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軒意很久沒來,再來的時候就要求玉語做他的皇妃。

“我跟軒宸定親了。”

“我知道,沒關係。也沒正式婚嫁。”

“……我有關係。”

“他不見了。”

“我等著。”

“等多久?”

……這個問題玉語倒真沒認真想過,下意識裏也不願意去想,太久了希望就會越來越渺茫吧,“不知道。”玉語突然傷感的說道。

軒意聽到她的語氣,也沉默了片刻,那也是他的哥哥啊,想當初,他總是跟在他們後麵胡鬧,兩個哥哥,一個溫和,一個淡漠,卻都很像哥哥。

良久,軒意開口,慢慢說道,“那,朕,也等著。”頓了一頓,又道,“君無戲言。”說著就轉身走了。

玉語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也沒有站起來送。

很快的,軒意收了許舞寧。青鬆說的,玉語當時就呆了……許舞寧,許舞寧……那個精靈的女孩子……軒意這是什麽意思呢?

不過玉語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宇藍來了,帶來一個重磅炸彈,“宇蕭請旨出征。”玉語隻覺得晴天霹靂,身子一軟,宇藍趕緊抱住她,“姐姐,姐姐,你別著急,皇上還沒批。”

“為什麽。”玉語喃喃道。

“姐姐,我們家你和玉柔姐姐,一個嫁了大皇子,一個嫁了二皇子……出了這樣的事,上次如若不是當今皇上力保,怎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啊……道理玉語也明白,樹大招風,何況她跟姐姐隻是依附大樹的藤蘿,如今大樹都倒了,有人來踩,也不奇怪。宇蕭是想憑借自己的力量站住腳吧,否則隻有軒意力撐是遠遠不夠的。何況,軒意那日來說的話……隻怕是也有人早就揣測到他的心思了,如今自己如果真的放下軒宸二嫁了,隻怕是……

玉語頭腦很亂。

宇藍輕聲安慰著她。一直到亥時末才離去。

玉語望著宇藍離去的背影,當年那個跟在自己後麵亂轉的小屁孩兒已經長大了,高大健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吧。

軒意第二日來了,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玉語沒說話,“一切聽皇上的。”隻這麽淡淡說了一句。

軒意略一沉思,沒再說下去。

第二日,宇蕭派駐前線。

兩周後,聽說後勤補給不力,玉語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自然有官員,為了整倒李家,是不惜以國家利益為代價的,何朝何代,何時何地都不缺這樣的人。

軒意以雷霆之勢罷免擢升了一批官員,後勤跟上了。

軒意還是每天都來,軒宸他們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一個半月後,戰局漸漸穩定。

張妖孽來找了一次玉語,談了一下午,就兩個人,沒人知道說了什麽,他走以後,玉語臉色蒼白的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坐了半個時辰。

晚上,玉語拿出軒宸托軒意留給自己的信,又看了一遍。信寫的很文雅,字很漂亮,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什麽萬一發生,在沒有任何其他手段的時候,可以依靠男人,可以依賴的對象按照優劣排序,排在第一名的就是軒意,其次是張妖孽,再次是軒琪。最後再三叮囑玉語,不要考慮程子辰……

玉語看著簡直想笑,這是那個男人給自己列的備胎排行榜嗎?

軒宸,你這個混蛋。

兩周後,軒意來到九靈苑,玉語不在,房間空的,軒意發現玉語的首飾盒不見了,打開梳妝台一看,大部分首飾都拿走了,包括自己送的一些,留下來的一部分,全部是自己和靜妃當時給她的。

再去看衣櫃,衣服倒是沒少多少。

軒意笑了,坐在玉語的房間坐了一夜,整整一夜,她不在,青鬆也不在,第二日,軒意沒上朝,又坐了一天,依然沒人,就在玉語房裏睡了一晚。晚上,有隻信鴿分到玉語的窗口敲了敲窗戶,軒意沒醒來,鴿子等了一夜,軒意醒來看到了,想要靠近,鴿子見是生人,飛走了。

軒意皺眉看著鴿子遠去,還是照樣去上朝了。

盡管消息被壓製了,還是有少部分人聽說了一條或幾條消息,二皇子的準夫人和丫鬟跑了;宮裏的燕雲處和禁衛軍總管很久沒有露麵了;宇家的大小姐,傾國傾城的嫣然,跟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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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縣城旁的小道上,三個民女打扮的女子坐在馬車上,駕車的是一個英俊邪魅的男子。

進了城,四人找了一家中等的酒樓,三間房,那男子跟掌櫃的說。

“哎,青鬆,讓她一個人住不好吧。”

“小姐,公子走之前給我唯一的任務就是保你安全。”

“哎,張妖……張公子……那個,讓她一人住會不會不安全。”

“我隻負責你。”

“不好吧,人家是女孩子,還是美女。”

張姓公子斜睨她一眼,盡管看了很多次了,玉語還是完敗在這個邪魅無比的男子完美的麵容之下,他輕瞟的那一眼,真是羞花閉月……雖然這是形容女人的,但這個男人可以讓任何女人羞愧而死。

