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需要這玩意嗎?”

我抬手間直接將兩枚破道石呈現眾人眼前,匯聚於破道石的目光頓然灼熱,皆是有著無盡的祈望之意。

“這玩意說不得雞肋,若是不仰仗於他,虎大同樣也能輕易跨入皇境,但就是速度上有所欠缺了。”

虎大若有所思的看著破道石,似乎有捷徑走,誰又還願意繞路呢。

“欲速則不達,仰仗這玩意入皇境和憑借自身努力而得以入皇境,兩者可是有著天大的區別呀!”

我帶著幾分勸導的語氣,對於想要在武道一途長期跋涉的我們,不得不仔細的考慮考慮這個嚴謹的問題。

“切!老子活了幾百年,這麽簡單的道理還不懂嗎?有一種參悟叫作借鑒,借鑒啊!”

虎大一臉不爽的說著,隨手便取過破道石,毫不客氣的,極為自然的收入到了納器之中。

“誒!倒是給我留一枚啊!”

我一把抓住虎大的手臂,這老家夥還真是有夠狠心的,居然兩塊都給我拿了去。

“嘿嘿,欲速則不達,你小子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虎大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轉身便朝著趕來的仙女峰之人迎了過去。

我無語的搖了搖頭,但見油膩大叔陪伴在斬塵身旁,跟隨著浩**的仙女們逐漸靠近。

不對,油膩大叔的氣息!

我心下一震,這家夥何時也變成了聖修?怕不是跟我鬧著玩的吧?聖魔修士的轉變有這麽容易嗎?

“大,大叔!你怎麽變成聖修了?”

我毫不猶豫的問出內心的疑惑。

油膩大叔眼中精光一掠而過,抬手撫了一把些許淩亂的長發,帶著幾分痞氣,牛裏牛氣的說道:“渡情破力,問心而就。這是愛的力量!”

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裝比,卻見斬塵一臉崇拜的仰望著他,已然為之著魔,愛情真的會把人變成白癡,斬塵現在就是一副白癡的模樣。

兩人的眼裏,似乎已然容不下其他,滿眼的對方,就是整個的世界。

將雙方人馬互相引薦,身患瘟疫的金門主和神劍山莊的眾人始終與我們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我不時驅動著生命元力助使他們維持活躍的狀態,但瘟疫卻是已然不斷侵蝕,使得眾人漸然流露出枯竭的神態。

來者是客,將仙女峰眾人安頓於一處府邸之中,著使淩莊主代為照看那群瘟疫纏身的家夥。

以盡地主之誼,我大擺筵席盛情的款待了一番虎大他們。

茶飯之間,虎大心不在焉,似有急切之意,待得他胡亂吃了一頓,轉身便朝著府邸的密室而去。

淩天之境,破道石就在手裏,怎叫人能夠從容不迫,安然自若。

跟隨著虎大進入密室,他徑直取出破道石,擺出一副莊嚴神聖的姿態,手腕翻動間,不停的變換角度端詳著,轉而緩緩的閉上眼睛,靜靜的以感知力侵入其中。

“噓!”

良久,待得虎大長噓出聲,緩緩睜開眼睛,我不禁十分好奇的湊上前去。

“皇境之下,修行之人注重於外界感悟,借馭天地之力為己所用,經年累月可與天道共鳴,甚或勝天一籌!”

虎大平靜的口氣似是在對於修行多年的自己進行經驗總結。

“那皇境與皇境之上呢?”

見得他久久不言,我順著虎大思考的方向推出一把,卻不知而今的他是否已然知曉了一套完整的修行攻略。

他轉過頭來,帶著幾分正色:“天境淩天便是對於外物借馭的極限,想要更進一步得入皇境,就必須破開萬物之道,自成一體,不受天地製約,與天地相爭,割裂空間成就界力,為己所用。”

“嘶!”

熱血沸騰,蠢蠢欲動,聽聞虎大一番言論,我不禁感受到澎湃的強大意誌從體內激發而出,能夠與天地齊平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與天地相爭,搶奪天地造化而自成一界,這簡直就是修士最長臉的操作,絕對霸氣側漏。

“用這破道石嗎?”

我指著虎大手裏的破道石,心懷忐忑,弱弱的問道。

“嗯?可笑!”

“嘭!!”

虎大聞言,立時朝著我瞪視一眼,手中破道石瞬間為之捏爆。

“喂,我還沒借鑒呢!”

說得不對的地方,多多擔待就是,暴殄天物那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破道石的確足以使得天境強者破道自立,但僅僅隻是破道,雖能淩駕於天境之上,卻也依舊處於皇境之下,是為偽皇,終身便不再得以寸進,你可想好了?”

