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快說,姓名?
進了屋,馮誌立即被那兩個工作人員,帶進了一個標間,馮誌走上四樓的時候,就看到這四樓根本沒有其他住客,顯然,這整層樓,都被市紀委包下了,在樓梯口,還有兩個強壯的男子冷著臉坐在那裏。
馮誌並不以為意,黨內幹部,接受紀委的審查,或者配合紀委調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黨章裏就明確規定了,黨員有接受組織審查的義務。
隻是,他跟著那兩個男子,進了屋後,那個長得虎背熊腰的男子,就兩眼盯著馮誌,厲聲喝道:“站好,把身上的東西全交出來。”
馮誌聽到他這語氣十分不善,頓時不悅地說道:“你說什麽?我是來配合調查的,按規定,可以不交出隨身物品。”
這時,於正威走了進來,一臉嚴肅地對馮誌說道:“馮誌同誌,經市委同意,你被雙規了,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把你的問題向組織講清楚,爭取寬大處理。”
說著,於正威把市紀委關於對馮誌進行隔離審查的決定,遞給馮誌。
馮誌為官多年,對雙規還是十分了解的,隻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雙規竟然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他不明白自己在哪個地方,違背了黨紀國法,一時楞在那裏。
雖然他在上了於正威的車後,於正威就讓他交出手機的時候,就隱隱猜到事情恐怕不是想像的那麽簡單,但當這一切真的成為事實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難於接受。
“什麽?雙規?憑什麽雙規我?我做了什麽違背黨紀國法的事?”馮誌臉色漲紅,盯著於正威吼道。
這時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惡狠狠地瞪了馮誌一眼,喝道:“你吼什麽吼?我們既然把你帶到這裏來,就一定有你犯罪的證據,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交待自己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吧。這裏可不是城鄉規建局。”
馮誌聽到那個男子的話,猛轉過頭來。兩眼噴著怒火,指著他喝道:“好啊,有什麽證據,你拿出來。”
於正威看到兩人就要頂起來,就放低聲音對馮誌說道:“馮誌同誌。沒有證據。我們紀委不會隨便雙規一位幹部,你作為受黨教育多年的幹部,應該明白黨的政策,什麽事情早點說清楚。也好早點了結。”
於正威的話軟中帶硬,馮誌這時倒想看看紀委倒底有自己的什麽證據,於是一下子坐下,說道:“好,我相信組織一定會給我一個明確的結果。”
在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和另一個紀委幹部的監督下。馮誌的腰帶、錢包、鑰匙串、手表、鋼筆、火機等,全都交了出來,甚至連皮鞋,他們也仔細檢查了。
把這些東西檢查登記後,隨即被帶走,同時那個紀委幹部,遞過來一根布帶,讓馮誌拴在腰間。
大概是看到馮誌比較配合,於正威態度放緩。說道:“馮誌同誌,你先靜下來好好想想,這些年來,做了哪些違背黨紀國法的事,你自己說出來。我們可以算你主動。”
說完,於正威示意一個工作人員,拿過一疊材料紙和一支簽字筆,放在桌上。然後走了出去。
至於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和另一個矮壯的男子,則守著馮誌。呆在標間裏。
馮誌哪有什麽好寫的,自己這幾天累著了,正想好好休息一下,於是爬到**,幹脆閉目睡覺。
那個虎背熊腰的,名叫祝虎,和另一位叫蘇達的,都是市紀委紀檢監察一處的紀委幹部,他兩人的任務,就是二十四小時看管馮誌,以免發生意外。至於審案的,則是另外的人員。
祝虎沒想到這馮誌,到了這個時候,還有閑心睡覺,不由惱怒地看了幾眼,不過,因為案子還沒有開始審查,他也不敢私自決定上手段,隻能和蘇達互視一眼,一人坐在**,一人坐在沙發上警惕地看著。
馮誌心裏無鬼,這一覺倒是睡得很香。於正威拿到馮誌的身份證和錢包裏的銀行卡後,立即打電話向鄭浩生進行了匯報,鄭浩生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讓於正威帶著那兩張卡,到銀行方麵進行了核實。
同時讓人搜查了馮誌的辦公室和住處。
這兩張卡,確實是以馮誌的名字開的戶,其中一張是工資卡,從銀行方麵提供的情況看,裏麵的工資,兩年來根本沒有動過。而另一張卡,就有點奇特了,這張卡是三月一日開的戶,開戶當日,就存進了現金一百萬,在隨後的一個多月裏,馮誌共取了四筆,其中一筆是刷卡消費,其餘三筆,則是取的現金,四筆共支取了十一萬元。
鄭浩生聽了於正威的匯報,心裏略為鬆了口氣,隻要查實了那一百萬,確實是馮誌的,這事就好辦了,憑他一個正處級幹部,怎麽會一下子存進一百萬的現金?這錢是春節過後存進銀行的,不是春節期間收受的賄賂,又是什麽?
