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六章 不知生父

“我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閑散無憂的度過此生。”西門痕道。

“這也是我曾經的幻想,可是,現實麽?”夏語冰問,“與其執著夢幻的東西,不如把握住實際。”

曾經,她就是對西門靖烈投入太多的幻想,第一眼見到那個英俊高大又有渾天而生的貴氣的男人就被吸引了,她曾經以為他就是她的天,結果在她落難的時候,他連見都不肯見她一眼。

話從林馨兒的身上繞開,西門痕知道固執的夏語冰是不會跟著他的思路去想的,他懷疑的也隻是猜測,沒有證據,連他自己都不敢確信,何嚐能夠說服夏語冰?

“好了,我得盡快想辦法離開,不能在你這裏呆的久了,若是被人發現,你的麻煩就大了。”夏語冰開始考慮眼前的情況。

“你能逃得了多遠?”西門痕看了眼夏語冰腿上的傷,那把刀刃直接將她的腿穿透。當初林馨兒佯裝腿腳不適,此時她的腿是真的不適。

還有她受的內傷與毒,即使曾經她的武功有多高,此時也隻是個半吊子,一個宮裏差不多的侍衛就能將她拿下。

夏語冰見西門痕在為她擔心,心頭跟著劃過了什麽,有些奇怪的問道,“雖然你的身上流著我們夏家的血,可你也是西門靖烈的兒子,我殺了你父皇,你當真就沒有一點恨意?”

再怎麽說,一個姨娘與殺父之仇相比差了許多。

而且,現在確實是他邀功立威的好機會,可是他說放就放過了。

“你是我姨娘,你曾經幫助隱瞞我娘的身份,讓我娘免受夏家連累,現在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西門靖烈的兒子。”西門痕道。

第一次對人親口說出這個秘密,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這個秘密一直是壓在他頭上的一把刀,秘密泄露,他這個冒牌皇子不會有好下場。

“你也不是?”夏語冰愣了。

“對,我不是。”西門痕平靜的道。

西門寅知道這個秘密,所以他要防著西門寅,在其臨危的時候搭救一把。他在宮中緊緊的守著這個秘密,卻不打算隱瞞夏語冰。

憑他的身上流著夏家的血,夏語冰不會難為他。

“哈哈,太好笑了,三個皇子兩個都不是西門靖烈親生的。那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夏語冰很奇怪,當年於藍就是被西門靖烈玷汙了,不得不做了他的姬妾,後來跟著西門靖烈登基被封了嬪的名號。在所有人的眼中,於藍就是西門靖烈的女人。而且於藍的品性她是知道的,不會像西門寅的生母那般跟人私 通,進宮之後,一直帶著西門痕默默的住在這個小園子裏,不跟那些後宮的女子爭風吃醋,也不跟外人有來往,怎麽會生下一個不是西門靖烈種的兒子?

“我不知道。”

不想西門痕的回答更是出乎意外。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西門靖烈親生的,卻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於藍沒有告訴你?”夏語冰問。

“這個秘密不是娘親口告訴我的,是我無意中聽到的。”西門痕道,“蓉姨也未必知道。”

若不是當年無意中聽到西門寅母妃臨終前的話,他也不會知道他們的身上藏著那麽大的秘密。

冒充皇子的下場可是死路一條,讓他怎能不時時小心著自己的命。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有一天會大白天下的,那個時候他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

“哦?”夏語冰的音調打了個轉,別有深意的瞅著西門痕。

趙蓉也不知道,於藍已經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

西門痕知道夏語冰在想什麽,“姨娘,我沒有必要放著好好的皇子身份不做,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說自己是個野種,說自己的母妃跟別的男人有染,這都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的。

“我信你,這麽說來,你不是更得要坐上那個位置?隻要站在萬人之上,才沒人敢揭你的短。”夏語冰道。

想想西門家的江山落在不知誰的種手裏,也挺快樂。

“未必,高處不勝寒,成為眾人的靶心被危險包圍的感覺也很不爽,我不喜歡。”西門痕搖搖頭,“我把這個秘密告訴姨娘,是要讓姨娘知道,姨娘與我並無殺父之仇。”

正因為此,當知道冷慕然被西門寅逼的給西門靖烈下毒的時候,他並無多少情緒波動。

西門靖烈不僅與他沒有父子關係,也沒有多少父子之情,對西門靖烈,他不仇視,但也沒有多少情感。

多少年,他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小心翼翼的生存著。

“好了,這些事之後再說,我先想辦法離開。”夏語冰見西門痕心意如此,她也沒時間在這件事上繼續費口舌,當務之急還是要脫身為上。

“你傷毒在身,還是先調養一下身體,暫時沒有人會尋到我這裏。”西門痕起身道,“我先去找冷慕然,你身上的毒她應該能解。”

“你急著離開是為了冷慕然還是我?”夏語冰問。

“冷慕然被吊在林中這麽久,我很擔心。”西門痕沒有掩飾自己對冷慕然的擔心,“但是你現在也確實需要一個可靠的解毒人。”

“你救我完全是看在我是你姨娘的份上麽?”

在西門痕走到門口時,夏語冰又追問。

她的心裏對夏家的人有扯不斷的顧念,可是她不能肯定一個多年毫無關係的外甥對她能有幾分好感。而且她的存在,對他本身就是威脅,哪怕他親口告訴她他隻是個冒充的皇子,但又沒有證據,到時候他反口不認,她也沒法把他怎樣。

“我知道,因為你,我才平安出生,我娘才沒有因為生我而死,我也記得,當年宮亂,你放過了我。”西門痕知道夏語冰對他沒有十足的信任,他也不會矯情的跟她說什麽親情深深,他隻將自己放在一個知恩圖報的位置,這樣讓夏語冰聽的更可信。

“好,隻要你記得這些就好。”夏語冰點點頭,此時她就是在賭命,也就暫且信了這個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