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此時也是心慌意亂。

昨晚張大親口告訴她事情已經辦妥的,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也不知這會兒程老怎麽還跑到了王府。

其實張大隱瞞了些細節。

昨晚程老和一個孫兒想要逃走,從山坡滑了下來,張大下去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最後也沒耐心找了,覺得程老身受重傷,反正橫豎都是一死。

他便直接給薑姝顏說人都死了,實則是碧箐把兩人暗中救走了。

薑姝顏還沒緩過神來,常安便來傳話:“世子妃,世子讓您去書房一趟。”

薑姝顏雙腿一軟,額頭上冷汗岑岑,似乎猜到世子找她是因為什麽事情。

她扶著方嬤嬤的手恐慌不已:“完了......”

“世子妃先別多想,說不定世子隻是找您隨便聊聊,沒有其他事情。”方嬤嬤嘴上雖安慰著,心裏卻一點都不踏實。

薑姝顏去書房的路上遇到薑月姒。

薑月姒說自己聽聞程老受傷在府上,來看看怎麽回事。

薑姝顏沒心情理會她,自顧著走了。

來到書房,看著雲椋陰沉沉的臉色,薑姝顏心裏突突跳個不停,強顏歡笑:“世子找我來有什麽事情?”

雲椋二話沒說,手邊的茶盞扔在她麵前。

走到門口的薑月姒剛好看見這一幕,她識趣地沒有進書房,就在門外站著。

看著腳邊的茶盞碎片,薑姝顏臉皮抽搐抖動,強裝鎮定:“世子怎麽了?”

“你問我?”雲椋冷笑,“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清晚是不是你害死的!”

薑姝顏瞳孔驟縮,仍在嘴硬:“世子在說什麽,我怎麽會害死沈姐姐,是不是有人在您麵前胡說什麽了?”

“程老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你還不承認!”雲椋沒壓製住怒火,給了薑姝顏一巴掌,“你讓程老在暗中給清晚下毒,害得她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最終沉屙病死!”

薑姝顏倒在地上,臉色驚恐一片:“世子,我、我沒有害沈姐姐,這些都是程老的誣陷。”

她想為自己辯解,但卻顯得蒼白無力。

程老把所有證據都給雲椋拿出來了,坐實了薑姝顏害沈清晚的事情,她再狡辯都無用。

薑月姒從墨香口中已經知道薑姝顏是怎麽害沈清晚的了。

沈清晚的第一個孩子流產是意外,但第二次卻是人為。

沈清晚之前的身子一向不錯,雖然在戰場上受過不少傷,但都恢複過來了。

她第一個孩子意外流產,為了盡快養好身子,便找上了婦內症聖手程老,她不知道的是,程老已經被薑姝顏給收買了。

程老給沈清晚開的藥方裏麵,含有毒藥的成分,這種毒藥不會立即要她的命,隻會慢慢侵蝕她的身子,讓她越來越虛弱。

她第二次流產,也是程老暗中在她服用的藥物中做了手腳。

沈清晚對他的醫術深信不疑,從未想過程老會害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身子真的病了。

而程老能夠被薑姝顏收買,也是因為他有把柄在薑姝顏手上。

程老的小兒子生性浪**,有一次侵犯了一個姑娘,事後又把人給弄死了,姑娘家的父母要告到官府去,程老為了保住小兒子,便求到了薑海城麵前。

程老在太醫院當值的時候,和薑海城有點交情。

事後薑海城把這件事擺平了,程老也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不得不被薑姝顏拿捏在手裏,為她辦事。

雲椋把已經寫好的休書扔在薑姝顏麵前,冷漠又決絕:“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雲椋的妻子和王府的世子妃。”

“休書”兩個字讓薑姝顏頭暈目眩,爬到雲椋腳邊抓住他的衣擺:“世子您不能休了我,您不能對我這麽絕情!”

雲椋對她的求情視而不見,讓常安把她帶下去。

薑姝顏路過門口時,抓緊薑月姒的手:“月姒,你幫我趕緊向世子求情,世子最疼愛你了,肯定會聽你的!”

薑月姒還沒說話,薑姝顏便被人給帶走了,走時還朝薑月姒大喊:“月姒一定要幫我!”

薑月姒置若罔聞。

她沒進書房打擾雲椋,聽碧箐說程老已經不行了。

她到的時候,程老的那個孫兒正在給他收屍,薑月姒也沒來得及送程老最後一程。

程老的孫兒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哭得眼睛紅腫,他是最後一個程家人了,其他都喪命在昨晚的那群匪徒手裏。

薑月姒讓碧箐拿一袋碎銀給程翊:“這是離開京城的盤纏,日後好好活著,把你祖父的醫術傳承下去。”

程翊是程家唯一一個繼承程老醫術的後人。

他本沒有接那袋銀子,在薑月姒的勸說下接下了。

他現在身無分文,根本寸步難行,有了銀子做什麽事都好辦很多。

程翊跪在薑月姒麵前給她行幾個大禮:“姨娘的大恩大德,我會銘記在心,日後定會回報。”

碧箐趕緊讓他起來。

程翊抹了一把眼淚:“祖父臨終前讓我給薑姨娘您捎話,他說自己罪有應得,死不足惜,理應償命給世子妃,讓您別替他惋惜。”

薑月姒確實是惋惜的,程老醫者仁心,是有良知的人,受到了薑姝顏的裹脅才身不由己。

等程翊帶著程老的屍身離開,薑月姒想去看看薑姝顏怎麽樣了。

她被休掉,是要被趕出王府的。

但她卻聽下人傳來消息說,薑姝顏剛才昏倒,被診出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