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五章 作繭自縛
莫曾蹠安撫住東渚使者後,便昭告天下說皇上駕崩了。
莫延慶的死是隱瞞不住的,本來他剛開始想宣布莫延慶私逃出宮,但是沒有皇上的禪位詔書,就算莫延慶逃了也還是皇上,而他就隻能是個閩王。
所以,莫曾蹠決定宣布莫延慶的死訊,徹底斷了老皇帝還在的路。
明明斷定莫延慶是被莫曾夜暗殺的,可是莫曾蹠又不能對外說,說出來沒人會信,反而會認為是他在落井下石,栽贓莫曾夜,在莫延慶的死這件事上更對他不利。
一個處理不好,祁冥國就沒有安穩,加上東渚逼近,更加棘手。
雖然東渚答應和親,誰也沒法保證和親後會不會就安然無事,何況和親的人是林馨兒,這也夠讓莫曾蹠難以答應。
“閩王,我們是看好你,才會捧你為帝,你怎能如此趕盡殺絕?莫家的人隻有對外下殺手,對自己族裏的人向來就沒有相殘一說!”三大長老聽聞莫延慶突然死亡,再次現身,嚴辭指責莫曾蹠。
二十多年前,身為太子的莫延慶四處受敵,最後艱難取勝,將旁姓謀逆之人盡數殺絕,但想要奪他位子的同族兄弟則隻是被囚禁在碧波島水牢,並沒有要了他們的命。
當年的情況十分慘烈,他們三大長老不幸中計被人分別控製,無法出麵主持大局,莫延慶遭受劫難非常人可比,哪裏像如今的莫曾蹠輕易的就謀得皇位,但莫延慶還是放過了那些害他的族人一條性命。
相比來說,莫曾蹠的所作所為讓三大長老無法接受。
“對,閩王太過殘忍,生性暴戾,根本不適合做一國之君。”莫曾夜走進大殿,環視眾人,最後的目光落在莫曾蹠的身上,頗具挑釁的意味。
“你竟敢來!”莫曾蹠雙目凝縮,兩枚火點在眸中燃燒。
“我的父皇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怎能不來過問?”莫曾夜說著,轉向三大長老,撲通當場就跪下了,“請三大長老做主,為父皇主持公道,剛曾夜鬥膽去查看過父皇,見父皇實則死在金蠶絲之手!”
“什麽!”三大長老齊刷刷的厲目射向莫曾蹠。
若是莫延慶的死因是其他的,莫曾蹠有辦法為自己脫身,他們也願意幫助莫曾蹠出麵擺平這件事,畢竟祁冥國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盡快主事。
但是,莫延慶死在金蠶絲之手,金蠶絲是莫家的高等機關器術之一,莫曾蹠根本無法擺脫這個嫌疑。
“會金蠶絲的並非隻有本王一人。”
莫曾蹠真是氣惱的很,他沒有指出真凶,反被真凶給指證了!
“不錯,我也會,但是我做不出來殺害父皇的事,我在海外流落那麽多年,想跟親人團聚求之不得!”莫曾夜道,“一定是你,沒有玉璽烙印,你便想殺掉父皇,從先皇已死,無法得到詔書的計劃出發,讓眾人不得不認定你為皇!”
“就算本王想讓皇伯死,也不會用金蠶絲,留下這麽大的證據等著你來指證本王。”莫曾蹠用明知故犯的可能性來反駁莫曾夜。
“你剛說過,會金蠶絲的不止你一人。”莫曾夜冷笑,“你的意圖,三大長老定能明白。”
殺了皇上,再殺他這個大皇子,鏟除一切障礙,這就是莫曾蹠的唯一目的!
“閩王,你太令我們失望了!”三大長老相互對望一眼,暗移腳步,擺開陣勢,隨手準備對付莫曾蹠。
“嗬嗬,莫曾夜,真沒想到你還有這個腦子,親手殺了你父皇,還想利用你父皇的死對付本王!”
事已至此,莫曾蹠也不打算再隱瞞莫曾夜弑父,真沒想到,他一個不慎,掉進了莫曾夜的圈套裏。他還是真小看了這個大皇子。
“夠了,閩王,若是大皇子想對皇上下手,怎麽會容你走到這一步?”三大長老根本不信莫曾蹠的話。
如果不是他做的,為什麽一開始他要隱瞞皇上死於金蠶絲的真相,直到等著莫曾夜出現,順著莫曾夜的話才說出來?
“他是我好不容易才見到的父皇,就算與他一起被囚禁在碧波島的水牢,我也想陪他一起。”莫曾夜時時表現著失去父皇的悲痛。
“但是他放棄了你,你懷恨在心。”
莫曾蹠從來不知道,莫曾夜這麽擅於演戲。
“是,父皇是在歐陽銘藍的逼迫下選擇了鄭賢倫放棄了我,但是別忘了,鄭賢倫本就是我從海外帶回獻給父皇的,我本就希望父皇能夠長命百歲。”莫曾夜道。
“今晨,有人見你去過閣樓,你不是一直把自己關在百花苑嗎?”
“我去閣樓看父皇有錯嗎?若是我知道你會對父皇下手,我一定會守著父皇,絕不離開!”轉瞬,莫曾夜的臉上又顯出懊悔之色。
“好了,不必爭論!”大長老道,“閩王,此時就算有玉璽在,你也不適登基,暫且避下思過,朝廷之事,暫由我們三大長老一起定奪。”
“長老!”莫曾蹠看著三大長老呈三角狀將自己包圍,謹慎的提高防備。
三大長老合力,是祁冥國最可怕的力量。
早知道有此變異,他就該設法將三大長老分開!
“我這就去替父皇守孝。”莫曾夜垂下眼瞼,一副悲慟的樣子。
就算莫曾蹠已經被三大長老威脅到,他也沒有繼續說出絲毫要求,他不會透露出他想要那個位子的意圖,也不會表達出要參與朝事的想法。
他隻是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
當林馨兒聽說宮中傳來皇上駕崩的消息時,她就說了句,“莫曾蹠真是作繭自縛!”
接著,林馨兒自嘲的笑了笑,她可真是高看了自己,以為莫曾蹠會來跟她商議處理莫延慶的事。
人家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她又算的了什麽?豈能跟皇帝議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還是她不關心莫曾蹠,否則就算莫曾蹠不找來,她也找進宮幫他出謀劃策了。
這下倒好,到手的位置又懸了。
不過她關心的是怎樣趁亂得到那隻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