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顏得知沈清晚回到蘭心苑發了一通火氣後心情大好,看來她這個計謀是有用的。

若不是自知自己爭不過沈清晚,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沈清晚和雲椋從總角之宴到青梅竹馬,再到一起上陣殺敵,兩人的感情深厚,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但為了自己的地位,她必須要和沈清晚爭上一爭。

她雖為平妻,和沈清晚平起平坐,但她隻能被稱為“夫人,”王府的世子妃隻有沈清晚一個,說到底她還是低沈清晚一頭。

她心裏清楚,沈清晚眼裏同樣容不下她,隻要沈清晚活著一天,她就不會有出頭日。

“夫人,”方嬤嬤進門稟道:“世子妃那邊讓您給四姑娘個身份抬進門,說您是四姑娘的姐姐,您來給身份最合適不過。”

薑姝顏臉色淡了下來:“知道了。”

沈清晚這般用意,不過是想試探她對薑月姒的態度罷了。

不過這件事交給她正合她心意,能更好的掌控薑月姒。

次日,薑月姒被抬為了雲椋的通房。

沈清晚聽聞後硒笑:“看來薑姝顏對薑月姒這個妹妹也沒多好,隻給了一個通房的身份,跟丫鬟有什麽區別。”

說白點兒,就是一個玩物罷了。

不過身為一個賤婢生下來的女兒,還想要什麽好身份。

沈清晚堵了一晚上的胸口終於舒坦點兒了。

薑月姒昨晚宿在翠雲居,得知自己成為雲椋的通房後麵色依舊平淡,沒有什麽不平衡或不舒服的。

如今的她還沒資格去奢求什麽。

薑姝顏拉著她的手歎道:“四妹妹也知道自己是什麽出身,我有心給你個侍妾的身份,但老王妃那裏也說不過去,老王妃最是注重出身教養,妹妹這出身說出去也讓人難以啟齒,不光你臉上無光,我們伯府也會跟著蒙羞。”

“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伺候好世子了,日後機會多的是。”

薑月姒低垂著眉眼乖覺道:“我知曉。”

她的出身確實上不得台麵,她在薑家也是一個尷尬的存在。

她娘是伯府一個婢女,還是薑姝顏她娘身邊的大丫鬟。

當初她父親薑海城醉酒時染指了她娘,事後本來要抬她娘為侍妾,但卻被人發現和其他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個**。

伯府自然容忍不了這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想要對其杖斃,最後還是薑姝顏她娘——林夫人開恩求情,保住了她娘一命。

她娘雖沒死成,但一直被關在了柴房裏,後來有了身孕,在柴房裏生下了她。

生下她時,她娘難產而死。

薑海城卻不認她這個女兒,認為她是她娘和其他男人生下來的孽種,和他沒一點血緣關係。

林夫人答應她娘要護她一命,在她生下來後就送去揚州了,揚州是她娘的老家。

她在揚州生活了十五年,剛及笄就被接回了伯府,若不是因為要替薑姝顏來靖王府爭寵,她還得不到“薑家四姑娘”這個身份。

可以說她的身份都是薑姝顏給的。

但她娘到死都沒得到薑海城的一個名分,連著她同樣見不得光,提及出身時,都是被人嘲弄是賤婢生出來的。

薑姝顏很喜歡她這般言聽計從的模樣,拉著她的手多了幾絲真心:“日後同在一個屋簷下,我們就是一體的,榮損並俱,王府家風嚴厲,你可不能像在揚州時做事沒有規矩,老王妃可是個容不得一點沙子的人,但凡出一點錯都有可能被趕出家門。”

“再說服侍世子這邊,你隻需安分守己的伺候他便行,其他不該想東西就不要妄求,否者害的隻有你自己,你可懂?”

這番話是叮囑,是敲打,也是警告。

薑月姒也清楚這番話的意思,順從點點頭:“我懂。”

薑姝顏把她送上世子的床榻,目的隻是為了對付沈清晚,自然不允許她生出其他的心思。

在她進入王府前,已經得知了薑姝顏、沈清晚和世子之間的事情。

世子和沈清晚是青梅竹馬,按理說兩人的婚事是順理成章,但薑家和雲家很早之前給薑姝顏和世子定下了婚約。

世子想要解除這門婚約,薑家不肯,當年薑家對雲家有恩情,這門婚約也是雲家為了償還恩情定下的,如今世子反悔,雲家倒成了忘恩負義的一方,老王妃最注重名聲,也不願讓世子解除這門婚事,最後雲、薑兩家協商,讓薑姝顏成為平妻家給世子。

薑月姒聽說了很多沈清晚和世子伉儷情深的事跡,光是在戰場上一起出生入死這點就讓其他人插足不了他們的感情。

薑姝顏爭不過沈清晚是情有可原。

薑月姒自問自己也是比不過沈清晚的,但走到這一步,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薑月姒雖然有了名分,但通房的身份到底是上不得台麵,連自己的別院都沒有,白日隻能跟在薑姝顏身邊,晚上雲椋若是召喚,她再去跟前服侍,跟個丫鬟沒什麽區別。

雲椋得知薑月姒成為他的通房時沒什麽表示,對這事沒一點上心的意思,不過晚上的時候,他把薑月姒喊去了書房。

饒是昨晚已經有過肌膚之親,薑月姒再次看見雲椋的時候,那股緊張和羞怯還是溢滿了胸口。

她站在書房門口,低垂著眉眼淺淺開口:“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