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二皇兄的心思

“不必急,兒臣的病也並非一日兩日。”西門寅道,“還是先跟皇叔說通吧,鄭賢倫兒臣之前不也見過嗎?啞口不言,或者想讓他跟兒臣開口診病也需要多做點什麽。他能治了皇嬸,不一定肯醫治兒臣。”

就算鄭賢倫真的服軟肯看病了,他也得設法拖延。

因為,雖然他中了毒,但是一直在設法解毒,如今他身上的毒早已發生了變化,若是真被鄭賢倫診出個所以然,就會讓人發現他拋開宮中太醫跟外麵高人有所聯係的疑點,從而一點點揭開他的秘密。

所以薑子音頂罪,他都隻言不提舊事,不想戳穿自己中毒的事實,而薑子音也不會徹底傻到再招認當年做過的事。

“怎麽,朕的兒子還比不得一個王妃?”西門靖烈有些不滿。

“這可不關皇叔的事,要怪隻能怪鄭賢倫。”西門寅微微笑道,“他這個人本身就古怪的很,而且到現在還不知道如太妃的下落,他對於皇叔來說是很重要的,還是都一切都商妥了再說吧。”

西門靖烈沉著臉,沒有吭聲。

一切都是因為如太妃,那個女人……

“天已經這麽晚,兒臣給父皇添麻煩了。”西門寅很歉意的道。

“此話何講?你也是出自一片孝心來看朕。”西門靖烈倒是很明白“事理”。

“父皇,早些休息吧,明日還得早朝。”西門寅打算告辭。

“好,朕這就派人送你回翠竹閣。”西門靖烈見西門寅病況緩和下來,便也放心道。

回到翠竹閣,西門寅見東南已經悄悄的呆在那間特定會麵的房間裏。

“主上!”東南道。

“真沒想到會跟西門痕這樣交手。”西門寅的臉色有些陰。

“在回宮之後,他先來到了翠竹閣,想要尋主上。”東南道,他回來後也聽聞了翠竹閣的消息。

“哦?”西門寅揚揚眉。

“他是不是懷疑主上?”東南有些擔憂。

二人正說著,聽得外屋的門框上的鈴鐺響起來。

西門寅起身走出屋子,繞過屏風,來到了他常住的那間放著琴畫的屋子。

“三皇子,二皇子來看您了。”小太監稟報道。

西門寅躺在了床榻上,讓西門痕進來。

“三皇弟,聽說你在錦陽宮病發,皇兄我不敢去錦陽宮看你,聽說你回來,我才看露麵。”西門痕一走進屋子便道。

“皇兄,以後說話能不能注意些,不要讓父皇生氣?”西門寅道。

“嗯,以後我注意些便是。”西門痕點點頭,“可是我真的很好奇父皇的哪個妃子能做皇後。”

“你好奇這個做什麽?”西門寅問,“你不是向來不管朝事麽?”

“朝事我不管,可這是家事。”西門痕拉把椅子坐在西門寅床前,“薑皇後膝下有太子這個兒子,她一心都在太子身上,根本不會在意我,瞧,她還能殺了陳太醫針對你,就可知心有多惡。新皇後則不一樣,她沒兒子,說不準還想扶植自己的人,若是她能視我為己出……”

西門痕話沒有說完,朝西門寅擠了擠眉眼。他相信這番話,他這位聰明的三皇弟能聽得懂。

“二皇兄也有這樣的心思?”西門寅看看西門痕,坐了起來,“我以為二皇兄無心在此。”

“那是以前,皇後太子皇叔一條線,現在三人動了一人,若是再動一個的話……”西門痕還是神秘兮兮不說全話。

“你想動大皇兄?”西門寅一驚,沉聲問。

“噓,,”西門痕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這不是特意來找你問問麽,你覺得我的機會有多大?”

“你剛才來找我就為這事兒?”西門寅疑惑的問。

“是啊,有事不找你難道讓我去找太子?”西門痕說著,又放低了聲音,“我告訴你,剛才我才宮外碰到兩個刺客,本來打算先打探一下身份,看能不能為我所用,結果那兩個刺客看不上本皇子,哼,既然看不上,那就出手好了,本來我想抓住他們之後再審問,結果給跑了。”

“跑了還說什麽?”西門寅到不感興趣,常年妄想在宮裏做點什麽的刺客之流多的事,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能成事,皇宮真不是一般人能隨意潛入的。

“我這不是要找你問問,他們可能是什麽人?”西門痕道。

“二皇兄,你知道我是向來不參與這些事,也無心這些事。若是你在宮外尋花問柳,人各有性,我不說什麽,若是你有此異心,我便隻替你保守秘密,不會多言。或者……”

“或者什麽?”西門痕看著西門寅直視著自己,好奇的追問。

“或者,為了我青轅王朝的安定,我會將你供出來。”西門寅說的很清楚,也很無情。

“三皇弟,你真能如此?”西門痕眉頭一動,表情有些難過,“難道三皇弟真能放下薑皇後殺了陳太醫,令你病情難以康複這件事?”

“無論何時,家事都比不上國事。”西門寅說的很隨意清淡,仿若他的胸懷如此寬闊。

“好吧……”西門痕似乎很不甘心,很無奈,“我不會再找三皇弟,還請三皇弟不要記得今日的話。”

“我權且當你沒來過。”西門寅道。

“既然如此,皇兄我就告辭,不打擾三皇弟休息。”西門痕覺得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起身道。

西門寅無語,隻是輕輕的點點頭。

“這個隻懂得酒色的二皇子竟然還有此心。”

西門痕離開後,東南從旁邊的屋子走出來道。

“嗬,若是讓他先做了太子倒也有趣。”西門寅輕勾著唇角,笑的有幾分揶揄。

“他能做太子?在皇上眼裏,他可是連那個庸庸無為的大皇子都不如。何況朝臣有誰會服他?”東南嗤笑道。

“那就要知道誰會做皇後了。”西門寅靠著床榻悠悠的道。

真讓他虛擔心了一場,剛在宮外與西門痕交手,以為西門痕發現了什麽,才匆匆趕到翠竹閣找他,原來是為了這樣的事。真沒想到動了一個薑子音,就連最不可能有事的二皇子都按捺不住了。

“主上以為會是誰?”東南也很好奇。

國不能一日無君,後宮不能一日無主。

“這個問題還真有些難度,我的那些‘母妃’沒個高下之分,這麽多年在皇叔的權勢下替薑子音守著後位,她們也沒機會形成什麽氣候。”西門寅道。

“考慮她們是西門痕的事,我們的目標還是放在宮外為是。”西門寅對後宮的變化不感興趣。

在他看來,西門痕的想法也隻有像他那樣沒腦子的人才能想出,隻要西門靖軒不動,誰做皇後也都是個空架子而已。

若是動了西門靖軒……

西門寅不禁輕笑。

西門靖軒一動,朝廷的格局將會發生巨大變動,西門靖烈的皇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西門痕走出翠竹閣,嬉笑沒頭腦的神情就變了。夜色中,他的臉色平靜許多,也沉穩了許多,似乎有不少的心事都凝在眉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