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 190 居然是你

大牢門口有侍衛把守,見漁嫣過來,趕緊進去稟報。沒一會兒,聶雙城親自出來,引著漁嫣進去。

晨瑤已從牢中挪出來,安頓在後院的空屋裏。院子裏有幾株茂密的槐樹,遮了一院的陰涼。

“現在晨瑤如何?”漁嫣輕聲問響。

“不太好。”聶雙垮了搖頭,一臉沉寂,“隻怕無藥可救。”

漁嫣腳步微頓,晨瑤雖可恨,但若綠兒之事確非她所為,那漁嫣也不想要晨瑤的命。

賽彌悲愴的哭聲從屋裏傳出來,聲聲撕心裂肺。漁嫣加快腳步,從窗口往裏看,賽彌跪在榻邊,一手緊拉著晨瑤的手,一手把她的頭往自己的懷中摁。

難道……

漁嫣心有不忍,慢步進去。禦璃驍見她進來,臉色微沉,“你來幹什麽?”

“看看。”漁嫣輕聲道銚。

賽彌轉過頭來,削瘦的臉上全是淚,那神情悲憤痛苦,隻匆匆掃了一眼漁嫣,視線回到晨瑤身上雙手在她的臉上不停地撫摸著,“師傅,你救救她吧,不管什麽方法,不管什麽藥,我都會去找來。”

漁嫣還沒見哪個男人能哭成這樣,仿佛胸膛都要被這痛苦給漲開了。

“除非找到這種毒物,燒成灰,兌酒服下。”郝海一臉灰敗,輕輕搖頭,“小瑤性格固執,鑽了牛角尖,但有此結局,我實在……於心不忍……”

他長歎著,一雙眼睛也脹紅了,頹然地坐到椅上,呆望著賽彌。

“不就是幾隻蜜蜂,我去找,”賽彌立刻站起來,雙手捧著晨瑤的臉,聲音沙啞而悲傷,“小瑤,你撐住,一定要等我回來。”

“安鴻,你派人去。”

禦璃驍話音未落,賽彌便冷冷地轉頭看他。

“不必了,王上反正是要賜她一死,如今就當她死了好了。”

“賽彌!”郝海手在桌上拍拍,顫聲責備。

“師傅,我神醫穀,全力救他,助他,可我神醫穀得到了什麽?師傅不要執迷不悟了。過河拆橋者,你麵前這個做得最為出色。”賽彌雙拳緊攥,赤紅的眼睛裏似乎能噴出火,把禦璃驍和晨瑤燒成灰燼。

“賽彌!”郝海猛地站起來,又撫著額,重重跌坐下去。

“師傅。”神醫穀的人弟子們趕緊上前,圍在郝海麵前,端茶倒水,按肩揉背。

賽彌冷哼一聲,快步往外衝去。

好一會兒,郝海才長歎一聲,轉頭看向晨瑤,聲音沙啞而蒼老,“王上,臣去藥庫裏看看,有沒有可以為小瑤延命的好藥。”

“去吧。”禦璃驍點頭。

漁嫣這才敢往那帳中看,晨瑤一身烏紫色,身上紮滿金針,模樣十分可怖。其模樣與那天思聰差不多,確實是被毒蜂所蜇。

“我去外麵看看。”漁嫣看著她這模樣,心中一陣難受,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同是女子,漁嫣同情晨瑤,甚至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扶著槐樹,深深地吸氣。從思聰,到晨瑤,那個人一直隱藏於他們中間,若不抓出來,實在讓她心有不甘。

“你先回去。”禦璃驍跟出來,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拍。

“你呢?”漁嫣側過臉問。

“我在這裏呆一會兒,若……”禦璃驍沒說完。

漁嫣明白,若晨瑤熬不過去,他要送她最後一程,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中間有什麽過結,禦璃驍的命,確實是晨瑤救下的。以罪論罪,以情論情,以恩論恩,禦璃驍向來如此。

