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攻心之計
高靈致騎著小黑到風景好的城郊轉了一圈，然後去了王城外的靖山。放小黑去吃草，她在樹林裏抓了一隻山雞烤了吃。回想起上次和王施打架的情形，確實很過癮，其實她從沒那麽酣暢淋漓的打過架，在琅環仙境裏和白羽打架就像過家家鬧著玩。棋縫對手，確實是人生一大樂事。
王施著實厲害，不知師從哪位高人？要說起來，這位王姑娘也是個神秘角色。難道她就是蕭龑手裏的那張王牌殺手？高靈致突然想到這點。當時打完後她就走了，也不知那王姑娘去什麽地方了。不過回想起來，高靈致覺得王施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但又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見過。天鏡要她小心玄鏡，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弄清玄鏡是何方神聖。
火堆裏飄出烤山雞的香味，高靈致暫時不糾結王施像誰玄鏡是什麽樣難纏的高手，先掏出火堆裏的烤山雞飽餐一頓。她離開地宮不隻是為了遊山玩水，三天前天鏡把移形幻影秘籍送了過來，要她好好練習，為練隱身術打打基礎。至於天鏡為什麽不讓她直接練隱身術其實是有原因的。他說隱身術對任何一個族部來說都是一門禁術，因為用它來為非作歹實在太方便了，為了防止有人用隱身術做壞事，所以這門法術最正宗的秘笈一直被藏在聖女神廟裏決不外傳。
天鏡還說修煉隱身術需要機緣和天賦，沒有那個運氣的人再勤奮也修煉不好。當然，上古各族的王者除外。還有就是，隱身術自身也有許多不足之處，每用一次便會對身體產生很大的損傷，且每次隻能隱身一個時辰。他之所以要讓高靈致練這門法術，除了肯定她有練它的天賦外，另一個便是為了以後幹壞事做準備。高靈致想，計多不壓身，學了絕對有大用處，雖然對身體有害，還能通過天鏡的丹藥和自身的鍛煉補回來。在地宮不好操作，所以她請了幾天假到荒郊野嶺來。想到練成隱身術可以擺脫青龍那個蛇精病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抓緊時間打基礎。
高靈致先施了個結界防止練功被打擾，然後翻開書照著書上的內容練習。負責跟蹤她的那名影衛蹲在樹椏枝上看她，不過因為有結界在，他看不清裏麵的情形，隻隱約覺得高靈致在做什麽不可告人的壞事。他在樹椏枝上伸長脖子看了好一陣，直覺結界在慢慢消失，裏麵的人也不見了。他跳下樹椏枝過去看個究竟，發現原地什麽也沒有。在附近找了幾圈，隻看到高靈致的馬在悠閑的吃草。把人跟丟了，他隻得用暗號通知其他人來一起找高靈致，決不能讓他聯係蕭龑派來的細作！
約過了一個時辰，那名影衛一無所獲的回到原處，隻見在高靈致布了結界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比之前結界裏的人影還清晰，定睛一看是高靈致，難道他一直沒離開過？聽說高靈致是隱居天山的白羽上仙的弟子，難道他剛才在修煉仙術？再盯著高靈致看了一陣，隻見他在原地活動筋骨，然後在大腿和手臂上綁了鉛塊開始超長的體能訓練。
他身無重物也跑不過高靈致，在眨眼之間就把人跟丟了，這樣著實太打擊自尊心。原以為自己在影衛司時的訓練已經夠變態了，後來聽新兄弟們說他們的師傅是個虐待狂魔，訓練比往日變態了百倍不止，今日一見，這個影衛司的武術師傅對自己那是更變態。他暗下決心，以後要對自己狠一點兒。
高靈致在靖山上跑了幾圈後吃了一顆祝餘草，然後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吹山風。移形幻影，她才練了個開頭。後幾天繼續照著秘笈上步驟逐步練習稍微有些進步。練功就像讀書，除了天賦還得靠勤奮。在靖山上待了四天，她的移形幻影小有成就，可以輕鬆的甩開跟在她身後的一幹影衛。但對於這些愛打小報告人，高靈致有些無奈，她還得想辦法回去後怎樣和風影解釋消失的那些時候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去了。
喚來小黑後，高靈致慢悠悠的回了王城。身上有二十金，她到城內最有名的食齋八寶樓點了幾道肉食和一壺好酒，坐在樓上一邊吃一邊聽些小道消息。聽到有人議論說當今朝中的鄭太後收了一名義女，名叫王施，而且已經給她賜命為淩天語，封為南宮公主。
“聽說那個王姑娘和上一任聖女長得一模一樣，簡直就像霙姬再生一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一任聖女就是蕭霙姬，太皇太後淩氏的女兒。難怪她見到王施的時候覺得眼熟，原來是在聖女神廟內看過蕭霙姬的畫像。那時候她還覺得這姑娘那麽漂亮，死得早太可惜了所以多看了一眼。而淩天語這個名字，則是太皇太後小女兒的名字。她已經死了二十九年了，現在差不多隻剩一具枯骨了。小公主死的時候隻有十六歲，模樣還沒長開，尚未婚配，並且她長得不像蕭霙姬，蕭霙姬比她要明豔動人許多。
“你們說那位王姑娘是不是蕭龑派來的細作吧？故意安排一個長得和聖女一模一樣的人來接近太皇太後，好讓她老人家放鬆警惕？最後再來一個裏應外合拿下王城！”那人說得有模有樣，最後一把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裏的水撒了一桌子。
