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覺得皇後娘娘偷懶的方式別具一格,十分的具有親和力。

但他就是話不敢說,隻能在心中腹誹。

皇上這段時間裏也因為皇後娘娘臉上多了些生氣,不像從前,所流露出來的不是威嚴便是厭惡,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生氣,會像個少年般的咬牙切齒。

言沉淵深呼吸了一口氣,沉下心思來看自己手上的奏折。

這一看,言沉淵更是生氣了,眉目緊鎖,方才壓下去的怒意已經翻倍從心裏蹦躂出來。

折子上頭清晰地寫著,“德王一言不發就從封地趕來,一路上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夠讓百姓對他搖頭乞憐?”

浮沉看到他神色之上的譏諷,心中隻覺得那位德王爺實在是藐視皇權。

但也清楚,皇家的事情輕易摻合不得,同樣的,言沉淵是怎麽想的,心底下也隻有他自己才會清楚。

說實話,言沉淵是極其生氣的。

對方欺壓百姓,讓對方完全成為了像奴隸一樣,那是他惡趣味,可他自己都幹了什麽?

如果隻是在自己的封地裏,興許自己不會插手。

畢竟,對方是自己的皇叔。

言沉淵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和算計。

“眼下言官已經把事情參到朕這裏來了,留中不發也會讓他們有意見。”他頭疼起來。

言官通過皇帝讓自己名垂千古,可皇帝也需要通過他們彰顯自己的大度。

這是相互製約的,供認不諱的默契。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就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得到皇帝的讚譽,時不時的來一招撞血柱子,害得他們要留下不好的名聲。

這一點裏,他是太子的時候就看過無數次。

“朕隻是煩這些言官而已。”畢竟言官的嘴還跟一道箭似的。

“那皇上,德王爺已經從封地趕來,明麵兒還是要好好的對待的。”

“讓皇後去接他吧。”言沉淵大手一揮,心情不順暢,那個女人在宮裏都能夠惹他生氣,不如找點事情,省得對方總是跑去樂司。

“是。”浮沉絕對這樣有些不妥,可他看到言沉淵的神色裏帶著明確的警告,他就知道了。

皇上就是想要找皇後的麻煩。

雲舒不知道,自己的日子才過去沒有多久,女戒才交上去,他眼中的狗皇帝就找她麻煩了。

雲舒聽完浮沉過來的話後,整個人吃著的東西都不香了。

“呸!他有毛病吧?”雲舒一把把瓜子肉吐出來,明媚的小臉上滿是陰鬱之色。

浮沉哆嗦了一下,他怎麽感覺皇後想要殺了自己?

“皇後娘娘,皇上的話就是這樣,而且,女戒一事上您選擇了投機取巧。”

浮沉欲言又止的神情,雲舒頓時明白了,抓過瓜子殼兒,眨了眨眼睛,腦袋裏卡了一會兒,那餿主意就蹦躂出來。

她咬了咬牙:“我會好好接待的。”

該死的狗皇帝,他好好的處理朝政不香嗎?

她隻是想要鹹魚而已。

為什麽不放過她?

雲舒心裏一片吐槽,可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事情辦好。

這不,她一到宮門之外,打算看看住在外頭驛館的德王爺……

但是。

“快快快,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做事,不就是演一幅孝女殺夫的故事嗎?你們不是戲子嗎?怎麽連這點也不會啊?”

雲舒和蘭采得了言沉淵的令牌,故而能夠出宮,一探虛實。

乍一聽到這話,就隻有不解。

許多人都在驛館前看好戲,像是習以為常。

她來到一個老人的麵前,問道:“這位老伯,他們是在做什麽呀?”

人群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看戲居多,就連這位老伯也是如此,“這呀,隻是德王爺在戲耍奴隸而已。”

雲舒心頭一跳,“什麽奴隸?”

這個世界裏還有奴隸?

老伯看到雲舒臉上一臉的不可置信,甚至於震驚和疑惑,當即為她解釋。

“前些個日子,邊疆連續敗給我們四次,這不,我們這邊的將領收腹了邊疆,邊疆那些個迂腐不願意投降的人就成了奴隸。”

“還有啊,過一些日子,邊疆的公主就會入住後宮,聽說皇上想要封她作為妃呢!”

雲舒聞言,目光一冷。

她又問:“那德王的性子如何?”

老伯:“這德王呀,這些日子裏被他折磨死的奴隸可不少,而且,他一來到京城之中就折騰了平民百姓,隻不過百姓比起奴隸來要好過不少。”

雲舒:“怎麽個好過法兒?”

淩厲的長鞭往奴隸的身上掃去,一道血痕驟然出現,血滴落在地。

奴隸一疼,那手上的手銬腳鐐更是互相碰撞著,發出悅耳的靈音。

“百姓能夠活著回來,但是這些奴隸可就不一定了。”老伯說道,語調和藹,也有幾分無奈。

雲舒心思沉了下來,她算是知道言沉淵為什麽要讓她來了。

因為那位素未謀麵的公主,她會入住後宮……

“小姐,這德王爺未免太過於殘暴,那位居然讓您來?”蘭采眼前一黑,朝堂裏那麽多的官員,這麽偏偏是她家娘娘。

“習慣就好。”雲舒歎息。她不喜言沉淵,可也架不住對方會不斷的把鍋甩過來。

一個處理不好。

嘖!

邊疆公主可不會輕易繞了她。

可要是處理好了,這德王爺也不會滿意。

雲舒心中迸發了一些厭煩,又是兩頭不得好的事情。

“邊疆公主入宮,是日後一起相見的,娘家夠硬,不想和她為敵,那就隻有得罪德王爺了。”雲舒呢喃一句,腦海裏劃過一道靈光。

所以說,言沉淵一開始就是要她得罪德王爺。

而不是什麽邊疆公主。

雲舒眼眸微怔,恨不得衝到言沉淵的麵前一巴掌扇過去。

尼瑪這是給她添堵,又是不讓她選的!

“狗皇帝!”雲舒咬牙切齒。

蘭采聽到了她的暗罵,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哆嗦地告訴她:“小姐,不可以罵他。”

雲舒眨了眨眼睛,點頭。

蘭采看她那麽乖,心一軟。

“要罵,也不能說名字,我們在背後慢慢的罵,可以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雲舒:???

這就是小白花的餿主意!

雲舒吞了一口水,目光看向奴隸,發現已經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