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shi開—本宮隻劫財 027 大婚風波
這一日,太子府和齊國公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不少人都帶著厚禮登門,極盡溜須拍馬之能事。齊國公府的人笑容滿麵的接待著客人。蘇錦屏也因著要出嫁,所以回到了齊國公府。
靈兒也被調了回來,正和軒轅以陌一起為蘇錦屏打扮。一襲紅色的嫁裳似火,衣擺襟口處繡著雛鳳,腰間束著玉帶,寶石玉環鑲嵌其間。一隻彩金打造的鳳頭釵插在發間,那鳳凰的眼睛竟用的是金剛石,璀璨奪目,叫人不敢直視,釵頭垂著幾條流蘇,極小的東海明珠綻放著璀璨光華,訴說著此物的價值不菲。鳳頭釵的後頭,又插著數根金簪,全是按著太子妃的禮儀,華貴異常。
蘇錦屏的唇邊噙著一抹笑意,淡淡的坐在梳妝台前,忽的來了興致,提筆細細的描眉起來,本來就是極好的容貌,那眉也是不掃而黛,可是偏偏在她特殊的手法下一掃,更顯得一張臉美豔逼人。將一旁的七彩胭脂拿過,輕輕的調配,而後給自己掃上一層淡淡的眼影,也是紅色,綺麗妖嬈,一雙美眸盼顧生輝,美得好比那叫人心折的仙女,卻又像極了魅惑人間的妖精。
畫完之後,看著鏡中的自己,今日,就要出嫁的,以前她可是想都沒想過,可而今,心中竟然有著一絲期待,和絲絲緊張。偏過頭,看著有些呆滯的以陌和靈兒,開口笑道:“我美嗎?”
“美!”兩人傻傻的點頭,雙生子一般的開口讚歎,“太子妃,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
今日,她為他穿上了嫁衣,也要向他展示最美的自己。上一次穿上嫁衣,是為了騙皇甫逸,這一次,是為了嫁給心愛的人。
瑩白的素手觸上發間的鳳頭釵,開口笑道:“這東西,還真是挺好看的!”
“太子妃,這是太子殿下親手做的,自是不會差的。太子殿下的這個鳳頭釵,可是半月前就開始準備了,足足廢了一塊足斤的金剛石、一匣子東海明珠,和數百兩彩金才鍛造成功的。”軒轅以陌笑著開口為自家殿下邀功。
在現代,彩金不如黃金值錢,但是在古代,數量卻極為稀有,所以比那黃金貴重很多。本以為蘇錦屏聽了這話,能高興的誇讚殿下一番,豈知她卻咬牙切齒的開口:“這個敗家子,老娘還沒嫁過去,他就開始亂用錢!不會打造不會讓別人來造嗎?浪費了老娘那麽多東西!簡直就是不知所謂!”再看著那美的驚人的釵子,她已經不覺得好看了,隻覺得肉疼、心疼,甚至渾身都疼!
軒轅以陌頓時感覺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殿下交代過這東西的來曆,是不能說與姑娘知曉的,可是自己一時嘴快竟然給說出去了,這……看姑娘的反應,要是姑娘找殿下算賬,自己這是凶多吉少啊!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門開了。鄧嵐津拉著雲紫衣的手一齊進來了,雲紫衣起初看見蘇錦屏還有些尷尬,但是見對方的眼神並無惡意,方才靜下心來。“是母親讓我們過來看看你好了沒有,太子府的花轎就要到了!”
鄧嵐津幾個大步走到蘇錦屏的跟前,笑道:“看樣子,是已經好了,今日的新娘子可真是極美,與風華絕代的太子殿下,真乃絕配!”
“大表嫂和我那表兄,不也是絕配?”蘇錦屏笑著打趣。
越王府和齊國公府雖是定下了親事,但畢竟還未成婚,蘇錦屏這麽一說,鄧嵐津就羞紅了臉:“休得胡言!”
