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我為你著迷(一更,求熱情)

“你想罰我什麽?”漁嫣好笑地問。

“嗯……罰你,為本王倒滿酒。”他笑笑,鬆開了她。

畢竟是在百官麵前,鬧得太過份也不好。漁嫣乖乖地拿起酒壺,為他斟滿酒,雙手捧著,敬到他的唇邊。

“禦璃驍……”她望著他的瞳眸,輕聲說:“我就送你一句話吧。”

“嗯?”他接過酒,等著她的下文釹。

“紅薯雖平凡,但一定是能飽肚子的。”漁嫣衝他擠擠眼睛,笑起來。

他瞳光微沉,笑了笑。原本以為漁嫣坐在這裏會不自在,畢竟她一向很在意她的臉,可這時候看起來,她並沒有什麽不妥,喜笑顏開,落落大方。

這就好橋!

他一仰頭,飲了這滿杯的美酒。

漁嫣坐正,擺出端莊大方,賢惠溫柔的神態來,水眸掃向殿中。

晨瑤一襲水綠素裙,隻挽十字髻,一把鑲著明珠的黃金梳攢於發髻前,手握玉樽,笑吟吟地看著歌舞。

夜明月的琵琶擱於身邊,隻安靜地地看著高台上。秋玄靈正在朝她母親那邊張望,手裏抓著幾枚櫻果往嘴裏送。

禦奉孝人最多,攜愛妾和四子坐於一側,那小兒子禦清晨一直好奇地看漁嫣的臉,約莫是這殿中唯一個敢盯著漁嫣看的人了。

漁嫣挺喜歡這小家夥的,衝他輕輕地擺擺手,小家夥立刻就羞澀地笑了,然後站起來,規矩地向她作了個揖。

這動靜,又惹來眾人的注目。漁嫣的視線回到眾人身上,各官都攜了家眷,有貌美女兒的,自然挨在身邊坐著,沒有的,也由夫人選了族中貌美的女子帶著,期盼著被禦璃驍看中,從此和禦璃驍也有了親戚關係。

真無奈,女子就是這些渴盼權勢的人用來搭建通往權利巔峰的橋梁,有幾人會真心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呢?

錦程和安鴻也打眼,這雙孿生子已經勿需再掩飾身份,是禦璃驍新封的監察廠左右督尉,錦程為左督尉,監察各官,安鴻為右都尉,搜集天下情報。這二人,就是禦璃驍掌管百官言行的利刃,可以先斬後奏。作奸犯科,妄圖圖謀私利的人就得小心捧著自己的腦袋了,誰知道那叫錦程的美男子,在一記春光燦爛的眼神後,是不是雪利的鋼刀斬過來。

見漁嫣看過來,兄弟二人向她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漁嫣喜歡這雙孿生子,與他們喝了一杯,輕拍著心口,小聲說:“什麽時候看到他二人成親?似乎年紀也不小了。”

“選好了,放心。”禦璃驍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光。給這兄弟二人選的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他們還有力氣來捉弄他嗎!

這微微湧動著詭譎的銳利眼神,讓那兄弟二人有些汗毛倒豎,交換了一下眼色,賠著笑臉向禦璃驍舉杯。

禦璃驍輕一抬手,抿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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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的親熱,落在殿下那三位夫人眼中,自然各懷心思,各有不爽。

夜明月看到此時,已經快忍不下去了,傷心、絕望、還有不服,都讓她坐如針氈,恨不能立刻走開。

“哎,王爺好疼姐姐啊。”秋玄靈感歎著,小聲說:“若能給我十分之一,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夜明月端起了酒杯,猛地仰頭,一飲而盡。

相伴兩年有餘,她一顆芳心早就深付於那人身上,那是剪不斷的情字,如今隻能自己承受。

“妹妹後悔嗎?當日要錯信她,幫她那一回。”晨瑤抿了口酒,垂下長睫,淡淡地發問。

“有何可悔?就算我不幫,她也能出頭,王爺喜歡她,因為她是漁嫣,她和我們不同。”夜明月又抓起酒壺,滿滿倒了一杯。

“有什麽不同呀?”秋玄靈俯過來,小聲問。

“欲擒故縱,楚楚可憐。”晨瑤又笑笑,側過臉來看她,“女子擒心,當有心機,二位妹妹不懂,自然失去王上之心。”

