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相對,彼此的眼神都透露著一絲異樣。曾幾何時柳木青對這個女人是又恨又怕,曾幾何時他對她是又愛又喜,這麽長時間過去,就好像一壇釀造的糧食酒一樣,不知道是醇香無比,還是已經餿醜難聞。

邀月忽然露出一抹輕笑,她捂著自己的小嘴,但是眼睛卻頂著柳木青看,竟然有點歡喜的感覺,像是一個大家閨秀的小姐在偷窺情郎一樣。

柳木青也是淡淡的一笑,問道:“還是不願意說嗎?”

邀月笑容收斂了一些,不過卻搖了搖頭,道:“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怕你不相信罷了,我這是為了你!”

柳木青心中忽然一動,想到了自己所修煉的功法,想到了大劫難,想到了很多很多東西,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好像想到了關於心魔的許多事。

“無上真修大法,並不完全,這本法決雖然極為強大,但是弊端卻也不容小視,每當進階一次就有天外邪魔來襲,這些天外邪魔極其邪惡,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侵入心神之中,以你如今的心智來說是不可能抵擋的住的,所以……”

“所以需要用心魔來磨練我,讓我適應那種**、恐懼、無助等等等等的負麵情緒,對吧!”柳木青忽然打斷邀月的話,出聲說道。

邀月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柳木青的話。

兩人此刻相顧有些無言,邀月雖然是為了他,但是這一次他差點就葬身在心魔的抓下,若非在最後關頭爆發出來,他很有可能就此就消失在天地間了,若是不惱怒,那絕對不可能。

看著柳木青不說話,邀月少有的露出柔情的一麵,帶著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他,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好似有淚水在凝聚,隻把讓看的有些肝腸寸斷。

柳木青是最不能看女人流淚的,他寧願去和別人打一架也絕對不願意看女人流淚,況且眼前這女人還是幫助他良多,對他有大恩的人,他更是不願意看到。所以,在對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的時候,他隻能舉雙手投降,敗退了下來。

下一瞬間,邀月原形畢露。

五色雲霧開始在大陣中彌散,無數的鐵皮機甲傀儡猶如幻影一般在陣法中遊**,他們的身上鑲嵌著許多看似無用的小型法寶,但是每一個都充滿了致命的氣息,金色的符籙飄揚在天空,那大大的符籙周圍盤繞這十八張巴掌大的小型符籙,將一條猙獰的青龍給困在符陣當中。

“惠靜妹妹,變伏魔金剛陣!”凝水忽然傳音給正在主持陣法的惠靜,聲音顯得有些急促和慌亂。

聲音剛剛落下不久,就見四周空氣忽然變得粘稠和肅殺起來,金色的光芒好似一柄柄刀劍一樣,鎖定住整個虛空,讓人想要遁走都極為困難。

墨天望著天空中不斷變換的陣法,臉上不由露出凝重的神色。他入陣到如今,經曆了不少出乎他預料的事情。首先就是這座陣法竟然可以將他和七彩完全分開,而且讓兩人之間的聯係都斷絕了,而且入陣之後他的神識之力好像受到了某種壓迫,竟然不能離開身體三丈距離,這是他成就元嬰後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當然若單單是這樣還不值得他驚訝,在他拿出青龍戈的時候,信心滿滿,覺得可以憑借這柄中古法寶一舉奠定勝利,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套詭異的符陣忽然出現在他頭頂,將那咆哮的青銅長戈給困在中間,任憑他如何呼喚都無法破法而出。

“噗嗤!”

