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麽了?”雲筱看雲昭辭臉色不對勁,有些擔憂:“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

“什麽沒事,上次我聽武修說你都吐血了。”

雲昭辭回眸看向身後的武修,眯著眼警告。

武修趕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佯裝沒看見。

“二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雲筱總覺得雲昭辭最近看著有些不對勁。

“沒有。”

雲昭辭轉身離開,不與她多說。

雲筱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二哥清瘦了好多......

到了第四日,雲椋才去看望薑月姒。

此時見到雲椋時,薑月姒卻沒了以往的歡喜,心裏出奇的平靜。

雲椋看她憔悴的麵容,歉然道:“上次情況緊急,我無法顧全所有,月姒可能理解我?”

“自然能。”薑月姒臉色平淡。

雲椋眉眼舒展,很喜歡薑月姒這般聽話的樣子,軟了幾分語氣:“之前我承諾的那些都會說到做到,日後我好好愛你,這次也多虧了你的幫忙。”

“算我報答世子了。”

“報答什麽?”雲椋沒聽懂。

“沒什麽。”

薑月姒回眸看向掛在牆上的那串風鈴,臉色漸漸冷漠。

雲椋看她情緒不振,以為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握著她的手道:“孩子的事情你別難受,日後我們還會再有的。”

薑月姒“嗯”一聲,很是冷淡。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雲椋走後,薑月姒站在窗邊凝神了許久,往日曆曆在目,又幻化成過眼雲煙,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薑月姒扯掉風鈴上的那兩個木雕人偶扔出窗外。

以後心如止水,隻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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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姒養好身子後,也聽碧箐說起了二皇子府的事情。

那日雲旭被包圍,最後走投無路葬身火海,二皇子府在大火中也被燒成了廢墟。

雲旭死後,朝臣最關心的就是誰來做東宮之主。

而這件事還沒討論出結果,又有一件事震驚到了所有人。

皇上頒布一道聖旨,昭告了雲椋的真實身份,乃是他的皇子。

薑月姒得知這個消息後沉思了好久,也終於明白了雲椋為何要算計雲旭。

他想參與奪嫡。

她想起上次在書房外無意聽到雲椋和雲昭辭的話,一切都水落石出。

得知雲椋的身份是皇子後,下人們更加小心翼翼,因為知道很大可能他便是未來儲君。

沒過幾日,雲椋便被封為太子。

文武百官不乏有反對者,但都改不了皇上的主意。

雖然有反對雲椋的大臣,但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在少數,以沈家為首,再者是靖王妃的母族高家,就連薑海城也在支持雲椋。

薑海城在朝堂上甚是圓滑,以前可是一直保持著中立。

這次薑海城能支持雲椋,薑月姒猜肯定是二哥給他說了什麽。

雲椋恢複身份那日,高氏也從靈山寺回來了。

薑月姒從那些東拚西湊得來的消息中,也大概知道了高氏和皇上以前的往事。

高家祖上在荊州,當年高家還沒往京城升遷,皇上去荊州微服私訪,認識了高氏。

兩人相識後互相愛慕,但皇上一直向高氏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後來他想帶高氏回京城,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但高氏性子清傲,不想和一群女人爭相鬥豔,最後拒絕和皇上回京城。

後來高氏和靖王相識,那時候她已經懷了雲椋,靖王卻不在意他的過去,等孩子生下後,願意視若己出。

雲椋出生後,靖王確實說到做到,教他習武和兵法,把他培養成赫赫有名的戰神。

許是來到京城後,離皇上越近,高氏便越放不下那段感情,生下雲筱後她便去寺廟了,隻想心裏能夠清靜些。

據說皇上回宮對高氏同樣念念不忘,當年封的皇後還和高氏幾分相似,後來皇後病逝,皇上再沒有繼續封後,這麽多年來六宮一直無中宮之主。

白天高氏去了一趟皇宮,回來後親手做了幾樣飯菜,給靖王送去。

“很久沒有吃過你做的飯菜了,大概都有十幾年了。”雲聶風臉上全是高興,這麽多年過去了,眼裏對高氏的情意依舊不減半分。

“是啊,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高氏輕笑,給雲聶風布菜。

雲聶風已經好久沒見她笑過了,脫掉寺廟的青袍,穿上錦衣羅裙,她已經還是那麽端莊明豔。

“這些年謝謝你照顧椋兒,若是......”高氏頓了頓:“若是當年你知道椋兒是他的孩子,還沒待他這般好嗎?”

“會,”雲聶風一口手裏的酒,嗓音幹澀:“不管椋兒的親生父親是誰,但母親依舊是你,我沒有理由不對他好。”

他和高氏相識時,隻知道她心裏已經有了別人,而且還懷了那人的孩子,但他一直不知道那人是皇上,他的皇兄。

若是知道,他也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聶風,對不起......”高氏突然愧疚,落下兩行清淚:“今日我進宮見皇上,他的意思是......不想讓椋兒有後患之憂。”

雲聶風凝了下臉色,眼底慢慢暗淡下來,依舊溫和笑道:“沒事,皇上也是為了椋兒好。”

椋兒的‘後患,’便是靖王府和他這個‘父親。’

高氏掩麵痛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雲聶風想幫她擦拭眼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如今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去為她做這些。

“別哭,我不會怪你。”他臉上笑意不減,隻想讓高氏不必那麽自責,“日後......希望你能待昭辭也好一些,他也是你的兒子。”

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高氏頓了幾息才點點頭:“我會的。”

“陪我把這頓飯吃完吧,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雲聶風幫高氏夾菜,過了這麽多年,他依舊記得她的口味。

隔日清早,薑月姒剛起床,碧箐匆匆走過來:“姨娘,王爺方才去了。”

“你說什麽?”薑月姒怔然抬頭,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