“那還叫愛嗎?我是真的喜歡王上的,就算王上不喜歡我、不朝我看,我也喜歡他。王上是大英雄,天下無人能及王上,就算讓我為王上去死,我也願意。”秋玄靈擰擰眉,幽幽嘟囔。

“和我說無用,你得和王上說這些情意綿綿的話。”夜明月冷笑,又仰頭,喝了一杯。

“哦,我以為二位姐姐是和我一樣的。”秋玄靈縮了縮脖子,又變成了小烏龜,縮回她的桌邊,抓著櫻果繼續大吃。

夜明月再度看向高台上,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如此深愛著他,他卻擁著別人,讓她簡直受盡煎熬。心機,她不會。擒心,她不懂,她會的隻是這把琵琶而已……

玉指輕撫著琵琶,輕輕勾動,發出微微聲響,喃喃地說:“以前他也愛聽的……”

晨瑤唇角溢出一絲淺笑,拿了兩枚櫻果在手裏把玩著,目光掃向坐在對麵的眾朝官,禦奉孝的次子禦清宏正盯著她,一臉驚豔仰慕。晨瑤微微擰眉,不悅地轉開了臉,一介莽夫,居然敢如此盯著她!

此時,鼓樂突急,舞姬在一隻玉蓮花上舞著,裙擺如牡丹怒放,一層層地盛開,芬芳滿殿。

坐於高台上正輕聲私語的禦璃驍和漁嫣被喝彩聲驚動,轉頭看向那舞姬,隻見那女子玉骨冰肌,眉目間和漁嫣居然有幾分相似,要比漁嫣更加溫柔一些,但灑脫靈動的氣度卻沒有半分。

“有點兒像我,是不是?”漁嫣小聲問。

“嗯,形似,神不似,”他點頭,沉吟一會,低聲道:“畢竟,你不會跳舞。”

“誒,又受嫌棄,我得露一手讓你瞧瞧,看你服是不服。”漁嫣聳聳肩,突然站了起來,脆聲說:“念安,拿十尺江淮白布,備香墨一桶,狼豪一把。”

“是。”念安笑笑,一溜快步跑下高台。

殿中人都朝漁嫣看過來,漁嫣摁了摁禦璃驍的手,小聲說:“君贈妾江湖,妾還君如畫。”

既是他身邊的女人,又怎麽能隻當個眾人眼中的厲害的醜婦呢?

她一手輕執酒壺,一手輕拎裙擺,在眾人各異的視線裏,慢步步下高台。

豔麗不可方物的舞姬退到一邊,因為舞動而蒙著細汗的嬌豔的臉龐,微微麵向禦璃驍,媚眼掃來,分明在向他示愛。

可惜禦璃驍也沒看一眼,視線饒有興致地膠著在漁嫣身上。

念安白天裏就找傅總管要了白布,香墨,連那裝墨的桶,都是上好的原漆木桶,由傅總管親手拎著,那狼豪筆也是大的,紫竹管,慧州狼豪。

幾名小太監在殿上拉開了白布,繃緊了,殿中隨即安靜下來。

念安又雙手把狼豪筆捧到漁嫣的麵前,看了看她的左肩,小聲說:“王妃,您的手……”

“我又不用左手寫字。”她笑笑,接了筆,慢步走到夜明月麵前,向她微微點頭,脆聲說:“明月夫人,琵琶驚絕天下,無人可及,可願與本宮一起,獻給王上這一幕江山如畫?”

夜明月怔了一下,似有些猶豫。

漁嫣又輕聲道:“明月夫人,心似明月,君當知。”

夜明月戀著禦璃驍,卻苦於那人心在漁嫣身上,見不著麵,也不聽不到聲音,漁嫣這話一聲,便在她的心上輕掐了一下,頓時氣又衝了上來,覺得漁嫣在挑釁她。

可是漁嫣一直記得自己曾答應過她,一定給她機會,讓她靠近她的愛人。而她又不知明日的生死,為何不替他留住這性子直爽,真實的夜明月呢?總要有一個這樣純粹喜歡著他的女子伴在他的身邊,才讓她閉眼時能放心哪……

夜明月哪知漁嫣的心思?情敵相見,那是時時想拖刀子過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恨意。見漁嫣如此主動,她冷冷一笑,抱著琵琶起身,向著禦璃驍輕輕福身,又向漁嫣行了個禮,微抬下巴,高傲氣地說:

