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你就是個卑鄙小人,自己做的事情一概不敢承認!”謝遲顧指著沈素又指責了起來。
沈素聳了聳肩膀,難不成謝遲顧覺得這事是她做的?
天可憐見,她連王權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還有心情去找人幹掉這人?
“謝公子,本宮發誓,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若是做了,那便是遭天打五雷轟。”沈素覺得起誓最能表達她的一片委屈。
此時天氣晴朗,一片烏雲都沒有。
應當是老天都覺得她是無辜之人。
可謝遲顧哪肯輕易地放過她,上前來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揪住了沈素的手腕。
“你別以為你發誓了,這事就跟你沒關係!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
沈素翻了個白眼,“難不成全天下的人,就王權跟本宮結了仇?謝公子講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平白無故扣個帽子到本宮的頭上來算是怎麽回事,是覺得本宮好欺負不成?”
“證據,嗬嗬。”謝遲顧冷笑一聲,不假思索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來。
隻見那蠟黃的紙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聞著還有幾分熟悉。
好像是她府裏用的紙張。
不同於一般的紙,他太孫府裏用的紙張都是經過特製的香料熏陶過的,聞上去芬芳怡人,連帶著墨水都是香的。
“這是什麽證據?”沈素好笑地望著他。
話音未落隻覺得手腕處劇痛無比,想要甩開他的手,隻是謝遲顧一心將她當成了仇人,哪肯輕易鬆手。
“太孫殿下如今還在裝什麽無知呢?這便是你府上用的梅花紙箋,旁人家都用不起!上麵還有梅花的燙金!”謝遲顧甩著紙張爍爍作響。
沈素愣了愣,愈發覺得好笑。
“你先鬆開,本宮能證明清白!”
謝遲顧對上了沈素的視線,見後者眼神堅定,不似作假想要逃跑的模樣,便遲疑著鬆開了手。
沈素徑直朝著一家脂粉店走了過去,謝遲顧則是緊緊跟隨著,生怕前者偷溜了。
“將剛剛那劉家小姐裝訂的的脂粉盒子拿出來。”沈素拍了拍發愣的姑娘道。
那姑娘剛想說些什麽,抬眼便見著了謝遲顧手中泛著冷光的刀,驚怕輕拍心口,急忙去尋。
過了一會兒,便將脂粉盒子恭恭敬敬遞給了沈素。
“這就是你說的證據?”沈素將脂粉盒子內夾的紙張抽了出來。
隻見燙金的梅花熠熠生輝,還沾染了脂粉的幾分魅色。
“這是怎麽回事!”謝遲顧驚詫道,“劉家小姐是什麽人,她怎麽也會有——該不是你惡貫滿盈……”
謝遲顧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沈素無情打斷了。
“不止劉家小姐,還有許多名門貴族都有這燙金梅花的紙箋,前些日子有個小丫頭說府裏的紙箋好看,便問本宮她能不能用,本宮自然應允了。”
“後來她的奴婢又將東西全都退了回來,還說她家小姐用不合規矩,本宮憐惜她年幼,便想著這區區的紙箋沒什麽特別的,便推崇無皇室和其他人之分,隻不過這燙金梅花紙箋的價值是一般紙箋的二十倍,所以大多人都拿來裝飾,就像是劉小姐一樣,放進脂粉盒子裏圖個好看。”
“你何時這樣大方了。”謝遲顧還有些不相信。
這個,沈素其實也是這許多天從昭月那裏得知以前沈素的琿事唄。
見謝遲顧反轉了刀麵一臉孤疑,沈素隻得又要了幾個脂粉首飾盒子過來,看到裏麵都藏著燙金梅花的紙箋,謝遲顧臉上的憤恨才少了幾分,但並沒有卸下防備。
“本宮什麽時候那麽小氣了,你那王兄弟該不是到何處惹了桃花債,所以才有這樣的殺生之禍,本宮雖是個不著調的,但也容不得你胡亂構陷的不是。”
謝遲顧捏緊了拳頭,眼神裏再一次冒出了凶惡之意。
“你說他是自作自受?他向來行事公正,怎麽可能!”
沈素嗬嗬地笑了一聲,“本宮隻是說說而已,既然你有了眉目那就該盡快去調查,而不是糾纏著本宮。”
謝遲顧剛聽言轉過身去,卻越想越不對,淩空的一道掌風又朝著沈素侵襲而來。
“謝遲顧,你瘋了?”
要不是她憑借前世的一點三腳貓散打技能躲得快,真挨了這一道掌風,怕是要當場吐血。
“這話多半是你先就準備好過來搪塞我的!不然你怎麽這般對答如流!”謝遲顧是打心裏不相信沈素的,所以一聽沈素要他離開,頓時又開啟了第二波攻擊。
沈素當真是有嘴說不清,愈發覺得謝遲顧這腦子是有坑的。
她都將證據擺出來了,這人還對她糾纏不休。
再這麽打下去……
沈素眉頭微皺,將桌上的脂粉盒子拋向了謝遲顧。
一時間,嗆人的脂粉粉末漫天飛。
謝遲顧忍不住用衣袖遮麵這才免於被脂粉弄了個滿臉。
沈素則是趁著這個空檔飛奔出門,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已經完全吃不住謝遲顧的力道了。
還是先跑為上。
此時大街上還算是寂靜,剛剛鬧了那麽一出,附近的人都不敢上前來勸架,畢竟是京城裏最大的兩股惡勢力在鬥毆。
故而大家也隻敢縮在角落裏偷看著,見著沈素又出現了,便又縮了回去。
——
安靜的大街上,一輛馬車正踢踏踢踏慢悠悠地行過來,馬車很樸素,在空曠的街麵上看上去十分突兀。
沈素看了一眼身後,心一橫便不由分說地遛上了馬車。
人還未坐定,沈素頭也不抬,先自便朝著眼前之人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越大人這是要去何處,可否捎本宮一程。”說罷,便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脂粉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一副“今日不管如何都不會下馬車”的惡霸模樣。
這麽多天蹲伏,她十分熟悉首輔府馬車的樣式和曳徽標記,情急從權,她也來不及細想這個點越祁安為何在此,但不妨礙她發揮無賴精神。
越祈安著一身墨底青竹紋長衫,發髻隻別了一根泛著光澤的檀木簪子,麵容清雋,氣息高冷,聞言眼皮也沒掀,也未放下手中的書,隻是餘光瞥了一眼沈素。
“下去。”
輕飄飄的一句不帶任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