這模樣,直直的逗得整個房中的人都笑了起來。這下鄧嵐津更是恨不得直接鑽進地縫裏,冷不防的抬起頭,看見了蘇錦屏頭上的簪子,開口道:“倒真是件好東西,太子殿下對你也算是上心!”
在南嶽,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金銀珠寶和美麗的飾物,因為那不止是財富,更是麵子,鄧嵐津的麵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些許豔羨之色。蘇錦屏看著她這羨慕的模樣,頓時覺得倍有麵子,雖然她不是特別虛榮的人,但是這人嘛,都是要麵子的不是,所以原本準備好好的收拾百裏驚鴻一頓的心,也瞬間散了下來。
對著鄧嵐津開口:“原來大表嫂喜歡這個?等到大表兄娶親的時候,我一定也叫大表兄做一個更好的!”
“你們在說什麽呢?!”“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一道淺黃色的身影跑了進來,一見蘇錦屏,瞬間呆住了,嬌俏的小臉上滿是神往,呐呐的開口,“皇嫂,你好美啊!”
“公主,您這麽跑到這裏來了?”鄧嵐津愣了一下。按照禮節,百裏蓉就是要出宮,也不該是在齊國公府啊,當是在三皇子府才對。
百裏蓉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惡聲惡氣的開口:“怎麽了?不能嗎?我就是要比我皇兄先看到新娘子是什麽樣子!”柳眉橫倒,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顯然不買鄧津嵐的帳。
這位公主殿下的驕橫是眾所周知的,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臉色,現下嫡親的皇兄又做了皇太子,這身份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沒人敢觸她的眉頭,鄧嵐津也無意和小丫頭計較,淡淡的開口:“公主殿下恕罪,是臣女多嘴!”
“公主殿下,架子不小啊!”蘇錦屏狀似無意的開口。
於是,那剛剛母老虎似的人,瞬間就變成了一隻貓,蹭到蘇錦屏的身邊:“皇嫂,哪裏敢啊,蓉兒這不是急著想見你嘛!”她還指望著皇嫂以後沒事,就帶著她四處去玩呢,千萬不能得罪了!
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開口:“你最好乖乖的,以後跟著皇嫂才有肉吃!”
“嗯!”忽的抬起頭,看到了她頭上的鳳頭釵,“皇嫂,這釵子好漂亮啊,可不可以送給我,我拿自己所有的寶釵和你換!”她真的沒有見過這麽閃閃發亮的東西,實在是太美了!
這可是他親手做的,蘇錦屏當然不願意給了。搖了搖頭:“這個可不行,其他的倒是可以!”
“真是小氣,還說是我皇嫂呢,哼!一個釵子都舍不得!我百裏蓉沒有你這樣的皇嫂,我要告訴皇兄說你欺負我!”雙手環胸,偏過頭不看蘇錦屏,很是不高興的模樣。
而就在此時,門口有一個下人經過,聽見了百裏蓉的這句話。看了一下門口,難道裏麵在吵架?眼神一頓,飛快的踏步而去……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蘇錦屏被逗得笑了:“像個氣球似的!等你出嫁了,我便親手做個更好看的送給你!”
“此言當真?”百裏蓉狀似懷疑的看著她,隻是眼底卻閃爍著晶亮的火焰。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我們的公主殿下已經急著想著嫁人了!”蘇錦屏戲謔的聲音。
百裏蓉當即羞得跳腳:“皇嫂,你討厭!”
就在笑鬧間,敲門聲響起了:“好了嗎?太子府的花轎到了!”
這話一出,軒轅以陌趕緊開口:“好了,好了!我們這就出來!”說罷便將紅蓋頭蓋在了蘇錦屏的頭上,牽著她就出了門。
門口吹吹打打,笑鬧聲不絕於耳。冷子寒作為蘇錦屏的“哥哥”,肩負起了背她出門的重任,看著她一襲紅衣似火,他的眼中隻是笑意和欣慰,背起蘇錦屏,邪肆狂傲的聲線響起,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小錦,送你出門,我就走了!”
