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糊塗的管家(推薦票加更~)

白羽姬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四周說:“我家主人是什麽人,當然要買最好的了,先買上五十鬥看看質量,假如好的話以後也就在你家買了。”

那掌櫃一聽他開口就要五十鬥,態度立刻就變了,急忙陪著笑說:“這是當然了,青州城裏的糧鋪都是我們陶氏的,這最好的米自然是碧梗米,最好的麵是珍珠白粉,每年都會進貢到京城,連皇家的人吃了都讚不絕口呢,您隨我到後麵看看吧。”

說著便在前麵引路,把白羽姬一行人引到了後麵的一間小倉庫中。一走進去白羽姬就聞到了陣陣清香撲鼻而來,左邊的一排大缸是放米的,右邊一排是放麵的。她走到米缸前隨手抓起一把,隻見手中的米粒一個個光潔圓潤,晶瑩剔透,放到鼻間一聞,還能聞見一種清爽的香氣,的確和她在白府中曾經吃過的碧梗米一樣。再看看另一邊的珍珠白粉,果然細白的如珍珠粉一般。手感也很潤滑。

“不錯,的確是上品,隻是這碧梗米的香氣似乎一般,而且數量這麽少,不夠五十鬥吧。”白羽姬故意這麽說。

可那掌櫃卻笑著說:“這些都是年初賣剩下的,的確不夠五十鬥,但是再過一個月新米就要上市了,到那時小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說小爺我要多少就有多少?”白羽姬擺出一副不信的麵孔,“你家是種田的嗎?萬一你今年進不到貨怎麽辦?”

“小爺真是說笑了。”那掌櫃的臉上出現了驕傲的神情,“假如是別的糧鋪小人可不敢說,可我們陶氏可不是一般的糧鋪。我們東家陶夫人可是青州城有名的鄉紳,城外的那一大片良田您看見沒有,都是我們陶夫人的,其中有三分之一種的都是碧梗米和珍珠麥,今年雨水好,豐收在即,這貨源自然是不必說了。”

白羽姬聽了臉上卻陰沉了下來,隻是因為塗了鍋底灰所以別人看不出來。

“陶夫人?莫非是城外莆田村的村長陶員外?”她的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

“小哥你也知道啊。”那掌櫃聽白羽姬稱陶富貴為陶員外更得意了,接著說,“我們東家那可不是一般人,連青州府尹都是我們東家的座上賓呢!”

青州府尹?不就是那個黃仲儀嘛,白羽姬在腦中轉了一圈,原來還和官府的人勾搭上了。

“既然這樣小爺我就放心了,”白羽姬笑得咬牙切齒,“那這碧粳米和珍珠白粉怎麽賣的?”

“碧粳米一兩銀子一鬥,珍珠白粉一兩三十個大錢一鬥,不講價!”掌櫃一伸指頭說。

“小爺我知道了,你先每樣給我稱十鬥,回去我家主人說好了,以後就都在你這裏買。”說著白羽姬掏出了一個五十兩的銀錠,掌櫃見了銀子笑得都合不攏嘴了,急忙招呼小廝搬糧食,把白羽姬的那輛牛車裝得滿滿的。

回小棧農莊的一路上白羽姬都板著個臉,鳳棲和阿源知道她心情不佳所以都沒敢說話。一回到農莊她發現明溪和明娟已經回來了,於是便問:“怎麽樣了?”

“回小姐,小人已經打聽清楚了,莆田村現在有三分之一種的都是碧粳米和珍珠麥,剩下的三分之二有種普通穀物的,也有種果樹的,糧食已經差不多都成熟了,下個月就能收獲了。”明溪簡單的說道,這和白羽姬在糧鋪裏聽到的基本吻合。

“好,打聽的不錯。”白羽姬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然後又吩咐道,“把張管家叫到大廳來,阿源,你把一袋米和一袋麵也搬到大廳裏去。”說完她就回房間去把自己的一身裝扮換了下來,然後氣勢洶洶的返回了大廳,而張管家連同張無槿都已經站在那裏了。

“張牧!”白羽姬連名帶姓的叫道,她陰著臉,整個大廳裏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氣。她把那堆賬本丟到張管家的麵前訓斥道:“這幾天我不調查都不知道你們母女居然把這好好的農莊管成了這個樣子!你自己念給我聽,近三年農莊的收入有多少!”