一道細膩的柔光從墨天一側快速的閃現而來,還未等臨身,就有一種冰涼的感覺襲來,讓人感覺靈魂都有些寒意一般。

墨天不敢大意,單手一番手腕,一柄翠綠色的小劍從他手中飛出,在空中一個飛舞之後,就應上了那細膩的柔光。

“鏘鏘~”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

白光破碎,一個怪異的好似老鼠一般的傀儡被一擊而退,身體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向後滾滾而去,不過在下一秒就再次消失不見。

對於這種傀儡,墨天感覺頭疼的要命,威力不大,但是威脅很大。這種傀儡力量不強,所附帶的法傷和破壞都不是很大,但是怪異的就是這傀儡身上的那些小型法寶。

這些小型法寶每一件都不過有一指長短,雖然不大但是卻寒光閃閃,定睛一看卻能發現在這些不大的法寶上麵竟然被篆刻了密密麻麻無數的符文,這些符文一個接著一個合並在一起,猶如拚圖組成的一樣,充滿了藝術感。

這些細小的符文沒有其他作用,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鋒利,再加上法寶本身的材料也極為難得,所以就形成了這樣一件極為怪異的物品,普通護盾隻需要輕輕一劃,瞬間就可以破開對方的防禦,即便墨天的防禦護盾極為強大,但是他也很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威脅。

佛音隆隆而出,在天空中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佛陀虛像,這個佛陀做怒目金剛狀,怒目而視的臉上竟然有三隻眼睛,特別是額頭上那一隻,每當他看向某一人時,對方立即就會感覺到有無盡的威壓壓了下來。

“轟隆隆!”

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忽然響起,七彩的虹光在天空迸射而出,將許多來不及躲避的傀儡直接給震成了粉碎,就連天空中的符陣都受此影響,好像有點顫抖想要碎裂的樣子。

“嗯,是七彩的七彩神雷,她怎麽會使用這種神雷,難道說……剛剛那些攻擊已經威脅到她的安全了?”墨天心中忍不住一驚,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虛空的一個方向,雖然他無法感覺到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卻知道事情正在向不好的方向發展。

“轟,轟,轟!”

一連數聲的恐怖爆炸在一處響起,煙塵散去,隻見一個麵色有些慘白的女子站立在虛空之中,在她周圍更有數以百計的傀儡屍體躺在地上,或是直接被摧毀或是被打斷了行動能力,有的更是直接被氣化,連蹤影都找不到一絲。

七彩臉上帶著冷峻的笑容,那對冰冷的眼睛就好像無情的天道一樣,她雖然看起來有情,但是卻是最為無情的人,一顆心早已經奉獻給了天道,是大道無情的最好詮釋人。

“這個女人好厲害啊,她的那些神雷竟然可以直接炸破我的傀儡法陣,惠靜姐姐,要小心她啊!”孫饒嬌望著滿地的傀儡,心中不由感到有些驚懼,急忙出聲提醒道。

不過這個聲音還未傳遞出去,忽然她感覺到一道冷峻的眼神看了過來,就好像九幽之中的魔眼一般,充滿了冷冽的感覺,讓她渾身都感覺不舒服。

“她難道發現我了?”忽然,孫饒嬌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感覺,她抬頭一看,卻正好與那道眼神相撞在一起,隻見七彩此刻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視周圍的禁法如無物。

“快退!”

不知誰傳來了一個聲音將孫饒嬌驚醒,她忍不住渾身一顫,緊接著一抖自己的法袍,頓時從中飛出五個不過三寸大小的傀儡小人,這些傀儡小人一經出現就占據五相之位,將她嚴密的守護在中間。

孫饒嬌主攻傀儡術,而且成績斐然,自然也有一些壓箱底的東西在手,這五個不過三寸大小的傀儡小人,就是她為自己精心煉製的東西,取自魔族屍體上麵的精華所在,再配合上無數珍惜材料,請惠靜刻製陣法,請蔣夢夢篆刻符籙,其實力之強堪比金丹頂峰。

“嗬嗬~”

一陣怪異的笑聲忽然在孫饒嬌的耳邊炸響,驚的她不由渾身一震,緊接著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威壓當空襲來,一張蒲扇般的七彩手掌從天而降,帶著一股巨力抓破了四周的禁法,直接打在了五個小人身上。

“轟轟轟~”

在小人與七彩手掌接觸的瞬間,符文與能量開始產生了劇烈的碰撞,就好像導彈與炸彈之間的爆炸一般,彼此牽製卻又影響,巨大的衝擊力不斷從中散發而出,猶如狂風暴雨一般。

“哢嚓!”

