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皇宮第一晚
【163】皇宮第一晚
“怎麽這樣看著我?”禦璃驍彎下腰,手在她沾滿水珠的臉上輕撫。
“快把腰帶係上……”漁嫣一手掩住眼睛,偏開頭,不去看他那有勁鼓起的肌肉。
禦璃驍隻是笑,扳開她的手,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一搖、一擠,“和剛認識時一樣了。”
“嗯……我都忘了……禦璃驍,我們怎麽認識的?”漁嫣悶哼一聲,長睫緩緩睜開,有些迷茫地看著他鉍。
禦璃驍的眼底都是笑意,濃得如這月色一般,釅釅地落進池水中,快把她融化掉了。
漁嫣又別開了臉。不知是否夫妻的緣,雖陌生,但她對他的親熱並不排斥。拿劍揮斥方遒的手掌正滾燙地包著她的小臉,這覆著薄繭的手指,正在她的肌膚上輕輕摩挲,讓她心跳快,呼吸快,甚至眼睛眨的速度也快。
“你怎麽了?”他好笑地問,手指停在她的眼睛上,指肚子在長睫上停著南。
若她的安好是以遺忘他為代價,禦璃驍毫無怨言,甚至她真的愛上別人……他也不會怪她,至少,現在她還在他的麵前,並未抗拒他。
“誒……問你呢,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漁嫣不自在地推開他的手指。
懸梯處響來清脆鈴鐺響,傅總管拎著朱漆的三層大食盒上來了,目光飛快掠過帝妃二人,垂下頭去,恭敬並且溫和地說:
“王上,宮裏沒多少食材,奴才隻做了三個菜,一個酸辣魚頭,一個爆炸鵝腸,一個清心蓮湯,這酒是王上以前就愛喝的古井釀。”
“放下吧。”禦璃驍點頭,大大方方地甩開了錦袍,步入池中。
漁嫣飛快地往一邊躲了躲,碰到一硬玉坐凳,猶豫一下,跪坐了下去,雙手趴在池沿上,扭過頭朝他看。
“吃這麽辣,你行嗎?”禦璃驍笑著看她。
“泡在水裏吃辣子,很新鮮。”漁嫣口水加速分泌,裝著矜持,不去摸筷子,細聲細氣地說:“你還沒說事呢。”
“王上、王妃,慢用。”傅總管倒了兩杯酒,放到二人手邊,笑著退下去。
鈴鐺聲響過之後,禦璃驍端起了酒杯,長指轉了轉杯子,沉聲道:“就那回麽……你走在街上,我也走在街上……就這麽遇上了。”
“嗯?”漁嫣怔了一下,這麽簡單?
“哦……你丟了銀袋,我幫你捉了賊,你請我喝酒,於是你我認得。”
“啊?”漁嫣輕擰著眉,不知他這話裏的真假。
就連念安,也不知她與他是如何遇見的!所以,根本不記得那件事的漁嫣,也就別提如何從他話裏聽出真假了。
“後來,我愛你美貌溫柔,你愛我溫柔瀟灑……”
禦璃驍趕緊往嘴裏灌酒,自己都快吐了!說這種話,他得像錦程多多學習才行,既想不起來,他確實應該想套完美的說辭。
漁嫣一臉古怪地盯著他,半晌,才失落地說:“騙人。”
“真的。”他轉過頭來,極力讓自己看上去認真一些。他會蠢到告訴她,她掉進了他的池子,他把她折磨了一通嗎?
“騙子。”漁嫣又搖頭,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眯眯眼睛,咂咂嘴,這才說:“其實不記得也好,這段日子無憂無慮,很快活。”
禦璃驍的笑容僵住,久久凝望著她。
月光落在她的側臉上,白膩的膚色就像上好的羊脂玉,讓人忍不住地想去觸碰,她的眉眼間果然沒有愁意,想必,是因為莫問離如今安然回來了吧?
