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先生,你說再多的好話也無用,還是沒有本王的威脅有效果,你看,東方辭這不是服從了嗎?”上了馬,二皇子意氣風發,得意打馬,又恢複了那個囂張恣意的樣子。

諸葛雲山搖搖頭,目光黯然。

“就是,二哥,我看那小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若不然,哪敢給我們臉色看。”四皇子對東方辭的敵意,來自下毒與丟人這兩件事中,怎麽看東方辭都覺得不順眼。

九皇子怯怯地看著兩位兄長,小聲道:“二哥,四哥,東方辭那麽驕傲,他……他會不會報複你啊,母妃說……說……”

小小少年身子尚未長開,在小馬上顛簸,卻滿臉都是憂色。

“昱兒,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一時的爭執不算什麽,權勢麵前,總有人要屈服。”一直不曾說話的七皇子,十五歲的少年,故作老成的模樣顯得十分可笑。

諸葛雲山詫異的看著九皇子,眼中劃過一抹讚賞,再看看高傲的二皇子,微微搖頭。

禦書房中,皇帝端坐在龍椅上,身側高公公回稟了什麽。

皇帝詫異抬頭:“他真的這麽說?”

“是啊,皇上,眼瞧著狀元公是個不堪托付的,她畏懼於二皇子的權勢威脅,怕是成不了大事呢。”高公公一如既往的貶低東方辭。

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可若仔細想想,便能品出其中深意。

他雖然指責東方辭不堪托付,可卻也將威脅她的原因一並稟報,皇上會對哪一方不爽,不用想也知道。

皇帝揉了揉下巴,搖搖頭道:“他不該隻有這點膽氣啊,東方家的人,豈能是慫包?”

“陛下,也難怪狀元公害怕,她還隻是個孩子,又勢單力薄,二皇子用張蓁蓁和孔立威脅,她少年脾性,哪裏是個能定得住的年齡,奴婢看啊,這次狀元公怕是要改換門庭了。”

高公公不看好。

“這小子前日才說能治好翊兒的腿,不會,他不會!”皇帝十分肯定。

高公公微微搖頭,顯然是不讚同皇帝的自言自語。

“皇上,治好太子的腿那是苗大夫的功勞,而且她身為太子侍讀,也是他的本份,奴婢估計,二皇子之所以坐不住,直奔到重華門,必然是急了,太子多年不理政,手下更是沒什麽人,難保狀元公安全,這個問題狀元公這麽聰明的人,肯定能想到,奴婢看啊,這次懸……”

他雖然聲音惋惜,臉上卻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皇帝看向他,瞪了他一眼“哼”道:“我瞧你倒是開心得很,心眼比針孔還小。”

高公公“嘿嘿”笑著,承認了。

皇帝默然,半晌他道:“是該給他點助力了。”

高公公微微低頭,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在領事宮女流星的引領下,東方辭等到了玲軒閣。

玲軒閣顯然是經過一番細心布置的。

花草以珍貴的蝴蝶蘭為主,一片豔紅,宮燈擺設,桌椅擺放,皆有韻味,方才踏入,就像是進入了花海天宮一般,浮生若夢,恨不得化身為蝶,肆意翩躚在這嬌豔花海之間。

廳內,主位上一幅四君子雙麵繡屏風,左右兩排弧形緊湊的小桌子,圍繞著中間一個圓形的巨大茶台,可見請的人不少。

在流星的指引下,東方辭和張蓁蓁,坐在了巨大茶台中間唯有三個凳子中間的兩個上。

貴女們則是在弧形小桌子旁坐下,她們麵前還有一圈橢圓形桌子,其上雕刻著精巧複雜的荷花巨船,中間則是清水遊魚,肆意遊**。

東方辭感歎,曲水流觴也不過如此吧。

“早聽說皇宮奢靡,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茶會,竟然會有這麽誇張的規格,這等布局,我隻在書中見過。”張蓁蓁感歎之餘小聲跟東方辭感慨。

東方辭頗為讚同:“太奢靡了。”

“方才一路行來,沒有多看路上的風景,現在被眾人圍觀,我……有點緊張。”張蓁蓁左右看卡,這些貴女們紛紛落座,可不管哪個角落,都能看到她倆。

“我也是。”其實東方辭並不緊張,反而覺得新鮮。

看著桌麵上擺放的各式各樣的茶罐,茶具,倒是想試試這些美味的茶,在自己手裏會呈現怎樣的美味。

“我……我……”張蓁蓁局促的坐著,雙手死死的攥著手帕,臉色通紅想說什麽卻又難以啟齒。

東方辭觀察著她微微捂著小腹,小腿有些微微抖動,笑了笑道:“有點緊張,我想去更衣,一起嗎?”

張蓁蓁目光一亮,忙點頭道:“嗯。”

“走。”她拉著張蓁蓁的手,站起身來。

一直服侍他倆的流星帶路,到了恭房,兩人分別進入不同的房間如廁。

她本沒有尿意,又因為在皇宮之中人多眼雜,她很少在宮中如廁,因此,便稍稍站了一會兒。

“啊……救命……”突然對麵傳來一聲女子尖叫,東方辭,連忙跑過去。

到了那恭房前麵,因是女廁,東方辭不敢貿然進去,忙對彩霞道:“快,快去看看你家小姐。”

流星聽到聲音也連忙折返過來,忙問:“怎麽回事?”

東方辭道:“我身為男子不便入內,勞煩女官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嗯。”流星表情嚴肅,忙走了進去。

片刻,彩霞扶著張蓁蓁,兩人雙手都有血跡,慌慌張張的走了出來。

“怎麽回事,你受傷了?”東方辭連忙去拉她的手,絲毫不在意鮮血沾染在自己手上。

隻是剛剛碰到張蓁蓁的手,東方辭便有些錯愕:“油漆?”

張蓁蓁道:“是的,更衣之後,我去洗手,誰知道那木盆裏,上麵一層是水,下麵都是紅漆,我乍然看到手上的血紅,嚇了一跳。”

“沒事了沒事了。”東方辭連忙拿出手帕幫她擦拭。

卻無論如何也擦不掉。

流星黑著臉走了出來,歉然道:“讓兩位受驚了,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給您一個說法,至於……”

她看了看張蓁蓁手心的血紅色,頓了頓道:“不如兩位隨我來偏殿,我讓人準備好沐浴的東西,也好給兩位清理一下如何?”

東方辭想了想,也隻有這個方法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