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黃海濤的機會
黃在勝終於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黃海濤認為,一定要為盧雲峰副書記介紹得力的人才,要找準突破口,黃在勝不清楚盧雲峰對丁原有什麽意見,說起來,他和丁原還是比較熟悉的,丁原在省政府擔任副秘書長的時候,黃在勝還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個小科長。黃在勝認為,盧雲峰對丁原不感冒,那麽,就要找到對丁原不感冒的官員,這個官員不能是弱智,必須有能力,如此,盧雲峰才會喜歡。黃在勝以為,如果這件事情做好了,自己在盧雲峰心目中的位置也就不同了。
黃在勝想到了黃海濤,兩人同姓,黃海濤現在是省紀委的副書記,關鍵是黃海濤以前是淮揚市市長,淮揚市發生的風波,黃在勝是知道一些的,黃海濤本來是信心滿滿準備接任市委書記的,誰知道風雲突變,調到了省紀委擔任副書記,後來沙隆縣發生的兩件大事,令黃海濤很沒有麵子,黃在勝預計,黃海濤目前正在低穀中,這個時候能夠拉黃海濤一把,猶如雪中送炭,黃海濤絕對不會忘記。
黃在勝主動給黃海濤打了電話。
接到黃在勝的電話,黃海濤好久都不能平靜,離約定的見麵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黃海濤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一年,是黃海濤認為最為倒黴的一年,沙隆縣接連出事情,而且矛頭都隱隱指向了他,黃海濤非常憤怒,卻不敢有任何的異動,兩件事情都太大了,黃海濤雖然是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千萬不能牽涉進去,否則,黃海濤自己也完了。對於侯義兵,黃海濤有些討厭和同情了,侯義兵是妻子的表弟,連續做的幾件事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黃海濤不能不顧親情,還是為侯義兵擔心和惋惜。對於侯老四,黃海濤則是欽佩和欣賞,好漢做事好漢當,侯老四用生命護衛了很多人,所以,黃海濤已經計劃,在風聲平息了,將侯老四的家人接到省城來。
黃海濤時時刻刻關注著時局的變化,因為沙隆縣水電站項目的事情,丁原的人氣高漲,黃海濤哀歎時運不濟,眼看著沒有什麽報複的機會了,要對付徐少傑,首先是要扳倒丁原,否則,一切都無從說起。時間慢慢過去,黃海濤的心裏在滴血,沙隆縣是他的家鄉,可是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黃家和侯家在沙隆縣,幾乎沒有了任何地位,一些在淮揚市工作的黃家人,也在逐步靠邊站,這些事情的發生,隻能增加黃海濤的痛苦和仇恨。~
孫誌超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以前那麽親熱了,黃海濤清楚,自己的位置變化了,已經漸漸被孫誌超排除在核心圈子以外,黃海濤在紀委分管黨風廉政建設,一個所有人都不愛分管的事情,紀委真正的權力核心,在案件的查辦和機關管理上麵,分管案件的副書記,兼任監察廳廳長,是省紀委的常務副書記,接下來就是分管機關的副書記了,黃海濤在省紀委,沒有多大的話語權,特別是沙隆縣發生的事情,雪上加霜,令黃海濤有些抬不起頭來,黃海濤幾乎要絕望了,想著哪一天調到省人大或者省政協,在專門委員會裏麵擔任一個職務,就等著退休了。
盧雲峰擔任省委常務副書記以後,黃海濤內心重新點燃了希望,如果能夠靠上去,說不定機會就來了,盧雲峰是新人,對西山省的情況不熟悉,這個時候才是有機會的時候,但盧雲峰到了西山省以後,深居簡出,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黃海濤急的要吐血,此刻,如果有人幫助穿針引線,黃海濤會感激一輩子。