玉語呆住,花癡ing……

“咳,小姐,過去用飯了。”

“哦、哦哦,來了。”我剛才在跟他說啥來著?玉語想著。不過菜一上來,她也就懶得想了,“恩恩,這個不錯,我們那邊沒有呢。”

青鬆看著狼吞虎咽的玉語,嘴角也不由微微泛起一絲笑,自從離了宮,一路上緊趕慢趕的,辛苦是一定的,可是她精神反而越來越好,吃的好睡的香,性子也漸漸回複了活潑。倒反而長胖了些。看來,她對殿下是真的上心的。自打有了消息,她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張看著玉語的樣子,唉……自家兄弟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孩子……毫無形象可言,他們都是優雅的人,卻要帶著這麽一個……一個……看看她吃飯那樣子,活像一隻流浪貓……唉。

不過性子倒是好的,開始還怕她受不了,沒想到,這一路,雖然馬車暈車暈的厲害,但是到了地方吃飯睡覺,一樣不耽誤,雖然有時候喊累,但是也就是喊喊,依然該吃吃,該趕路趕路。高興了還哼哼歌,各地的食物都來者不拒,倒是他們幾個有時候還挑挑食。

一路上還總是看到山山水水的就興奮,看到路邊的小攤上賣的當地特色玩意兒也有興趣,接過他們的包袱越來越多,怎麽感覺她像是出來遊玩的呢…不過……真的還蠻有趣的,有她在,人都覺得容易開心些,她總是很開心,累了煩了的時候,聽她說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連“這棵樹的樹葉綠的特別好看”,這種話也會說出來,倒也覺得,生活……很有色彩。

宇嫣然看著玉語,他怎麽會喜歡她呢?不明白。你看吃個飯衣服上都能滴油……真的不明白。

玉語的心聲:啊,這個菜真的炒得不錯啊,這些小店做的很多東西真的好好吃啊,哎,這三個人都發什麽呆啊,不過正好,我多吃點多吃點……,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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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張妖孽來找玉語,告訴玉語現在軒意,也就是皇上,已經沒有再把找軒澤和軒宸作為重點任務之一了,下麵的人也都明白,這個時間過去了,軒意也登基了,而之前,皇上明顯是想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選的。如果真找回活的來,這短短的時間裏,軒意的根基還沒打牢。可能皇位會有問題。

而張妖孽……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他們的大概位置,在東麵,已經偏離了主戰場往北了。當時中了埋伏,大皇子受傷,二皇子帶著他突圍了,局勢混亂之下被迫遠離了大部隊。

“你可以選擇皇上。”張妖孽最後淡淡的說。

“有別的選擇麽?”玉語望著張妖孽。

“去找。”

“我去。”

張妖孽看著眼神堅定的玉語,在這一刻,他才明白軒宸為什麽會愛上她。

其實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對玉語的評價僅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還有些骨氣和頭腦,很不錯但並不難得,軒宸喜歡他,他也覺得不錯。後來軒宸費力收集的那些名貴玉石珠寶送她,張就有些不喜。軒宸剛剛參與政事不久,一直淡漠冷麵的名聲,就這樣有了汙點。

軒宸當時說,“她隻是覺得好看罷了。”張有些嗤之以鼻。

因此,軒宸求旨要她做左夫人的時候,他是有些震驚的,他以為,這樣的女孩子收了就收了,給個右夫人,她就會感激涕零很滿足了。關鍵是,軒宸何等身份人品,找個單純漂亮的姑娘,太容易了,沒必要。

一直到此時,這個人堅定的要跟他一起去找軒宸。“你走之後,我獨自留在宮中,可能再也扛不住那些風風雨雨,在外麵不過是多吃些苦。”說著她笑道,“你其實也不想我留下的,你可能寧願我死在路上,也不希望我給軒宸抹黑吧。”目光清澈,言語犀利,笑容卻是溫柔的。張妖孽心中有些震動。

走之前,她帶走了軒宸送她的首飾,大部分的銀票和小部分現銀,卻將剩下的大塊銀錠和銀票給了宇藍收著,珠寶也都給了宇藍。連軒意送她的首飾,她也帶了不少。張和青鬆看著奇怪,她說,路上帶大件珠寶不易變現且太惹眼,軒意送的首飾帶部分小件,如耳環之類的都是軒意收羅來私下請人打造的,並非禦製,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容易變現,攜帶也方便。竟頭頭是道。便高看了她一眼。

軒宸留給她的其他東西,她卻沒有帶,都留給了宇藍和青嵐保管,“路上不方便,而且容易損毀。”她舍不得,是人都看得出來,但是同時又是理智的。

在路上,她明顯開心又盡力跟上他們的節奏,粗茶淡飯,風塵仆仆,她也一直情緒高漲,他才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可愛,頭腦聰明同時又保持一顆簡單的心,喜歡享樂但是也能吃苦,關鍵是,願意為了自己想要珍惜的東西去付出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