鄭浩生坐在老板椅後,想了想,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晚上的時候,於正威回到了那個賓館,在自己的房間裏,召集市紀檢監察一處的幾個紀檢員開會,在會上,於正威通報了關於馮誌銀行存款的事,又把舉報信的內容,向幾位手下通報了一遍。
正科級紀檢員卓冰燕,是於正威的得力手下,也是市紀委小有名氣的辦案人員,和吳克劍並稱一處的哼哈二將,這次於正威把啃下馮誌這塊骨頭的任務,鄭重地交給了他倆。
卓冰燕和吳克劍,都是辦案多年的紀委幹部,倒在他倆人手下的副處級以上幹部,也不下十個,這時聽到於正威說得如此鄭重,吳克劍滿不在乎地說道:“於處,你隻管放心,我和冰燕一定完成任務,不說別的,單是他個人帳號上的一百萬,就夠那小子吃一壺的了。”
“克劍同誌說得不錯,於處放心,明天市檢察院的人,應該能把那個劉蘭帶回來,隻要那個劉蘭一承認,姓馮的就無法抵賴。”卓冰燕也是滿有信心地說道。
在接到舉報信後,市檢察院在政法委書記吳永傑的指示下,也立即展開了行動,對原平湖縣政府招待所服務員劉蘭展開了調查,檢察院的辦案人員,已在前天趕往南方,找劉蘭調查取證去了。
“你倆有信心,這就好,過一個小時就開始審查,你倆可要先做好準備。”於正威不忘提醒道。
隨著房門被推開,祝虎一下子跳起來,看到進來的是吳克劍,急忙恭敬地喊了一聲吳科長。
“你倆把馮誌帶到隔壁來。”吳克劍隻冷冷地瞟了還在睡覺的馮誌一眼,麵無表情地吩咐道。
祝虎立即走到馮誌的床前,一下子把薄被掀開,大聲吼道:“快起來,跟我們走一趟。”
馮誌被祝虎驚醒,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吼什麽吼,你不會小聲說話啊,什麽素質?”
“你?”祝虎沒想到馮誌竟然敢教訓自己,不由為之一怔。
“就是說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有空的時候,還是多看看書,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修養吧。”馮誌對這個祝虎,根本沒有好感,嘴裏說著,還是從**起來,然後徑自到衛生間洗了臉。
紀委同誌在這方麵還是考慮得比較周到,知道馮誌沒有洗漱用具,特意為他準備了一套。
當然,在洗臉的時候,蘇達還是警惕地在一邊看著。
“走吧。”馮誌走出衛生間,看到祝虎還氣呼呼地看著自己,裝著沒有看見,神情自若地說道。
跟著祝虎和蘇達,走進對麵那個房間,馮誌看到一個五官還算端正的中年婦女坐在桌後,那略為瘦弱的身軀挺得筆直,連帶胸前那原本不大的山峰,也顯得挺拔傲立,隻是她的臉上,似乎籠罩著一陣寒冰,給人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而坐在那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麵相就和善得多,看到馮誌進來,還向馮誌招了招手,示意馮誌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祝虎和蘇達把馮誌送過來後,兩人就在門外如同門神一般站著。
“姓名?”那個中年婦女並不看馮誌,而是盯著麵前的筆錄,冷冰冰地說道。
馮誌知道這其實是紀委辦案的必要程序,不過他對自己被紀委不分清紅皂白弄到這裏來,心裏有氣,幹脆就裝著不理。
“姓名?”卓冰燕沒有聽到馮誌的回答,不由怒氣頓生,提高了嗓音。
可是還是一片沉默,她抬頭一看,卻見馮誌正四下打量著這屋間的布置,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發話一般。
“看什麽看?我問你呢?”卓冰燕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望著馮誌怒喝道。
馮誌這時才回過頭來,裝著才聽見她說話似的,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解地問道:“你是問我?”
“不是問你是問誰?少給我裝瘋賣傻的,快說,姓名?”卓冰燕有一種要發狂的感覺。
“這倒怪了,你不知道我是誰,你們為什麽又把我弄過來?真是莫名其妙,連人的名字都沒有弄清楚,還調查個啥。”馮誌略帶嘲諷地說道。
“你,你……”卓冰燕氣得一下子站起來,指著馮誌,漲紅了臉。
“我什麽我?難道我說錯了嗎?如果你不知道我是誰,你不怕會問錯人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幹工作的。”馮誌還故著遺憾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