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弄波

大概是知道馮誌是一位副縣長,柳老板請馮誌中午吃飯的地點,還是一家算是中檔的酒樓,馮誌讓老賈按照柳老板的指點,把車開過去,停在那家叫順來的酒樓下麵。

幾人下車後,馮誌就看到一個年約二十八九的少婦和一個二十三四的小夥子,正緊張地站在那裏,看到馮誌他們下車,那個少婦和那位小夥子眼睛一亮,迎了上來。

柳老板樂嗬嗬地指著那兩人對馮誌說道:“馮縣長,這就是我的女兒柳葉娟和兒子柳勇。”

馮誌就微笑著伸出手來,對柳葉娟和柳勇說道:“二位好,我叫馮誌,如果你倆不介意的話,叫我馮哥就成了。”

柳葉娟和柳勇,沒想到父親口裏所說的馮副縣長,竟然這樣和氣,原本有點緊張的神情也不見了,柳葉娟大方的伸出手來,和馮誌握了握,口裏說道:“馮哥,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柳葉娟,城北區青平街道辦上班,這是我弟弟柳勇,剛從部隊上複員回來。柳勇,叫馮哥。”

聽到姐姐的吩咐,柳勇跟著熱情地喊了一聲馮哥,並和馮誌熱情握了握手。

幾人進了酒樓,在樓上要了一個包間坐下,柳葉娟自然跑去點菜安排了,柳老板和馮誌他們則坐在一起閑聊。

“馮縣長是江城人?”這個問題他一直想問,可是一個上午,都在辦事,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有了時間。

“嗬嗬,柳老板,你和我父親也算是朋友,以後叫我小馮就成了。千萬別縣長縣長的叫。”馮誌笑了笑,說道,“我並不是江城人,隻不過我上大學的時候,讀的是南江大學,我老家是陽平市新原縣的,父親和母親退休後,想到江城的條件比新原縣優越,就在這裏買了房子。”馮誌解釋道。

“我和他的母親。在這江城住了好幾年了,說起來也可算是半個江城人了。”馮維軍在一邊略帶自豪地接口說道。

“還是老馮有福氣啊。”柳老板隨即讚歎了一句,這時,柳葉娟從外麵進來。拉開椅子坐下後,望著馮誌說道:“馮哥,今天怎麽有空回江城了?”

“嗬嗬,昨天回來辦點事,這不。難得回來一趟,在家裏休息一下,下午還要趕回去。”馮誌笑著解釋道。

柳葉娟看到端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老賈。再加上看到剛才馮誌他們所坐的大眾車,掛的是平川市牌照。也就相信了父親的話,隻是她沒想到馮誌這般年輕。就成了副縣長。

“你們當領導的,就是辛苦啊。”柳葉娟感歎了一句後,好奇地問道:“馮哥,看你的樣子,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吧,你哪年參加工作的?”

“嗬嗬,我今年已滿三十了,九七年參加工作的。”馮誌含笑說道。

“原來隻比我大兩歲啊,才參加工作六年,就成了副縣長,馮哥,我太佩服你了。”柳葉娟的眼睛裏放出精光。

按照華夏國官員提拔的規則,參加工作一年後,才能轉正,然後再過一年,運氣好的話,可是弄個副股級,也就是說,至少要兩年,才能成為副股級,接下來按兩年一個台階算,要成為副縣級領導,至少要十年才能升到副縣級領導,這還算是正常的,而麵前這位馮哥,隻用了六年時間,就完成了別人至少要用十年的時間才能完成的升遷速度,自然讓柳葉娟敬佩了。

其實,十年升副處,那是在基層工作的幹部需要的最少時間,而那些出來就分到省直機關的人,或者是中央部委工作的人,其升遷速度並不能這樣算,有的大學生,出來工作半年或者幾個月,被領導看中,選為秘書後,可以不到兩年,就升為正科,四年時間就完全可以升為副處級幹部。

這也就是從上麵下派來的幹部,大都十分年輕的緣故。

“哪裏,我也隻不過運氣稍好罷了,我的一個大學同班同學,升副處還比我早呢。”馮誌謙虛地說道。

杜波就比馮誌早幾個月升副處的,當然,馮誌的家庭背景,哪裏可以和杜波比啊,就是自己能有今天,還是全靠了自己和杜波這層關係呢。

幾人閑聊了一陣後,就談到了柳勇的事上,聽到柳勇對開出租車並不是十分願意,隻是因為回來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想進公安部門,家裏又沒有過硬的關係,雖然現在說什麽國家機關進人,都是逢進必考,但其實都留有機動名額,隻是一般的人,拿不到罷了。

馮誌聽柳勇那語氣,不由心裏一動,問道:“柳勇,你在部隊學的是什麽?還有你是什麽學曆?”

