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夫人牙尖,請先啃

漁嫣扶著他的手,抬眼看他,“殺了她,能換回小綠的命嗎?”

禦璃驍見她神色黯淡,滿眼悲傷,也不知如何勸慰,雙臂把她攬進懷中,掌心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著。

漁嫣趴在他的胸膛上,哽咽著說:“我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麽也做不好,不記得以前,也管不好現在,問離和若羌不見了,婆婆托付給我的人,我丟了一半,我愧疚得很。”

“別逼自己,你隻是小女子……梵”

“可他們是我的家人,穀裏很冷,他們把積攢下來的一點木炭都給我用,他們把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

“噓……”禦璃驍摟緊她,柔聲哄她。

一匹快馬近了,轉頭看,聶雙城正飛馳前來。

“王上,準備好了,出發吧。铌”

“現在就走?”漁嫣抬眼看他。

“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瘟疫。民心定,則國定。所以,三天之內必需拿到黑兔草,從這裏去巴望山寨,超近道也要六個時辰。現在就得走,你且回去歇著,等我拿黑兔草回來。”

“嗯。”漁嫣點頭,鬆開了他的袖子,跟了兩步,又忍不住說:“你小心。”

“放心。”禦璃驍點頭,利落地上馬,朝她笑了笑,往前飛馳而去。

漁嫣又緊跟了好幾步,心裏空落落的,越發不安。有他在身邊,還能感覺安全點,他這一離開,頓時感覺身邊少了依靠……

“王妃回吧。”聶雙城小聲勸。

漁嫣垂下頭,輕輕歎氣。她怎麽能如此脆弱?大馬、小馬他們都指望她,她不能脆弱!

又一陣急促的馬蹄響起,抬頭看,那高頭大馬,闊袖烈烈,不是禦璃驍又是誰?

“上來,一起去。”到了麵前,他俯下身,把手伸給她。

“嗯?”漁嫣怔了一下。

“上來。”他身子俯得更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上一拎,扭頭看著聶雙城說:“你讓念安和白鷹去大院裏盯著,讓大馬和小馬這幾天不用去衙門,朝中之事,由安鴻掌控。晨瑤先關起來,令白城安和郝海不得分心,隻管疫症之事,一切等我回來再做定論。”

“是。”聶雙城抱抱拳。

“我又不會武功,拖累你怎麽辦。”漁嫣有徐躇。

“你懂的雜事多,正好幫我。何況,山太高,我若命背,不小心滑下去,拖著你也能永久做鴛鴦……”

禦璃驍沒說完,漁嫣的手掌立刻就捂了上來。

“呸,你烏鴉嘴。”

“走了。”禦璃驍一甩鞭子,往前飛馳。

十月從屋頂上竄下來,飛快地跟在馬後麵。

——————————————我是同甘共苦的分界線————————————

後青國有十多個民族,巴望族人最神秘,人數萬餘,建寨存世已有兩百多年,都居於崇山峻嶺之上,分四座山頭盤踞。他們不願意與外人結交,也安守本份,不會摻和任何寨外的事,事實上已相當於一個小國。

因為擁有數座銀礦,巴望人一向自給自足,寨門一年隻開三次,年頭,年尾,年中,其餘時都緊閉著,若想進寨子,那得拿出足夠讓他們打開大門的代價。

曆代後青皇帝都打那幾座銀礦的主意,先帝時,曾想把巴望山收歸後青朝廷,於是派人前去招安。

可是,盡管去的人經驗豐富,還有身強體壯的侍衛,一行人卻仍然未能爬過三分之一的大山,在森子裏被巴望人哄騙,迷了路,好容易爬出來時,一個個就跟野人一樣,狼狽憔悴,吃盡了苦頭。

巴望山寨的人放出話來,隻要不要打擾他們的清靜生活,他們願意納稅納糧,從此之後,他們每年三次,準時把稅銀交上,從不少分毫,也不遲半日。

朝廷年年與天漠交戰,不想分散精力,便接受了巴望山寨的稅銀,長年相安無事。

夙蘭祺前年曾經進去過,代價是十顆鴿子蛋大小的粉色珍珠。鴿子蛋大小的珍珠已是難尋,居然有十顆粉色的,寨主夫人極愛,所以打開了門,讓夙蘭祺寨中一遊,回來時還得了一匹用銀子雕成的中空的馬,馬腹裏是巴望人織的藍色布匹,以示朋友之意。