的確，任何一個做母親的女人在麵對和死去的愛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時，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蕭霙姬是太皇太後的女兒，王施和蕭霙姬那麽相似，太皇太後心有疑慮但也不會輕易處置了王施。對一個死了兩個女兒的老太太打親情牌，蕭龑著實棋高一招。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普通老百姓都能明白，更何況是經曆過人生大喜大悲的太皇太後。
“我猜也是這樣。不過我聽說那位王姑娘並不領太皇太後的情，一直不肯接受封的懿旨，也不願意用太皇太後賜的名字。”
“這叫欲擒故縱懂不懂？她越不肯接受，太皇太後越是堅持，到時候來個盛情難卻，她也隻好接受了。”
高靈致想，那位和她打了十來天架的王姑娘確實很像蕭龑派來的細作，單憑她一身絕世的武功和一張酷似蕭霙姬的臉，就足夠證明她來者不善。如果有這樣一位凶殘的敵人，將來要走的路是非一般的難。排除她是細作外，高靈致還是非常欣賞她。
高靈致坐在樓上吃了很久的肉，躲在暗處的某位影衛司高層也在暗處觀察她，將她毫無形象可言的吃相看了個完整。
其實王姑娘能被太皇太後發現，還得從高靈致和她打架的最後一天說起。高靈致射落了王姑娘的麵紗，不巧，那天正是王城皇族的圍獵日，圍獵的地點恰好在她們打架的長寧山。比箭的時候，她們搶了兩位頭頭的弓和箭，一個搶了小皇帝蕭湛的，一個搶了驃騎將軍雒敬涵的。她們比箭的整個經過被兩位位高權重的青年看了個完整，最後自然看到了長得極像蕭霙姬的王施。
後來小皇帝回宮後就把那天的事說了，尤其強調看到了一個長得和大姑姑一模一樣的姑娘。結果太皇太後就命人去找王施，找到後見了她二話不說就讓鄭太後收她為幹女兒。
的確，以王施的年紀做太皇太後的幹孫女剛好合適。現在王施還被太皇太後拘在宮裏。高靈致準備回地宮後夜探皇宮一次，看看那位王姑娘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回到地宮後高靈致狠狠地睡了一覺，風影沒找她秉燭夜談，隻感謝她送的那本非常實用的武功秘笈。等到天黑後，高靈致換上黑色勁裝迅速出了地宮。
其實王城的皇宮就建在地宮之上，高靈致從百寶袋裏摸出一張皇宮的地圖來，記下皇宮的各個位置後潛到了王施住的攬月殿，用移形幻影術跟著宮女們混了進去。
隻見王施桀驁不馴的坐在花梨木**，對一屋子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無動於衷，用犀利且輕蔑的眼神看著太皇太後派來勸說她的女官。她對那名女官說道：“太皇太後的好意王施受之有愧，王施是一名孤女，恰巧長了一張和聖女相似的臉，並不是擁有皇室血統的公主。我隻是一介江湖女子，不喜歡規矩多的宮廷，更不喜歡被束縛，尤其不喜歡成為別人的影子，就算是蕭霙姬也同樣不可以。還請你回去告訴太皇太後讓我早日離開。”
高靈致細細體會王施說的那番話，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王施的武功在整個皇宮內幾乎沒有對手，翻牆逃跑之類的對她來說，就像翔飛人跨欄那麽簡單，或者就像抬腳跨過門檻一樣輕鬆。於是她想到，王施這一番做派著實不是真心拒絕太皇太後的好意，極像是那位食客說的欲擒故縱。她要真有離開皇宮的決心，要就用她絕世的武功翻出宮牆跑得遠遠的，哪還用得著在這裏說廢話。
王施有多麽的堅決，那名女官就有多麽的堅持，不過任憑她把話說得怎樣動聽，王施就是不為所動，盤坐在**練習內功心法。
高靈致想，王施現在還在爭取太皇太後的好感，努力打消細作的嫌疑暫時不會搞出大動靜來，遂去了別處。轉到一處僻靜之所，聽到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湛兒，就別和你祖母鬧脾氣了，她之所以會喜歡那位王姑娘也是因為你兩位姑姑的緣故。她是女子，不會擋你的路。”
高靈致聽到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含著隱隱的怒意：“母親，不是兒子擔心她擋我的路，而是祖母此舉欠妥當。她已經是這個歲數了，怎麽行事還那般草率？我隻說見到一個和大姑姑長得一樣的姑娘，結果祖母就派人去找。找到了什麽也不弄清楚就讓您收她為幹女兒，讓她住小姑姑從前住的攬月殿。我看她就是魔宮派來的細作！”
那女聲又勸說道：“哪有這麽明目張膽的細作？再說她現在是皇宮內，有你的人盯著，她還能做出什麽事來？她要真是細作，到時候你找到證據再殺她也不遲，那時你祖母也無話可說。”女聲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你祖母年紀大了，這次就順著她的意思做吧，別再惹她不高興了。你以後想怎樣，還不都是你的意思？”
男子歎了口氣，最後隻得表示讚同。
聽完小皇帝和鄭太後的對話，高靈致想王施到底有怎樣的能力把太皇太後哄得團團轉，連鄭太後也沒辦法。離開靜苑後高靈致去了樞秘閣，那裏是王城存放機密文件和檔案的地方，也許能查到和玄鏡有關的資料。
高靈致在書架旁翻書，找遍整個樞秘閣沒半點兒玄鏡的資料。既然玄鏡是最大的敵人之一，天鏡多說一句和他相關的話會死啊？當年她看的曆史書都是老頭子指定的正史，讀起來味同嚼蠟，一點兒也沒看下去的**，關於上古的書，他從來都不讓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