“王妃,請命題。”

“九州似錦。”漁嫣轉過身,把雪白的狼豪沉入墨中,讓念安端著酒站於一邊。

拎筆時,狼豪滴下的墨在殿中散開一陣墨香。

夜明月俏臉微微一偏,纖長五指在晶瑩的細弦上輪次一拔,琵琶聲語,如月光浮動,靜靜幽幽,中指再一勾一挑,弦聲轉得激昂,如風拂玉鈴,聲聲脆耳。

漁嫣狼豪落於白布之上,墨跡化開之跡,那筆鋒如同靈雀,在一片皚皚雪色裏飛翔。

風穿堂而入,掀得她裙角翻飛,左臂無力地垂著,右手卻竭力舞動。薄唇輕抿,神情專注,雙瞳裏星辰閃閃。

眾人又看那白布上,長河滔滔,偏往上行,峻山叢嶺中,一株株墨枝伸展,上隻綴著團團墨點,無花無葉,如枯枝縱橫。

夜明月故意將琵琶彈得聲聲急,想攪亂她的心思,又故意在她的身邊翩翩舞動,那錦裙,闊袖,隨著她的動俐,像豔麗的蝴蝶一樣翻飛,格外吸引人,確實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她自認為得意,把抱了琵琶,又使了一招鳳凰三點頭,引來陣陣喝彩聲。

漁嫣隻當聽不到,沉在自己的畫裏麵。就在此時,突有一枚亮點打中了漁嫣的手腕,筆一岔,在畫中落了偌大的一枚墨團兒!她愕然地看向自己的手腕,腕上有一點明顯的紅印,而這手,居然用不上力了!顯然是有人故意想讓她無法完成這畫卷!

她往四周看看,大家都正看著夜明月喝彩,沒人發現她的異狀。

畫這麽長的畫卷,漁嫣是第一回。這時候額上已開始冒汗,輕輕呼氣,左肩都跟著疼了起來,她有些怨自己逞強,可又想把這畫完成,仔細想想,她什麽都沒給過禦璃驍,她不想讓他成為一個笑話。讓眾人覺得他看中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子,況且,這也是丟父親的臉啊!

她停了一下,努力抬起右腕,略略沉力,繼續往前畫去。

有人不想讓她出風頭,她偏要出這風頭,有人想看她笑話,她偏要把這畫畫得萬眾稱讚。她漁嫣,並不是隻會念律令的死板女子,她的畫,她的詩,她的文,她的才華,完全能讓那些自詡才子的男人們低頭。

她速度更快了,狼豪在枝上不停地過,一朵朵花苞在眼前綿展開來。

傅總管拎著墨桶,跟在她的身邊,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眼睛咕嚕轉了轉,上前扶了一把,小聲說:“娘娘累了,何不歇會兒?”

漁嫣隻覺得有股力量突然湧進了手臂中,她愕然看向傅總管,這人居然會武功嗎?

“奴才該死,奴才打攪娘娘作畫了。”傅總管趕緊鬆手,露出一臉卑怯,腰深深彎下。

漁嫣安捺住驚訝,也不想讓使壞之人看出來,故意揉了揉手腕,才繼續往下畫去。

夜明月的琵琶聲確實有些攪亂她的心思,但還好,她不是那樣容易被影響的人,她曾坐在鬧市裏,一看書便是一下午,仿佛獨自坐在無人之境,這都是練出來的心靜的本事。

一盞茶之後,她的畫完了,又換了支狼毫,在左側題詩。

秋玄靈膽大,跑過來,指著上麵的字大聲念道:“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等閑識得春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

她有好嗓子,念這詩時,就如同鶯歌婉轉……她甚至馬上就唱了出來,雙手輕打著拍子,笑吟吟地,輕鬆自在,就像在家裏的小院一般,把這歌聲傳透了大殿中的每一個角落。

眾人又喝彩,誇玄靈夫人歌聲美妙動聽,她吐吐舌尖,向禦璃驍行禮,脆聲說:“王上、王妃姐姐恕罪,玄靈是見王妃姐姐的詩好,一時情不自禁才放肆的。”

這樣甜的嘴,誰能怪她?