聽到馮誌這話,柳勇心裏一陣激動,他連忙說道:“馮哥,我在部隊上幹的是特警,學曆是自考的大專。”

“哦。”馮誌聽到這話,心裏沉思了一下,說道:“柳勇,你願不願意去當警察?”

“當然願意啊,說實話,馮哥,回來後,前不久我還去參加了一場公安係統招警察的考試,筆試也過了,隻是麵試的時候,被涮了下來,唉,我聽說現在沒有人關照,一般的人,想考進去,並不容易。”柳勇歎了一口氣,說道。

馮誌在和柳勇說話的時候,其餘的人都裝著吃菜,不過那耳朵,卻是注意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最初的時候,馮誌是想讓柳勇到平湖縣去當警察,有彭富忠在平湖縣公安局坐鎮,馮誌自信這點事還是能夠辦到的,但後來又一想,這柳勇自己並完全了解,再說他也未必願意到平湖縣去,自己的父母都在江城,有時免不了和警察打打交道什麽的,如果能想法把柳勇弄進公安隊伍,有些事說不定就方便一些。

“這樣,我幫你問問,不過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馮誌說著,掏出手機,給杜波打過去。

省城的公安係統,馮誌沒有關係過硬的人,有的也隻是吃過一兩次飯而已,但他知道杜波和省公安廳廳長楊國光關係不錯。

“杜波,在忙什麽?”電話一通,馮誌就笑著問道。

“忙什麽?還不是開發區那攤子爛事,對了,你那開發區現在如何了?”杜波接到馮誌的電話,心裏十分高興,說了一句後,隨即問道。

“嗬嗬,還不是那樣,我準備馬上對這開發區進行平場,先把基礎設施搞好,然後再進行招商引資。”馮誌淡淡地說道。

“我記得你那開發區有四平方公裏,這基礎設施可是一筆不小的投入啊,你小子從哪裏搞了這麽多錢?”電話那頭的杜波,有點驚奇地問道。

他在金河縣的那個開發區,費了老大的力,現在才算真正啟動,杜波自然知道跑資金的難處,幸好杜義山雖然調走了,但他在省裏的關係仍在,從銀行裏貸點款還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還不是跟你一樣,準備找銀行想辦法,昨天我和謝書記就是為了這個事,到的省城。”馮誌微笑著說道。

聽到馮誌這話,杜波心裏釋然,隨接就感歎馮誌的運氣之好。

兩人說了幾句後,杜波知道馮誌打電話,肯定不是閑聊,就問道:“馮誌,你打電話不是為了和我閑聊吧?”

“哈哈哈,還真讓你給猜著了,有這麽一個小事,想請你幫幫忙。”馮誌瞟了一眼柳勇關注的表情,說道。

“小事?恐怕不小吧,如果隻是小事,你小子還用得著給我打電話?”杜波知道馮誌的底細,自然不相信他的話。

“你還別說,這對你來說,還真是一件小事,隻是對我而言,似乎比登天還難。”馮誌也不客氣,把柳勇的事向杜波說了,隻是他在談話中,把柳老板說成是父親的老朋友。

杜波聽到馮誌這一說,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是馮叔叔好友的兒子,這事我來想辦法吧,你等我電話。”

馮誌聽到這裏,知道事情有眉目了,說了一句感謝的話後,掛了電話。

看到柳老板一家緊張的表情,還有父親那關切的目光,馮誌笑著對柳勇說道:“柳勇,你那事我和我朋友說了,他答應幫忙,問題應該不大,你等我電話。”

柳勇聽到自己有極大的可能,進入公安隊伍,成為一名讓人尊敬的警察,那份激動之情,再也掩飾不住,他舉起酒杯,滿懷感激地說道:“馮哥,來,我敬你一杯,不管這事成與不成,這份情我永遠記在心裏,你永遠是我的馮哥。”

馮誌沒想到柳勇竟然這樣性情,頓時受到感染,他舉起杯子,說道:“好,我們喝一杯,以後就是兄弟。”

這頓飯剛結束,幾人還沒有走下樓,馮誌的手機就響了,他一看是杜波打來的,就停住了腳步,接了起來,聽了一陣後,說了句杜波,這事太感謝你了。

放下電話後,馮誌對跟在後麵的柳勇說道:“柳勇,你的事基本上成了,明天到市公安局政治處去找郭江南主任,他會替你安排的。”

“真的?”柳勇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然,你不是參加了麵試嗎?江城公安局考慮到各種因素,擴大了招收名額,你正好在錄取範圍之內。”馮誌含笑說道。

“馮哥,太感謝你了,沒說的,我以後就是你的兵了。”柳勇激動地說道。

“嗬嗬,隻可惜我下午要回平湖縣,明天不能陪你去了,你把一切辦妥後,給我打個電話。”說著,馮誌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柳勇,然後上車,把父親送回家裏,直接回平湖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