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的目光深邃肅穆不動聲色,就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獵手,正等著獵物自己露出破綻。

吳言抿了抿嘴說道:“不知道你們相不相信,其實剛才被那個光頭大漢抓走的人,可能是看到幻覺了。”

多年的刑警經驗讓查理能夠變得非常沉著,他的表情絲毫沒有露出破綻。聽到吳言的答複,他冷冷地笑了笑說道:“如果殺人能用看到幻覺來解釋,那麽還需要警察做什麽?”

吳言對查理的玩笑話並不感興趣,他顯得很是著急,雙手握拳敲了一下大腿說道:“警官,既然你已經把我請到這裏來了,那麽你肯定不是在和我說著玩兒的吧?我在街上說出幻覺兩個字的時候,你表現得那麽異常,這說明你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不愧是心理學係的學生,查理在街上因為一時情急所暴露的行為,都被他一點一滴地記在心中,他都有些後悔那時候太過衝動了。

吳言見查理沒有說話,看來他是默認了,隨後繼續說道:“你佩戴的警徽是倫敦警局的,雖然倫敦與劍橋市相隔不遠,但是也不至於您大老遠出來辦案,而且竟然在案子剛剛發生的時候就趕到,看來您是有所準備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兒有案子,那麽就是在背後操控。”

查理挑了挑眉,雙手將頭發捋了上去,隨後放在了脖子後麵,做出一副很舒適的模樣:“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知道一些內情,可這些都不重要。現在你可得認清局勢,這兒是警局,我是警察你隻是一個黃毛小子,我能夠用你想不到的方式讓你背關起來,我說道做到。”

他的語氣十分堅定,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這一次看來是認真了。仿佛在說——“再不說出你知道的,就沒有機會了。”

雖然受到了查理的威脅,但是吳言卻顯得更加得意了。因為他知道警察願意相信他。

他攤了攤手,伸進書包將那本書遞給了查理說道:“就是這本書,這是19世紀一個叫喬治的醫生寫的,裏麵記載了許多各種特殊體質的人。144頁,就記載了一種能夠讓他人製幻的體質。”

查理看都沒看這本書,就噗呲地笑了出來:“不是,我說你,你難道就是因為看了這本書,才突發奇想的?好吧,那我也告訴你,我也看過這本書。”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夾雜著滿滿的輕蔑。

吳言嘴角微揚,盯著查理伸出右手。一瞬間的時間,查理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定格在了這一刻,他木訥地瞪著雙眼呆呆看著。

在這麽個十多平米大的辦公室內,眨眼間的功夫出現了10多個一模一樣的吳言,他們都用著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查理。真正的吳言看到他這個表情,很是得意地笑了笑:“警官,既然都是知情者,咱們就別繞圈子了。我知道你和其他警察不一樣,所以我才準備把我也是這種人的事兒告訴你。”

說罷,吳言將幻覺終止,房間裏的那一大群吳言全都消失了。

兩人麵麵相覷,查理雙眉緊皺思索了一番說道:“你沒有告訴其他人關於幻覺告訴其他人嗎?”

吳言從查理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防備,他試探地問道:“這件事情很嚴重嗎?”

查理並沒有拐彎抹角,語重心長地說道:“是的,非常嚴重,甚至涉及到我會不會逮捕你。”

吳言咽了口唾沫:“好吧,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雖然這本書是我今天得到的,但是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是這樣的人。”

“很早知道?”

吳言點了點頭:“是的,我……我曾經在無意間用過這個能力,不過我並沒有做出什麽違法的事情。”

查理十指交錯,指節抵著下巴嗯聲道:“嗯,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吧,我需要去打一個電話,可以麽?”

吳言聳了聳肩,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說道:“可以,不過我希望快一點兒。我還想參加晚上7點的公開課呢。”

查理一邊朝著門外走去一邊說道:“放心吧,不用太長時間。”說罷,他關上了門,捏著下巴思索了一番後撥打了那個電話。

“K,是我,查理,劍橋市遇到了意外情況……”電話那一頭傳來了呼嘯的風聲,看來對方正在車裏。

“發生什麽事情了?我正在趕往劍橋市的路上。”

“我們發現了一個幻覺師,不過他好像並不知道現在發生的情況,你看……”

····

劍橋大學··

丹尼教授低著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回憶起剛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他就不禁感到心裏一顫。就在剛才帶著那位受傷的上班族去醫院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嘶叫聲。

一開始他並沒有過多在意,當將患者送到醫院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丹尼教授並沒有考慮那麽多,他以為自己隻是平時太累了,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從醫院回到學校,一路上丹尼總是聽見一些很奇怪的聲音。這聲音像蝙蝠叫聲,又像是野獸憤怒的低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感覺就像是惡魔在吟唱著死亡的咒語。

“誒,對不起。”光顧著低頭走路,丹尼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走著走著就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他抬頭一看,是吳言,可是眨眼間的功夫,吳言的麵孔漸漸變得有些扭曲、猙獰,或者說,簡直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

“丹尼教授,您怎麽來了?”吳言問道,就在吳言話音剛落的瞬間,丹尼忽然發現,剛才一直困擾著自己那個怪聲音,就是自己周圍這些人口中發出來的。

丹尼倒吸了一口涼氣,吳言的麵孔在他的眼中漸漸變化成了一張恐怖的臉,他使勁兒地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一定是自己太累了,一定是自己太累了。”他像是自我催眠般地在心中說道。

“吳言啊,怎麽?來圖書館借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