“嗯!”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一時間卻說不上心中是何種感受。
“我的紅塵,終究不是你的紅塵!”似是而非的歎了一句,讓蘇錦屏感覺到自己語中的灑脫。在冷子寒的心中,小錦的幸福最重,若是能讓她安心些,自己裝作灑脫一點又何妨?
聽出了他語境中的開闊,蘇錦屏笑著開口:“你早就該想開些的,萬丈紅塵,總有一粟是屬於你的!”
這話出了,他卻沒有再開口回話。是啊,萬丈紅塵,總有一仗是屬於我的。可是小錦,你又怎知,萬丈紅塵,在我心中,都不及一個你。你又怎知,親手背著你,將你送入他人的懷中,於我來說,又是怎樣的煎熬。但是……隻要你幸福,要冷子寒做什麽,都願意!隻是把痛楚藏在心裏,又算得上什麽呢?“是啊,早該看開的,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記得吹這墨竹哨。隻要冷子寒還活著……”
說到此處,卻像是被什麽哽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蘇錦屏笑道:“隻要還活著,便決不食言嗎?”
不是,是……隻要冷子寒活著,就是為你一個人活著,這是冷子寒活著……僅剩的價值。可是這樣的話,他又怎能說出來讓她自責內疚呢?“是!隻要我還活著,決不食言!這墨竹哨收好了,可別又扔了!”說著,背著她的右手移到前方,將墨竹哨遞給她。
蘇錦屏笑嘻嘻的收下:“放心吧,你求我扔,我也不會扔!”
話音一落,就到了門口,冷子寒將蘇錦屏放了下來。而大門口,十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紅衣男子,一身謫仙般的氣質,在紅衣的渲染之下變得妖嬈,兩種極端的特性,卻奇異的融合,在衝突之中形成了一股致命的**。
似血的衣衫隨風輕揚,鳳眉修目,精美的五官就像是上天的傑作,墨發被火紅色的血玉束在頭頂,高挺的鼻梁含著淩雲遠山之氣,形若芝蘭玉樹,身姿挺拔,淡然而立。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似清輝一般醉人,隻是一眼,就讓人沉淪其間,不可自拔。驕陽的光輝灑落在他的身上,卻更渲染其傾世的風華,紅地毯鋪在腳下,一步一步,對著心愛的女子走過去,寡薄的唇畔微勾,美得像一株綻放在世間的火蓮,叫人不敢逼視。
走的她的跟前,伸出手,淡淡的開口:“上窮碧落下黃泉,永生永世,定不相負。”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太子殿下,他們仙人般的太子殿下,為那個上官錦做的事情還少嗎?鬥琴比美,哪一個不是讓人啼笑皆非?現下,竟然能在天下人的麵前許下這樣的諾言!
她聽罷,伸出手,放到他的手中:“生生世世,隻此一人!”
生生世世,隻此一人!冷子寒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疼痛,生生世世,隻此一人?就連來生,她也不肯給自己機會麽?
這話一出,百姓們的震驚感卻不是很大,一個姑娘家,難道還想嫁兩個人不成?當然是該隻此一人了。可是,讓他們更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隻見百裏驚鴻揚唇淺笑,笑得天地都瞬間黯然失色,而後,斂下笑意,淡淡的開口:“生生世世,隻此一人。”他豈會聽不出她話外之意,不過是在提醒自己她要的唯一,就是她不說,他也不會忘。
什麽?!百姓們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沒搞錯吧?太子殿下是要登基為帝的啊,這……這是說從此廢了後宮嗎?
