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有他的秘密 70

嘭地一聲巨響。

紫虞披散著長發,手拎著一把長刀,踹開了麒麟毛皮坊的大門,大步衝了進去。

“紫公子,你這是做什麽?”一眾奴仆匆匆圍過來,想攔住他。

“麒麟,出來。”

紫虞一刀砍開了擋在前麵的管家,俊臉幾近扭曲,駭得眾人連連後退鈐。

“紫虞,你又發什麽瘋?”

胖婦人帶著一眾女子從後麵匆匆出來,怒氣衝衝地質問他洽。

“茶香在哪裏?是不是我們兩個聯合起來對付我?把緋玉給害了。”

紫虞舉起長刀,身形一閃,刀已經指到了麒麟的脖子上。

麒麟也不害怕,把肥碩得有些誇張的胸脯挺了挺,嘲笑道:“老娘做事用得著和人合作嗎?茶香迷戀緋玉跟著了魔似的,她恨你占著緋玉,是她要對付你吧?”

“她在哪裏?她殺了緋玉,我要把她碎屍萬段。”

紫虞雙眼赤紅,刀往她的喉嚨裏用力割。但就像割到了橡皮上,怎麽都割不進去。

“行了,我也想找她,她把我的罌粟魂都偷走了。”麒麟打開她的手,恨恨地說,末了,又狐疑地上下打量紫虞,尖刻地說:“你是瘋了吧?她成天就想著如何與緋玉雙宿雙飛,怎麽可能殺了他?是不是你興奮過頭把緋玉弄死了,害到茶香身上?”

“我去過家裏,在榻上找到了茶香的玉佩和頭釵,她去過那裏,她和緋玉……”

紫虞牙緊咬著,咯嘣地響,聽著格外駭人,似是隨時要撲來啃麒麟的血肉。

“她和緋玉怎麽了?”麒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過了會兒,突然張開塗得豔紅的嘴,哈哈大笑起來,前俯後仰,眼淚都要落出來了,“紫虞,你真是好笑,他是男人,茶香是女人,你能嚐鮮,緋玉就不能了?”

“閉嘴!”

紫虞臉色鐵青,一掌重重打來,正扇在麒麟的胖臉上,打得肉臉都變了形,撲地一聲,吐出一顆牙。

“紫虞你欺人太甚,這些年我忍夠你了。”

麒麟大怒,胖胖的身子往前猛地撲來,一頭撞在紫虞的胸口上,咚的一聲響——

這些年來,她故意丟棄美貌,吃得如此肥胖,就是厭倦了那些人拿著她的如花容顏說事,她也受夠了紫虞總想推著她們師兄妹去替他纏著上那些達官貴人,她肥至如此,紫虞也拿她沒辦法,隻得由著她開了這家毛皮坊。但紫虞太厲害了,早些年來他們兄妹四個就受師傅用藥物控製,結果隻有紫虞一人學會了製作解藥,以至於她和茶香不得不依賴於他。

“走開,你這個惡婦。”紫虞抓著她的頭發,往牆上狠狠一撞。

什麽謫仙之姿,什麽超凡脫俗,在這血腥暴力麵前全都毀於無形,眾人驚愕地看著如同魔鬼一般凶狠的紫虞,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拉開二人。

麒麟也瘋了,不停在在紫虞身上亂咬亂抓亂撕,不停地怒罵咆哮。

一群小狗兒從後麵跑來,圍著二人狂吠,突然,紫虞雙手抓住了麒麟的腦袋,咯嘣一聲,扭斷了她的脖子。

四周一片靜,紫虞手緩緩鬆開,轉頭看向嚇呆了的眾人。見他形同修羅,眾人嚇得腿軟,紛紛跪下磕頭。

“公子饒命。”

紫虞這幾年做事幹淨利落,從未如此衝動,如今緋玉沒了,衙役把他和緋玉的家圍得水泄不通,幾乎每一根草都被鏟起來搜查了一遍。而緋玉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據說被河水衝走……

他雙目赤紅,走到桌邊坐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紫虞,你瘋了。”茶香的聲音驚愕地響起,又把眾人嚇得一抖。

“你還敢來!”紫虞猛地站起,迅猛地把她摁到牆上。

“你瘋了!”茶香奮力推開他的手,忿色吼道:“緋玉為了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把大姐逼得要變成這樣才能活下去,我害怕你,故意離你遠一些,去主持那個茶香竹屋,我們什麽都聽你擺布,你有沒有把我們當成你的師兄妹?你眼裏隻有你自己……”

“jian人,你還敢多嘴。”紫虞一巴掌打過去,茶香嬌媚的臉立刻腫了,嘴角溢出血來,撲倒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她們恨他,怕他,卻又隻能定時來見他,拿到解藥。

“你敢碰緋玉,jian人。”紫虞抽出皮鞭,重重地往茶香的身上抽打,“緋玉是你能碰的嗎?緋玉是你能找的嗎?今日就打死你們兩個,看你們還能與我作對。”

茶香被抽得渾身是傷,動彈不得。

仆奴們更是嚇得低聲哭泣,不敢逃跑。有一個膽大的壯著膽子上前來勸道:“紫公子,不能再打了,您還得有人替您辦事啊,麒麟掌櫃沒了,茶香掌櫃還得幫您呢。”