“王上,我的族民都很有本事,我想在城中為他們置辦幾間鋪子,讓他們做手藝活謀生,東西一定很受歡迎,不知這一亂,鋪麵好不好找……我是王妃,應該有銀子吧?若不方便,我找……”
“行!”禦璃驍突然出聲,截斷她的話。
“我找禦清安……他看上去很有錢……”漁嫣堅持把話說完了,眉頭微皺,看著他說:“王上,你的驍勇軍連吃糧都沒銀子了,我不會找你要的,我能解決。我也不能找莫問離,他說對我那麽好,我又是你的王妃,不能總占他便宜,他讓吃虧,出銀子這種事都煩他……”
禦璃驍緊握著酒杯,不知是應該笑,還是應該愁。她心中這杆稱還真是端得公平!
“嗯,其實也不一定非得先買鋪子,我先讓他們在街邊支起小攤,攢了銀子再買也行,大馬和小馬都很有力氣,可以給人當護院,隻是語言不通,得先學學……”漁嫣又抿了口酒,叨叨完了,一攏濕發,扭頭看向他,揚唇一笑,“莫問離說我羅嗦,我以前羅嗦嗎?”
禦璃驍沒出聲,她和以前一樣,又不一樣,不僅是因為遺忘,更多的是性格上的開朗,她不再懼怕他,幹幹脆脆地不拿他當王看了,簡直成了掌心裏托著的一抹星光,不管抓得多緊,它還是虛無的。
他的心裏空落落的,有些幹澀地說:“我們能不能不說莫問離。”
“好。”漁嫣爽快地應聲,又飲了半杯酒,這才轉過身,小聲說:“幫我解開肚兜,既然是忘了,我們就利落點,重新認識吧,你既對我情深,想必與我感情也不錯,我不能讓你難受。”
禦璃驍的心情頓時又大好,手指一勾,靈落熟悉地給她解開了背上的細帶兒。
漁嫣此時已是兩杯烈酒下肚,這古井釀,可是一杯就能醉人的好東西!
“哎,多捂這麽一層,不知何用!女子長著這個,不知何用!不過是讓男人們把玩的樂趣罷了。”她借著醉意,趴在池沿上,用手指拔動酒杯,小聲說。
“嗯,當然有作用,生養兒女,都得靠這個哺育。”
禦璃驍說完,先倒抽一口涼氣,他和她,到底在討論什麽?
“嗬,生孩子……你和我麽?”
漁嫣轉過頭來,臉頰被酒精燒得通紅。
“如果你想,我們明年就能有惺子,或者小公主。”禦璃驍的頭俯過去,輕輕含住她的唇,一扯,一鬆,低低地說。
“感覺,對不住……”
漁嫣及時收住了話,把下巴擱在池沿上,靜了會兒,往後一倒,在水上浮著,任青絲散開,輕輕地喘氣。若能給莫問離找門稱心如意的親事,她會不會就可以減少負罪感了?不知禦璃驍有沒有公主妹妹之類的人物,配上莫問離,也應該不差吧?
“你會泅水了。”禦璃驍驚訝地看著她,刻意忽略她話中的意思。
“啊,以前不會嗎?”漁嫣問。
漫天的星光,柔柔地落在她的臉上,她閉上了眼睛,雙手在水裏輕輕地劃著。
禦璃驍的手指繞上她的發,一點一點地纏緊。
漁嫣的頭皮有點疼,趕緊睜開眼睛看他,隻見他正雙瞳灼灼逼人地盯著她,手指還在一點一點地卷她的發。
漁嫣趕緊劃動雙手,靠近了他,不悅地說:“你弄痛我了,快鬆手。”
“不鬆,如何?”他的語氣有些惱了。
再好的耐心,也敵不過她不停地想別人……生孩子,有什麽對不住莫問離的?