可是百裏驚鴻尤覺不夠,複又開口:“若有一日,有違此誓,便叫我墮入輪回,永落畜生道。”
什麽?!天哪!他們一定是耳朵出問題了,一定是最近生活的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幻聽,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蘇錦屏笑了笑,便由著他牽走了。喜娘拿著那多餘的紅綢站在一邊,也不好開口說什麽,將她送入轎中,而後翻身上馬,動作若行雲流水,讓人賞心悅目。不少姑娘捂著自己的嘴,才沒有驚叫出聲……
吹吹打打的聲音響起,迎親的隊伍離開了齊國公府的門口,一把扇子從轎中扔出,陳氏又去灑了水和米。一襲墨袍的冷子寒怔怔的看著花轎離開的方向,直到眼中再也看不見那刺目的鮮紅,方才收回了目光,卻忽的,“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比蘇錦屏今日那一襲紅衣,還要豔上幾分。
“寒兒,你這是……”陳氏大驚失色。
冷子寒卻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唇角的鮮血滴落到黑衣上,讓那顏色更深了一些。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無事,便淩空而起,乘風歸去……
……
太子府。
賓客們都在門口,等著新郎新娘的歸來,太子娶妃確實是那倉促了一些,他們這些人都一點準備都沒有,就收到了請柬。原本以為這麽倉促的婚禮,該有些紕漏,卻不曾想竟是這般的風風光光,場麵也是大的讓人咂舌!
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響起,眾人皆翹首盼望。冷不防的,站在門口的滅不小心掃到了門口的火盆,嚇得魂飛魄散!飛快的上前將那個火盆端得老遠扔掉,以殿下對太子妃的那個德行,看見這火盆,別說是放火盆的人了,他們整個太子府的人都會跟著倒大黴!
整個太子府的人,除了毀之外,基本上都是喜笑顏開。原本毀也是很喜歡蘇錦屏的,但是發生了上次冰心的事情之後,他已經很難對這個女人產生好感了,隻要一想到對方當了太子妃,自己以後會不會又被送去給人暖床,他就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砍了她才好,而且那個該死的冰心,現在正在太子府裏麵找他,所以他藏得越隱蔽越好!而墨嘯,穿著一身墨袍站在一邊,臉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花轎落地,百裏驚鴻和蘇錦屏執著紅綢,一起入了太子府。
“掙!”的一聲,如夢似幻的琴音響起,正是淩遠山的琴聲無疑,一曲本該是纏綿悱惻的曲子,在他的撩撥下,似山間流水般的淨潔淡雅。很多人家中有婚嫁事宜,都會請淩遠山前來,而無一例外的,這個人從來不顧及場合,隻穿白衣,若是不滿,便不去。所以今日,也是身著一襲白衣坐著,修長的手伸出,輕輕的撩動著琴弦。
他並不是百裏驚鴻請來的,而是和冰心一起來的。冰心是蘇錦屏的人,整個太子府的人都知道,所以也沒敢攔。可是,某人聽到這琴聲,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今日是他和錦兒的大婚,總不能也如上次一般,過去比琴吧?
幽幽的琴聲落下,淩遠山起身,走到那兩人的身邊,對著蓋著紅蓋頭的蘇錦屏開口:“恭喜!願二位白頭到老,百年好合。”清泉般的語調動聽至極,幹淨而又純粹。
“多謝!”蘇錦屏點頭。
“太子殿下,吉時到了!”司儀開口提醒。
喧鬧的場麵頓時靜謐了下來,隻剩下賓客們小聲的笑鬧,百裏驚鴻淡淡的掃了淩遠山一眼,牽著紅綢,和蘇錦屏一起進了大殿。兩人站在殿中,等著司儀開口。
司儀仰頭,高聲道:“一拜天地!”
兩人同時轉身,對著門口,彎腰……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下人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好好的婚禮,就這麽被打斷了。百裏驚鴻淡漠的麵色頭一次有些發沉,滅也趕緊上前去攔著他:“太子殿下的婚禮,什麽不好了?你是不想活了嗎?有什麽事情等婚禮結束之後再說!”
可是那下人卻很是固執的站著,對著百裏驚鴻的方向一陣大吼:“太子殿下,蓉月公主被人謀害了!”
