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被拆穿了
後來母女兩人第一次見麵，還是在蕭龑和瀟湘兒的婚宴上，太皇太後才知道還有那麽個女兒存在。後來瀟湘兒死了，蕭龑瘋了，然後小公主淩天語也死了，太皇太後隻剩下蕭霙姬一個女兒。
那時候都說聖靈石會選蕭霙姬為聖女，所以太皇太後拚死也要阻止事情的發生，甚至把蕭霙姬囚禁在地底三個月。後來聖靈石果真的選中了蕭霙姬，她和太皇太後的母女情分也徹底斷絕。
再後來，太皇太後一直和蕭霙姬對著幹，專給蕭霙姬找茬兒，最後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後來蕭霙姬死了，太皇太後才留下了悔恨的淚水，不過一切都晚了，那時候她才知道珍惜那個女兒。蕭霙姬死後，太皇太後一直活在悔恨裏，身邊許多宮女，差不多都長得和蕭霙姬有些相似。
如果排除其他，高靈致可以理解太皇太後寵和蕭霙姬長得一模一樣的王施的原因——是為了彌補當年欠蕭霙姬的情。但不得不說，太皇太後這樣做太過草率，萬一蕭龑正是知道這點，才弄了這麽個細作來演一出攻心計。不過太皇太後明知是計還心甘情願的跳了進去，難不成太皇太後想女兒真的想到了瘋魔的狀態？高靈致合上書放了回去。
對於太皇太後到太廟祭祖宗這件事，蕭湛和鄭太後都沒多大的異議，但蕭湛加強了王施身邊影衛的人手。王施穿著公主的宮裝，神色莊重的坐在太皇太後身邊。儀仗走過王城最繁華的街道向太廟奔去。
高靈致也飛簷走壁的從別人家的房頂上飄過去了太廟，潛進太廟後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藏好。太皇太後和蕭湛一行人也跟了進來，很快儀式開始了，隻見太皇太後親自拿出一個卷宗展開，念著上麵冗長的文字。高靈致站得有些遠聽不清，她負責的是整個行程的安全，不負責儀式的過程。往四周看了一圈，沒什麽異常。
在祖宗的牌位前，隻見王施跪了下去，接受公主的冊封。後麵的高靈致不怎麽清楚，隻覺得有一雙冷冷的眼睛朝她所站的位置看了過來。高靈致還沒找到那雙眼睛，一道身影就已經落在了她的麵前和她打了起來。很快，眾人的目光就朝這邊看了過來。不知誰喊了一聲：“有刺客！”然後大批穿著鎧甲手持長槍的人就魚貫而入，將高靈致同和她打架的那人圍在了一起。
高靈致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正是今天萬眾矚目的南宮公主王施。王施這次沒完全隱藏實力，她招招出手凶狠，直逼高靈致的心窩子。在打鬥的過程中，高靈致除了要應付王施，還有那些個給她添亂的士兵。
王施這次得了手，劍氣劃開高靈致的麵罩和頭上的頭巾，見到是老熟人，王施才收手，說：“原來是你，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姑娘。”
太皇太後喊了一聲：“來人，把她拿下！”
蕭湛阻止說道：“祖母，您誤會了，她是孫兒的影衛。”
“影衛，哪有這麽粗心大意的影衛！”太皇太後質問蕭湛說，又盯著高靈致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忿恨的神色，那種眼神，恨不得把高靈致碎屍萬段。
蕭湛擋在高靈致麵前，說：“是啊，影衛哪有讓人隨意發現的道理？更何況朕這名影衛還是經過層層挑選才成為朕貼身影衛的。朕聽說在三個月前，南宮公主與一名高手鬥了十天，最後被打敗。正不巧，那名高手正是她。”說著，蕭湛指了指高靈致。
“朕這名影衛的身手和南宮公主不相上下，豈是躲在暗處其實那麽容易被發現的？朕很懷疑南宮公主此舉的用心。”蕭湛對王施說。
“是嗎？”太皇太後看高靈致的眼神一點兒沒變，“難道她混進影衛之中就沒別的用心？！”
高靈致站在蕭湛身後，看她們會做怎樣的處置。其實她也有同樣的疑惑，她明明藏得那麽隱蔽，王施還眼尖的找到了她，不得不說，她很懷疑王施揭穿她的原因，也更加相信，王施來著不善。
“孫兒相信她，就像祖母相信南宮公主一樣。朕已將她的過去查得清清楚楚，朕不用朕不知道底細的人。”蕭湛諷刺太皇太後說。
這場意外的鬧劇，以平淡收場。因為王施澄清了誤會，她說她感到祖廟內有殺氣，所以瞄準了高靈致所在的位置，看到高靈致那一身打扮，誤以為她是刺客，所以和她打了起來。
事後，高靈致從百寶袋裏拿了一根質量好不易斷的發帶重新豎好頭發，回到影衛司，準備收拾包裹走人。風影見了叫住她，說：“主上並沒嫌棄你女兒家，你可以繼續留下。”
高靈致說：“那風大人覺得，我繼續待在皇上的身邊合適嗎？”
“這……”風影說話支支吾吾的不利索。
“有什麽不合適？我說合適就合適！”蕭湛在背後說道。
高靈致想，是啊，有什麽不合適？不就是女扮男裝被拆穿了，她這輩子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又為什麽女扮男裝費盡心思進入影衛司？”蕭湛說。