與白鷹一起出了小院,漁嫣停下腳步,腦中幾串疑點竄了出來。

禦清安死於蛇,思聰死於蜂,晨瑤又被蜂所傷,這真是一人所為嗎?為何不用一種?走出大門,隻見兩名女子正往這邊探頭探腦地看,侍衛攔在二人身前,不讓她們進去。

“是明月夫人和玄靈夫人。”白鷹看了一眼,小聲說。

漁嫣點頭,聽聞風聲,過來送送晨瑤也是應該的。

“讓她們進去吧。”漁嫣過去,讓侍衛放行。

“王妃容稟,王上有令,除了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進。”侍衛鐵麵無私,不因是漁嫣而放行。

“那你去通報一下,看看能不能進。”漁嫣也不多言,叮囑一句,彎腰上轎。

“王妃,晨瑤雖惡,卻不會害孩子。”夜明月轉頭看她,輕輕說了句。

漁嫣扭頭看她,輕輕“嗯”了一聲。

“王妃,害人性命,是會遭報應的。”夜明月又說。

漁嫣深吸氣,鑽進了轎中,坐好時,隻見秋玄靈正在輕輕搖動夜明月的袖子,愁眉苦臉,似是在勸她不要衝撞自己。

“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漁嫣平靜地合上了轎簾。

“寵便是對,失寵便是錯。”夜明月還不退讓,又接了一句。

漁嫣不與她爭論,讓轎夫起轎,往小青他們那裏趕去。翡翠穀中也有些新奇古怪的東西,說不定對晨瑤有用,去問問也好。

麻煩事一樁接一樁,一件都沒辦妥,一件比一件令人心中惱火。

“莫問離怎麽還不回來。”她低聲抱怨,手指勾開了轎簾往外看。素齋會擺三天,此時大街兩邊還有大棚支著,奉孝王府的齋棚裏,依然是小夫人在執勺。

漁嫣正欲收回視線,隻見有兩隻蜂從轎前飛過,徑直飛往小夫人的身邊。

“停轎。”她立刻讓人落轎,掀開了轎簾下去。才走幾步,那蜜蜂在小夫人的臉上飛快蜇了一下,痛得小夫人一聲嬌呼,揮著勺就趕。

漁嫣停下腳步,看著那幾隻蜂在小夫人的驅趕下,繼續往前。

“白鷹,我們過去。”漁嫣緊盯著那幾隻蜜蜂,快步跟上。

“王妃?”小夫人一眼看到她,趕緊收了勺子,珊珊下拜。

漁嫣匆匆點頭,也沒看她,步子愈加快了。

“王妃……”小夫人繞出小攤,美眸眨了眨,一臉驚訝地看著匆匆跑過的漁嫣,隨後回到了大棚裏,繼續施粥。

漁嫣這時才扭頭看了一眼,見她不停地揉臉,於是擰擰眉,小聲說:“白鷹你趕緊過去提醒她一聲,讓她去找白城安。”

白鷹見被蜇的是小夫人,十月又在牆頭上跟著,便依言過去。

漁嫣跟著蜜蜂又走了段路,蜜蜂不見了。這麽小的東西,隨便停在哪棵樹上,哪朵花裏,她也沒辦法一眼看出來。

她有些失望,若能找到這東西,起碼能救了晨瑤一命。

此時她已在一條小巷前,裏麵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樹,八月桂花,花正好,滿巷子的香味。或者蜜蜂就是尋香而來?漁嫣扭頭看了一眼,白鷹正往此處趕來。

她朝白鷹揮了揮手,大步進了小巷。

兩邊的牆上有斑駁的青笞,隱隱約約,似曾來過,不過那時好像不是桂花樹……

離那樹越來越近,漁嫣的腳步也愈加地慢,怕那可惡的殺人蜂飛出來,也給她狠狠來幾下。

“漁嫣。”賽彌突然從一邊閃出來。

漁嫣拍拍心口,著實被突然跳出來的他嚇到了。

“你在這裏正好,我剛看到有赤翅蜂過來了,你與我一起找找。”漁嫣放輕聲音,朝他做了個手勢。

賽彌眼神狠了狠,慢步跟在她的身後,鷹勾鼻下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原本垂在腿邊的雙手慢慢往上抬。

驀地,有喜慶的嗩呐聲從巷子外響起,熱鬧非凡。

漁嫣懊惱地回頭,隻見一隊迎親隊伍正嗚哩哇拉地從對麵巷子中冒出來。大紅的喜杖高高舉著,鑼鼓聲鞭炮聲響個不停,把白鷹的身影徹底擋在了對麵,十月也被這動靜吸引住了,大腦袋緩緩轉開,幽碧的眼睛緊盯著那群人。

