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竟無言以對
“所以你就投靠姬夜？從此成為他的鷹犬？”薑靈祈質問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天底下最有骨氣最不屈不撓的人，但你現在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了。”
“靈祈，你到底還小，有許多事不明白。如果你認為我是什麽人，我就是什麽人吧。既然我選擇站在姬夜這邊，日後就是仇人。”宸轅直說道。他不喜歡拐彎抹角，早些說出來，以後明著鬥爭也比暗地裏相互算計的好。
“既然如此，我也當沒你這個師兄。”薑靈祈說道。
京城又傳來聖旨，請薑靈祈和碧月回王城，她們一個是金貴的公主，一個是華音的弟子，身份尊貴，不能與軍中的男子混在一起。再有就是現在的時代男女有別，女子待在軍中多有不便，會帶來一係列不必要的麻煩。於情於理，她和碧月必須離開。
薑靈祈收到薑正陽的聖旨，心中暗道，連他也糊塗了嗎？拿出現在的禮法來壓製她。“師姐，我們真的要回王城嗎？”碧月眉眼中有隱隱的擔憂，姬昭因她而死，現在姬夜隻手遮天，一定會為姬昭報仇，這封聖旨的背後，是一個報複的陷阱。
“姬夜現在還有什麽不能做？我倒要看看他要玩些什麽把戲。”薑靈祈死死的捏著聖旨說。華音用命換來的天下，薑昊拚命守護的江山，她不會讓給姬夜，讓他做撿便宜的漁翁。
“可是我有些害怕。”碧月憂心說。
“害怕姬夜就不報複了嗎？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我就不信，姬夜敢殺我。”事實上，姬夜恨不得把薑靈祈挫骨揚灰，要不是留著她打龍龑，他絕不會留她到今天。“如果姬夜真得了薑氏的江山的話，我會讓整個世界跟著一起毀滅。”她臉上露出可怕的陰狠。既然龍龑會回來，就讓龍龑把一切都毀掉。
碧月默默的跟在薑靈祈身後，回到帳篷後，薑靈祈讓碧月收拾東西，自己去和薑正琰道別。
“姐姐，你真的要走啊？”走了多沒意思，沒人陪他練武，更沒人聽他嘮叨。
“是，是大哥的命令。”薑靈祈說，“你知道姬家那幾個人來的意思吧？”
薑正琰私底下聽到不少傳言，說薑正陽已經走上亡國之君的路，而姬夜會取代他成為神皇。不久前薑靈祈才借姬昭品行不端除掉了他，已姬夜的性子，非要血債血償才可以。“我知道，他們會殺我嗎？”
“殺不殺你為姬昭報仇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他們不安好心。你萬事小心。”薑靈祈叮囑他說。在軍中的這些年，薑正琰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他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決不能被姬夜折斷。
薑正琰見薑靈祈這麽嚴肅，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說：“姐姐，百密一疏，我不確定能不能躲過姬氏的暗箭。”
“躲避過也要多，你要這麽早死了，有什麽臉麵去見天上的父親。”薑靈祈揪著他的耳朵說，“這是軟蝟甲，不管什麽時候都穿上。這是避毒珠，平日裏常含在嘴中，可保百毒不侵。還有這把沉淵，拿去防身。”
薑正琰從薑靈祈手中接過三樣寶物，沉淵一直都是他覬覦的神劍，薑靈祈從來不肯給他，今天卻大方的送給他防身，不由得抱緊的她的胳膊，撒嬌說：“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薑靈祈嫌棄的推開薑正琰靠過來的頭，說：“都這麽大了，還撒嬌，還不害臊？”
薑正琰的注意力轉移到沉淵上，摸著劍身，貪婪道：“姐，你真的把沉淵送給我了嗎？”
“沒，隻是借給你防身而已。我死後才會真的送給你。”薑靈祈說。
薑正琰的熱情被澆滅，說：“姐，別說那麽喪氣的話。我剛才開玩笑的，聖女留下的神劍，我怎能跟你搶？”
“不是喪氣話，我是說真的。”薑靈祈正色說，“我的時間不多了，而你和大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以後會把沉淵留給你。”
薑正琰見氣氛略為沉重，又嬉笑著湊上去，說：“姐，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絕不給你添任何麻煩。”
薑靈祈又叮囑了薑正琰一陣，回到自己房間時，卻見沉淵站在門口，已經身手準備敲門。
“東西我已經讓碧月收拾好了，我們很快就走。”薑靈祈說，心裏想著趕人也不是這樣的趕法。
