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橡皮,至於疼成這幅德行?喲喲還滿臉的淚,不去演瓊瑤戲可惜了!青青河邊草裏人家哭的都沒你真!”女警牙恨的直癢癢,奚落江某人道。
“警官,要不我扔你鼻梁上試試?你這哪是橡皮啊,比橡皮子彈還厲害,要不是我躲的快,砸眼睛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是重傷,後半輩子你養我啊?”
江葉林捂著鼻梁一臉痛苦,接著胡亂的扯著T恤開始鼻涕和眼淚,看上去不但委屈,還委屈大了!
嗖的一聲,從桌子後邊再次飛過來一樣東西,這次江某人學乖了,眼疾手快一偏頭伸手抓在了手裏,入手綿軟,卻是一方折成了連心結的手帕,帶著一絲馨香。
“把眼淚擦了,別跟老娘們似的,來我們繼續,你怎麽解釋案發現場,留有你的運動鞋腳印?!總不能是罪犯去你家偷了凶器和鞋,再返回友誼賓館作案,隻為了栽贓給你找個無業混混?”
女警的話帶著一絲玩味,雖然,這起案子的疑點很多,不過就衝著凶器和腳印,姓江的小子要脫身可沒那麽容易,重案組的幾個師兄還等著找機會報仇雪恨呢!
江葉林被那條散發著女警體香的手絹弄的有點心神不定,不自覺的架起了二郎腿,抽了抽鼻子,分辨道:
“警官大姐,哥確實是冤枉的,在月壇和複興門這塊兒您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我小葉哥是那種為了幾個錢鋌而走險的人麽?再者說了,真要是我犯的案子,我把凶器留在現場,再穿著沾有血跡的鞋回自己家,然後蒙頭大睡等警方來抓我?”
“有這麽笨的賊麽?!警官您說說,哪個賊那麽笨能這麽幹?真要是我幹的,呸呸,真不是我幹的大姐,您一定得信我,您看你這手絹都擱我這了,您還能不信我麽?!”
江葉林沒心沒肺的用女警那條手絹擤了擤鼻涕,然後直接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顯然是沒打算還人家。
“哼,那可未必,你江葉林在月壇這片的名聲可不咋滴,別的不說,20歲之前三天兩頭跟人打架鬥毆有沒有?整天搗鼓假古董假玩意給外籍遊客外地旅客有沒有?要說為了錢,一時糊塗犯了事,隻要交代了,黨和政府的政策你知道!”
女警顧不得心疼自己的手帕,耐心的循循善誘開導著,這邊江葉林打蛇順棍上接口道,
“政策我當然知道,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麽,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改革允許看,可以等,但要堅決的試!”這貨一連串歪樓的口號喊的比天還響,差點沒把對麵燈光後邊的女警給氣暈過去。
“住口!我說的是這個政策麽?!你耍貧嘴耍上癮了是不?你信不信,等下回頭關你進小黑屋好好反省去?!”女警第一次拍了桌子,啪的一聲悶響,房間的地板都震動了起來!
“得,有理不在聲高,算我怕了你還不成麽?可是實事求是是我黨一貫強調的工作作風對吧?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也沒錯吧?那把刀和那雙鞋,都不能作為直接證據這沒錯吧?但凡有點經驗的警察,難道看不出我叫人栽贓陷害了?”
江葉林認錯的態度很好,但一連串的反問證明這貨根本就沒打算繳械投降。
每一場預審其實都是罪與罰之間針鋒相對的戰鬥,雖然缺少被審訊的經驗,但是江葉林顯然有這個方麵的天賦。
“你看看這張照片,認識這個人麽?!”沒想到一張新的照片出現在了江葉林的跟前,看起來女警手裏並不是沒有牌打。
眯起眼睛瞅了瞅,江葉林爽快的點了點頭,“這個人,就是從我這買了一大包鈞窯碎瓷片的客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說是來京城開會的……對了,好像就住在友誼賓館……這案子跟他有什麽關係?難道是他幹的?!”
“這個人,就是1403房間的客人,也是友誼賓館大案的受害人,怎麽樣,想起點什麽來沒有?”女警用鉛筆敲了敲桌子,顯然不滿意江葉林的反應。
“受害人就是他?!”江葉林一臉的吃驚,心裏琢磨著,這案子跟自己,沒準還真脫不開幹係,自以為斬了個凱子,用一包鬼知道哪個朝代的碎瓷片賣出了高價,沒想到一轉眼對方就遭了難了,這可有點不吉利……
“根據賓館的前台和服務員的反映的情況來看,1403這位客人,當天晚上興衝衝的提著一個包裹回了賓館後,就再也沒有出房間,等第二天淩晨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看起來,你不但是最後一個見過修車鋪老王的家夥,還是最後一個和受害人發生聯係的人!”
“小葉哥,你不覺得這太巧合了麽?!”女警說著的情緒有點高漲起來,居然叫了江葉林在月壇南街這邊混時的綽號。
“哎!哎,可不敢當,在大姐您跟前哪有我這個哥字,叫我小葉就得,依著您看,這案子到底怎麽才能把我給摘出來呢?我確實沒法解釋為什麽現場的凶器是我的,腳印是我的鞋子留下的,我唯一能保證的是,這事不是我幹的!”
江葉林的額頭有點汗,眼神開始閃爍飄渺起來,看著姿態放的很低,可就是抵死不承認這盜竊殺人的大案是自己幹的。
“除非你能找到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否則凶器和腳印都是你的,要想把自己摘出去,得看法官的心情,還有你的表現,我可告訴你,這件大案已經在部裏掛了號,蒙混過關力圖僥幸你就別想了!”
女警拿著手裏的鉛筆刷刷的在紙上劃著什麽,說話的口氣語重心長,江葉林默默的聽著,耳邊卻仿佛響起那首膾炙人口的曲調:
五彩雲霞空中飄
天上飛來金絲鳥
誒……誒
紅軍是咱們的親兄弟
長征不怕路途遙
“怎麽,傻愣著發呆可不是你的風格,你可是我見過最能言善辯的嫌疑人了,沒什麽要說的了麽?”女警手裏的鉛筆停止了劃動,抬起頭盯著若有所思神遊天外的江葉林道。
“你的聲音是我聽見過的最動聽的聲音了,就連你畫畫的時候,鉛筆摩擦紙的聲音都與眾不同……”江葉林說完了才覺得自己老臉一紅,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你倒挺會哄女人的嘛……可我要聽的不是這個!”陰影後邊女警有沒有臉紅不知道,可說話的聲音卻多了一分柔和。
“還有一個辦法,能證明我的清白!”江葉林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