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得這麽欠揍
誰知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那少年這次竟是連悶哼都沒有,隻是用一種安靜到莫名的眼神望著夜晚清——那眼神中沒有怨憤,沒有不解,甚至仿佛也沒有疼痛。
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場,一動會覺得這是一個無比詭異的場景:一個粗布麻衣十二三歲的少年胸口纏著白布,布條上滲出的血跡泄露了少年受傷嚴重的事實,從血跡的新鮮程度來看顯然還是能感知到痛覺的新傷,然而少年的表情卻安詳的仿佛隻是在靜坐休息,更奇怪的是少年的麵前半蹲著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少女,良好的衣著打扮和姣好粉嫩的容顏昭示了少女應當是一名大家閨秀,然而麵對粗布麻衣身負重傷的少年,除了微微皺著的秀眉,少女的臉上竟沒有一絲驚慌失措。若是細看,便會發現少女平靜的神情中似乎夾雜著一絲挫敗感。
“年紀輕輕的,要不要這麽奇怪!”夜晚清不客氣的從少年身上搜出了匕首的劍鞘,將匕首歸位,碎碎念的抱怨道。
那少年聞言漠然一笑,竟似雪山上的陽光那般耀眼,又破天荒的開口說了一場串的話:“你也不過十歲女童,還是大家閨秀,遭遇此情此景卻處變不驚,甚至熟練的替我療傷。若說奇怪,你我彼此彼此。”
夜晚清啞然。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選擇救他了。
並不是因為他眸中的早慧與哥哥夜煬清有些神似,而是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像極了前世的自己!
那種每日處在刀口浪尖的驚懼早被淡漠所掩蓋,而肉體的疼痛也由精神的強悍生生壓下,七情六欲都被理智操控,需要笑時,再難過也要笑得明豔不可方物,雖然置身於繁華世界,自己的一顆心卻早就空空****的。
——因為她的世界,除了任務,就是自己,別無一物。
夜晚清的目光掃過少年平靜的有些詭異的臉龐,暗暗思忖,難道……他是這個朝代某些不明組織或是位高權重之人特意培養的死士或是殺手?
若是如此,倒也說得通了。隻是少年身上偶爾流露的某種威勢似乎在昭示著少年的不平凡。
“小姐,你在哪裏?”夜晚清還在思考,卻被桃林外雛菊的呼喚聲驚醒。
夜晚清腦中一個激靈, 一時玩得興起,竟然忘了這茬!
揚了揚手中的匕首,夜晚清的臉上卻並沒有一絲急促:“匕首為證,允我一諾?”
少年雖然十分虛弱,卻還是用力點了點頭:“是。”
夜晚清挑眉:“那我要怎麽找你?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少年勾唇,避而不答:“你的丫鬟進林子裏來了。”
“嗯?”夜晚清側耳,果然聽到了雛菊的腳步聲和有些驚慌失措的呼喊:
“小姐,小姐你在哪裏?奴婢取了茶回來,你可不要嚇奴婢啊!”
——若是被雛菊看到自己跟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在一起,那她這七年來努力維護的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的形象,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