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打掃辦公室
唐盛國聽到馮維軍這樣一說，臉上的表情就有點憂慮，原來，這段時間，他正極力向地稅局副局長王永才靠攏，這王永才，據說就是秦縣長那條線上的人。
王永才在地稅局裏雖然是副局長，但因為有秦縣長的關係，所以在局裏比較強勢，正局長胡平川，是一個將近五十歲的人，為人顯得十分和善，看起來似乎對手下的每一個幹部都很關心，但卻是輕易不表態，而且也不容易靠近。
上次自己請王副局長喝酒，王副局長的話裏，已透出了準備讓他接任征收管理股股長一職，這征收管理股，在地稅局裏，算是一個十分重要的部門，如果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再進一次，就可以成為副科級幹部了。
現在秦縣長和孫書記的不和已擺在麵上了，自己想當征收管理股股長的願意怕有點懸，胡平川這人據說和孫書記關係不錯，如果他就這件事和王永才掰起手腕來，說不定這事就黃了。
畢竟自己隻是才搭上王永才這條線的，王永才並不一定會盡全力來為自己爭取。
晚飯桌上，馮誌的大姐馮麗琴突然談到她們學校的校門口，經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小青年出沒，強行向那些進出的學生收取保護費，學校向派出所反映了幾次，也不見所裏的人來管一下。
蔣曉梅聽到這事，就有些擔心，她望著鄭勇，問道：“鄭勇，你是警察，這事你們還得管一下，如果連學生上學都沒有安全感了，這可怎麽得了？”
鄭勇正和馮維軍、馮誌、唐盛國喝酒，聽到這話，那本已泛紅的臉更加紅亮，不過有點泄氣地說道：“媽，你不知道情況，這事歸派出所管，我是刑警，不管這事，也管不了這事。”
“怎麽就管不了？你們是人民警察，人民有了事，不找你們警察找誰？”蔣曉梅聽到鄭勇這話，有點不樂地責怪道。
馮維軍看到女婿的臉上有點難堪，轉頭對妻子說道：“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麽，這公安機關也有分工的，各人負責各人的工作。”
“爸，不瞞你說，我這警察自己也覺得當得窩心，現在這新原縣為非作歹的人太多了，可是我們身為人民警察，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多少作為，想想都覺得愧對這身警服。”鄭勇也有說不出的苦，他在縣局刑警隊工作，這幾年新原縣的治安狀況每況愈下，各類刑事案件不斷發生，弄得自己幾個隊員疲於奔命，可是，好不容易把一些犯罪嫌疑人弄回來，正要深查，上麵的電話就到了，自己隻得放人，看著那些自己辛辛苦苦抓回來的犯罪嫌疑人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他心裏的感覺，別說有多憋屈。
他們刑警幹點工作，都有這麽難，更別說那些負責治安的警察了，現在的派出所，基本上成了維持會，想出警，還得騎自行車。而現在的小青年，跟著那些香港電影上學習，成立了啥子斧頭幫、青龍幫等各種幫派，不但敢在大街上扛著長長的西瓜刀凶猛地追砍別人，而且還製造土管手槍，裝上鐵砂子或小幹黃豆。說得不好，就掏出來朝著人的大腿開槍。
特別是那幹黃豆，打進人的肉裏，發漲起來，更是讓人痛得要命。
縣裏也組織了幾次收繳行動，可是卻收效甚微，除了在縣電視台自我宣傳了一番顯赫戰果外，好像沒有起到任何威懾作用。
看到這個話題有點沉悶，唐盛國把話題轉到馮誌身上，於是大家又議論起馮誌的工作來。
馮誌分管的工作，馮維軍最後還是知道了，隻是唐盛國和鄭勇並不知道，馮維軍也不說破，隻是低頭喝酒。
大姐和二姐兩家人各自離去後，馮誌和張竹雅自然就住在家裏，晚上照例蔣曉梅把薄被子抱到客廳，隻是到了半夜，馮誌還是溜進了自己的屋裏，和張竹雅又在****了一回。
第二天，馮誌把張竹雅送上回花溪鎮的班車，然後往辦公室趕，路過新原中學校門的時候，他特意觀察了一下，果然門口有三四個頭發染成黃色的小青年，手裏拿著冰糕，邊吃邊談著什麽，看那張揚的舉動，果然不是善良之輩。
隻是現在正是暑假期間，新原中學隻有高三的學生在上補習班，所以人並不多，但張竹雅的妹妹張竹娟正好是新原中學高三學生，正在參加補習。昨天聽了馮麗琴的話，張竹雅一直為妹妹擔著心，這不，在臨走的時候，讓馮誌一定要幫她照看好妹妹。
