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好好喝一頓

周末的時候,馮誌回到縣裏,蔣曉梅昨天就從省城回來了,辦事處就由馮誌的父親在那裏守著。

馮誌到家的時候,兩個姐姐和兩個姐夫,還有張竹雅都全在家裏,看到馮誌,馮麗梅打趣地說道:“馮大鄉長終於回來了,大家還不出來迎接?”

“二姐,你就貧嘴吧你,反正我臉皮厚,不怕。”馮誌嗬嗬一笑,自己這二姐,一向活潑開朗,由於現在經營著服裝店,那嘴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馮麗琴聽到二妹這話,從廚房裏伸出頭來,說道:“馮誌,你回來了,先去洗洗手,馬上吃飯。”

鄭勇和唐盛國坐在沙發上聊天,馮誌向兩人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然後進屋去,把手裏的包放下,洗了一個臉,這才走了出來。

從夾溝鄉到縣城的幾十裏路,全都是泥夾石,饒是馮誌戴了頭盔,那張臉上,還是浮滿了灰塵,至於衣服,因為穿著一套騎摩托的雨衣,把它脫下後,裏麵的衣服倒也沒有多少塵土。

端起茶杯,馮誌大大喝了一口茶後,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隨口說道:“還是兩位姐夫的在城裏上班好啊,你看我這一路,身子骨都差不多散架了。”

唐盛國遞了一支煙給馮誌,說道:“馮誌,上次我跟著我們王局長去喝酒,在酒桌上聽宗縣長說了,開了年,就準備把縣城到徐家鎮的公路打成水泥路麵,到了明年,這到夾溝鄉的路,就好走多了。”

“這個事我也聽我們鄉的張書記說過,現在鄉裏還在積極向上麵爭取,準備對我們鄉到徐家鎮的公路進行擴寬,搞成標美路呢。”馮誌點了點頭說道。

現在的大姐夫,在地稅局算是一個中層幹部,雖然級別不高,但手裏也算是有點實權,而且現在這些稅務部門的福利待遇,比起自己這政府部門的人來,高了不止兩倍。

馮誌一支煙還沒有抽完,大姐就出來讓唐盛國準備碗筷,今天馮誌的大姐和二姐兩家人過來,主要是商量馮誌結婚的事,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就是正月初六,為了這個事,上周馮誌還和張竹雅回了一趟花溪鎮,征求了張光海夫婦的意見。

張光海夫婦作為教師,平時結交的圈子比較單純,想到馮誌和張竹雅準備在縣城擺酒宴,也就取消了在花溪鎮請客的想法,當然張光海那邊的親戚,也通知到縣城參加女兒的婚禮。

吃飯的時候,並沒有談這些事,馮誌和兩個姐夫,各喝了一杯酒就吃飯。

飯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蔣曉梅首先提出話題,然後讓幾個子女發表意見。

“媽,大姐、二姐、兩位姐夫,上周我和竹雅回了一趟花溪,和竹雅的爸媽商量了一下,那邊就不擺酒席了,婚禮在縣城舉行,我和新原大酒店聯係了一下,他們答應正月初六那天,就由他們承辦。”馮誌把關於舉行婚禮的地點說了一下。

這舉行婚禮,看起來是一件簡單的事,其實卻很複雜,訂酒席,舉行婚禮,這些還比較簡單,新原縣已有人專門負責這方麵的策劃,雖然算不是婚慶公司,但也小有名氣。

接下來,一家人分析匯總了一下前來參加婚禮的客人,這個比較關鍵,它涉及到讓酒店準備多少桌席,這前來參加馮誌和竹雅婚禮的客人,分為幾類,一是馮誌一家的親戚,包括七大姑八大姨還有叔叔伯伯侄兒男女之類,二類則是張竹雅家的老親老戚,三類則是張竹雅單位的同事、同學、朋友之類,四類就是馮誌的同事、同學、朋友之類,第五類則是兩個姐姐姐夫的那些關係處理得比較好的一類人。

大家商量了近一個小時,才算初步統計好了人數,決定定五十桌酒席,這也是新原大酒店的極限。

接下來就是商量前往花溪鎮接親的車輛及人數,還有伴娘之類,至於結婚的禮服以及婚紗照之類,上周馮誌和竹雅到陽平市,朱茹雪陪著找了一家影樓,照了一套結婚照,並選定了結婚戒指之類的東西。

隻是這結婚的車輛,按照新原縣的風俗,凡是辦得熱鬧的,都是安排六輛車,本來從鄭勇的公安局,借幾輛車,還是不成問題的,但他們的車,基本上都是警車,用警車結婚,卻是不合適的,而新原縣的私家車,現在還不是很多。