錦程與安鴻也來過,可惜沒能叩開大門,寨主不肯借糧,不想摻和進他們的皇位之爭,隻能失望而歸。

他們去的是主寨,山倒不是太高,主要是地形複雜,每個分岔口的特征都一模一樣,隻要走錯一步,就能繞進迷宮裏去。

禦璃驍上山求藥,不想帶太多的人,讓巴望人心生抗拒,所以隻帶漁嫣,以及兩名侍衛上山。其餘人都在山下等著,一旦得到黑兔草,便立刻快馬送回京中。

爬山是件累人的事,禦璃驍背著她走了一段路,漁嫣便讓他砍了根樹枝,自己跟在他的身後,盡量不掉隊。

“這麽累的事,帶著我作什麽?”在溪邊休息的時候,漁嫣掬了把水,洗臉,小聲嗔怪。

“同甘共苦,增進感情。”禦璃驍也蹲下來,挽起袖子,雙掌泡進溪水裏,搓了搓,突然往她臉上撩了把水,笑了起來。

“好事不見我。”漁嫣沒力氣和他鬧,抬起手背,在臉上輕抹了一把,抬眼看向溪邊的鬆樹。

鬱鬱蔥蔥的鬆針,被一隻小鬆鼠搖動了,小腦袋從葉中探出頭,好奇地看著二人,當十月慢吞吞地從後麵踱過來時,鬆鼠嚇得吱吱尖叫,立刻逃了個沒影。

十月低下頭,在溪水裏咕嚕咕嚕地撮了幾大口水,抖了抖長毛,四處環顧著。

漁嫣從十月的背上取下小布袋,拿出幾塊烙餅,丟了一塊給禦璃驍,自己坐到青石上去啃。一塊餅下肚,還是感覺到肌腸轆轆,抹抹嘴,看向還未開吃的他,小聲問:“還要爬多久?”

禦璃驍拿出錦程繪製的圖,仔細看了會兒,手指著一處標誌,低聲說:“我們在這裏,再爬兩個時辰能到了。”

天,兩個時辰!漁嫣不止腳痛,感覺到腦門都疼了。他要增進感情,為什麽讓她來爬山?這種感情,不增也罷!

看她拉長著臉,禦璃驍隻是看著她笑,累了,忙了,也就沒功夫傷心了,待拿到黑兔草,治好了疫病,她的心情自然會好。

“要你幫忙。”他沉默了會兒,手掌撫過來,在她的嘴角輕輕拈下一片碎麵屑。

“我什麽也不會。”漁嫣賭氣說。

“你會的。”禦璃驍的腦袋湊過來,在她的耳邊小聲說:“用你的尖牙,把山寨的門啃開。”

“你……”漁嫣哭笑不得,扭開腰,不肯再理她。

“走了,天黑之前,一定要爬上去。”禦璃驍拉著她起來。

“已經爬了一個多時辰了,還騎了兩個多時辰的馬,我屁股痛,腿疼。”

漁嫣不是撒嬌,這時候也撒不了嬌,實在是骨頭都顛痛了。爬翡翠穀的山時,大家走得慢,走走歇歇,好幾天才爬一半的山,遠不如現在這樣累。

“乖阿姿,起來了。”禦璃驍把她抱起來,左右看看,放到了十月的背上,“讓十月馱著你。”

“它把我丟山崖下麵去了怎麽辦?”

