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也好,天棄也罷,半斤八兩,你們幾個都是一路的貨色,哈哈。”

虎大大大咧咧的聲音傳出來,我都有點擔心他會不會被打。

“切!你這花貓兒少在這裏瞎起哄,有本事咱們用杯子說話。”

“就是,不就聖天境界嗎?搞得你跟我們差了幾萬裏一樣。”

“……”

果不其然,三人同時將矛頭指向虎大,遭此一遇,虎大愣是半天也放不出個屁來。

“哼!少特麽廢話,今天誰要是喝得過我,我叫他一聲哥哥!”

“嘿嘿,好說,你就等著叫哥哥吧!”

半晌,虎大直接轉移話題,再一次扯到了酒水上,三人豪爽大笑,完全就沒把他那點酒量當回事,可憐咱古聖族的藏酒要遭殃了。

“來呀,將城內最烈的酒都搬過來!”

我吩咐完一旁護衛,引領夜無心和魔女鞠荊走入筵席。

“嗯?”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見到夜無心和魔女鞠荊,聶家兄弟瞬間警覺,目光中露出濃濃的敵意。

“兩位聖王使,別來無恙啊!”

魔女鞠荊溫和的陪著笑臉,雙方或許是在戰場上經常碰了麵的。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搞事情了?”

虎大的目光在我和魔女鞠荊之間不斷遊動,以一種不懷好意的口氣說道。

“哈哈,此人乃為毒魔穀說客,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姑且招呼一下罷了。”

我一聳肩表示無奈,隨即指引著夜無心和魔女鞠荊落座。

筵席之上歪歪倒倒的酒壇已然空了十來個,修行之人一旦認真的幹起酒來,沒有醉公子的那種烈酒怕是不行。

“諸位,無心方才聽聞天棄、天殺之說,卻不知此間誰為天棄?何人又屬天殺?”

夜無心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上一碗,不碰一個,也不敬各位一碗,卻是兀自泯了一口,緩緩說道。

“我二人正是天棄!他是天殺!閣下有何見教?”

聶驚雷指著聶驚羽和千落介紹完天棄與天殺的所屬,目光咄咄的看著不為所動的夜無心。

“嗬嗬,說來湊巧,無心剛好也為天棄,見教不敢,不知諸位是否有意相商?”

夜無心淡淡的說著,目光漸然銳利,隔著桌子與聶驚雷咄咄的目光遙相對視。

“天棄便是天棄,莫不是你已經找到了對抗這天棄之身的辦法?”

說到商量怎麽解決天棄,聶驚雷和其餘二人頓時便來了精神,整間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到了夜無心的身上,就像是在等待著一個講故事的人開口說話一樣。

“無心並無解決之法,隻知天棄並非絕對不能解決的難題,若是諸位順應天意,解除天棄定然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至於要等多久便無從定論了。”

夜無心自信滿滿的說著,聽得眾人直咽口水,腦袋好使的人就是不一樣。

“大丈夫隻謀朝夕之間,坐待時機算什麽英雄好漢!你就說有沒有爽快一點的辦法吧。”

聶驚羽雙掌按在桌麵,俯身而起。

“何為天棄?為何而成天棄?閣下可有究其根源?欲解其中玄奧,當先知其原因吧!”

夜無心帶著幾分鄙夷的表情,估計是真沒把大家的腦子當一回事。

眾人茫然,皆是露出思索的神色,良久也不曾見到豁然的表情。

夜無心自顧自的品著酒水,與我等仰頭大幹之態完全不同,品酒跟幹酒的區別立時區分開來,還真有幾分雅致的感覺。

“夜無心,別藏著掖著了,說吧!”

虎大著實難耐,對於知識的渴望也最為強烈,直接就推了一把夜無心。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遭遇天棄,必是殺孽太重,敢問兩位殺了多少人?”

“嘶!”

夜無心一語中的,聶家兄弟頓時倒抽涼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兩人互相對視,一個閃身直接走出府邸,我等跟隨其後,很快便到得城外的空地之上。

“嘩嘩嘩!”

“嘩嘩嘩!”

臭氣熏天,數以萬計的頭顱自他二人納器中傾倒而出,令人感到無比震撼,整個空地也在瞬間化作煉獄一般。

萬萬也沒有想到,聶家兄弟二人竟有如此惡俗的趣味,一旁的魔女鞠荊似是尿急,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征戰毒魔穀,我兄弟二人以殺封帥,此間頭顱便是鐵證!”

聶驚雷自豪的說著,一將功成萬骨枯,或許俗世中的封建社會也是這樣評定戰績的吧。

“一路修行,你又殺了多少?”

聶驚雷帶著幾分比較的興致,朝著夜無心問道。

“噌!”

血劍祭出,其上怨念纏繞,陰邪至極,夜無心的臉上冰冷無情,漠然的說道:“不計其數!”

“哼!不計其數?想必是並不計數吧?”

