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零章 以卑鄙的方式占有

西門靖軒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才睜開眼,入目是不太耀眼的陽光。再環視四周,一片山崩地裂後的狼藉。

“馨兒!”西門靖軒想到閉眼前的一刻,起身急叫。

“軒,你終於醒了!”

一片碎石後,林馨兒聽到聲音探出頭,看到醒過來的西門靖軒,喜極而泣的奔過來,半路上的石塊差點將她絆倒。

“軒,你醒了,你可醒了!”奔過來的林馨兒環臂勾住西門靖軒的脖子,眼含淚光之中還閃耀著興奮。

西門靖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哪裏不對,手扶在林馨兒的肩頭,將她稍稍推開,左右打量。

“對了,軒,我正在那邊取水,我給你拿來喝。”林馨兒說著就要轉身返回那片碎石後。

由於地動,那裏裂開一個口子,有泉水溢出,很小,一滴一滴的,她用有凹槽的石片接了很久才接到一些。

“等等!”西門靖軒一把將林馨兒拉住,“你的嗓子怎麽了?”

“可能是在下麵灼啞了,過一陣子大概就好了吧。”林馨兒輕咳兩聲,“總覺得喉嚨裏堵了一口痰,咳不出。”

“你的腿……”西門靖軒的目光下移,隻見林馨兒破損的衣衫遮不嚴全身,露出半截小腿,在冬末的時候看著是那麽的冷。

她就這樣凍了很久嗎?

在她傷過的小腿上還簡單的纏著布條,這是西門靖軒更在意的事。

“拖著你從下麵爬上來,劃破了腿,不過沒事,隻是皮外傷。”林馨兒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將破衣衫向下拉拉,卻怎麽也遮不住。

西門靖軒皺著眉頭,將自己的外衫脫下,披在林馨兒身上,“傻丫頭,也不知道穿上我的。”

“睡著的人會冷,我醒著,還不停的做事,沒有那麽冷的。”林馨兒安慰道。

“我從洞口掉下去後你又返回去救我?你傻不傻?要是你不僅救不了我自己又掉下去怎麽辦?”西門靖軒責怪道,替林馨兒將寬鬆的衣領緊了緊。

“我不傻,不管怎樣我都要跟你在一起,軒,沒有你,我獨自出來有什麽意義?”林馨兒滿眼深情的凝望著西門靖軒,“隻是,我恐怕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你還愛不愛我?”

“你怎麽了?哪裏不適?”看著林馨兒擔心的臉,西門靖軒緊張的詢問,左右來回的打量著。

“我……”林馨兒低下頭,欲言又止。

“你快說,哪裏不適,要趁早解決。”西門靖軒焦急的催問,兩手用力的搭在林馨兒肩頭,生怕她不小心就丟掉一般。

這樣的關心,這樣的在意讓林馨兒的心頭熱氣騰騰。

這就是被愛的感覺……

“不知道怎麽回事,從下麵爬出來之後,我就渾身發軟,提不起力氣,我怕是……不能跟你一起……”林馨兒望著西門靖軒,小心的說著自己的情況。

她的身體出了毛病,不能動武了。

“隻是這樣?”西門靖軒稍稍鬆了口氣。

“軒,你不嫌棄我麽?如果我的情況好不了,就跟普通的女子沒什麽區別,尤其在東渚,女子也都習武,可是我不能再打,會讓你很丟人的。”林馨兒覺得自己不再配西門靖軒。

或者,她從來也沒有配得起過……因為,她不是他愛的那個人……

“傻丫頭,我愛你,林馨兒,愛的不是你有多大本事,而是你這個人,就算你很平庸,也是我心裏最在意的那一個。”西門靖軒撫著林馨兒的臉,寵溺的來回摩挲。

這雙掌心很粗燥,但是林馨兒感覺到的是溫暖,是幸福。

“軒,我很累,就這樣一直生活在你的保護下,多好……”林馨兒倚在西門靖軒懷中輕聲呢喃。

“好,你做你想做的,我來保護你。”西門靖軒道。

林馨兒難掩的興奮,他的意思是,就算她沒有武功也不會在意?

那麽她可以完全的去做林馨兒了!

“軒,你真好……”林馨兒緊擁著西門靖軒,舍不得鬆開。

喜歡了這麽久,她終於抱到他了!

可是,用的是這樣卑鄙的方式。

她的心撲騰騰的亂跳。

她,曾經的國公府的大小姐歐陽銘藍,化名海幫裏的楊藍,從來沒有想過跟人去爭奪什麽,更沒想過去害誰,在國公府裏,幾個姨娘姐妹對她不好,她也能忍著,最後還是選擇悄悄的離開。

可是,這一次,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扮演了惡人的角色。

她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她真的很愛很愛景軒公子。

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能夠得到景公子不容易,而真正的林馨兒,她很有本事,她會有辦法擺脫困境,也能夠再遇到其他優秀的男人,也不缺景軒公子這一個吧?

就把景軒公子讓給她,好嗎?她會永生銘記自己的這份虧欠。

倚在西門靖軒懷中的冒牌林馨兒楊藍側目看向遠處的殘跡,此時真正的林馨兒就在下麵的某一處,或者還在掙紮,或者……

若是林馨兒再也出不來,她會每年來這裏祭拜的,她對景軒公子的愛不會比林馨兒少,看著景軒幸福,林馨兒也該瞑目了。

二人相擁在亂石之中,西門靖軒的目光也望向深遠處,山崩地裂黃河滾燙的一幕映入眼簾,似乎重現……

“我昏迷了多久?”西門靖軒問。

“一天一夜,擔心死我了。”楊藍道,“昨天傍晚我拖著你從洞裏鑽出來,直到現在晌午你才醒,我一遍遍的喚你,你都聽不到。你身上有好多的傷,現在要不要緊?”

西門靖軒知道,那些傷是他保護馨兒留下的,昨日墜入地下的時候,為了護著馨兒不被一起跌落的石塊砸到,他用自己的身體為她當盾牌,後來又護著馨兒在岩壁上移動,又被一層層熱氣燒灼到,所以他在爬那條滑道時才失了力氣,滑下去,那條滑道裏使不上內力,隻憑他受傷的體力沒有能支撐住……

“我沒事。”西門靖軒鬆開楊藍,問,“那個洞口在哪裏?我想知道,這王陵的地下竟是這般景象實在令人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