漁嫣大驚失色,身下這十月正不老實地扭動著龐大的身軀,似乎對身上多了個女人感覺不滿。

“十月,還不給你主子壓壓驚。”

禦璃驍拍拍十月的大腦袋,待十月從喉中發出幾聲悶聲低哮之後,才把漁嫣的雙手拉起來,放到十月的脖子上。

漁嫣才抱緊,十月就猛地往前竄去。

“啊……”

漁嫣一聲尖叫,驚得林中鳥獸四竄,林中嘩啦啦一陣亂響,也不知道是被她嚇跑的,還是被十月給嚇跑的。

“禦璃驍,我……我……”

漁嫣都不敢鬆開十月的脖子,它跑得太快了,灌木叢不時掛到她的裙擺,從樹下垂下的斷枝,又不時勾到漁嫣的頭發。

努力扭頭,禦璃驍和兩名侍衛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速度要比之前一個時辰快多了。

見她看他,禦璃驍的手臂揮了揮,“別害怕,十月不會甩掉你。”

漁嫣嘴角輕抿,把臉埋進了十月重新長長的柔軟鬃毛裏。

突然,十月停下來,幽碧的眼睛瞪圓,大嘴張開,露出它森白的尖牙,瞪著前方。

嘩啦啦地響聲之後,隻見兩根手臂粗的藤蔓從樹上垂下,兩位瘦高男子靈敏地順著藤蔓爬下。

“你們是什麽人?”

二人倒不凶惡,也不上前來,隻好奇地看著一行人。

侍衛安明上前來,笑嗬嗬地向二人抱拳。

“二位小哥,這位是我們後青國皇帝陛下,我們想見巴望寨主。”

“後青國?陛下和王後?”

二人對望一眼,有一人又順著藤蔓上了樹,手指放進唇中,吹了一長串口哨。

哨聲在寂靜的林子裏久久盤桓,好一會兒,又有清脆的哨聲響起來,似是從遠方響起,又像就在幾人附近吹響,斷斷續續地響了好一會兒,樹上那人低下頭來,低聲說:

“對不住,寨主說,已知曉如今陛下為後青帝,他還是會按時足量納銀,王上請回。”

“我們前來,不為國事,隻為普通百姓,瘟疫盛行,想求寨中一味藥,黑兔草,請再通傳一聲。”禦璃驍也不急,隻抬頭看向那人。

那人猶豫了一下,手指往唇中一放,吹響口哨。

這回,回話的時間很長,不消說,對方也在考慮中。林中風很涼,漁嫣坐在獅子背上,緊張地等著哨聲響起。

過了許久,終於有哨音起。

幾人靜靜地等著哨音消失在風中,才仰頭看那男子。

男子像猴子一樣,敏捷地爬下樹,衝著二人鞠躬行禮,頭一歪,手指著左後方。

“陛下,我們二人是負責守這道山門的,不能帶你們上去,請走這條路。”

禦璃驍點點頭,抬步往前走。

漁嫣拍拍十月,跟了上去,從二人身邊經過時,十月停了停,大腦袋在二人腿上擦過,巨爪揮起時,嚇得二人趕緊往藤蔓上爬。

“你地圖上畫的是這條路嗎?”漁嫣拉拉禦璃驍的袖子,小聲問。

“地圖隻畫到這裏,錦程他們上回來,是蒙了眼睛,被帶上山的。”禦璃驍低聲說。

“帶上山還不給糧,耍人呢。”漁嫣擰眉,轉過頭看路口。

“或者是他們意見不一吧,有人的地方,就有”禦璃驍扭頭往回看,那二人已經爬上了樹,其中一人正朝他們張望,見二人扭頭,立刻就別開臉,看向別處。

漁嫣和禦璃驍對望一眼,都笑起來,一種叫默契的東西在心裏滋生。又行了一段路,已經看不到那杉樹和守門的人,二人停了下來,鑽進了茂密的林間,並肩往右邊的路的方向快步走去。

兩個侍衛不明就裏,趕緊叫他們。

“王上,錯了,走這邊。”

“這邊風景好,先看看風景。”漁嫣衝二人勾手,“你們快點,賞完風景再爬山。”

侍衛丈二摸不著頭腦,都什麽時候了,還看風景?

穿過了林子,二人到了右邊的小路上,漁嫣四下看看,小聲說:“看樣子這寨門難進,他們是想把我們打發走,順著左邊那條路走下去,不知道會到哪裏。”

“我猜,是繞幾個彎,下山。”禦璃驍說。

“不是去喂老虎就好。”漁嫣聳聳肩。

“有十月呢,你沒發現飛禽走獸,無一敢出嗎?”禦璃驍抬眼看在前方搖擺尾巴的十月,低笑。

“是啊,這叫才狐假虎威,我們是沾十月的光。”漁嫣隨口應付。

二位侍衛這才明白過來,趕緊問他們,“王上和娘娘怎麽看出他們哄人的?”

