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太子挑眉,歪頭瞧她。

東方辭曖昧一笑道:“難道是背叛了曹家姑娘,愛上了什麽**?”

太子清雋眸子微微錯愕,隨後一抹笑意暈**開來。

東方辭玩味:“被我說中了,嘿嘿。”

苗槑看不下去了,淡淡瞥了她一眼,輕飄飄道:“微臣是說太子不可多起身走動,太過勞累反而會傷損元氣。”

“微臣?”東方辭詫異:“你什麽時候開始自稱微臣了?”

“本官是正三品太醫院掌尊。”這一番官話說的十分順暢,聽的東方辭有些錯愕。

“本宮不會了。”太子見兩人說笑,東方辭那蜜色的小臉上微微泛著一抹嬌俏的紅,心知這廝又在轉移話題,輕描淡寫的將方才話中的尷尬掩去,便沒有再追究。

“嗯,我的病人中,盡是些不聽話的,也就太子殿下最好。”苗槑想了想,手指無意識的拍了拍藥箱,看著太子繼續道:“倒也不是不能練,太子若能起來,每日活動一個時辰,出汗既停,可保無憂。”

他這三句話,用了三個自稱,唯獨還是最後一個我字,說的最是得心。

“是,一定唯先生之命是從。”太子點點頭,很是受教的樣子。

“皇上在寢宮逼你用微臣自稱了?”似乎想到了什麽,她挑眉望向苗槑。

苗槑搖搖頭,大有一言難盡之色。

東方辭嬉笑:“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屈服了,想當年我在你的草廬裏伺候了你整整一個月,你才答應跟我走,怎麽皇上兩句話就把你給收買了。”

“總所周知,我是你的人,既然想通了,自稱什麽又有什麽所謂。”

“我就知道你後悔跟我出來了,誰說你是我的人,明明我是你的人,你說話我從不敢反駁。”東方辭想起每次喝藥時,苗槑嚴肅的樣子,不由好笑。

苗槑無所謂的搖搖頭。

東方辭見他無趣,又跟太子訴苦道:“太子殿下您是不知道苗槑管我管的有多嚴,簡直像我的管家婆一樣,您也不要太聽話,太順著他,他會驕傲的。”

太子淺笑。

“你們的關係,我很羨慕,像兄弟,像朋友,像親人,不似帝王家,血肉最無情。”太子錘了錘腿,眼神陡然暗淡。

“三殿下和寧公主對殿下您也很好。”她轉移話題。

正說著,馬車徐徐停下。

“太子殿下,東宮到了。”門外月心稟報。

太子看著東方辭,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意味,拍了拍東方辭的肩膀道:“子期,以後遇事告訴我一聲,我雖然殘廢,可到底還是太子。”

東方辭連忙正色:“是!”

“母後那裏我已經知會過,最近昭陽宮不會再找你麻煩,你想做什麽,盡可放手去做。”太子目光熱切的看著東方辭,目光清幽而純淨,像是在守護著稀世寶玉。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會給殿下惹麻煩。”

“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會保護你。”太子若有深意的說著,目光直直的看著東方辭的眼睛。

東方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解釋:“太子恕罪,微臣並沒有別的意思,微臣是太子侍讀,自然是太子的人,微臣是怕自己的事讓殿下煩心,並沒有二心。”

太子卻拍了拍她的手臂,頓了頓,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回吧,至於其他,我從未疑你。”

下了馬車,東方辭與苗槑並肩走在悠長少人的巷子裏。

東方辭雙手握緊,抿嘴一言不發的走著。

良久,她問:“皇上的身體……”

苗槑道:“死不了。”

“賢妃怕是發現我的身份了。”

“知道你身份的人已經不少了。”

“張貴妃對我果然不是真心的。”

“哼。”

“今日我就要死了,前幾天她還口口聲聲說多麽看重我,他兒子多倚重我,我中毒她最開心,我總覺得她知道些什麽。”

“嗯。”

“苗槑,你是不是後悔隨我入京了?”

“沒有。”

“那就好,至少還有你在。”東方辭長長一歎,今日宮中一遊,收貨良多,卻又讓她更覺得戰戰兢兢。

一路渾渾噩噩回到家中,聽聞張蓁蓁已經回了海棠別院。

回到屋中,東方辭枯坐到傍晚。

末了,她換了女裝,撲粉,描眉,畫腮紅,片刻間,一個絕美的女子妖嬈婉約。

穿上被李媽洗好的桃花蝴蝶衫,東方辭長歎一聲。

皇帝過份寵愛,皇後一心想殺死自己。

張貴妃像是遊戲人間的看客,不管發生什麽,她都要胡攪一番。

有些事,也該查清了。

推開門,她看了看皇宮的方向,決定再闖一次皇宮,這次去張貴妃的宮中探一下底。

“別出來。”

隻開了個門縫,苗槑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外,滿眼警惕道:“有人闖入,打亂了我布下的蟲陣。”

東方辭一驚:“萬毒蟲陣可是你親自布下的苗巫特有毒陣,大陣之外綿延無數密密麻麻看不清的蟲子,裏外三道,誰有那麽大的本事,竟然能闖過你的蟲陣。”

“就算是絕世高手也無法闖入,我很好奇,這次來的人是敵是友。”苗槑麵色冰冷,眸中散發著濃厚的興趣。

仿佛看到了獵物的野獸,雙目散發著幽藍的光芒。

“上次三皇子闖入,你說你隻設了最淺的一道,現在是三道,那人還活著嗎?”

“活著。”苗槑點點頭。

東方辭站在門內,隻開了一條縫,沒有走出來,卻時時觀察外麵的動靜。

東方辭抽出自己的天綾珠,如今自己女裝打扮,若是被刺客看到,隻能殺人滅口了。

正在兩人嚴陣以待的時候,一道淺色人影從一側草叢中衝了出來。

東方辭連忙關上了門,繞到窗戶旁看過去。

隻見那淺白色的人影,十分臃腫,踉踉蹌蹌的撲過來,看不清容貌,隻能從他走過的路上,看到點點血腳印。

“情形不對啊,他還活著嗎?”東方辭隻覺那蹣跚步子和臃腫的身姿與正常人不同。

“蟲子告訴我,他還活著。”苗槑麵色凝重,雙手暗暗捏了實數根銀針。

東方辭卻揮動天綾珠,一珠子砸在那人頭部位置。

瞬間白色如霧朝四周蔓延,奇怪之極。

“不對,他是被你的毒蟲包裹了,蟲子被打散,快看看他是誰?”原來那白色的團簇,竟然是飛蟲密集在人身上,以至於看不到人那人的身材和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