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5月第一天開始,一轉眼就已經快過去一周的末尾。池他們,也都安安靜靜地傾聽著老師講課。隻有須藤一個人堂堂正正地在課堂上睡覺,但沒有任何人責備他。既然仍未找到點數增加的方法,所以得出無法糾正惡習的判斷嗎。
即便如此也不會改變,須藤一天接著一天被多數的同班同學越發疏遠的事實。
……我也有點犯困。隻要這個時間一過就到了午飯時間,真是個痛苦的時間帶。昨天在網上看動畫一不小心就熬夜了。如果就這樣睡著的話想必會很舒服吧……。
“嗒唔哇!?”
當我昏昏欲睡而忍不住點頭的時候,突然從右胳膊傳來強烈的痛感。
“怎麽綾小路。突然大喊起來。反抗期嗎?”
“不,不是。對不起茶柱老師。眼裏進了點垃圾……”
剛剛那個屬不屬於上課說話比較微妙,不過對點數變得很敏感的同班同學一齊投來針紮似的視線。一邊摸著手臂上感到刺痛的地方,我狠狠地瞪了鄰桌一眼。在隻把視線看向這裏的堀北的手裏,正握著圓規。
簡直喪心病狂。再說了為什麽會常備圓規這種東西啊。我覺得在高中的課程裏基本上用不到啊。等下課後,我馬上向堀北逼問。
“事情也分該做和不該做好吧!圓規可是很危險的啊!”
“我難不成正在挨罵嗎?”
“我胳膊上可是開了個洞啊!”
“說的是什麽事?我何時有拿圓規的針刺綾小路君?”
“不,你手上不是拿著嗎,凶器”
“隻不過是拿在手上而已難不成光憑這個就片麵斷定是我刺的嗎?”
醒是醒了,但那之後痛得我都沒辦法上課啊。
“注意點。你上課打瞌睡,如果被發現的話毫無疑問要被扣分啊”
堀北為了逃脫D班已經開始采取行動。向校方的抗議想必是化為泡影了吧。啊—好痛。可惡,下次如果堀北快打瞌睡的話我一定要報仇。
在各個人為了吃飯而開始準備離開座位的時候,平田開口說話。
“茶柱老師之前說的考試已經快到了。如果不及格的話,馬上就要被退學這件事,我想大家都已經理解了。所以,我想募集參加者開個學習會”
D班的英雄,看來準備開始做那種慈善事業。
“如果不認真學習,在考不及格的瞬間就要退學。唯有這個我是無論如何都想要避免。而且,用功學習不僅僅是為了阻止退學,還有可能關係到點數的增加。如果班級可以保持高分的話評估肯定也會變得更好。幾位考試得分高的同學一起,試著準備了應付考試的方法。所以,希望感覺到不安的人能夠參加我們的學習會。當然,不管是誰都很歡迎”
平田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須藤的眼睛,溫和地說道。
“……嗤”
馬上別開視線並且抱著胳膊閉上眼的須藤。
自從入學第一天,在自我介紹那件事上拒絕平田的要求以來,須藤和平田的關係一直都很不好。
“從今天的5點開始在這個教室直到考試的這段時間,每天準備進行2小時的學習會。如果想要參加的話,隨時都可以來。當然,中途退出也沒有關係。我要說的就這些”
在剛剛那麽說完後,幾個不及格的學生馬上就離開座位,往平田的地方走去。
不及格組沒有馬上趕到平田那裏的,隻有須藤,池,山內三個人。須藤以外的兩個人好像有點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去平田身邊。是害怕讓須藤不高興嗎,或者單純隻是討厭平田受歡迎的樣子嗎,不是很明白。
……
“中午,有空嗎?如果可以的話,要一起吃飯不?”
一到休息時間,堀北自己過來向我搭話。
“會收到堀北的邀請還真是稀奇。總覺得有點可怕啊”
“並沒有那麽可怕啦。如果山菜套餐的話我也可以請你”
那個,不是免費的套餐嗎……。
“開玩笑啦。會好好請你的,所以想吃什麽都沒關係”
“果然很可怕啊。該不會有什麽內幕吧?”