“什麽?!”所有人都是一驚,蘇錦屏伸手扯下了自己頭上的紅蓋頭,一張美若天仙,魅若妖精的臉展露在眾人的麵前,但是人們隻是怔了一下,就回過頭去看著那下人的方向。
百裏蓉被人謀害了?方才她不是還和自己一起在房裏說著話嗎?一瞬間,她感覺到了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自己而來的陰謀,對方就是等著這一日,等著大婚的時候,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然後才動的手!
而百裏驚鴻此刻已經到了那下人的麵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張:“你說什麽?”百裏蓉是他唯一的親妹妹,怎麽能有事?怎麽能!
“蓉月公主被人謀害了,她的屍體是在太子妃出嫁前的閨房被發現的!”下人飛快的開口。
果然!蘇錦屏的眸色冷了下來,那會兒出了房門,她隻顧著冷子寒的心情,卻將百裏蓉給忘了,忽視了那個愛熱鬧的小丫頭,必定要跟著一起過來的細節,所以才會弄成這樣。
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轉向了蘇錦屏,眼中帶著懷疑。上次平陽公主的宴會上,上官錦和蓉月公主鬧得就不是很愉快,蓉月公主也曾經大罵過她賤人,若真是她為了報私仇,殺了蓉月公主也不是不可能。而百裏驚鴻,卻飛快的在腦中思索,錦兒絕對不可能動蓉兒,隻憑蓉兒是自己的妹妹這一點,錦兒就一定不會動,那麽,會是誰?
“去齊國公府。”淡淡的開口說了一聲,便飛快的踏出了門。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是啊,在這裏窮懷疑有什麽用,百裏蓉的屍首還在齊國公府,過去看看才知道結果啊!
蘇錦屏也顧不得自己這一身繁瑣的衣物,匆匆忙忙的跟著百裏驚鴻出去了,這下賓客們也都跟著轉移,往齊國公府而去。
進了門,就見齊國公焦躁的模樣,一個公主死在自己的府中,這個問題能不大嗎?看見百裏驚鴻和蘇錦屏都過來了,更是臉都青了!誰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這才方走,馬上就回來了,有多不吉利就不用說了!但是現下誰還顧得了這個?
一路到了蘇錦屏的房中,就見百裏蓉倒在血泊中,看樣子剛死不久,旁邊有一個大花瓶,碎了一地,應當是殺了百裏蓉的凶器。在看到百裏蓉屍體的那一瞬間,蘇錦屏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而百裏驚鴻更是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蹲下身子,抱著百裏蓉,身子隱隱有些顫抖,修長的手緊握成拳,心中滿是愧意,蓉兒,對不起,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蘇錦屏看著他這模樣,沒有開口,她知道他現下正是難受,所以沒有出言打擾他。
京兆府尹也聞訊而至,一見地上的屍體,當即開口:“太子殿下,看樣子公主應該是死了半個時辰左右!”
半個時辰,大概就是太子府和齊國公府一個來回的距離,也就是說,就在蘇錦屏出嫁的時候,百裏蓉遇害了!
這麽算起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了。京兆府尹幾個大步走到蘇錦屏的身前,開口道:“太子妃,請恕下官無禮,您能否告知下官,公主為何會死在您的房中?”
“不知道。”這是實話,她確實是不知道,若是知道,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
忽的,有一個下人瑟縮著上前,開口道:“大人,我有話要說!”那下人一邊開口,一邊顫抖著,強自讓自己鎮定,其實他原本不想管這些事,因為跟他沒有關係,而且一個不對,交代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但是公主殿下可是他們南嶽皇族的人,而那個上官錦卻是東陵的人,這種民族間的隔閡讓他覺得自己必須要站出來指證!
那京兆府尹也正是為難,畢竟上官錦的身份特殊,現下是太子妃,說不準將來就是當朝皇後,他也不敢出言責問,現下見著有人開口,自然是喜不自勝!“你是何人,有何話要說?”
那下人是齊國公府的家丁,上前幾步道:“小人是齊國公府的家丁,今日經過太子妃房間的時候,聽著公主和太子妃在裏麵發生了爭執,公主似乎是看上了太子妃的一個鳳頭釵,而太子妃不願意給,兩人就吵了起來!”