漁嫣無奈地搖頭,“有多少鳥獸都嚇跑了,還指著能捉到了給晨瑤送去。”

賽彌的眼神冷了冷,突然出手,狠狠點中她的穴道,漁嫣隻感覺到全身一麻,完全知去了知覺。賽彌把她扛起來,飛快地往巷子深處跑去。

漁嫣暗自叫苦,這賽彌正處於傷心欲絕中,若把氣撒她身上,她凶多吉少。十月呢?還在看熱鬧嗎?

正叫苦時,十月從前麵一躍而下,攔到了二人麵前,獅背深弓,大嘴慢慢咧開,露出滿嘴森白尖牙,威脅賽彌放下漁嫣。

“對不住,王妃,那養蜂的人說了,要用你去換解藥,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到底是何方神聖嗎?你難道不想抓住那人?”賽彌扛著漁嫣,緩步後退。

漁嫣的心跳快了幾拍,勉強鎮定下來。

“我現在解開你的啞穴,你讓十月在暗處跟著我們,但我不能讓你動,不能讓人發現我已告訴你實情,你可以喊人,但晨瑤一定會死,你一定找不到那個人是誰。”賽彌的呼吸很急,聲音壓得極低。說完了,手指在漁嫣身上快速兩下。

漁嫣喉中一鬆,輕舒了口氣,想扭頭看白鷹,苦於脖子還僵著,稍一思忖,便對十月說:“你好好跟著,別跟丟了。”

十月聽到她的話,才慢慢收了利爪,退到了牆根處,但還是用一雙銅鈴大眼,死盯著賽彌。

“我帶你去,一定帶你回。”賽彌說著,身形猛地掠起,往巷子深處奔去。

深巷十八彎,漁嫣被他繞得頭暈,身後隱隱有十月的喘息聲,讓她稍微放心。連翡翠穀那地方,十月都找得到,隻要賽彌真的能找到那養蜂之人,那思聰之事得解,禦璃驍身邊也就少了一大禍害。

“怎麽還不到?”她被顛得難受,忍不住問。

“王妃請忍忍。”賽彌說著,步子微慢,一閃身,竄進了一個小院中。

城裏多的就是這些巷子,四通八達,縱橫交錯,不熟的人隻要拐錯一個地方,那就會離你要去的地方越去越遠。

潮濕的青笞的味道湧進鼻中,漁嫣正要說話,賽彌突然間又一指點過來,把她徹底推進了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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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彌把她放下來,左右看了看,手指放到唇中,吹了聲口哨。

門打開了,兩名男子出來,把漁嫣抬了進去。

“就這小娘子,費了我們天漠王這麽多心思,趕緊送出城去。”有人從裏屋出來,把漁嫣匆匆塞進一口大箱子中,抬著往裏屋走。

賽彌一把拽住那人,啞聲問:“解藥呢?”

“行了,那東西能放在身上嗎?我們出了城,自然給你。”男人不耐煩地抖了抖手。

“不行,若不給我,休想走。”賽彌雙手一揮,兩把彎刀指向二人的咽喉。

“賽彌,你殺了我們兩個也沒有解藥,跟我走吧。”男人嗤笑,伸手推開了他的刀。

賽彌重重吸氣,扭頭看了看外麵,十月的味道似是已經近了,於是收了刀,大步跟上了二人。

裏屋的床下挖了通道,直通一處山腳下。賽彌認出,這是點翠山。

“把眼睛蒙上。”男子互相看看,丟了塊蒙眼布過來。

賽彌略一猶豫,快速綁好了布巾。

兩個男人互相看看,笑了,突然就揮手,把一把淡煙灑出去,賽彌迅速去抓蒙眼的布,可惜已經來不及,煙霧從他的鼻中和耳中鑽進去,眼前黑霧茫茫,人直直往前栽去。

披了一身黑色鬥篷的女子從角落出來,蹲下去看著漁嫣,輕聲說:“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要讓她跑出來。”