擋在最前麵的小人身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怪異的碎裂聲,就好像不堪重負的木材碎裂的聲音一樣,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碎裂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達到了極點。

孫饒嬌不由大驚失色,這五個小人以五象之位站定,可以彼此間借助神力,擋在最前麵的那具傀儡無疑是最為強大的,若是連他都擋不住,那麽其他傀儡自然也無法擋住對方。

果不其然,當第一個傀儡碎裂開之後,緊接著又有一個傀儡步了他的後塵,直到第五個傀儡那種攻勢才堪堪小了起來。

“原來還是個神體女修,我說怎麽會如此厲害呢?”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在孫饒嬌一側響起,隻見七彩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孫饒嬌的身側,一張雪白如手掌此刻正緩緩的向她探取,準備擒拿住她的咽喉。

“你敢!”

一陣爆鳴聲忽然響起,就見一個金色的人影猶如閃電一般快速的襲來,在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一拳打在那雪白的手掌之上,這人影不是旁人,正是換血完成的柳木青。

山字印爆發而出,數十萬斤重力加持在雙手之上,如此巨大的力量,就算是轟擊在小山上都有可能將其打爆,但是在兩者交擊在一起的時候,柳木青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震,竟然有種被反震的感覺。

他腳步急忙一錯,身體猶如下山猛虎一般,帶著無盡的烈焰和雷霆又是一拳打向了對方。

“碰~”

金色的拳頭與一芊芊細手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一陣雷霆般的巨響,就好像天空中忽然打了一個雷一樣。

這一拳,兩人勢均力敵。

一觸即開,柳木青飛身來到孫饒嬌的身邊,查看了下她的傷勢,發現無誤之後,才扭頭看向七彩,臉上閃過一絲濃濃的凝重神色。

他自從得到這幅拳套之後,在力量方麵還從未有人能勝過他,即便是超出他一兩階的人,也不敢有人和他比拚力量,但是如今卻有一個和他勢均力敵的人,而且自己還是沾了法寶的便宜,若是沒有法寶吃虧的必定將是自己。

其實相比較柳木青的吃驚,七彩卻更加感到詫異,她饒有興趣的望著對方,一雙美目好像想要看穿對方一樣。

“血靈丹,你服下了?”兩人對視良久,七彩忽然出聲問道,聲音平緩,好似問的根本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柳木青自然不敢放鬆警惕,他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一聽這話,七彩忽然變得慵懶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接著說道:“那就沒必要再打生打死了,東西都被你給吞了,還有什麽值得打的,把你的那個身外化身收起來吧,雖然他也是元嬰期的,但是這裏佛家氣息太濃,一個修煉血法的人,在此地就好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就算是再怎麽隱藏,也躲不過去!”

柳木青一聽,心中不由一動,暗道自己失誤,他輕輕一招手,頓時隱藏在虛空之中的身外化身從中走了出來,與兩人並列而行。

七彩看了看柳木青,說道:“三層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你還要擋著我,還是讓開路?”

柳木青奇怪的看著七彩,他一直都感覺這女人神秘,消失數百年,然後又突然出現,從一個天才女修變成了一個元嬰強者,這中間一定發生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變得神秘。

“你難道不準備救墨天?”柳木青沒由來的問了這麽一句。

七彩卻道:“救他?不要小看這個男人,即便是我都不一定能殺得掉他,若是你可以倒不妨一試,反正他對你是沒有安什麽好心的,聽說已經在外麵布置了不少手段,就為了殺你!”

柳木青眉頭微微一皺,不由陷入了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