“春日,當有春風春景,為何是枯枝滿岸?還有何玄機嗎?”此時,有人弱弱地問了句,顯然是不敢在禦璃驍麵前太過放肆。

有人在自己的女人麵前放肆,那都得怪男人沒威嚴。漁嫣頂著半張紅臉,這裏卻無一人敢發出半絲驚詫不服之聲,那都是因為高坐上位的那男人的緣故。他寵著誰,那人再不好看,也是眾人仰頭來看的人物,不然,便是隨時可跌進泥淖中的可憐蟲。

禦璃驍隻握著酒樽,凝望著那幅畫,滿臉喜悅。漁嫣懂他的心,也隻有漁嫣懂他的心,他的報負在於為天下帶來如畫的春天,而非滿目瘡痍,哪怕現在正枯枝滿岸,將來一定會春滿江畔。

漁嫣放下狼豪,從念安心裏接過了酒壺,一仰頭,喝了滿嘴,腮幫子鼓鼓的,再對著那幅畫噴出一把酒霧……

夜明月很聰明,不再以弦聲相逼,轉為悠揚婉轉。

隻見那白布上,那墨點緩緩暈開,如同千萬朵花在綻放,層層瓣瓣,帶著濃鬱酒香,如同春天驟來,春意盎然,小太監們舉著畫走動時,那江水都跟著活了。

殿中靜了會兒,接著便響起了陣陣掌聲。

“隻懂得這些些雕蟲小技,獻於吾王,明月夫人的琵琶弦得確是絕妙無雙。”漁嫣轉頭,向夜明月笑了笑。

夜明月也是滿身香汗,深深看她一眼,掩不住的欽佩之色,又向禦璃驍福了福身子,退回座上。

這二人出盡風頭,才華盡顯,晨瑤麵色依然平靜,隻慢飲美酒,一副超脫賢惠的模樣,隻有賽彌看到了,她擱於桌下的手,正緊緊地揪著膝上的錦裙,甚至摳進了她的腿上,若再狠一點,足能抓破皮肉……

賽彌輕輕碰了一下身邊站著的婢女小憐,小憐立刻會意,彎下腰,輕輕拿開她手中的酒樽,小聲說:

“夫人,您醉了,回去歇著吧。”

“王上即已稱帝,這後宮之位也應理順,王妃自當為後,四妃也應當依祖製冊立,為王上開枝散葉,綿延子嗣,這也是國之根本哪。”此時有一大臣起身,笑嗬嗬地諫言。

禦璃驍從椅上起來,慢步走到那幅畫卷前,左右欣賞完,沉聲道:“進了後青國都,再議此事吧,把這畫裱好,掛於本王的寢殿中去。”

“遵旨。”傅總管趕緊過來,招呼著小太監們把畫小輕地托出去。

“王上,那這登基的大禮您看什麽時候舉行為好?不如,讓我安排,選個大吉之日。”禦奉孝拈拈長須,笑著問。

“對,王上乃真龍天子,必定民心所歸,早早登基,好讓萬眾來朝。”長子禦清安也站起來,白白胖胖的臉上堆滿謙卑的笑。

“再議吧,今夜可通宵達旦,本王在此,你們也無法盡興,各位盡歡。”他掃視一圈眾人,拉住了漁嫣的手往外走。

“恭送王上。”眾人趕緊起身,目送二人出去。

“你這樣丟下大家好嗎?”漁嫣跟在他身後,小聲問。

“難不成我還得陪他們醉一場?”他沉聲說著,手指輕輕地在她的掌心裏勾。

漁嫣的手腕還有些痛,但那傅總管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讓她的手臂很有力氣,她抽回來,把手抬到眼前去看,輕聲問:“傅總管以前不是禦天祁的人嗎?為什麽你會那樣信任他?”

“哦,他是我在宮中的心腹,很多年前就為我辦事了,怎麽會問他?”禦璃驍轉過頭,探究地盯著她看。

“覺得那人圓滑得很,怕心中有惡意。”漁嫣輕聲說。

“怎麽,手腕疼吧?”禦璃驍又托起她的手腕,手指輕輕地揉動著。

“王上,若您不當皇帝,有這為人按骨療傷的絕技,也能過得舒坦。”漁嫣笑道。

“美的你。”禦璃驍笑笑,低聲問:“想不想吃紅薯?”

