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薑月姒驚駭的是,麵前的女子和沈清晚有七八分相似。
她穿著白色芙蓉裙,清麗的像菡萏綻放。
雖然她和沈清晚很相像,但薑月姒在她身上看不見沈清晚的影子,卻在沈清晚身上能看見她的影子。
薑月姒的腦子突然閃過不可思議的想法:沈清晚是這女子的替身。
“這位是?”那女子也好奇的打量著薑月姒,說話輕輕柔柔,雖然和沈清晚樣貌相似,卻不似她那般淩厲,眉眼間溫柔清雅。
旁邊的丫鬟道:“回白姑娘,這位是薑姨娘。”
薑月姒對這“白姑娘”一無所知,也沒聽說誰提及過。
但那白姑娘似乎聽說過薑月姒,又多打量了薑月姒幾眼,隨即撿起她掉落在地上的食盒,裏麵的糕點已經滾落到地上,都沾了灰土。
“這麽好的糕點都可惜了,這糕點做的色香味俱全,看來薑姨娘的廚藝很好。”她輕言含笑,把食盒又遞給薑月姒。
“芙兒。”
雲椋從外麵回來,滿眼都是麵前的女子,都沒注意到旁邊的薑月姒。
“昨晚那麽累,怎麽不好好休息休息。”他握著女子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語氣中是薑月姒從未見過的疼惜。
他對這女子的愛意是真情實感,對她如視珍寶的嗬護著,就連沈清晚都不曾被這般對待過。
薑月姒能真切的感受到雲椋是真心愛著這位白姑娘。
白姑娘紅著臉拿開自己的手,輕聲軟語:“薑姨娘方才來了,我便和她聊了兩句。”
雲椋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薑月姒,眉頭輕皺,有些不虞:“你怎麽來了?”
薑月姒手腳發涼,不曾想他會這般冷漠。
本想說自己是來給他送糕點的,但糕點已經掉落地上不能吃了。
何況他現在有了心愛的人在身邊,怕是更不會稀罕自己送的糕點。
薑月姒垂下眼睛:“昨晚聽聞世子回府,妾想來看望下世子,既是見過世子,那妾便先告退。”
她甚至都沒勇氣問雲椋旁邊的白姑娘是誰。
在她臨走時,雲椋又道:“以後沒有我的準許,不能隨意出入景瀾苑。”
薑月姒遍體生寒,喉頭湧出一股酸澀:“妾明白。”
她走出門口時,還能聽見屋子裏的兩人說話的聲音。
“那位薑姨娘是不是廚藝很好?方才看她提著一盒糕點過來,糕點裏還有花瓣,聞著很香,可惜都掉地上了,不然我很想嚐一嚐。”
“芙兒若是想吃,下次我讓她給你做些。”
這些都是薑月姒從未在雲椋身上見到過的溫柔,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掐著她的心髒,又疼又窒息。
當她走到景瀾苑的月洞門時,腳步頓了頓,想起雲椋第一次抱著她來景瀾苑的時候。
她本以為她是第一個能進入景瀾苑的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又太自以為是了。
而且以後她也不能再隨意出入景瀾苑,隻有那位白姑娘能進。
屋子裏,雲椋把女子抱在懷裏,歉然道:“對不起芙兒,我去找過母妃了,我提出的事情她沒同意,隻能先委屈你一陣子了。”
“沒事,我不在乎,”女子靠在雲椋肩上,輕笑道:“隻是一個身份罷了,對我來說沒那麽重要,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在乎什麽名分的事情,日後隻要能陪在椋哥哥身邊就行。”
“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雲椋憐惜的吻著她的紅唇,像是丟失已久的寶物失而複得,滿眼都是愛意和疼惜:“芙兒放心,我不會讓你委屈太長時間,一定會讓你最尊貴的女人。”
這句話包涵了太多深意,女子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環住雲椋的脖子回應他的吻,兩人慢慢倒在床榻上。
“薑月姒!”
薑月姒從景瀾苑出來時頭昏腦漲,發白的臉色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身子,聽到雲筱在喊她,回頭行禮:“郡主。”
雲筱走過來端詳她兩眼,“怎麽了,心情不好?”
她也能看出薑月姒的臉色不對勁,想了想:“是不是因為那個沈清芙?”
“沈清芙?”薑月姒聽過這個名字,是沈清晚的姐姐,隻是沒見過。
突然想起景瀾苑的那位白姑娘,應該就是沈清芙。
怪不得和沈清晚如此相似,兩人原本就是親姐妹。
但是沈清芙不是早已嫁給三皇子了嗎?
前段日子三皇子因為毒害五皇子一事被貶為庶人發配邊疆,而他的皇子妃也一同被發落,但聽聞半路上暴斃了。
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回事。
沈清芙假死脫身,被世子藏到了王府後院。
“她怎麽會......在我們王府?”薑月姒雖然知道了沈清芙的身份,但還想了解下她和雲椋之間的事情。
雲筱倒是對這事兒很清楚,且她心裏本來就藏不住事兒,聽薑月姒這麽一問,她便說了出來:“沈清芙和嫂嫂、大哥小時候關係都很好,別人都以為大哥喜歡的是嫂嫂,但大哥喜歡的是沈清芙,隻不過兩人有緣無分,沈家把沈清芙嫁給了三皇子。”
“嫂嫂一直愛慕著大哥,但大哥也忘不了沈清芙,有次在戰場上嫂嫂為了救大哥差點命都沒了,嫂嫂那次昏迷了一個月,不知是不是這次的舍身相救打動了大哥,醒來後大哥便娶了她為妻。”
也是這一次,雲椋對沈清晚承諾,日後隻會娶她這一個妻子。
沈清晚當真了,可回去後,還有一個薑姝顏在等著他。
“其實大哥這些年心裏一直忘不了沈清芙,三皇子出事後,大哥就想辦法把沈清芙救出來,還讓她改名字留在府上。”
現在沈清芙改名白芙。
府上沒人知道她就是之前的三皇子妃沈清芙,隻覺得她和已故的前世子妃極其相似,還以為正是如此,世子才對她尤為寵愛。
對於沈清芙,雲筱喜歡不起來,撇著嘴道:“大哥為了她一大早就去靈山寺找母妃了,想娶她為正妻,但母妃堅決不同意,大哥忤逆不了母妃,這事兒隻能先作罷。”
等她說完,才發現薑月姒臉色蒼白的沒一點血色,碰了碰她的胳膊:“薑月姒,你沒事吧?”
薑月姒勉強一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