高靈致坦白說道：“正如你們調查的那樣，我是天山白羽上仙收養的孤兒，在天山深處待了十四年，直到今年三月他才讓我出山。在到中原的路上我被青龍盯上，她想吃了我，我第一次僥幸斬斷了她的白尾，但也因此報複尋仇。至於女扮男裝是因為在路上多有不便，那次在祁連山穀救了皇上和驃騎將軍純屬意外。至於進入影衛司，更算不上處心積慮，我加入暗影司，不也是皇上派人來請的嗎？”
高靈致所說的和他們所調查到的相差無幾。“你真的不認識王施？”蕭湛問道。
高靈致笑了數聲，說：“我剛到中原才幾個月，認識的人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更別說熟識的人。至於認識王施，也得從先賢台比武招賢那天說起。她手裏的劍被小人踢飛，我剛好路過，把劍踢了回去，然後她就找我打架，還說輸了就得死。我不想死就拚盡全力打架，結果小勝了她。事實就是如此，信或者不信雖你們。如果不信，我想我可以離開地宮了。”
蕭湛立刻答道，“我相信你！你留下。”
高靈致想，作為帝王，大多數時候都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因為剛才她說的那些話，聽的人完全可以認為她在胡說。那麽蕭湛留下她定有別的目的，不過她絕不認為蕭湛看上了她，當然，蕭湛確實沒有看上她。因為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拳頭硬的女人，那麽以後很有可能在家庭生活或者家庭暴力中處於下風變成一個怕老婆的耙耳朵。而且，高靈致就像一根幹柴棍兒，個子夠高，但前不突後不翹，唯一的優點就是腰夠細腿夠長，一句話，就是不符合時代的審美標準。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月三十就十五了。”
“十二月三十啊。”十四年前的十二月三十正是蕭霙姬死的那天。
後來高靈致和蕭湛達成了一個協議，具體內容隻有他們兩個知道。風影等蕭湛和高靈致，從密室出來後，隻聽蕭湛對高靈致說：“你始終是個姑娘家，一直打打殺殺的不好。這樣吧，我做主安排你去慕天淨壇的女學院，好生學一學怎麽做一個淑女。”
高靈致接受了蕭湛的安排，離開了地宮憑借蕭湛的關係進去大殷女子最高學府慕天淨壇。自從地宮的影衛知道高靈致是姑娘後，練武的積極性比往常提升了許多。因為一個姑娘凶殘成那樣，確實太打擊他們作為男人的自尊心了。
高靈致穿著淺藍色的羅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單手撐著頭望著眼前的一群鶯鶯燕燕。隻見王城淑女班的姑娘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要麽討論詩書禮儀，要麽討論婦德女紅，要麽就說你的衣裳好看在哪兒買的、她的頭飾新款在哪兒訂做的或者誰誰的發髻漂亮又是通過多少工序梳出來的。還有一些跳脫的在教室裏打鬧捉迷藏，為首的就是蕭湛的青梅竹馬的妹妹韓清越。
忽然一支毛筆飛了過來，高靈致很敏捷的接住，又見硯台砸了過來，她一個鯉魚打挺閃到一邊。不過她的座位上已經慘不忍睹，硯台上的墨全撒在她的書案上，所有的書都毀了，被毀的，還有她剛寫好的字。
隻見韓清越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紗布，見到高靈致的座位一片狼藉，“啊”的大叫了一聲，然後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來，拉著高靈致的手說：“對不起啊高妹妹，我們捉迷藏鬧著玩，不小心把硯台和毛筆都弄到了你的案上。我知道妹妹你胸襟豁達，一定不會介意的，是吧。”然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高靈致。
高靈致不著痕跡的抽出被韓清越挽著的手，笑嗬嗬地對韓清越說：“當然不介意，不都說鬧著玩的嘛，我當然不會和還玩捉迷藏的小姑娘一般見識。”反正浪費的那些東西不用她出錢賠，她介意個毛線啊。
這時候韓清影從她的女伴們那裏走了過來，把韓清越拉到身後，麵色溫和的對高靈致道歉說：“對不起高姑娘，越兒她頑皮得很，不懂規矩多有得罪。我這個做姐姐的先向你賠罪了，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我也覺得清影姑娘該好好管管你這妹妹了，別永遠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你看，教室裏同齡的姑娘哪個還在玩兒這麽幼稚得遊戲？清越姑娘得多向你姐姐學學怎麽待人處事。不過有清影姑娘這麽好的榜樣在，想必清越姑娘日後定會讓人刮目相看。”高靈致換上了慣用的微笑麵對韓清影說道。
“要上課了，姑娘的書和文房四寶都不能用了，請你去藏那裏拿課本吧。這裏又髒又亂，我來幫姑娘收拾。”韓清影柔柔地說道，臉上的笑意十分真誠。
高靈致也不拒絕，應道：“有勞清影姑娘了。
高靈致剛走出教室大門，韓清越就拉著韓清影不滿地說：“姐姐，她都要把湛哥哥搶走了，你還那麽心平氣和的！我看了都為你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