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非禮勿聽

嘖嘖,神仙就是神仙,實在不錯,也便是一個指訣,就能省了慢悠悠走路的這許功夫,實在妙極,隻是方才,他怎麽不直接撚一指訣,而非得拉著我小跑著過來呢。

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思不解,還是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書本之類的物什,能讓我將釀酒這一‘門’高深的學問裝進腦子裏去。

唉,我也真是,閑著沒趣,自找事幹,分明就不會釀什麽酒,我方才做什麽要答應了‘花’神呢,唉,難為了自己,倘若是找不著或學不會,該怎好啊。

好在,我是極幸運的,被我翻翻找找還真翻找出了一本藍皮的書,上頭也恰好,寫了如何釀酒,什麽清晨時,百‘花’‘露’,什麽天山泉,看起來,這釀酒還頗為麻煩,至少這所需的東西就為難了我。

百‘花’‘露’好說,‘花’神是百‘花’之仙,他那兒應該有的是‘花’,集晨‘露’就是了,隻是……‘花’神府在哪兒,我至今未知,還有這所謂的天山泉,據我的見聞,天山是在凡間的,聽說那裏常年積雪,不曉得是該有多冷,唉,沒辦法,應了便是應了,如何我也得做到啊。

這去‘花’神府嘛,還有行在路上,若遇得哪個上仙,上前去問一問,應該能問得出來。

突覺乏悶,在掛著素白‘床’帳呃榻上臥上一臥,假寐了一盞茶的功夫,再慢悠悠的起了身,理理有些微皺的淡青衣袍,我方才出得府去。

行再路上,看著眼下景‘色’,我不免讚歎,腳下白芒芒的,似霧非霧,時飄時散,踩著卻很結實,同行在路上無多大差,不時還有白鶴非過,雖比不得原在王府內的後院裏那般幽靜,還有‘花’草蝶鳥相伴,不過也別有一翻意境了。

行在這白似雪的雲彩小道上,左顧右盼下,總算是見著了幾位上仙結伴而行,我先勾了‘唇’,免得我這初來乍到的人看起來不識好歹了,遠遠喚著:“上仙留步。”走上前去,各上仙也都看向了我,有些楞神。

一拱手:“各位上仙叨擾了,我……呃,小仙有話要說,請問這……”

我這後半句的話夾在‘唇’邊呃話還未來得急說出口,就見那幾位仙家‘抽’‘抽’嘴角,想笑吧,也沒見著笑出來,就維持這那麽有趣的表情,紛紛向後退去,似見了瘟神。

那幾位上仙其中一人開了口:“孤鸞星君曆完劫了啊,恭喜恭喜,啊,小仙想起來了,小仙府上還有急事,這便走了,這便走了……”

說完,就沒了仙影,餘下的那幾位左右看看,最後異口同聲:“恭喜孤鸞星君曆劫成功,小仙府上還有急事,告辭,告辭,,”聲至人去。

還真是的,至於麽?我是瘟神還是什麽啊,怕成這樣,也不曉得原來的孤鸞是怎般的人,幾位上仙跑成這樣,該不會是什麽多事的吧,或者……

唉,沒了記憶的我,頂著這孤鸞的名聲,何其無辜啊,誰若讓我恢複了那或許該有的記憶,我當感‘激’不盡!

行行走走,走走行行,期間自是遇上了不少仙家,或結伴,或落單,不過再見了我後,反應都是相差無幾的,通常是我這要問路的話還噎在嘴邊,那廂的人不是說著什麽恭喜匆匆跑去,就是直接將我視若烏有,急急走過,更甚者竟然挑著一雙眼,看我的神情同看瘟神的眼神絲毫不差,滿滿鄙夷。

罷了罷了,是這些上仙不明事理,我不同他們一般見識,還是自己找吧,這仙界也非無邊無際,就這麽大個地兒,總有一府邸的牌匾上會鑲著‘花’神府這幾個大字,慢慢來慢慢來,反正這時辰多的是,就當閑著沒事兒,打發時間來的,打發時間,,

唉……話雖是如此,可若真走來,我現下‘腿’都走酸了,還是未有找到,神字倒是見了幾個,可就是這重要的‘花’字,我連邊都沒見得,唉!若就這般找下去,隻怕我這雙‘腿’走廢了也難能找到啊。

“你是……柳思卿?”

剛找個地兒坐下來,就聽得有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至頭頂響起,這能不熟悉麽,那可不見是我聽了不下百回的自己的聲音,而這同我說話的人顯然不該是自己,那會是,,

“公子卿!”我驚訝了,瞪大了眼眸看著來人,溫文雅笑還似從前,隻是這身著的衣換了‘色’,一聲淡紫,鑲著金和白,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頗有那麽點仙家之風。

公子卿抿‘唇’一笑,雙‘唇’開合間,那溫文的聲音又傳了來:“非也,公子卿塵緣已了,本仙紫薇帝星。”

星星?莫非親家……咳咳,我倒想起來了,似乎是北鬥七星裏的一顆,紫薇帝星,專輔佐帝王的,這些也都是我在酒館茶棚裏聽百姓說來的,倒不曉得似真是假。

“沒想到孤鸞星君當下便渡劫歸來了,真早。”

真早……這什麽話啊?難不成我還該在人間待上那麽一段年歲再上來麽?