“有嗎?”漁嫣仰頭,欣喜地問。

“我讓聶雙城去弄了,現在應該回來了,烤著吃最好。”禦璃驍眯了眯眼睛,也露出一臉神往。

漁嫣忍不住地笑,這萬眾景仰的王,也隻有在她麵前,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真男兒!

“走了。”他一拉她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漁嫣跟著他的步子跑了幾步,扭頭看,晨瑤和賽彌也出來了,正盯著她們的方向看著。

“我討厭晨瑤。”漁嫣說了句。

禦璃驍也扭頭看了一眼,拇指在她的掌心摁了摁,沉聲道:“那就別看。”

“你不休了她來討我歡心?”漁嫣故意擺出撒潑的姿態來,向他撒嬌。

“哈,你還有這招?不能休,這是我和她父親的約定。”禦璃驍隻能停下腳步,和她對望著。

“誒,”漁嫣輕歎,小聲說:“你就給她尋個如意郎君,賜她千金萬銀,豪宅良田,讓她也去過夫唱婦隨的日子,不好嗎?”

“嗯,你說得好,”禦璃驍一本正經地點頭,看著漁嫣眼中亮了,又一敲她的額頭道:“再議!”

“喂……”漁嫣跺腳,撒腿就往前跑,“不理你了,找聶雙城去。”

“你知道怎麽去?”禦璃驍慢步走著,慢條斯理地衝著她的背影問。

“不知道,可我若跑丟了,你不是一樣得來接我?”漁嫣頭也不回,聲音漸遠,嬌小的身影沒進了前方那花影之中。

“喂!”禦璃驍臉色一沉,身形掠起,如鷹一般飛上假山,尋到了她快速竄過花林的身影,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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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瑤看著這邊跑遠的二人,雙手在心口的衣服上用力揪了一下,啞聲說:“賽彌,走吧,我們也回去。”

賽彌扶著她的手臂,擔憂地說:“穀主已經答應王上為她尋找解毒之方了,小姐,不可折磨自己,不如與我們一起回穀吧。”

“要回你回。”晨瑤發怒了,甩開他的手,冷冷譏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父親麵前說了些什麽,就算你說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會把我嫁給你的,說到底,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家奴而已。”

她把怨氣撒在賽彌的身上,賽彌隻垂頭聽著,一言不發,待她發完了脾氣,才低聲說:“你也沒吃什麽,我白日裏出去買了你愛吃的梅花糕,小籠包子,回去讓小憐給你蒸熱了吃。”

晨瑤鼻子一酸,匆匆說:“走了,餓了。”

一甩手中的帕子,快步往前走。

賽彌隔著五步的距離,不快不慢地跟著她,目光癡癡地停在她的背影上。小憐回頭看了一眼,輕輕歎氣,加快腳步跟上了晨瑤,小聲輕道:

“夫人,快別氣自己了,立後之事馬上就會提上朝綱,夫人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而是要趕緊想法子,讓群臣擁立夫人為後。”

“知道了。”晨瑤點頭,可依然滿臉落暮。

“夫人。”小憐突然停下了腳步。

晨瑤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葉素簡的父親就站在小道邊,見她過來,便抱抱拳,低聲道:“瑤夫人。”

“葉大人,素簡可好?”

“不好。”葉大人輕歎,連連搖頭,“還請瑤夫人援手,讓她能回到驍王身邊來。”

“葉大人,恕我直言,素簡不適合呆在這裏,她心中有人,還是那個人,遲早會引來殺身之禍,現在走了更好。若葉家還有別的女兒,就早作打算,先送我這裏來吧。”晨瑤沉吟了一下,輕聲說。

“這樣……”葉大人猶豫了片刻,點點頭,作了個揖,低聲道:“有勞瑤夫人。”

“勿需多禮,素簡與我也有情誼,你安慰安慰她,把她送得遠一點,起碼不要讓王妃看到,王妃還一直記恨著的。”晨瑤壓低了聲音,帕子掩在唇邊,又輕聲說。

“是。”葉大人趕緊點頭。

“我先走了,若你有那意思,就抓緊些辦,如今也是用人之計,他身邊隻有我們四個,機會在這裏等著呢。”晨瑤掃他一眼,快步往前走。

【注,文中詩為朱熹所作。今天一萬五千字,祝漂亮賢惠溫柔大方善良可愛冰雪聰明的媽媽們,節日快樂,更祝把我們養大,辛苦一輩子的老太後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