聶驚羽聞言,十足不屑,畢竟戰績當前,區區一個不計其數如何能夠與之相比。

“你二人當前戰績翻十倍或許也遠遠不能與之相比。”

未免貽笑大方,我毫不客氣的直接爆出夜無心的殺績,這家夥被天棄真的是一點也不冤枉。

“不可能!聖鬥宮與古聖族各大勢力結盟,與魔修數戰,死亡之數也不過萬餘。”

聶驚羽一臉不服,好像殺人多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一樣。

“大人,靈龍來了。”

夜無心選擇無視掉聶驚羽,反倒是帶著極為喜悅的表情遙望著幾萬米處一輛趕來的飛舟。

“他來做什麽?”

我帶著幾分疑惑,夜無心被我契約收了,完全無需防備,肖靈龍要是過來給我搗蛋,我這個腦子怕是轉不過他。

“正是為無心天棄之難出謀劃策而來,各位盡請期待吧!”

夜無心一臉自信的笑著,身形移動間,已然出現在城頭之上,其實力無限逼近魔天,若非天棄,而今很有可能已是橫天境界。

“少主!”

“靈龍!”

二人見麵,格外熱情,飛舟之上,一群身披袈裟的和尚整齊列隊,皆是雙手合十朝著夜無心行施佛禮。

千佛寺、毒魔穀,兩股勢力都湊了過來,若此事傳到別處,不知古聖族的名聲又當如何。

“大人,靈龍願與少主共事,還請大人收留!”

肖靈龍一改往日常態,謙恭有加的朝我參拜,往日霸無雙的銳利盡皆收斂,藏於其內,果然是一個梟雄的好苗子。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有靈龍的加入,我等必無往不利。”

夜無心見我久久不言,頓然帶著誘導的口氣說道。

“千佛寺之人與毒魔穀之人隻得於城外待命,不得越入城內半步,你等速速商議破解天棄之事。”

“是!”

什麽狗屁的兄弟同心,他們兩個湊到一起,頂多也就是狼狽為奸。

二人於城頭之上,快速轉身,隨即與聶驚雷他們在府邸中相聚。

完全對立的勢力,同為天涯淪落之人,天棄、天殺聚集一處,卻不知魔女鞠荊也跟著湊什麽熱鬧,莫非她也是天棄之人?

將馭鬼蟠取出,我直接把聶家兄弟收集的人頭中蘊含的怨念全部收盡,準備為魔女鞠荊量身定製一道魔神契約。

在煉製契約的同時,我始終分化念力關注於夜無心他們。

“各位,無論天棄,還是天欺,即便是天殺又怎樣,在肖某看來,應統稱為天道針對。”

“被天道針對,雷小友逆天而行,最後又爭到了什麽?”

眾人一番討論過後,肖靈龍總結般的開始定論,在其間的交談中得知,魔女鞠荊居然是天欺,又一種新穎的針對,讓我都覺得這天道是不是有些太皮了一點。

“遭遇天殺,雷某莫不是該逆來順受,安於天道**?”

千落嗤笑一聲,似是對肖靈龍的觀點很不認同,畢竟他還不了解這家夥的厲害之處。

與之完全不同,跟天道針對毫無關係的虎大則是一臉認真的聽著。

與此同時,夜無心氣勁爆發,以氣勁凝實護罩,將整片空間完全籠罩其中,隔絕外界。

命道火焰席卷那被夜無心隔絕的空間,他默念口訣,魔意滔天,直接將空間中殘存的天道徹底抹滅。

“天道針對,上有針對,下有應對,諸位何不以偷渡之法,瞞天過海之計將天道取而代之。”

在眾人驚訝的表情下,肖靈龍一臉奸笑,同是魔意滔天,唯恐天下不亂。

“天道至強誠不可欺,我等若與天鬥,怕要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眾人漸漸明白肖靈龍之計策,流露笑意之時,魔女鞠荊卻是心懷忐忑的說道。

“天欺之人,可知天何以欺?”

夜無心一臉好笑,大家都漸然流露氣勢,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卻不想魔女鞠荊竟跑出來潑了一盆冷水。

“鞠荊不知,還請夜少解惑!”

魔女鞠荊一臉茫然困惑,似有幾分乖巧的看向夜無心。

“身為毒魔穀魔女,膽小怯懦,畏首畏尾,人尚可欺,天道豈會不欺!”

夜無心毫不客氣的,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直說得鞠荊滿麵通紅,窘迫不堪。

眾人哄笑,越加令得鞠荊無地自容,隻見她強裝鎮定,含糊不清的說道:“鞠荊與你們一同前去就是。”

“嘩!”

筵席上的酒肉被肖靈龍手臂一趕,七零八落的掉到地上。

打翻的酒壇立時傳出陣陣酒香,有無窮的醉意彌散開來。

長長的白紙鋪展於桌麵之上,肖靈龍手執兼毫綢繆計策,與天道相搏胸中亦有韜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