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頓了頓,長長歎出一口氣,盡是惋惜之色。

“難道她父親還有什麽身份不成?”東方辭猜測。

“她父親萬洪,是大哥的人,乃是雲部首領,如今雲部隨著萬洪的死亡而沉寂,本王必須找到他們,給大哥一個交代。”說道這裏,三皇子看向東方辭道:“致味坊接風宴上,我還有一個目的便是見妙妙,卻沒想到她先被你打暈。”

龍巢一愣:“打暈?小黑你什麽時候去的致味坊?”

身為梁山基建狂魔的他,一直忙著百姓的吃喝和梁山的建設,每日見到東方辭的時間都很短,因此並不知道東方辭那夜的事。

東方辭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我也是追著豢養蝗蟲的烏布朗達進去的,結果壞了三皇子的事不說,還讓那廝跑了。”

龍巢眼睛一亮,計上心頭道:“小黑,別看咱們梁山百姓都是些烏合之眾,他們中間不少奇人,不如彈性消息就交給他們吧。”

見他興趣不錯,東方辭點點頭道:“那就交給你了。”

結束了與龍巢的對話,她繼續看向三皇子:“妙妙應該不知道內情,似她這等柔弱的性子,也管不了這等事,萬洪可有什麽號令雲部的信物?”

“錦雲旗,是雲部首領的信物。”

“你見過?”

三皇子搖搖頭:“本王認為會在妙妙身上。”

東方辭沉思:“她是被我從王家抱回來的,至於她的東西,我想還在致味坊。”眨了眨眼睛她極其不願提起致味坊,艱澀道:“或許應該回致味坊再找找。”

“我們一起去,重溫舊時夢。”他笑的溫和,人畜無害。

東方辭無奈搖頭,全當沒聽到,站起身來就往山中走。

三皇子愕然看著轉身的她,皺眉道:“事還沒說完,你怎麽走了?”

東方辭擺擺手:“你知道的也沒比我多,我還是自己查吧。”

三皇子站起身來,一臉蕭索:“別忘了找找錦雲旗。”

“慢走不送。”東方辭這次連手都不願意搖了。

苗槑和龍巢跟著進去,轉眼間梁山漢白玉石旁空空如也,隻留意小童昏迷當場。

三皇子原本的癡漢臉瞬間平靜,慢慢陰沉。

三山聲音平靜卻小心翼翼道:“大人這是害羞了嗎?”

“大人?”三皇子鳳眼微眯。

三山訥訥道:“東方辭大人啊,屬下自該稱她為大人。”

說起來三山心裏也很鬱悶,明明是個嬌美如花的女子,卻如此鏗鏘強硬的性子,他已經改了好些個稱呼了。

三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不善的盯著他。

三山低頭,莫名心虛。

“以後稱她為夫人,或者……王妃。”

“……是!”

說罷,三皇子望妻石一般往裏麵看,卻不敢進去。

三山鬱悶半晌問道:“主人,為什麽不進去?”

三皇子挑眉,指了指裏麵道:“要不你進去?”

“這……”

三山想了想,他還是不進去了。

良久,見主子還不走,三山頗覺古怪。

就在太陽爬上頂端,太陽直射的時候,山口內出來兩個少年,托著昏死過去的龔長慶緩緩走了出來。

並且重重的將龔長慶摔在地上。

兩人很顯然都不懂禮數,連拱拱手的基本禮節都沒有,其中一人直接說道:“我們盟主說了,人你們可以帶走了。”

說著,兩人氣勢滔天,走路一梗一梗的走了。

那氣勢,像極了上戰場的常勝將軍。

“走吧。”三皇子掃了一眼龔長慶,轉身便走。

三山一陣無語,原來主子在等龔長慶,他幾乎已經將這個人忘記了。

忠義堂木屋裏,妙妙神情怔怔的坐在小凳邊,雙眼無神的平時前方,若不是她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東方辭幾乎以為那是精美的木偶。

看著她失神落魄的樣子,東方辭長歎,似乎每個人都要經曆這些,連她都無法幸免,苦笑搖頭,她拍了拍妙妙的肩膀,宛若鄰家哥哥般,柔聲道:“抱歉,是我打碎了你的夢。”

妙妙一怔,淒婉的看著她,淚水不受控製的簌簌落下:“我沒有怪你,雖然我現在也不想知道真相,但是我以後還是會知道的,多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怕是失了身便什麽都沒有了。”

一想到若真的從了劉誌遠,她此生便隻能如浮萍一般,在紅塵飄搖了。

頓了頓她認真的看著東方辭道:“方公子,謝謝你。”

東方辭搖搖頭,看出她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也開心的笑了。

“遇到你,便是緣分。”東方辭說道這裏,頓了頓心道,也是我的業。

“方才在外麵的談話,想必你也聽到了,在河南府莫炳郡的勢力頗大,就連三皇子也不能與之硬抗,為了保全你,還需你跟著三皇子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與三行字說好了,他不會動你的。”

妙妙腦海中想起三皇子與東方辭相擁的場麵,耳鬢廝磨間頗為曖昧,臉色微紅,堅決搖頭道:“妙妙不想去,妙妙再也不想見到官場上那些人了,我……”

久經風月的她,看的出三皇子對東方辭的情誼和纏綿,那溫暖且熾熱的眼神是怎麽都裝不了的。

因此,她想成全她。

東方辭點點頭道:“好,我不會為難你的。”

妙妙似乎將東方辭當作唯一的親人一般,這個一見麵將她打暈,又救她出火海的單薄男人,卻給她無比溫暖和信賴的感覺,於是,兩人就在屋中說話。

妙妙將這幾個月的委屈盡數吐露,東方辭也若有若無的問起她父親和錦雲旗。

然而,她卻一無所知,說的都是小女兒心腸的瑣事。

傍晚看著妙妙睡下之後,東方辭出了木屋,忠義堂無人,她伸著懶腰,往後山走去。

隻聽鏗鏘的喊聲傳來,那是練武的聲音。

“喝!”

“哈!”

“馬步要紮牢,出拳要快,踢腿要狠,對,再來一遍。”安菖的聲音傳來,渾厚的聲音宛若天神一般嚴肅,令人下意識的服從命令。

東方辭打了個哈欠,眼中醞出一汪淺泉來。

而後因瞬間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東倒西歪的紮著馬步倒下,不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練武的一眾漢子紛紛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