虎大帶著幾分嚴厲之色,抬手取出第二枚尚未被之捏爆的破道石,頓然使得我悚然色變,寒毛倒豎。

破道石本是助使天境強者,將圓滿命道破出,從而登臨皇位的東西,卻不想那皇位,僅僅隻是偽皇,更要為之付出永不寸進的代價。

我心下慶幸,還好自己沒有貪多冒進,更為慶幸的是,虎大及時的跑到了我這裏來,如若不然,現在的我很可能就已經是一個偽皇了,一個直至老死也不能登堂入室的偽皇。

“算了,這玩意都已經送你了,你自己留著用吧!”

我手一推,徑直將虎大托住破道石的手臂推了回去,即是雞肋,小爺我果斷扔掉,對之絲毫不屑。

“哼哼!這東西對於我倆來說算是雞肋,可對於無法跨入皇境之人來說,那便是魚翅了。”

虎大一臉賤笑,再次將破道石收入納器。

出離密室,當我二人來到府邸外時,仙女峰眾人已然去到城門之處。

浩**的大軍於城外駐紮,往日磅礴的氣勢早已被濃濃的頹喪所取代。

“我聖鬥宮新任鬥王雷千落,乃是你古聖族戰天驕之故友,還請打開城門,容我等進去修整一番。”

漫天的黃沙之中,一小隊人馬朝著城門處沙啞的喊道。

回答他們的是古聖族留守護衛依舊保持的沉默。

古聖族集結各方勢力,本就是為了對付他聖鬥宮和毒魔穀,雖前線的聖鬥宮與古聖族形成聯盟,一起征討毒魔穀,但什麽時候會翻臉,誰也保不準。

見到城門上並無回應,前來叫門之人隱秘的朝著後方的一處營帳深深一望,悄然浮現出一絲焦慮。

“鬥王雷千落!既攜眾而來,何不現身一見?”

就在雙方陷入僵持局麵之際,淩莊主輕盈的落於城頭之上,以洪亮而豪氣的聲音遠遠傳出。

“鬥王舟車勞頓,正在休息,我等代為出麵,還請古聖族告知天驕公子,鬥王雷千落前來造訪。”

沙啞的聲音再次從小隊人馬傳來,雖刻意整理過儀容,但疲憊的狀態卻是怎樣也逃不過我識力的感知。

“天驕公子正在閉關,爾等回去吧!”

淩莊主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朝著城下連連揮手。

同樣處於天境的他,完全可以這樣判斷:城外來人,若我願意相見,或許早已出麵,隻有不欲相見,方才會遲遲沒有出現,因為古聖族方圓之地的一切根本無須刻意感知。

“天驕哥哥,救我!”

虛弱的聲音自方才那處營帳傳出,低沉而有些粗重,正是處於變聲期的千落的聲音。

順著那聲音感知過去,團團白布將一具身體嚴嚴實實的不知道裹了多少層,猶如一隻巨大的作繭自縛的巨蠶。

“千落!你這是怎麽了?”

一息之間,我的身體直接出現在營帳之中,輕輕的撫摸著厚厚的敷料,從他敷料之下的軀體中感受到強大的天雷氣息。

這小子該不會也像我當初一樣,被天雷給劈了個半死不活吧。

“哢哢哢!”

身披堅甲的將士快速衝進來,轉而表情詫異的看著我。

“怎麽回事?說!”

我朝著趕過來的將士一聲喝出,若千落乃受人所傷,此仇便不可不報!

“天驕公子,鬥王他,哎!”

一臉焦黑的將士欲言又止,不時朝著千落躺身的位置望出,卻不知是難以啟齒還是需要保守機密。

“咳!”

“說吧。”

就在將士猶豫不決之際,千落虛弱的咳嗽一聲,極為平靜的說道。

“此事說來慚愧,鬥王乃是證天刑而至於此,都怪末將護道無能!”

得到千落允許,一臉焦黑的將士頓然眼眶一熱,羞憤異常。

“千落修行尚淺,莽撞之舉令諸位受累,幸有天驕哥哥在此,我等定無大礙!”

裹得跟個粽子一樣的千落氣息虛弱的說著。

我對著千落溫和一笑,手掌輕輕搭在他的身上,源源無盡的生命元力快速的修複著他身體的創傷。

另一隻手隨意揮舞,晶瑩碧綠的生命之光頓然將跟隨千落而來的將士們依依普照。

當撤除掉厚厚的敷料之後,千落身上的焦痂片片駁落,一道道扭曲的瘢痕隨之顯現出來,其恐怖的程度絕不亞於當初我的模樣。

“天驕哥哥!”

感受到傷勢的恢複,同時也發現自己身上可怕的瘢痕,千落一臉頹喪的朝著我喊道。

恢複傷勢容易,想要解除他一身的瘢痕便隻有證就天境這一條出路。

“千落,而今你也是王境巔峰,距離天境不過咫尺之遙,些許瘢痕根本微不足道。”

輕輕的拍打著千落結實的身體,這副軀體的強度似乎已經可以證就天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