馮誌看了一下，決定中午的時候，到學校去一趟，把馮麗琴交給大姐，讓她出校門的時候，跟大姐一路，或者有什麽事，就給自己打電話。
到了辦公室，其他的人都還沒有到，馮誌拿起掃把，先把地麵打掃了一遍，然後拿起拖布，到衛生間洗滌一下，回到辦公室，低頭把地麵拖幹淨後，又把所有的辦公桌全部整理了一下，這才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替自己泡了一杯茶，拿過一份關於提高離退休人員退休金的文件，認真看了起來。
韓梅挎著小包，走進辦公室，看到馮誌竟然提前到了，不由笑道：“小馮，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馮誌雖然才參加工作，往天來得並不早，而是隻提前了一點點，到辦公室的時候，一般都在韓梅的後麵，這天因為要送張竹雅乘車，從家裏出來得早，想到反正也沒有其他事，幹脆早點來到辦公室。
“嗬嗬，韓梅姐，我第一天想表現一下，就被領導發現了，看來是個好兆頭啊。”馮誌厚著臉皮說道。
聽到馮誌稱呼自己領導，韓梅頓時笑得梨花亂顫，“我算哪門子領導喲，你可真能打趣你姐。”
馮誌在辦公室，那嘴還是很甜的，不但是對韓梅，就是其他同事，也是禮貌有佳。所以在辦公室還是有些人緣的。
“誰說你不是領導？我看要不了多久，韓梅姐就要高升了。”馮誌一臉認真地說道。
韓梅聽到這話，心裏卻是一愣，看向馮誌的眼神有點異樣。
原來，韓梅真的有可能在最近最為行政科副科長，她的老公蘇強的妹妹蘇雪和常務副縣長劉健成的兒子劉磊處上了對相，有了這層關係，再加上行政科副科長苟連成不知道怎麽的走通了孫書記的路子，要放到下麵的永安鄉任副鄉長，空下來的位置，劉健成已答應替韓梅爭取，這政府辦正是劉健成分管的範圍，他這個表態，其實就是已定了下來，隻是外人還不知道。
難道這個馮誌竟然會知道這事？韓梅在心裏想了一下，覺得沒有這個可能，於是笑道：“那就借小馮的吉言，但願小馮的話能給梅姐帶來好運。”
兩人說笑了一陣，其餘幾個同事，都相繼走進了辦公室，看到辦公室已被韓梅收拾得幹幹淨淨了，大家照例都在嘴上說著感謝之類，韓梅急忙解釋道：“今天這辦公室可不是我打掃的，而是我們的大學生小馮打掃的，誰說現在的大學生嬌生慣養，我看我們小馮就是一個勤快的人嘛。”
大家聽了這話，都把好奇的眼光看向馮誌。馮誌在不好意思之餘，卻在心裏暗自責怪自己，以前自己怎麽從來沒有想到打掃辦公室這一類的事，給這些同事留下了自己嬌生慣養的不好印象。
其實也不怪他，這行政科的大辦公室，不知怎麽的，一向都是愛整潔的韓梅打掃，而另一個女同事熊麗麗，在辦公室的時候很少，在馮誌的印象中，似乎從來沒有打掃過辦公室。
想到這打掃辦公室的重活，就落在嬌滴滴的韓梅姐身上，馮誌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在心裏決定從明天起，自己早點來，幫著她打掃辦公室。
寒暄幾句後，各自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老王看了眼馮誌，說道：“小馮，你收拾一下，等會我帶你出去走走，和那些離退休人員認識一下。”
“好的，王叔。”馮誌恭敬地答道，然後迅速把桌上的文件資料收拾了一下，做好出發的準備。
老王坐在辦公桌前，端著大茶杯，很有滋味地品了十多分鍾的茶之後，才把茶杯放下，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對馮誌說了句我們走，兩人就走出了辦公室。
政府機關的離退休人員，大部分都住在政府大院西側的機關宿舍大樓裏，那兩幢樓還是兩年前修建的集資建房樓，當時政府辦還爭取了一筆資金，在兩幢樓之間，修建了一個休閑娛樂場所，栽了花草樹木，供住在這裏的人休息鍛煉。
當然，從縣委縣府退下來的幾個南下老幹部，卻是住在城北的一個單獨的小區裏，那片小區環境優美，當初縣委決定修建來供常委以上領導和幾個離退休的老幹部居住，那幾個老幹部老幹部，按照政策規定，享受相應的待遇。
隻是這幾個老幹部，並不由政府辦負責，縣委那邊，專門有一個老幹局，負責為這些老幹部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