“人說謊的時候,眼神是會出賣他的,他指那條路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地看向這邊。錦程說過,兩條岔路前都有一棵杉樹,他們二人,一人主進,一人主出。若主進,就會帶我們進寨子,否則會迷路。既不帶著我們,想必指的是出山的路。”

禦璃驍說著,手指在漁嫣的掌心裏撓了一下。

漁嫣扭頭看他,小聲說:“怎麽,王上是想討我一句讚美嗎?”

“得不到?”禦璃驍也看她。

“能。”漁嫣點頭,抿唇一笑,小聲說:“但願此行順利,拿到藥引子。”

禦璃驍的手指又在她的掌心裏撓了一下,沉聲道:“能。”

再往前,林子愈來愈茂密,枝葉交叉,遮天蔽日,隨著天色漸漸暗去,林中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十月放慢了些速度,以免總衝到禦璃驍的前麵,走錯路。

每一個分岔口,二人都仔細去看,若是有人走過,總會留下痕跡,加上十月還能聞到那二人味道,所以倒不太難。隻是天色太黑,路不好走。一路辯認過來,漁嫣居然忘了累字如何寫,緊緊和他十指相扣,深入密林。

隱隱綽綽,有哨聲四處響起,是巴望人在互通消息。

“可能發現我們上山了。”禦璃驍把水囊遞給漁嫣,讓她靠著大樹稍做休息。

“但願不是千軍萬馬在前麵等著我們,就是擔心取不到藥。”漁嫣微微擰眉,一臉愁容。

禦璃驍抬起長指,在她眉心輕輕揉了幾下,沉聲道:“盡力而為。”

漁嫣抬眼看他,淡泊的月色跌進他的眼中,卻燃成了灼亮的焰火,讓人看了,隻感覺前方就是有希望。這人哪,是天生的引導者,難怪那麽多人不管多難,也願意圍在他的身邊,和他齊頭並進,更願為他出生入死。

看她愁眉微展了,他又笑道:“再不濟,你如此美貌,我把你留下當寨主夫人,我也能逃一命去。”

“呸,說不定寨主是女的,留你當女婿。”漁嫣當即就啐他一口。

“如此甚好,此處風景怡人,我娶了她,你再留在身邊,我左擁右抱,樂哉、樂哉。”禦璃驍搖頭晃腦,學古板夫子狀。

“想得美,我牙尖,啃死你。”漁嫣再啐,拔腿往前走。

淡淡的彎月懸上枝頭,二人終於看到了幾株巨大的古木,後麵便是山寨的山門,但是過去需要過一條鐵鏈懸橋,橋下可是萬丈深淵。

星光彎月,往懸橋上抹上森冷光芒,風搖得懸橋晃動不止。

漁嫣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往懸橋下看,黑黝黝的,像一潭藏著妖怪的水,隨時會冒出妖魔鬼怪,風吹來,隻聽尖嘯穿行,如百獸齊嚎。

往對麵看,山寨大門高聳入雲,看上去幾乎觸到了天空。這樣的地形,難怪沒人攻得進去。隻要鐵鏈斷開,便是用輕功越過深淵,也無法進入寨子裏麵。

“我不敢走,你用輕功,帶我飛過去好了。”漁嫣搖頭。

“不用怕,這橋看上去結實得很。”禦璃驍笑了笑,牽住了她的手,大步上橋。

一腳踩上去,橋的椅,讓人頭暈,加上十月那臭家夥,居然在橋上奔跑,讓橋晃得更厲害了,侍衛跟在後麵,也是緊扶著鐵鏈,不敢有絲毫放鬆。

城門上亮起火把,哨聲此起彼伏,隨後有聲音嘹亮傳來。

“來者請回,寨主不見。”

“這麽晚了,寨主不妨大方一些,讓我們過一晚。”禦璃驍腳步不停,拉著漁嫣飛奔往前。

“來者聽好,若再不轉身,休怪我們不客氣。”

說話間,隻見城牆上又亮起了許多拳頭大小的火焰,隱隱辯得出,那些都是利箭!