機會偏偏來了,黃在勝的電話,猶如一支強心劑,黃海濤立刻看到了希望,黃在勝是盧雲峰的秘書,省委辦公廳副主任,不會隨便打電話的,一定是有著什麽事情,黃海濤不會管有什麽事情,隻要能夠攀上盧雲峰,做什麽都值了。
下班以後,黃海濤沒有用車,省紀委的副書記,人人都配有專車,看著機關裏麵的人員走得差不多了,黃海濤才走出了辦公樓,出了院子,他看了看手表,直接坐出租車,趕到黃在勝約定的地點:懷舊茶樓。
如今的茶樓,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僅僅可以喝茶,也可以點一些小吃,甚至是讓服務員送來飯菜,茶樓的生意很不錯,這裏麵幽靜,走道中間,播放著輕音樂,舒緩著緊張情緒,進入包間,坐下之後,一杯清茶,消除一身的疲勞,放鬆你的心情。茶樓已經成為了最好的交談地點,一般來說,需要說什麽事情,都是首先到茶樓,一番交談之後,離開茶樓,或者去吃大餐,或者各走各的路。
黃海濤提前10分鍾趕到了懷舊茶樓,走道裏麵播放的是薩克斯樂曲《回家》,那舒緩的、略帶憂傷的曲調,與黃海濤急切的心情有些不相符,他努力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入了包間。
黃在勝還沒有到,黃海濤閉上眼睛,默默思索了一會。
黃在勝從服務員的嘴裏得知,黃海濤已經到了一會了,他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看來自己猜對了,黃海濤的確是迫不及待啊。
黃在勝進入包間之後,黃海濤迅速站起來,臉上帶著微笑,伸出雙手和黃宗聖握手。兩人的級別是不相同的,黃海濤是老資格的正廳級幹部了,可黃在勝還是副廳級幹部,而且時間不長,此刻,黃海濤的表現,不清楚的人看見了,一定以為黃在勝就是領導。
“黃書記,不好意思啊,本來是我應該先到的,可有事情耽誤了一會。”
“黃主任說哪裏話,你現在公務繁忙,能夠抽出時間來到茶樓,就不簡單了。”
“黃書記,你這話我可不敢當啊,你是省紀委的領導,我隻是辦公廳的辦事員,我不能和你比較的。”
“黃主任,你這麽說我就羞愧的無地自容了,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也罷,今天機會難得,我請黃主任喝茶,接下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飯,就是需要黃主任賞臉啊。”
“黃書記太客氣了,恭敬不如從命啊。”
黃在勝沒有拒絕邀請,黃海濤內心的驚喜,難以用言語來表達,官員之間的交往,需要矜持,可那是在雙方地位相當,甚至還有著不小的懸殊的時候,如果某個官員明明落魄了,還要擺出一副矜持的模樣和其他官員接觸,特別是有求於他人的時候,還不忘記自身的級別和架子,那屬於夜郎自大,純粹找死的行為,黃海濤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他放低了身架,表現的如同黃在勝的下級。
黃在勝同樣滿意黃海濤的態度,但黃在勝也明白,自己不能做的過分,官場上的人,都是有麵子的,某些人一時間的落魄,不得不低下架子,但這不能表明人家會永遠落魄,能夠低下架子的人,都是很不錯的,如果你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認為給予了他人好處,就應該受到尊敬,頤指氣使的,你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你這樣的做法,會刺傷對方的自尊心,短時間內,對方不會有任何的表示,可帳是記在心裏的,一旦有翻身的時候,他記不住你的恩惠,就記得起傷自尊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才是欲哭無淚,偷雞不成蝕把米。
“黃書記,可不要這麽說,今天是我提出來的聚會,應該是我做東,喝茶之後,我請黃書記吃飯,地方都安排好了,就我們兩人,黃書記看怎麽樣啊。”
黃海濤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黃主任這麽說也好,就算是黃主任請客,我付賬,你看怎麽樣。”