我幹笑兩聲,也不接話,倒不如何說,我當真不知該同這與我相貌一模一樣的星君說些什麽話才好,倒不如笑笑不說話,免得說錯了話便得罪了人。

紫薇帝仙似乎還有什麽事兒尚待處理,同我拱手告辭,徑直略過了我,背過身去時,卻極小聲呃說了句話,,

“謝謝。”

未極反應,我笑嗬嗬禮貌回了句客氣,方才反應過來了,瞪大了眼轉過身去,不明所以:“星君這是……謝的什麽?”

紫薇帝仙回過身來,揚起嘴角,一雙丹鳳眼微眯:“謝謝你那日,還能想到救我。”

哦,想起來了,隻是……咳咳,我救人似乎救的死得更快了些,,

“我沒能救得了你,不有何必同我道謝呢?”

如此問著,他卻隻字不說了,邁開了步子便兀自走了,並未管他所有的疑問。

真是奇怪的人,我歎,回過神來,方才想起什麽,一拍額頭,哎呀一聲大歎可惜,方才,方才我怎麽不曉得問問紫薇帝仙‘花’神府上哪裏啊,唉,可惜了,又得沒頭沒腦的去挨個挨個的找了。

好在運氣尚佳,又好在那是‘花’神府邸,也未過得多少時辰,我便聞到了陣陣‘花’香,沁人心脾,果不其然,尋著‘花’神去,自自然然的便看見了一座掛著的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寫著‘花’神府這幾個大字,府外左右兩處把守著小童,朱紅大‘門’左右,也放置了幾盆開得正‘豔’的五‘色’‘花’朵。

終於早到了,我樂嗬嗬的上得前去,卻被兩小童一左一右攔了去路,讓我靠近不得。

“大膽!你是何人,‘花’神上仙的府邸也是你擅闖得了的麽?!”一小童道,另一小童也複合著,皆是怒目圓瞪。

我幹笑兩聲,拱拱手:“煩請二位通報一聲,就說孤鸞求見。”

語路,那兩小童麵麵相睽,神‘色’似有幾分震驚,最終那兩小童點了點頭,本以為他們是去通報了,沒想到打開了那朱紅大‘門’卻隻恭恭敬敬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這讓我不明所以,也不知是該進去,還是該繼續站在這兒等‘花’神出來。

一小童似乎覺差出了我的心中疑慮,微一頷首便道:“孤鸞上仙請進,‘花’神上仙吩咐過,若是看見的孤鸞上仙便開‘門’讓您進去。”一改初始的模樣,看得也直咂舌。

進得府內,府中的‘花’朵讓我忍不住又生了讚歎之意,不愧是‘花’神啊,這府上的‘花’許多都是我從未見過的,朵朵皆是上品,不管是王府後的小院還是宮廷裏的禦‘花’園,都比不得‘花’神府上的‘花’朵來得齊全稀珍。

正賞著‘花’,聞著陣陣‘花’香,依稀仿佛間,我似乎從一排的屋子其中一間聽到了些什麽聲音,低低喘息什麽的,還伴著不明意味的輕哼聲,似乎,或許,可能……不不不,應該不可能,我怎麽會遇上哪種情景呢,這裏可是仙界,凡人都曉得,最談不得情這一字的,便是仙!

也不知是哪時,那讓我免不得麵紅耳赤的聲音停止了,內裏又傳來‘花’神的聲音,慵懶中,還夾著撒嬌的語氣?一定是錯覺……

“木頭,我算了算,今天孤鸞曆完了劫,我就下界去將他帶回來了。”

“……”

“木頭,你知道麽?就這幾月的時光,他居然‘性’情大變,不似以往那般什麽事兒都看透了那般冷冷淡淡了,不過也沒差多少,”頓了頓,“你曉得麽?他居然想跳到忘川河裏去!還好我眼疾手快,要不他這仙位就不保了!”

“……”

“唉,你說他平素瞧著沒什麽感情的仙怎麽就為了個凡人尋死覓活的呢?他原來那副看破紅塵的樣原來都是裝的啊。”

“……”

“呀,對了對了,險些忘了同你說重要的了,他竟然不記得往日為仙的所有了!他還說歸來後必定給我一壇他自釀的百‘花’釀啊,可是他居然說不會釀酒!我的百‘花’釀啊!”

“酒鬼。”

輕輕淡淡的一詞,倒帶了些許的寵溺,原來屋子裏還真有人啊,隻讓我驚訝的是,說話的聲音低沉,明顯是個男的。

“木頭啊……”

“嗯?”

“你不是司掌百草的麽?你去瞧瞧,哪顆仙草能治得了他那失憶的‘毛’病,他是我的朋友,況且人也不壞,隻是平素冷冰冰了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