“是。”男子趕緊行禮,把漁嫣抱了起來。

“十月馬上就會找來,東西都準備好,別露出半點痕跡。”女子輕聲吩咐完,轉身離開,走動時,披風中隱隱露出一枚灰色的小石頭,陽光落在石頭上,隱隱有些光芒亮起。

“你到底是誰?”被點了穴的漁嫣突然睜開眼睛,嚇得那正抱著她的男子一抖,她趁機跳了下來,一把奪過了男子手中的彎刀,指向了那女子。

賽彌還算守信,先前那一指,並非點暈了她,而是給她解了穴道,以免在打鬥時,漁嫣無力自保。

女子輕吸口氣,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向了漁嫣。

漁嫣的呼吸緊了緊,緊盯那雙熟悉的眸子,往前緊走了幾步,“拿下麵罩,讓我們做個明白人。”

那女子輕歎,猶豫一下,拿下了臉上的黑巾。

“是你?”漁嫣怔住。

“迷|藥對你沒用,我也沒有信任的人可以引你出來,隻能替你出了氣,再請你過來。”女子微微一笑,如平常一樣,眼兒彎彎。

“秋玄靈……為什麽?”漁嫣忍不住問。

“你明白的。”秋玄靈看著她,淡淡地說。

“你就是族長的女兒?可這怎麽可能?你才十五歲!難道族長活著?”漁嫣彎刀慢慢放下,又快速舉起,“你冒這麽大的險,引我前來,就已經準備好與我見麵,你告訴我,為什麽要殺晨瑤?”

“漁嫣,你家人用你的命換下我,我就得報恩,所以我不傷害你。郝晨瑤心毒,想用釵害你,我悄悄換了,原想著雖說不能救你的命,也能讓你多活幾天。可惜我好心辦壞事,那忘蝶原來會吸收不同的藥性,令你發作得更厲害,所以我又欠你一命,我更得還你,現在就殺了她替你出氣。”

“別說得這麽高尚,你把我引出來,隻怕是憋不住了,兩國遲遲不打,你總也找不到機會報仇,所以你才出手,殺了思聰,再把我捉來。”漁嫣又往前逼近一步。

“小姐。”兩個男人神情一緊,趕緊上前。

秋玄靈搖搖頭,讓二人停在原地,“沒事,她不會傷我。”

“我若要帶你去見禦璃驍呢?”漁嫣雙瞳一緊,冷冷質問。

秋玄靈輕歎,左右看看,輕聲說:“我知道,你在指望十月來救你,可是很可惜,十月勇猛,卻始終是獸,我在你們身邊這麽久,多少能了解一些十月的習性。它自負,追著你的衣服進了另一條巷子。”

“你還挺厲害,我小看了你。”漁嫣收起了刀,輕聲說:“昨晚在河畔,你就是與人密謀此事吧?”

“我知道你看到了,夙蘭祺還派人來盯著我。”秋玄靈嘻嘻一笑,小聲說:“但你們都以為我平常就那樣,在男子麵前愛撒嬌,我隻在那人麵前多扭了幾下腰,往他懷裏多蹭了幾下,夙蘭祺的人就走了。”

“還有人幫你吧?是誰?”漁嫣盯著她的眼睛,小聲問。

“你以為,傅總管真的不知……”秋玄靈沉吟一下,問她。

漁嫣恍然大悟。

傅總管故意隱瞞了,族長的子女並非也在繈褓之中,而是已經五歲。他也不是為了尋她,而一個人留在宮裏麵,而是在守護秋玄靈!隻是他意外又見到了漁嫣,讓他難以取舍,最終抵不過親情,忍不住出手相助,暴露了身份。

“其實我還長你四歲。”秋玄靈淺淺一笑,走過去,手掌緩緩抬起,似是要摸她的臉,“我們逃命時,我們就擠在一起。”