張管家顯然不知道白羽姬的怒氣來自哪裏,前幾日她問自己賬本的時候還是和顏悅色的,但她還是鎮定的從地上拾起了賬本,熟練的翻看起來。

“你就念念去年我們莊裏這一百傾的田地收回了多少租子!”白羽姬開口道。

“是,”張管家翻到一頁念道,“去年一共收到七百鬥精米,五百鬥白麵,蘋果六十筐,香梨五十筐。”

白羽姬冷哼了一聲說:“這就是所有的了?我記得農莊的租子可是五分收成啊。”

張管家略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是,這些就是所有的了。”

“就這麽一點?”白羽姬柳眉一豎道,“張牧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傾地能產多少糧食?明溪!把你今天打聽到的大聲說出來!青州附近的糧田一年的產量有多少?”

“是……是!”明溪看起來被白羽姬的氣勢嚇住了,聽到叫自己的名字急忙走上前來,小心的看了一眼張管家才謹慎的回答,“小人問了一戶城外的農戶,說這幾年雨水好,一畝每季能出至少四十鬥的米,種麥子的話一畝也有三十鬥。”

“張牧你可聽見了?一畝地四十鬥米,十五畝一傾,一百傾就是六千鬥,這還隻是一季的收成!青州一年可是有兩季收成的!那莆田村一季交上來租子至少要有五千鬥的糧食,可你收上來了多少,差得遠呢!而且據我所知我們莊裏田地有三分之一種的都是碧粳米和珍珠麥,這租子裏我可一粒都沒看見!”白羽姬說的很是嚴厲,就連張管家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張牧一下子跪了下來,深深的磕了一個頭說:“小姐,小人的確不才,但侵吞屬於莊裏的糧食這種事小人是斷然沒有做過的,小人自幼受家母教誨,多年來都是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

“行了!”白羽姬不耐煩的打斷了張牧的話,這個張管家真是古板的過了頭,根本就沒聽明白自己話的意思。

“我有說你貪汙了莊裏的財物了嗎?”她揉了揉額角說,“白家多年來都不怎麽管這個農莊,你們母女如果想要吞了這裏我還能見著這個莊子嗎。而且你要是有貪念你兒子也就不會隻念完少學就回家了!”

說罷她放緩的語氣說:“我其實問過城裏少學的先生,他說你兒子張無槿在學堂時出類拔萃,完全可以被推薦到州府的大學去,可是大學的費用太高,你們家付不起,所以張無槿就放棄了,我說的對不對?”

張管家默不作聲,可她的臉上卻出現了不甘心的神情,張無槿年齡小,此時更是眼中噙滿了淚水,他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有些哽咽的說:“請小姐明察,家母一生清廉,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你們都給我起來,動不動就跪!”白羽姬再次下了命令,舉著那些賬本說,“張牧,你的確沒有貪汙,可是你這個管家也做得太不盡責了,居然連一傾地產多少糧食也不知道,被那莆田村欺瞞了多年居然都沒發現!”

“小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張牧終於再次開口,“莆田村的陶村長每年都會來莊子裏,她……她不像是奸詐的人,而且早在五十年前我們農莊的地就是莆田村的村民在種的。”

“不似奸詐之人?”白羽姬冷哼一聲,“五十年前能和今日同日而語嗎?而且你知不知道那陶富貴現在可風光了,城裏八家糧鋪都是她陶家的產業,就連青州府尹也是她的座上賓!”

張管家的臉一陣發青,可白羽姬卻還沒說完,她指了指大廳中兩個裝著米麵的袋子說:“這些碧粳米和珍珠白粉就是我從陶氏糧鋪買來的,你可知這些東西她賣多少錢嗎?一兩銀子!就算是普通的精米他們也賣到每鬥十二個大錢。可你買到糧鋪去的呢,五個銅子一鬥,在街上也就能買兩個包子!所以張牧,你這個管家簡直是糊塗透頂!”

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