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九章 絕望

“你竟然不知道?”

鄭賢倫沒想到夏語冰對自己母女的身份不知情,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她知道,肯定就不會任由林馨兒嫁給西門靖軒了吧。

“哈哈,你不知道?林馨兒也絕不會給你說,她還怕你破壞了她的美夢呢!哈哈哈,還說不是報應,你們這對母女真是奇怪,做了那麽多年師徒竟然不知道彼此,哈哈哈!”

一想起這件事,鄭賢倫更加開懷大笑。

“你給我說清楚!關林馨兒什麽關係!”

夏語冰的聲音陡然轉厲,鄭賢倫沒有發現,她的聲音中少了幾分被蠱毒折磨的痛苦,多了幾分淩厲。

“哈哈哈,死不瞑目吧,死不瞑目去吧!我隻會告訴你,林馨兒是你的親生女兒!哈哈哈——”

鄭賢倫不打算讓夏語冰死個明白,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報複!

“你給我說清楚!”

夏語冰猛的從地上爬起,撲向鄭賢倫。

西門徹見情勢不對,連忙揮掌抵上,夏語冰被西門徹一掌打翻在地。

“死吧,死吧!你死了,剩下的子蠱就沒救了,就都完了,哈哈哈!背負著殺母之仇的人,怎能與仇人的女兒在一起,怎能孕育孽種?都死吧,死了就都幹淨了,就都結束了!哈哈哈——”

鄭賢倫看著對西門徹都毫無回手之力的夏語冰,看著她如此的不堪一擊,真是無法形容的興奮,做夢都想不到的這一刻,竟然如此突然的發生了!

“你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

被西門徹打倒在地的夏語冰歇聲嘶力的叫著。173文學網

她越是急著想知道,而不得知,鄭賢倫看著更加的興奮,快 感暴增!

“這個我可以告訴你。”鄭賢倫挨近夏語冰,稍稍彎下腰。

他的話引起夏語冰微微的平靜,像是在急切而仔細的聽著。

鄭賢倫放低聲音,“我告訴你,你要死了,所以那小的也就沒救了。現在你這個樣子,你隻能白白的死去。”

夏語冰瞳孔放大,盯著鄭賢倫嘴巴的一開一合,不放過他的每一個字。

“到了現在,我也不必要再向你隱瞞,當年我確實沒有把你身上的蠱毒清除幹淨,隻是除掉了子蠱,根本沒給你除掉母蠱,原本我想著再養出新的子蠱去與母蠱發生作用產生毒變,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你的母蠱出其不意的毒發,那是你的報應,而更大的報應是,等母蠱跟著你一起死去,那些轉移到你的女兒,外孫兒身上的子蠱將再無解救的辦法,你放心,等你死了,那小東西也會很快去陪你,你比如兒的命好,不像如兒那般孤苦伶仃的一人上路……”

“我活著,就能解?”

夏語冰的雙眼有些渾濁。

“是,你活著,就能解,用你的蠱毒將子蠱引出來,幾個人身上的蠱毒,遇到親人之間的血就會產生躁動,相互尋找,因為你的體內本無子蠱,所以最後所有的子母蠱就都會衝破各自的身體而出,見天之後就會化作血水,再不複存在……不過,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你們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鄭賢倫說著,腰猛的一彎,拚盡渾身力氣,朝夏語冰打出致命的一掌,他暗暗評估過,西門徹的掌力能將夏語冰打趴下,那麽他這一掌下去一定能要了她的命!

他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不會讓西門徹在聽到他的話後為了西門靖軒的孩子轉變任何態度,不會等著西門靖軒回來解決夏語冰,受林馨兒蠱惑再饒恕夏語冰一命。

他不會給任何人任何機會!

就在鄭賢倫以為自己能得逞的時候,地上的夏語冰突然翻了個身,很利落的翻身,完美的躲開他的襲擊。

撲了個空的鄭賢倫愣了!

而原本被毒折磨的要死的夏語冰突然活了過來一般,站到了西門徹的身邊。

“你們……”鄭賢倫恍惚間意識到了什麽。

身後,西門季堯不做聲響的走進地穴。

“你們……”鄭賢倫回身便看到西門季堯一臉的平靜,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又好似什麽事都過去了。

“鄭太醫,你的事情已經辦完,該跟我走了。”西門季堯道。

“是林馨兒,都是林馨兒在搗鬼!”鄭賢倫醒悟過來已經晚了,他意識到自己把所有的秘密都泄露出來,身上再無任何把柄。

要不是林馨兒靠她這兩年所學,或者是借用了冷言秋用藥,造成那個“夏語冰”逼真的奄奄一息的樣子,蒙蔽了他的雙眼,要不是那高超的易容術令他防不勝防,他怎能著了道兒?

“你不是簫王!”

更讓鄭賢倫可恨的是,林馨兒竟然連簫王的名號都能搬出來用,還都弄的那麽逼真!

“不,我確實是西門季堯,隻是不想看著一個無辜的孩兒身陷險境。”西門季堯道。

若不是他提到跟鬼穀神醫的密事,鄭賢倫根本不會相信,他這個身份真的不容易作假。

“西門季堯,西門季堯……哈哈哈……死人都複活了,如兒呢?如兒就真的死了嗎?”

鄭賢倫一時無法接受事態的驟然逆轉,實在是太突然,太突然,剛剛還站在雲端,俯首嘲笑打擊著仇人,轉瞬,從空中墜落,摔得肝髒俱損!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最後贏的總是夏語冰!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如兒,如兒……”鄭賢倫仰天呼喚。

雖然在這陰暗的地穴中,隻能看到一頂粗糙的岩石。

“如兒,如兒……”鄭賢倫不停的呼喚,雙眼模糊。

竟然流出了血水!

他絕望了,一生經曆了無數打擊,可這一次,他親**出了蠱毒的解法,就是給了仇人希望,對方的希望拉鋸開他的絕望……

“如兒,如兒……”

一聲聲的仰天呼喚,血水順著臉頰滑到下巴上的胡須,滑到衣襟,滑到灰暗的衣衫,滴落在冰涼的地上……

張開的雙臂像是要擁抱什麽,可什麽也擁抱不住,甚至都無力合攏在一起,腳步踉蹌的緩慢的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