最後,唐盛國自告奮勇,去租借兩輛小車,他認識的企業家較多,找他們借一下車應該沒有問題,但要再多,唐盛國卻沒有把握。

馮誌坐在沙發上想了半天,拿定主意,給彭富忠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從市裏租幾輛車,彭富忠知道這是馮哥結婚,二話沒說,就在電話那頭說道:“馮哥,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四輛車嗎?我幫你搞定就是。”

聽到這話,馮誌鬆了一口氣,本來,如果彭富忠不能把這事辦妥,他還準備打電話給周幫成副縣長,看能不能借借政府辦的車,或者是扶貧辦招商局的車什麽的,現在彭富忠把這事包下了,他也不想去借公家的車,落人口實。

蔣曉梅這次回來,就是專門為兒子結婚的事,這不,每天下午,就和女兒馮麗梅一起,討論如何布置新房之類的東西,有時,她還帶著馮麗梅、張竹雅,到街上去采購一些東西。

馮誌把結婚的事定下來後,也就沒有精力去參與母親她們三人的籌劃,通往大岩村的那條公路,在公路建設指揮部的督促下,趙小峰的人沒有休息一天,再過五天,就能把路基挖到了大岩村小學,馮誌看到這挖掘機挖路基的速度,確實非人力可比,腦子一轉,就想到了自己承包的那片荒山,那片荒山離公路的盡頭,還有大約兩公裏的路程,當然,直線距離不到一公裏。

於是,他利用上山檢查公路建設情況的機會,把伍成峰叫來。

“馮鄉長,你找我?”馮成峰這些天一直呆在工地上,不過精神卻很好。

“成峰,我聽李教授說你懂施工,我有一個想法,準備修一條公路到芭茅埂去,你幫我看一下,這路線如何走才行?”芭茅埂就是馮誌承包的那片荒山的小地名,和伍成峰承包的那片荒山,隻隔了一條小溪。

“修公路?好啊。”伍成峰眼睛一亮,如果這公路真的修到了芭茅埂,那對自己承包的那片荒山,可是大有好處的。

兩人沿著崎嶇的山路,邊走邊看,來到了芭茅埂,站在埂上,看到遠處的夾溝鄉政府,猶如一顆鑲在山裏的明珠。雖然這芭茅埂沒有什麽樹木了,但由於平時很少人來,荒草倒也長得很高,不過,卻是一片枯黃。

兩人邊走邊看邊談,直到到了荒山一角的石山前,馮誌這才停住了腳步,這大岩村有幾處都有這種鐵青色的石山,上麵覆蓋著薄薄的泥土。而這芭茅埂的石山,卻是最大的一個。

經過伍成峰的講解,馮誌知道這條公路,其長度大約兩公裏,需要從溪邊拐一個彎,才能上來,隻是這公路需要從五家人的責任地裏經過。

下得山來,馮誌帶著伍成峰,直接來到江大奎的家裏,江大奎其時正在家裏編籃子,看到馮誌和伍成峰來了,忙放下手裏的活,迎著兩人熱情地說道:“馮鄉長,你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了?”

“嗬嗬嗬,還是江支書清閑啊。”馮誌仔細打量了一下江大奎所編的籃子,發覺十分精致,不由感興趣地問道:“老江,你這編的是什麽東西?”

“這是我編著裝酒的,我不是送了一壇酒給李教授嗎?李教授喝了酒後,對這酒和籃子很感興趣,上次我到鄉裏開會的時候,和他通了一次電話,他問我還有這酒沒有,說他的朋友想要,讓我過年前給他送過去。”江大奎的眼裏充滿興奮,其實,有句話他沒有說,那就是李教授說了,這酒是他朋友要的,每壇願意出五百元,不過要求必須用上次送他的籃子裝好。

自己泡製的酒,竟然有人願意出五百元一壇來買,五百元啊,自己擔任大岩村的村支書,一年的補貼不過兩千元,這可是自己三個月的補貼啊。

聽到江大奎這話,再看江大奎興奮的表情,馮誌猜出個大概,心裏也替江大奎高興,“江支書,既然你這酒,連李教授這樣的大知識分子都很欣賞,說明這酒確實不錯,我看你可以充分發揮你泡製酒的專長,或者能打開一條致富的路子也說不定。”

“馮鄉長見多識廣,我聽馮鄉長的。”馮誌這話,算是說到了江大奎的心裏去了。

江大奎轉身吩咐江大嫂準備晚飯,說是晚上要好好和馮鄉長喝一頓,馮誌也不客氣,說道:“成峰,既然江支書安排了,我們今晚就好好喝一頓,來個一醉方休如何?”

“好啊,我也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地喝酒了,今晚一定喝得江支書心痛才是。”伍成峰本來就是當兵的出身,自然不是婆婆媽媽的人。

伍成峰被馮誌弄到公路建設指揮部負責技術問題,江大奎就敏感到這小子要走運了,心裏也有和他提前建立感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