“胡說!”軒轅以陌上前一步,惱怒的開口,“太子妃何曾與公主吵起來?不過是公主生氣,說了那麽一句話,太子妃答應了公主,待到她出嫁的時候,便送公主一個更好看的,公主還很是高興的問太子妃此言是否當真,你不過是聽見一句話,就如此捕風捉影,誣告太子妃,該當何罪!”
“姑娘,你是太子妃身邊的侍婢,所以你的話,不足取信!”京兆府尹冷著臉開口,打斷了軒轅以陌的話。
靈兒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們的話不足以取信,那越王府的郡主,和齊國公府的大小姐,也都是見著了的,她們的話可以取信吧?而且那時候,下人一來催,太子妃就出去了,齊國公府的大小姐,和越王府的郡主都是跟太子妃一起出去的!”
京兆府尹一頓,複又開口:“與太子妃有親的人,都應該避嫌!”這話,就是說蘇錦屏的大表姐雲紫衣和未來的大表嫂鄧嵐津的話,都不足以取信了。
“你!”靈兒頓時氣結!
蘇錦屏冷笑一聲,開口道:“那大人的意思,就是我們的話都不足以取信,就憑這奴才的一句話,便能定了我的罪嗎?”
“這……不是,下官沒有這個意思!”京兆府尹趕緊低下頭,但還是不屈不撓的開口:“太子妃,不論如何,公主死在您的房中也是事實,而且時間上麵也極為巧合,現下更有下人指證您與公主發生過爭執,所有的證據對您都是不利,您應當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才是,若是不能,下官也隻好按照律法,將太子妃帶到大堂審問了!”
“放肆!太子妃是什麽身份,是你說審問就能審問的嗎?”以陌登時大怒。
京兆府尹低頭:“本官不過是按律法辦事!”
蘇錦屏看了他一眼之後,腦中有些淩亂,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麽,金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到了蘇錦屏的身邊,走到百裏蓉的跟前嗅了嗅,忽的對著那群世家千金衝了過去,引得眾人驚叫連連!趕緊避開,而金子這一衝,就咬上了淺殤的衣擺!
“砰!”的一聲,蘇錦屏腦中的一根弦斷了,淺殤!對了,是淺殤!她漏掉了什麽,就是漏掉了這個人,今日在自己化妝打扮的時候,淺殤就一直默默在待在房中,什麽話都沒有說,而自己也未曾留意她們走了之後,淺殤也沒有跟上!
是她做的嗎?抬眸直視著她,卻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濃烈的恨意!沒錯,就是自己做的,當初慕容雙無意中在青樓遇見了她,而後慕容大公子告訴自己,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自己的親姐姐!所以她才會答應他們,接近她,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姐姐報仇!這麽久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上次將那隻狼放出去想咬死她,竟然也沒有成功。
要不是得到高人相助提點,她也想不到這麽好的法子!殺了百裏蓉,嫁禍給這個女人,謀害一國公主,必死無疑,而且就算是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也無妨,因為她是蘇錦屏的丫頭,她殺了人,說是被指使的,不是很順理成章嗎?為了幫姐姐報仇,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沒錯,那個蘇錦屏是對自己很好,但是對自己再好,也換不回她親姐姐的一條性命,若是她以為出於對姐姐的愧疚,隻要對自己好一些,她淺殤就會感激涕零,那她就大錯特錯了,這樣隻會讓自己更加厭惡這個虛偽的女人而已!
軒轅以陌也是一驚,沒想到昨日隻是猜測,就真的應了那句話!其實她們也都防著她,防的卻是擔心她對太子妃動手或是下毒,沒想到她居然會使出這樣的招數,現下太子妃就算能找到證據,說是這個女人幹的,也洗脫不了自己的嫌疑!
蘇錦屏深呼吸了一口氣,拳頭攥緊。半晌,鳳眸張開,失望和複雜兼有的眼神掃到了淺殤的身上:“這件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