“你二人小心躲避。”

禦璃驍囑咐一句,一臂抱住漁嫣的腰,長劍出鞘,身形拔地而起,如獵豹一樣往前飛奔。

他們果然不客氣,火團流星一般往鐵橋上飛來,而這鐵鏈居然立刻燃了起來,整個橋都被火燃包裹住,像懸在半空的一團烈火。

炙熱的火,烤得幾人喘不過氣,橋才過三分之二,前麵已經被火攔住了。

“過去。”禦璃驍縱身一躍,直接衝向了那團烈火。

漁嫣閉上眼睛,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這樣刺激的場麵,不亞於上回在翡翠穀的山洞中。耳畔不時有熱火拂過,那是飛來的利箭。

雙腳落在地上,人還有些椅的感覺,睜眼一瞧,人已經到了寨門下。若此時箭從頭頂萬箭齊發,那二人能躲哪裏?

漁嫣拍了拍門,聲音悶實,這門極厚重,不知小馬能不能一拳打碎?

“禦璃驍,若他們不開門怎麽辦?”她擰眉,扭頭看禦璃驍。

“好辦,夫人請啃。”禦璃驍抬手叩門。

“還沒磨牙呢,不夠尖。”漁嫣瞪他一眼。

敲了半天,也沒人理地二人。禦璃驍讓她靠門站著,退了幾步,仰頭看向寨門上方,大聲說:“寨主,巴望的規矩,進寨便交付代價,為何不聽我給你們的條件?”

上麵終於有人探出頭來,火把撐出城牆,在城牆根下照出一團光亮。

“皇帝陛下,我們寨主無意傷你,已經手下留情,我們從不與外人來往,稅銀一定按時繳納,陛下請回。”

漁嫣忍不住了,快步跑出來,仰頭就說:“一些黑兔草而已,寨主為何不舍?人之所以為人,因為人比畜牲多了幾分心思,有七情,有六欲,知同情,有善心。寨主若能給黑兔草,救百姓黎民於水火之中,我們感激不盡,定會報答寨主。”

上麵的人靜了一會兒,那人又喊話了。

“黑兔草春季才有,此時都枯了。你們趕緊回吧,明年春季,我們定將黑兔草運下山。”

“明年?明年黃花菜都涼了。”侍衛火了,這樣不通情理的人,還是頭一次見著。

“寨主的寨子裏,莫不是藏了見不得光的東西?怕外人看著?草枯了,根還在吧?我們隻來了四人而已,你們有萬人千箭,還怕我們四人毀了你們一個寨子不成?巴望人不是這麽沒膽識吧?再者,我們是客,你們是主,這樣黑漆漆的,你趕我們下山,等客之道在何處?敢問你們,你們每回三次下山采買,我們後青國百姓可有驅趕你們,可有不許你們進城,可有用弓箭對付你們?若我們也把這山圍起來,你們是不是永久不下來了?”

上麵靜了許久,箭慢慢收進去,城牆下重新回到黑暗籠罩之中,不過城門上方卻打開了一個小窗,有人對著外麵說:

“隻許進來一人說話。”

“四個都進,我們即同來,便不分開,生死不分。未必你們巴望人,遇到事的時候可以丟下同伴不管?”漁嫣立刻說。

“這丫頭著實牙尖嘴利,是何人?”有把蒼老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不喜不怒。

禦璃驍立刻把漁嫣拉到身後,怕門裏的人發怒,傷到她。

漁嫣躲在他的背後,腦袋又探出來,衝著那人說:“小女漁嫣,曾為京中狀師,這是靠嘴皮子吃飯的活,牙不尖,會餓死。所以有冒犯之處,敬請大叔包涵,確實情態緊急,百姓正處危難之中,我主不惜冒險親自上寨求藥,還望寨主大人大量,賜下黑兔草,救我百姓。”

“你是後青國王後?”老人家猶豫了一下,低聲問。

“正是我的妻子,我二人一同前來,誠心求藥,有什麽條件,寨主盡管提,若是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一定辦到。”禦璃驍向老人抱抱拳。

“條件……請稍等。”老人家關上小窗,進去與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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