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歪打正著,還是那水鬼剛剛脫離水麵跳到船上還沒站穩。

“砰!”的一聲,那船槳直接拍在那水鬼額頭。

伴隨著“嘩啦”的水聲,水鬼直直從掉到水中。

寧公主抱著船槳的雙手顫抖,輕咬嘴唇,那表情,委屈驚嚇的都快哭了。

東方辭連忙豎了豎大拇指道:“公主好身手,堪稱俠女。”

寧公主淚水速速落下,而後又破涕為笑。

“嗚嗚,我,嚇死我了……”說著她又咯咯笑著:“我,我真的打到人了,我……”

她有些語無倫次。

東方辭歉然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反倒讓公主保護我,下次,我們還是得帶著侍衛出來玩。”

見男子一臉歉意,寧公主連忙安慰道:“我,我沒事,我來保護你,我也學過功夫的,我能保護你。”

說著,她在心中默念,仿佛多說幾遍,就能真的保護東方辭。

東方辭卻將被公主打暈的人從水裏撈上來:“好歹是一條生命,總不能眼看他溺死,還是拉上岸讓韓大人查一查吧。”

“嗯,七月七這麽好的日子,竟然有人刺殺本公主,本公主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縱然那“水鬼”被打暈了,寧公主還是怕的不敢靠近。

船上四個船槳,碎了一個還有三個,東方辭拿過另外兩個船槳劃船,朝公主道:“應該沒有危險了,咱們可以暢快的撈花燈了。”

對於東方辭如此情形下還能想著撈花燈,寧公主不得不感慨一聲東方辭心大。

不過也正因為東方辭的心大,寧公主也放鬆下來。

然而,撈了半船的花燈,又出現了無數的水鬼。

一個個躲在巨大花燈下,乍然冒出頭來,將寧公主嚇的揮手就打。

那一槳在手,天下無敵的模樣,將女扮男裝還貼著胡子的小姑娘,襯托的格外高大。

月光無垠,光滑清涼,萬餘花燈,耀亮了整個雙子湖。

此時身處湖心,閑來撈上一朵,忙時奮力拍打水鬼。

小姑娘已經漸漸從恐懼裏走了出來,反而期待冒出來的水鬼。

東方辭看著打地鼠的寧公主,嘴角帶著童真無暇的笑,心中歎道,這小姑娘天天在宮中過的是什麽日子,打地鼠都那麽開心。

劃的累了,東方辭放棄了劃船,道:“就讓這小船隨風飄吧,飄到哪兒,我們就從哪兒上岸。”

“太好了,我想玩到明天早上。”

東方辭望了望天色,夜,還長呢。

然而,他們卻並沒有玩太長時間,就被一個畫舫追上,遠遠的,五皇子便朝東方辭和寧公主揮手。

“寧公主,東方駙馬,快來上船啊。”他似乎很是焦急。

東方辭與寧公主互看一眼,兩人都十分惋惜漂流失敗。

“沒想到竟在這裏見到五皇子,不知五皇子有何吩咐?”東方辭慢悠悠的拱手。

五皇子心急如焚:“東方駙馬,母妃說父皇聽聞你拐了寧公主去花館,氣得親自除了宮,浩浩****的要來抓你呢。”

東方辭當即狡辯:“這是汙蔑,我和公主一直在撈花燈。”

“沒錯。”寧公主附和。

她也知道女子逛花樓所帶來的影響,當即嚴詞不認。

五皇子傻眼,頓了頓他反倒是急樂了:“好吧,你們沒去,是母妃聽錯了,寧妹妹,你一身男裝總不好見駕,快上船來換身宮裝吧。”

寧公主不為所動。

“皇後娘娘也來了,她聽聞這個消息,氣得幾乎暈厥,若是看到你這副樣子,怕是要殺人。”

皇後娘娘要殺的,自然不會是公主。

五皇子擔憂的看向東方辭。

寧公主無奈,“好吧。”她朝東方辭道:“東方哥哥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東方辭揉了揉她的額頭,笑道:“走吧。”

兩人上了船,東方辭坐在甲板上,讓人將超載的花燈都搬上來,席地而坐,就這麽拆起來。

“等你換好衣服,咱們一起看。”

“嗯嗯。”公主點頭如小雞啄米,異常興奮。

五皇子無奈,打發人服侍公主更衣,他也不急了,隨地坐在東方辭身旁。

十七歲的少年比東方辭高大,卻極是仰慕的看著東方辭。

素來沉靜優雅,意氣風發的單薄少年,此時像是個孩子般玩耍花燈,五皇子這才想起,連中三元的狀元光環下,眼前這個人,隻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十五歲啊,比他還小兩歲呢。

朝堂上沉著冷靜,考場上胸有成竹,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縱然小,卻堪稱天才。

自己與之相比,簡直是淤泥與皓月之比。

見五皇子打量她,東方辭笑了笑道:“多謝殿下前來報信,也替我謝謝姨娘。”

聽她稱母妃姨娘,五皇子心中更是好奇。

總覺得這稱呼太親密。

“母妃似乎很喜歡你,讓我多跟你親近,我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別的也幫不上你,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整個皇宮都動**起來了。”

他真怕東方辭活不到與寧妹妹成婚那日。

東方辭卻伸了個懶腰道:“殿下,今日動**起來的豈止是皇宮,各個府邸怕也不太平吧。”

“各個府邸?”五皇子不明白。

東方辭抬頭看了看對麵,隻見小小的雙子湖上,十數條船趕過來。

為首一艘船上,正是當今皇帝。

東方辭見此,立刻嘴角帶笑,朝皇帝揮了揮手。

五皇子驚懼萬分:“你,這些船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我……我怎麽沒發覺。”

寧公主換好衣服過來,也立刻朝皇帝揮手,滿臉歡喜的笑容。

少女歡快跳脫的天性被一夜之間激發出來,再沒有宮裏時端著的架子。

皇帝看著依舊高貴靈動的女兒,微胖的臉頰一陣青一陣紅,看東方辭的眼神一會冷一會兒無奈。

而皇後則是麵色陰沉,奢華的玄色宮裝襯得她更如夜叉。

十數條穿上,是兵甲鮮明的禁軍,陣列分明,月光下宛若陰兵出世,氣勢威嚴令人不寒而栗。

五皇子被這陣勢嚇到了。

龍目掃了一眼滿船花燈,皇帝上了五皇子的船,沉聲問她:“這是什麽?”

寧公主一把抱住皇帝的胳膊道:“這是京中女子們許願的花燈,女兒將他們撈了起來,想看看她們的心願。”

“荒唐。”皇帝冷喝。

寧公主癟癟嘴,無數雙眼睛看著,心中的高興被這一聲冷喝打回原地,她委屈:“女兒好不容易等到女兒節才能出來玩,父皇還凶我,父皇不疼寧兒了嗎?”

皇帝將寧公主拉到身後,皇後雙眼如刀,似乎想將東方辭瞪穿。

而後皇帝冷聲道:“將東方辭給朕捆了。”

東方辭沒動,因為她動不了,渾身無力,再次成了癱子,任由禁軍將她困成了粽子。

五皇子連忙跪下:“父皇,不知父皇為何捆了駙馬,她有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