“秋大人進京前,隻是西京一小吏,有發妻秋氏,二人也曾舉案齊眉,琴瑟和諧。但進京後,他為飛黃騰達,娶了當時頗有威望的陳尚書的妹妹。玄靈出生時,秋大人正在新婚燕爾,連一句話也沒送回去。玄靈薄命,生下來幾個月就沒了,秋氏心灰意冷,也不和秋大人聯係,隻自己過自己的日子,當成沒秋大人那人。傅總管帶著快餓死的我,倒在秋氏家門口,被她所救,我們一直在一起,直到秋大人終地決定接秋氏上京……他說服秋氏,有我在,秋大人便會永遠為她留著正妻的位置。秋大人曾追問過,為何說死了,又有女兒。秋氏推托,是騙他。秋大人滴血驗親,又如何驗得過傅伯父高手呢?我一直甜言哄著秋氏,秋氏孤獨無依,便漸漸拿我當了親生。”

“他怎麽能騙我?”漁嫣失望地搖頭。

“但他也護著你,你沒印象,但那樣慘烈的一幕,我一輩子忘不了,你的爹媽,我的爹媽……強顏歡笑,時時想忘,卻總也無法忘。”秋玄靈苦笑,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我一直想入宮,可聖意一下,讓我嫁於驍王為妃,我裝瘋賣傻,正苦於沒有機會讓天漠血債血償,你和他給了我機會。”

“為什麽要選他?現在即使開打,後青力量如此薄弱,輸了,你也報不了仇。趕緊放我回去!我們再從長計議。”漁嫣心思一轉,小聲勸他。

“漁嫣哪,你怎麽也學著說官話了?他不會輸,因為他一定要為你報仇。”秋玄靈輕輕撫開她的發,小聲說:“你想想,若天漠人知道我們還活著,知道這個在我手裏,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嗎?”秋玄靈托起了手裏的灰石頭,期待地看著她,“你是我的族人,我們有相同的血仇,你應該幫我。”

漁嫣還是搖頭,“秋玄靈,你我即是族人,我又替過你的命,就不要把他拖下水了。”

“沒辦法,我隻能這樣,而且……”秋玄靈頓了頓,眼神溫柔來,“我也想為喜歡的人做點什麽。”漁嫣心一沉,正要說出那個名字,傅總管胖胖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玄靈,別傷害她。”

“傅伯伯,我怎麽會傷害她呢,你已經為她心軟了,我再拖下去,你一定不忍讓她受苦。那麽,我就來親自動手,我已經不能忍受日夜在噩夢中醒來,我要天漠國付出代價。禦璃驍隻要拖住他們一月兩月,我們的大仇必報。”

秋玄靈笑笑,手指快速幾下,點了漁嫣的穴道。這平常看到誰都害怕的女子,此刻讓漁嫣見識到了,什麽叫一流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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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鷹闖進來時,禦璃驍正慢步出來,想到外麵來透透氣。見到他失魂落魄的白鷹,頓時臉色一沉。

“你怎麽來了?”

“王妃……王妃被賽彌帶走了!”白鷹一臉愧疚,跪下就磕頭,“屬下無能……”

“別跪了,趕緊走。”禦璃驍拔腿就往外走。

白鷹不敢多言,迅速跟上前來,給他帶路。一路上,白鷹匆匆說了經過,一行人跟著十月的痕跡,找到了點翠山下。

“是賽彌的彎刀!”白鷹一指前方。

賽彌的那雙彎刀被倒著高懸於樹下,上係著一條長長的白布,上書幾個大字,“安溪人必死。”

禦璃驍一把扯下了白布,在掌心中揉了,用力丟開。

“即墨陵瘋了!”聶雙城臉色鐵青,憤怒地一揮拳,“我現在就帶人去追。”

“我親自去。”禦璃驍叫過十月,讓它在前麵帶路。

一行人在山中飛奔,十月尋著那些人的氣味,一路往前。點翠山並不太高,但是因為常年盛傳山中鬧鬼,所以山上人跡罕至,林子茂密,陽光也難透進來,越發顯得山中陰陰幽幽。

“王上,隻怕有詐。”聶雙城停下來,四處看著,此處宛如夜裏,漆黑一片。偶有光亮落下來,也在層層疊疊的枝葉間彌散消失。

“有聲音。”禦璃驍眉頭皺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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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很驚訝這個人的身世吧,來,我們今天做個遊戲,留言的時候,我們統一隊形,都說:哇,原來是她……不許出現名字,也不許亂了隊形,我們看看後麵的人啥反應啊!哈哈哈哈,我好壞。你們放心好了,我不敢虐你們,通常常隻有你們虐我而已……我是可憐的莫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