“黃書記可真是會說話啊,領導就是關心我們下級。”
兩人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說明了一切。
“黃主任,你的工作很忙碌,可要注意身體啊。”
“嗬嗬,不是我的工作忙,是盧書記的工作太忙了,跟在盧書記的身邊,沒有辦法啊,我時常想著,什麽時候給盧書記建議一下,張中有馳,工作是做不完的,身體可是自己的啊,不過盧書記一心為公,我不好提出來啊。”
“黃主任,這是頭疼的事情,你需要操心啊,為領導考慮,還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都是工作需要啊,盧書記剛剛到省裏,需要熟悉情況,認識的人也不多,我有時候很著急,想著能夠幫助盧書記,可盧書記對自己的要求很嚴格。”
黃海濤的心開始狂跳,這麽明確的信號他都不明白,他豈不是白活了。
“黃主任,你可真是為盧書記考慮啊,我相信,盧書記一定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如果我有機會,一定會給盧書記提提建議,請盧書記注意身體。”
黃在勝臉上的笑容很是令人玩味。
“黃書記,你是省紀委的領導,以後會經常有機會和盧書記接觸的。”
“黃主任,我盼望著有機會給領導匯報工作啊,不過盧書記很忙,難以有時間和精力聽我的匯報,還是要依靠黃主任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啊。”
已經進入了核心環節,黃海濤不會客氣了,機會稍縱即逝,自己雖然是省紀委副書記,可上麵還有書記、分管案件的副書記、分管機關的副書記,真正說到給盧雲峰匯報工作,輪不到自己,如果沒有黃在勝的引薦,想都不要想。
“黃書記言重了,你是領導,隨時有機會的。”
“黃主任,我說的是實話,在黃主任麵前,我不是什麽領導,不敢有這樣的想法,黃主任今後前程遠大,我隻是希望黃主任有時間關照我一下,感激不盡啊。”
“黃書記實在啊,我也是一樣,盧書記工作很辛苦,不熟悉省裏的幹部,今後有機會,黃書記可以和盧書記談談,匯報一下思想的。”
這個時候,黃海濤和黃在勝之間,已經顯得有些無話不談了,一旦形成或者即將形成統一戰線了,自然就不一樣了,說出來的話,表現出來的思想,都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官場上,結成了利益同盟,意味著在一定的場合,風雨共擔,利益共享,盡管這種結合,都是以自身的發展為起點的。
吃飯的時候,黃海濤的興致很高,不停給黃在勝敬酒,兩人都沒有客氣,不過黃在勝的工作特殊,不能喝的太多,所以,大部分時候,是黃海濤喝的多一些。黃在勝對黃海濤的態度是很滿意的,都是成年人,久曆官場的,很多的話,盡在酒中。
黃海濤堅持付賬了,黃在勝沒有拒絕,兩人都沒有喝醉。
黃海濤回家之後,非常興奮,他仿佛看見了翻身的機會,黃在勝沒有說原因,黃海濤一直在思考,為什麽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現在,想要接近盧雲峰的人,不知道排成了多長的隊伍,自己有這樣的機會,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並非是在顯赫的崗位上,如果不能夠弄清楚這一點,今後就是和盧雲峰見麵了,也難以有好的表現,秘書都是掌握著領導的想法的,黃海濤也曾經也有秘書。
黃海濤開始仔細回憶吃飯時候的交談,猛然間,他想起了黃在勝說到過淮揚市,談到西山省下麵的市州的時候,黃在勝似乎不大願意提及淮揚市,說到其他的市州,眉飛色舞的,可說到淮揚市,話語很少。黃海濤內心劃過一道閃電,難道說黃在勝對淮揚市不大感冒,或者是盧雲峰對淮揚市不大感冒,這麽分析起來,一切都成立了,黃在勝找自己的原因也成立了,不在於其他的,就是想著對付淮揚市,說白了,就是對付丁原啊。想到這裏,黃海濤的心情更好了,他立刻給淮揚市一個熟人打電話,詢問了盧雲峰到淮揚市的情況,拿著電話,聽著那頭傳來的聲音,黃海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