宸轅有些尷尬，說：“這件事我無能為力，你和碧月畢竟是姑娘家，邊關不適合你們。路途遙遠，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大將軍可別用現在那套禮法來壓我，我可不是名媛淑女。我也有能力保護自己，就勞煩你派人送了。”薑靈祈見到宸轅，無名火就從心頭竄起來，燒得她想大開殺戒。
薑靈祈的眼神足以殺死一個人，宸轅看了說：“既然如此，我就不派人送你們了，路上小心。”
碧月背著包裹，跟著薑靈祈連夜離開金沙城。薑靈祈不是個走尋常路的人，聖旨上隻說讓她回王城，並沒規定期限，拉著碧月一路遊山玩水，直到三個月後才到王城腳下。
她還沒進王城，魅影的情報就送到了她手上。密報上說，金沙城的將領們出城狩獵，薑正琰被亂箭射中心髒，大腿還被野狼咬了一口，現在性命垂危。
“走，我們回金沙。”薑靈祈調轉馬頭說。
碧月還來不及問為什麽，隻得跟著她往回趕。
不眠不休三天，累死一匹馬後才趕到金沙城。
軍醫已對薑正琰的傷束手無策，吩咐宸轅準備收殮屍體，準備葬禮。薑靈祈大步走了進來，說：“慢著！”
宸轅見她來，驚訝道：“靈祈？”
“聖旨沒說回王城的期限，我想什麽時候回去就什麽時候回去。”薑靈祈剜了宸轅一眼說，“正琰的傷怎樣了？”
“亂箭射中心口，他的大腿被野狼咬傷，失血過多，能撐到現在已是不易。”宸轅說。
躺在榻上的薑正琰臉色發白，嘴唇已起殼，沒有生命的跡象，如果不是摸到他還有微弱的脈搏，薑靈祈已經讓在場所有人為薑正琰陪葬。“還有救。”
眾人隻見薑靈祈迅速拔出插在薑正琰心口上的箭，又把還魂珠喂給他，還往薑正琰的胸口上撒了些藥粉，拿了紗布親自給他包紮。“正琰的傷勢太重，我隻能暫時保住他的命，至於什麽時候醒過來，還要看天意。”
東伯侯薑元哭得老淚眾橫，說：“靈祈，還好你來了，不然正琰真的沒命了。他還這麽年輕，要是真死了，我有和顏麵去見大哥？”
他是真哭，當著軍中眾人的麵不顧形象的大哭。他從小就是薑昊的影子，無論薑昊做什麽都要跟在身邊。薑昊過世之前親自到他府上找他，並把自己的三個兒女托付給他，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夠，隻能盡最大的努力保護薑正陽三兄妹。
薑靈祈見薑元哭得傷心，也跟著傷感起來，果然隻有親人才靠得住。“六伯，正琰會沒事的，我會盡全力救他。他受了這麽重的傷，金沙地處邊陲，不利於他養傷，我帶他回王城。”
“可是，沒有神皇的旨意，邊關將領不能輕易回王城。”姬暄斟酌著提醒薑靈祈。
薑靈祈冷笑一聲，說：“二公子隻怕忘了，我是先皇親自加冕的聖女，擁有和神皇同等的權利。難道就不可以下令讓正琰回王城養傷？”
姬暄被薑靈祈駁得無話可說，自覺地閉上嘴巴。
薑靈祈扭頭看到姬曦腰間的佩劍，直接拿了過來，又迅速搜出他身上的避毒珠，扒了他的軟蝟甲。“我送給我弟弟的東西，還輪不到你來保管。”
姬曦當眾被薑靈祈扒了衣裳，頓覺難堪，指著薑靈祈罵道，說：“薑靈祈，別以為自己是聖女就可以胡作非為！你說這三樣東西是你的，上麵刻你的名字了嗎？”
薑靈祈說：“沒有，但上麵也沒有寫你的名字，你也不能證明是你的。現在我有本事搶過來，當然就是我的。你說得沒錯，我是聖女，就可以胡作非為，而且你也拿我沒辦法。”
薑靈祈說得理直氣壯，氣得姬曦想吐血，但又拿她無可奈何，隻得在心裏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帶正琰回王城養傷，不知鎮國公和東伯侯有沒有異議？”薑靈祈說話的時候，目不轉睛的盯著宸轅。
鎮國公如釋重負，說：“公主能帶二皇子回王城養傷再好不過，我想神皇也不會怪罪。”他心裏想著，要是薑正陽和薑靈祈互換一下性格該多好？神皇，就要有一個皇者應有的氣勢和果決。
“你能親自為正琰治傷最好不過，我還等著他回來比槍。”薑元抹幹淚水，激動的對薑靈祈說。
薑靈祈保證道：“我一定讓正琰生龍活虎的站在你麵前。”說話的瞬間，她瞟過眾人的表情，繼續說：“正琰是怎麽受傷的，凶手是誰，我不追究，但我會讓那幾個人付出同樣的代價。”
宸轅搖頭，薑靈祈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她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吃虧。
鎮國公和薑元在軍中選了一隊兵馬護送他們回王城，一路上薑正琰始終閉著眼，安靜得像一具屍體。薑靈祈從溪邊打來水，喂薑正琰喝下。他現在已經能進食，比在金沙時好了不少。
“我想好了，不回王城了，我們去蠻荒。”薑靈祈改變主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