他的酒勁也起來了,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狠戾地吻下去。
漁嫣透不過氣來,雙手要打他,被他扣緊了,用力往池沿邊一摁,匆匆抬眼,隻見他急急地吸氣,眼睛裏都蒙上一層紅潮。
“若可以,我會把血給你……絕不讓你有念叨別的男人的機會……”
“痛……”漁嫣才說完,他就逼近了。
她緊鎖起眉來,隻見拿了酒壺,仰頭飲了滿滿一口,低頭就渡給了她。辛辣的酒穿進喉中,辣得胃都灼燒了起來。
“咳咳……”她不停地咳著,漸漸的,一身熱血燃燒。
那沾著酒意的唇堵得她不能喘氣,人也越來越軟,一丁點兒力氣都被他給抽光了……
高台下,傅總管雙手攏在袖中,微眯著眼睛,腦袋一點一點,是在小聲哼著曲兒。四周靜靜的,太監宮女們都被支開了,隻他一人守著。
突然,高台上傳下來一聲驚呼,緊接著是嘩啦啦不停地響著的水花聲,一聲快過一聲,一聲大過一聲——
傅總管仰頭看,高台四角的鳳凰彩尾都懸掛著翡翠瑪瑙製成的風鈴,風輕,鈴微響,傾城的珠玉鈴鐺在月光下泛著奪目的光彩。
月兒已漸圓了,傅總管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露出一臉別人未見過的悲傷,良久,他苦澀一笑,慢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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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怎麽弄得她哭起來的,漁嫣統統記不清楚了。
好像,她和他還在池子裏追著撓腳底,還趴在池沿上看皇宮,那麽大的皇宮,都湮沒在星輝月光之中,隱隱綽綽,像生了華發的美人,孤寂地看著夜空。
還有,現在頭很疼,眼睛也疼,喉嚨裏幹澀得厲害,胃裏也空空的。
反正在皇宮的第一晚,她過得挺糊塗的,糊塗到什麽感覺都沒留下。她就在他的身邊趴著,他的手掌還在她的腰上擱著,錦被下,兩個人光得像兩條魚。
她緊擰著眉,看著他回想,昨晚她吃了那道看上去挺美味的酸辣魚頭沒有?還有,腰酸背痛,尤其是腿痛……這就是夫妻的事?
她盯著禦璃驍的臉看著,緊合的雙眼,密睫平靜地斂著,眉頭微擰,唇抿成直線,也不知道為何睡覺還要這麽嚴肅!
猶豫一下,揭開被子想下去,天都大亮了,她要去看看大馬他們。
“去哪兒?”禦璃驍的手掌立刻握住了她的腰,把她拖回懷中。
“起來,幹活。”漁嫣聞著他身上薄薄的汗味兒,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你是我的王後,你要幹什麽活?”他雙臂鎖得緊緊的,在她耳邊低喃。
“我要去安頓我的族人了,你難道不要幹活?”漁嫣側過臉來看他。
“嗯……要議事,”禦璃驍又抱了她一會兒,這才鬆手,大聲問:“什麽時辰了?”
“回王上,已是酉時。”傅總管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這麽晚了。”禦璃驍坐起來,掀開錦被下去。
漁嫣趕緊捂住臉,非長針眼不可!
“今日錦程和安鴻都得議事,脫不開身,讓十月和白鷹隨你去,有些事,白鷹作主,看中哪裏讓他去給你安排。”禦璃驍穿好了中衣,轉頭看她,見她縮成一團,好笑地說:“起來吧,又不是才和我在一起。”
“你轉過身。”漁嫣悶悶地說。
禦璃驍果真轉過身,身後悉索響了半天,又聽她說:“我沒有衣裳換呀。”
“哦,傅總管,準備王妃的衣裳了嗎?”