“我要她們幫嗎?一群廢物,jian.貨。”紫虞又是一鞭子狠狠抽打下去。

“你不是女人生的嗎?為什麽這樣恨女人?你還不是得讓女人替你生兒子?”茶香吐了口血唾沫,恨恨地問他。

“是啊,如果不是你們女人還能生孩子,我要你們有何用?”紫虞尖銳地冷笑,丟下了鞭子,轉頭看著那些仆奴說:“把麒麟抬到後麵的井裏去填了,讓茶香洗幹淨來見我。”

“你……”茶香又怒又恨,卻又因為被打得半死,掙不脫奴仆們的手。

紫虞就是他們這個小王國裏的主子,人人都怕他,從心底裏恐懼,所以,他的話沒人敢違抗。幾人把茶香抬下去,洗幹淨了,送到了麒麟的房間。

紫虞已換上了幹淨的衣裳,洗淨了手臉,綰好了長發,又成了翩翩俊公子。他坐在桌邊,把麒麟的幾隻箱子打開,一隻一隻地看,裏麵有銀票,還有藥物。

“這是什麽?你知道嗎?”紫虞指著其中一個箱子,冷著臉問茶香。

“不知道。”茶香捂著被打壞的臉,氣衝衝地坐到他的對麵。

“這東西叫散魂香,隻有師傅和我會製,麒麟不會製藥,我問了他們,沒人幫麒麟買過,麒麟一定有事瞞著我。”

“你都把她打死了,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茶香說著,突然間眼睛一瞪,小聲說:“你是說……”

“蠢貨,我們被人給耍了,這段時間總有人盯著我們,看樣子是有人故意為之。”紫虞冷冷地合上箱子,小聲說:“找個人假扮麒麟,你趕緊回茶香園去。”

“是。”茶香趕緊起身,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難道是師傅沒死?緋玉難道是被他帶走了?”

“那我就讓他再死一回,誰敢碰緋玉,我就讓誰死。”紫虞抬眸,滿瞳殺機。

茶香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此時的紫虞,真像地獄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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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雀兒從枝頭掠起,撲嗖嗖扇掉枝頭雪,院中極靜,如同無人之境。一隻貓突然從牆頭躍下來,在雪地上踩下一長溜梅花印,竄進了小屋子裏。

吱呀一聲,首飾鋪子後院的門開了,劉掌櫃拎著一隻大包,警惕地四處看看,快步往前走去。

禦奕寧輕盈地從角落裏出來,看著他遠去了,轉身往關著瘋女人的柴房跑去。

他這幾日在這裏仔細觀察過,劉掌櫃隔幾日就會偷偷從首飾鋪子偷點金銀回去,他手段很隱秘,哄著客人把首飾清洗一遍,改改大小再拿走,或者從珠釵上掐一兩粒不起眼的珠子,積少成多,也是一大筆收入。

號稱最忠心的人,幹著最不忠心的事,禦奕寧隻感覺到好笑,人性果然貪婪自私,在金錢麵前,很難有人獨善其身。

他靈活地打開了柴房的門,貓腰鑽了進去,那女人正縮在草堆裏,輕輕淺淺地喘息著。

“起來,我放你走。”他推了推女人,小聲說。

女人緩緩睜開眼睛,喃喃地問:“是阿紫嗎?”

“嗯,快起來。”禦奕寧壓低了聲音,扶她站起。

“你來接我了呀,去我們兩個的家嗎?”女人弱弱地問。

“是,我們走。”禦奕寧把她背起來,快步往外走。他在這裏看了幾天,女人每天經受折磨,實在可憐,不如做個好事,趁劉掌櫃不在,把她送走,也算行了善事一樁。

女人枯瘦的手臂環過來,輕輕地攬著他的肩,柔聲說:“你好久沒這樣背我了,那一天,你這樣背著我去看太陽花,我一輩子都記得。”

“別說話。”禦奕寧不忘關上門,靈活地繞過了看守,在僻靜角落翻牆出去,施展輕功,飛快地穿過大街,到了對麵的酒樓裏。

他幾日前悄無聲息地控製住了這座酒樓,用以觀察對麵幾家鋪子的情況。選這家酒樓也有原因,隻有這一家是土生土長的汰州人,背景簡單,老板被他請去拖家帶口地“遊玩”,待他辦完事再還給這老板。

幾名心腹侍衛正在後門處等著,見他進來,立刻接過了他背上的女人。

“太子殿下,就讓她在這裏住著嗎?”

“嗯,看好她,請王府的大夫來給她看看,不要走漏風聲。”禦奕寧點頭,轉身想走。

“阿紫。”瘋女人拉住了他的手,戀戀不舍地說:“別忘了,來接我。”

“去休息。”禦奕寧點頭。

“阿紫,你去家裏看看吧,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呢。”女人又拉他,輕聲說。

“你家在哪兒,告訴我,我去看看。”侍從為了禦奕寧脫身,隨口問了句。

“你怎麽忘了呢?就在常五街胡同,那棵枇杷樹後麵呀。”女人笑著,抱住了禦奕的腿,喃喃地說:“你說了,讓我替你守著那裏,那裏就是你所有的秘密,我替你守著,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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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王感冒吊水,顧不了兩邊,所以昨天這邊木更,請見諒哈,七嫁那邊是新文,已經堅持了二十多天的七千字,如果不掙死把七嫁那個文更出來,我又會丟了更新獎了,見諒見諒,啊,這就是寫手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