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高氏的阻撓,雲椋沒能把沈清芙抬為正妻,隻能先給了她一個妾侍的名分。

府上的下人不知道沈清芙以前的身份,都稱她一聲“白姨娘。”

這段時間薑姝顏還是不死心,想盡辦法讓人給薑月姒傳話救她出去。

薑月姒沒再搭理過,有沈清芙在,薑姝顏別想再翻身了,雲椋也不可能再讓她做世子妃。

而林氏和薑海城同樣鍥而不舍,三天兩頭地找上門,薑月姒都避而不見。

這日薑知簡出了事情,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碧箐從外麵回來,剛好聽聞了薑知簡的事情,對薑月姒道:“姨娘,薑大少爺出事了,之前他強搶了一位年輕婦人,還把人玩弄死,現在婦人的夫家已經告到了衙門,那婦人的丈夫差點一頭撞死在衙門門口,聽聞此事都驚動了聖上,派刑部的人嚴查此事。”

“是嗎,看來大哥的福氣也到頭了。”薑月姒淡淡輕嘲,對於薑知簡能有今天也不奇怪。

薑知簡作惡多端,遲早會遭惡果的。

但他的報應來得如此之快,肯定少不了其他人的推波助瀾。

這其中肯定有二哥的手筆。

在她和二哥達成合作後,二哥已經在籌謀了。

薑元遲是有野心的人,成就自己野心的第一步,必須除掉他的絆腳石薑知簡。

薑知簡出事後,林氏和薑海城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也不再想著薑姝顏的事情,重心全都放在薑知簡身上。

在他們看來,女兒和兒子相比,肯定是兒子最重要。

薑知簡這次強搶婦女的事情敗露後,之前做的許多惡事全部被揭發出來,朝臣們全部上書彈劾薑海城教子無方。

被薑知簡傷害過的百姓們也口誅筆伐,聯合告發薑知簡做的惡事。

最後刑部判書下來,薑知簡被貶為奴,且一個月後斬首。

薑知簡若不斬首,無法平息民憤。

林氏得知消息後,氣急攻心昏死過去。

七月,天氣開始炎熱,薑月姒也變得不愛出門。

自從沈清芙來府上後,雲椋便不再來她院子裏,已經有整整一個月。

薑月姒正在繡女紅,墨香匆匆跑過來,急得滿頭大汗:“姨娘,您趕緊去花園看看吧,世子要把雪團給打殺了,說是雪團嚇到了白姨娘。”

手裏的繡花針猛然刺到指腹,薑月姒臉色發白,放下手裏的東西趕緊出門。

雪團已經被下人抓住後脖頸,往後倒伏的耳朵能看出它的害怕,四肢一邊掙紮一邊“喵喵”叫不停,眼神裏全是驚恐。

雲椋正把沈清芙護在懷裏。

沈清芙小臉蒼白,被驚嚇過度的樣子,在雲椋懷裏用力抓緊他胸前的衣襟,惹得他一陣疼惜,不停輕拍著沈清芙的後背。

“沒事了,有我在。”

薑月姒胸口沉悶,被什麽東西壓得快要窒息,但她也心疼正在掙紮的雪團。

“世子,求您放過雪團,它並不是無意驚嚇到白姨娘的。”

來的路上她已經聽墨香講了,方才沈清芙正在花園裏賞花,雪團從花叢中衝出來,把她給驚嚇到了,但並沒傷到她半分。

雲椋臉色沉冷,帶著怒氣:“芙兒從小就害怕狸奴,你知不知道方才那一嚇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隻不過是嚇了一下,他便心疼成這樣,若是被傷了一下,他不知又要心疼成什麽樣子。

薑月姒滿心苦澀:“都是妾沒有看好雪團,世子罰妾就好了,別傷害雪團。”

沈清芙扯了扯雲椋的衣袖:“椋哥哥算了,我又沒什麽大礙,就放過那貓兒吧。”

她剛說完,雪團從下人手裏掙紮出來,驚恐地四處逃竄。

“啊!椋哥哥......”

沈清芙花容失色,看著雪團在她麵前跑來跑去,害怕地抱緊雲椋。

“來人,把這畜生亂棍打死!”雲椋把沈清芙護在懷裏,甚至把她的眼睛遮上,不讓她看血腥的畫麵。

他把沈清芙嗬護到極致。

幾個下人拿著棍棒圍堵雪團,朝它身上狠狠抽去。

一棍子下去雪團便倒地抽搐,口鼻裏噴出的都是血。

“雪團!”薑月姒渾身顫抖,含淚的眼眸乞求地看著雲椋:“求世子放過它,您要罰就罰妾好了。”

“這畜生該死,薑姨娘最好別無理取鬧!”雲椋沉沉眸色看著薑月姒,似乎在警告她聽話些,別惹他厭煩。

“世子,妾求您了!”

薑月姒“撲通”跪在雲椋麵前,卑微到了塵埃裏。

站在不遠處的雲昭辭握緊掌心,猛然上前兩步,陵川趕緊擋在他麵前:“二爺,您不能插手。”

雲昭辭抿緊了薄唇,掌心握緊了又鬆開,轉身離開。

雲椋對薑月姒的這番姿態更是生氣,隻覺得她太不聽話了,非但沒心軟,讓下人們對雪團下手更重些。

雪團淒厲的慘叫聲充斥在耳邊,薑月姒心如刀割。

沒一會兒雪團便沒了生息,隻剩一團血肉模糊的屍體。

雲椋從始至終都捂著沈清芙的眼睛,沒讓她看見一點血腥。

兩滴清淚從薑月姒眼眶滴落,悲戚地看著雲椋:“世子是不是忘了,雪團還是您送給妾的禮物。”

雲椋繃緊著臉色,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

“椋哥哥,我想回去......”沈清芙輕顫著身子,似是被雪團的慘叫聲給嚇到了。

“好,我送你回屋休息。”雲椋轉眼溫柔,摟著沈清芙離開,對於跪在地上的薑月姒卻是置之不理。

“姨娘,起來吧。”

墨香心疼的去攙扶薑月姒。

回頭看著雪團血肉模糊的屍體,薑月姒滿目悲戚和愧疚,身子剛站起來,又突然昏了過去。

“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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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姒醒來時,墨香和碧箐都守在旁邊,兩人對於雪團的死同樣不好受,眼睛紅紅的。

墨香道:“奴婢和碧箐已經給雪團收好屍了,還在它身邊埋了好多它愛吃的小魚幹,不會餓著它的。”

薑月姒心裏難受,眼角流出淚珠。

碧箐替她擦拭淚痕:“姨娘別哭,大夫說您現在不宜傷神,不然對肚子裏的胎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