“都備好了,王妃今日要出宮,備的是民間常穿的窄袖裙,淺綠色,王上看如何?我現在讓念安進來服侍王妃。”門外的傅總管趕緊回。
“進來吧。”禦璃驍拿起掛在一邊的龍袍,自己穿好。
一夜歡,讓他神情氣爽,漁嫣就是他的解藥,一丁點溫柔就讓他意氣風發。
殿門緩緩推開,伴著這沉悶的聲響,陽光撲了進來,落在禦璃驍寬厚的肩上,仿佛他一人就扛起了整片天空,金色龍袍之上十爪金龍騰雲駕霧,氣勢磅礴。
漁嫣盯著看了半晌,隻得承認,這人實在威武尊貴,氣勢非他人能及。
“如何?”他笑著問她,雙臂平抬起來,原地轉了個圈。
“好。”漁嫣抱腿坐著,點頭。
禦璃驍眼中的笑意濃了,不管怎麽樣,這一刻,她在身邊與他分享,這感覺太美妙了。
“恭賀王上,恭賀王妃,明年一定有惺子。”
念安笑吟吟地過來,挽起了帷帳,把衣服放在漁嫣的麵前。
漁嫣匆匆穿好,小聲說:“念安,你今天隨我出去嗎。”
今天得好好問問念安,是不是因為銀袋子的事和禦璃驍相識的。
“好呀,還能去看看許娘子呢。”念安興奮地點頭,然後悄悄瞟禦璃驍,待他點了頭,才樂得又一咧嘴,“還能陪王妃去吃王妃最愛吃的裹蒸粽。”
“王上,郝穀主已到,大家都在崇觀殿等著王上。”
傅總管帶著小太監們,捧著盥洗用具進來,給二人行了禮,恭敬地請安。
“走吧。”禦璃驍快速洗了,帶著人大步出去,到門口時又轉頭指她,低聲叮囑,“早點回來,不要太晚了,別讓我親自去捉你,今兒忙,沒空管這閑事。”
“嗯。”漁嫣坐在梳妝鏡前,給發上攢了根玉釵,盯著銅鏡點頭。銅鏡裏,他的身影微微有些扭曲,讓這一切顯得有些不真實。
“郝穀主是什麽人?”待他們走了,漁嫣問。
“壞人!”念安立刻啐了一口,扭頭看了看大門,繼續說:“他是晨瑤夫人的父親,神醫穀穀主,她可不是個好玩藝兒,總陷害王妃,現在好了,王上休了她,看她還能得意!隻可惜不能定她的罪,她不要臉,又攀上了宏郡王,如今住他那裏,我要是她,如此水性揚花,不如去死了。”
“有多壞啊?”漁嫣又問。
“下毒害你,還和你搶王上。”念安又啐,壓低聲音說:“可她怎麽搶得過,王上都不拿正眼瞧她,活守寡,活該。還有她身邊那個男人,是個死太監……呸,傅公公是好的,王妃要記得,賽彌長著鷹勾鼻子,是惡人,遇上要躲開。”
“別罵人。”漁嫣拍了她一下。
“我懂,如今不比以前了,說話做事要更小心,要有規矩,王妃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我隻和王妃說。”念安趕緊說。
那不是太拘謹了嗎?
漁嫣輕輕擰眉,撫了撫玉釵,起身往外走。
轎子已經等在外麵了,十月就睡在院中的山茶花樹下,雙爪拔弄著一個小玉瓶子,見漁嫣出來,便把這新玩具丟進了它藏東西的花叢裏,慢吞吞地跟了過來。它的東西,太監宮女女們可不敢碰,趁它走了,才敢去它趴的地方打掃。
一路上,不時有人給漁嫣下跪行禮,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突然,念安的手從轎子小窗裏伸進來,不停地衝漁嫣椅。
漁嫣打起簾子,往外麵一看。
隻見禦璃驍在一群男子的簇擁下,正慢步往前走。
“是阿朗將軍呐。”念安雙眼發亮,激動得說話都結巴了,“好久沒看到他了,越加英武了。”
漁嫣往人群裏瞅,實在不認得哪個是阿朗將軍。視線在其中一人身上落下,居然隱隱覺得有些麵熟。
這是她回來之後頭一回覺得有人麵熟。濃眉,眼窩深陷,眼珠是種難得一見的淺褐色,眼角堆滿褶皺,眼神是種非常收斂的銳利,個子倒不高,瘦瘦小小,其貌不揚,此時正抬起頭來,看向漁嫣的轎子。
“那個是誰?”她指著那人問。
念安撇撇嘴角,不屑地說:“那就是晨瑤的爹,神醫穀穀主,郝海,讓他拿解藥給你,他拖了又拖,分明就是不想救,說什麽難救,現在王妃不是好端端的嗎,可見就是個壞家夥,壞心眼。”
他就是郝海?依念安之言,她和郝海沒見過麵,為什麽會有如此深的印象?郝海看她的眼神,也讓漁嫣非常不安。
“是王妃呀。”率先行禮的是禦奉孝,雙手抱拳,堆了滿臉的笑意,禦清晨這孝就跟在他的身邊。
“哇,還真是寶貝,隨身帶著。”念安偏過臉來,一臉驚歎。
“啊?”漁嫣不解地看她。
此時眾人都上前來行禮了,漁嫣有些無措,戲文裏怎麽說的?平身?好像不對……
