似乎還真的挺難。

深深呼吸了幾次後他抬腳朝碧玄宮的前廳走去,還沒進門就聽見了那個人的聲音:“還不叫你們宮主出來見我!”

接下來是暗毫不客氣的說:“閣下當我們碧玄宮是什麽地方,竟敢擅闖!”

接著便響起了打鬥聲,水幽進去的時候一個人影朝他飛了過來,他順勢用手一推,卸了力道,然後把他撥到了一邊。

暗的嘴角還帶著血跡。平穩落地後他看見身後的水幽,便也不說什麽,擦了擦嘴角站到一旁去了。

墨璃正一臉怒氣的站在前廳的正中央,後麵跟著那個整天笑眯眯卻精明非常的柳公子柳葉。

“師兄大駕光臨不知有什麽事嗎?”水幽走過去說,表情非常平靜。

墨璃一看到他這個樣子就覺得火大,來這裏的路上他分析了一遍,覺得白羽姬會被他弄到這裏來一定是從懸崖掉下去的時候被他帶走了。而這樣一來就說明這個家夥一路上都跟著他們,而且沒有被人發現過。碧玄宮的獨門輕功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在這一點上他比不過水幽,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水幽的輕功比他好上這麽多,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心中的擔憂,再加上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墨璃的臉色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

“你這是明知顧問嗎?”墨璃瞪了他一眼,“她人在哪裏?”

水幽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是輕歎了一口氣說:“你隨我來吧,不過羽姬她當時傷得很重,現在還沒好。”他知道墨璃能找上門來必定是已經得了準信兒了,而能告訴他的也隻有那個人而已,所以就算他能拖得了一時又有什麽意義呢?

聽到水幽直接稱呼白羽姬的名字墨璃覺得心裏像是多了一根刺,眼前這個人和白羽姬的關係他也是很清楚的,當年當那個選擇擺在他們兩人麵前時站出來的是那個人,現在他竟然覺得有些後悔。

水幽和墨璃進來的時候白羽姬正在香草的侍候下吃飯,經過這幾日的修養她終於不用再隻喝白粥了,可以吃一些少量幹飯和蔬菜了。當她聽到響聲回過頭來看到墨璃竟然出現在眼前,驚訝得一口飯嗆住了,趴在床邊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同時噴了香草一身飯粒……

墨璃急忙跑過來把她扶起來說:“羽姬,你沒事吧!”

白羽姬又咳了一陣才緩過勁來,她一把抓住墨璃的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咳咳,你怎麽來了!?”說著就要爬起來,可是她的動作大了些,被子被她弄到了地上,腿卻依然無法移動。她看著墨璃,隻覺得恍如隔世,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又是受傷,又是被人下毒,在鬼門關前走了好幾趟。越想越覺得委屈,此時見了墨璃她才覺得真正放鬆了下來,眼睛一酸,嘴一咧就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