“見過王上,見過各位大人。”念安看看漁嫣,上前一步,給禦璃驍行了個禮,大聲地說:“王妃腰閃了,不能走路,便不下轎給大家見安了,王妃說,你們是後青的大功臣,不必向王妃行大禮。”
反正剛剛二人也私語了一回,都落進這些人眼中了,她這樣說,大家也能相信。說完了,瞟了一眼阿朗,臉微微地紅,縮回了轎子邊。
阿朗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又看轎子另一邊,眼神中微微失落。念安見他這神情,嘴角也垮了下來,低下頭。
禦璃驍領會錯了,以為漁嫣是被他給弄傷了,於是微微擰眉,走到轎前,手指挑起了轎簾往裏看,低聲問:“腰疼了?那別出去了,回去歇著吧。”
“不用,不疼。”漁嫣手攏在嘴邊,對他小聲說:“就是不知道怎麽和他們說話,你趕緊讓我躲開去。”
禦璃驍的眼底這才**漾起層層笑意,上半身整個鑽進了轎中,手指在她的唇上輕擰了一把,低聲說:“出去不許亂吃東西,不許亂跑,不許……亂抱別的男人,這些都是禮數。”
漁嫣嘴角抽抽,轉開了頭。
禦璃驍見她沒反應,隻能無奈地直起身子,揮揮手,“出去換馬車,早去早回。”
白鷹趕緊領命,令人抬著漁嫣走。
“郝穀主,你看到了,她是真好了。”禦璃驍轉過頭,看著郝海說。
“確實是奇跡,所以臣才趕來,一睹這神跡,看來是王妃福大,有上天庇佑。”郝海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
“王上,讓臣陪著去吧。”錦程笑嘻嘻地請旨。
“辦差去,幾大衙門的官都得給我理清楚。”禦璃驍臉色一沉。
錦程還是笑嘻嘻的,小聲說:“臣去王上更安心。”
“我有什麽不安心的?”禦璃驍掃他一眼,霸氣十足。
人群裏,有人聽得懂,有人聽不懂,反正都發聲附合,不管對什麽人,就算是再理智的禦璃驍,好話,總是不會錯。
陣陣暖風吹過,後青國的新朝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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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門,換上了馬車,直奔目的地。經曆了戰火創傷,後青皇城遠不如之前繁華了。念安在路上給漁嫣說惺城舊事,漁嫣依稀地想到了協麵。
禦璃驍把大馬他們安頓在南城的一條巷子中。
跟著漁嫣出來的,一共有一百零八人,孩子比大人們的適應力強,這時候正在大院和小巷中撒歡地玩。
見漁嫣的馬車停到巷口,眾人趕緊圍過來。
漁嫣在人群裏掃視一圈,看到了若羌,笑著朝她招招手。
“問塵小姐。”若羌趕緊過來。
“問離呢?你怎麽沒和他在一起?”漁嫣好奇地問。
“他要和朋友們喝酒。”若羌想了想,才小聲說。
“哦,若羌,你是問離的人,我就不給你安排事了。大馬,小馬,你們過來,我帶了兩位夫人,從今天起,每天晚上都教你們說兩個時辰的後青。大馬和小馬沒學過手藝,我給你們找活幹。娃兒們白天都得學說後青話,還有各種禮數。其餘的,在穀中會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大方一點的,跟我去街上支幾個攤,把東西賣出去,以後就要靠自己了。大家要記得,對人要謙虛,如果有惡人,也不要怕,隻管說……是禦大人家的。”
“禦大人……”大馬教大家念了一遍,撓撓腦袋,不解地問:“為什麽不是問離大人?”
“笨哪,問離大人不管這邊的事,這裏禦大人管事。”念安往前一步,脆生生地說。
“這位小姐是……”小馬看著念安那水嫩嫩、紅潤潤的臉蛋,眼珠子都要跌出來了。
看著小馬的呆樣兒,漁嫣笑著說:“哦,她是我府上管事的念安,若我以後抽不開身,我會讓她過來照顧你們。”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掉!”念安怒了,伸出二指威脅小馬。
小馬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向漁嫣,黝黑的臉漲得像紫茄子,呆模樣惹得眾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