堀北邀請我一起吃飯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可疑得不得了。
”突然被邀請的話任誰都會感到疑問”。我想起堀北之前有這麽說過。
“如果連別人的好意都變得無法坦率接受的話那麽作為一個人已經結束了哦?”
“嘛,雖然是那麽說……”
反正也沒有什麽特別要做的事,既然她請客的話不去白不去,於是我和堀北一起來到食堂。
挑選了一份偏貴的特製套餐,找到空位和堀北一起坐了下來。
“那麽,我開動了、嗯?”
是在等著我吃嗎,堀北目不轉睛地盯著這裏看。
“怎麽了綾小路君?還不吃嗎?”
“啊,啊啊”
好可怕啊。絕對有內幕。不可能沒有。話雖如此,也不能一直這樣不動筷子。而且冷掉的話就太浪費了。提心吊膽地咬了一口可樂餅。
“事不宜遲能夠聽我說幾句嗎”
“有壓倒性不好的預感……”
當我想著要逃跑而準備站起來的時候,手被抓住了。
“綾小路君,再說一次。能聽說我幾句嗎?”
“好的……”
“在茶柱老師的忠告之後,班級的遲到確實有減少,說悄悄話的人也急劇減少。說大部分會導致扣分的部分已經消除也不為過”
“嘛,是呢。原本就不是什麽難事”
雖然可能不會持續太久,但至少這幾天比起以前要好得多。
“接下來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在兩周後迎來的考試中為了取得更好的成績而應采取的對策。就如同方才,平田君做的行動一樣”
“學習會嗎。嘛……確實防止不及格的對策應該能夠完成吧。不過——”
“不過,什麽?說得非常含蓄呢。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不,不用放在心上。不過你會在意別人還真是稀奇啊”
“本來的話,考試不及格什麽的我根本無法想象,但是,世上有著一些無論如何都會不及格的,難以挽救的學生存在也是事實”
“說的是須藤他們嗎。你的毒舌還真是老樣子啊”
“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不僅無法從這所學校的用地內出去,而且與外界的聯絡一切禁止,既然沒有類似補習班那樣的設施,那麽最後除了依靠那些學習好的學生在課堂之外額外補習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因為平田君好像會積極地替我組織學習會,所以安心了。可是,須藤君,池君,山內君看樣子不準備參加學習會不是嗎?有點擔心呢”
“那些家夥啊阿。和平田關係很疏遠,或者應該說非常的不好。基本上是不會參加的吧”
“也就是說,這樣下去的話他們不及格的可能性很高。而且為了升上A班,不取得負分是大前提,收集可以增加的點數也是不可缺少的事情吧?我推測考試的分數有可能和點數的增加有密切聯係”
在考試中越努力,學生們就會得到相應的回報。會這麽想也很自然。
“難不成———你也準備像平田那樣組織學習會嗎?而且,還是以救濟須藤和池他們為目的”
“誒誒。那麽想也沒有關係。雖然你應該會感覺到很意外吧”
“從至今為止你的態度來看,怎麽可能會不覺得意外呢”
盡管如此我自身,也沒怎麽吃驚。這說到底也隻是為了她自己吧,而且我個人也不認為堀北是特別冷淡的一個人。
“嘛,你想要去A班的想法已經傳過來了。不過,說實在的我覺得要教須藤他們學習用普通的辦法可不行啊。會考不及格的學生大部分,都比其他人還要討厭學習。而且你從第一天開始就和同班同學保持著距離吧?認為朋友什麽的根本不需要的人的身邊可沒有奇特的家夥會聚集過來啊”
“所以才和你說不是嗎。正好你和他們關係都不錯吧?”
“蛤?……喂,你該不會————”
“隻要你能說服他們的話那事情就簡單了。因為是朋友,這種寶貴的存在所以應該沒有問題吧?是呢,就帶他們到圖書館。學習就由我來教”
“你別不講道理啊。你覺得對走在平坦且無可非議的道路上的我來說能做到那種即使是現充也會嚇得臉色蒼白的行為嗎?”
“與能不能做到無關。而是必須做”
我是你養的狗嗎。
“堀北要以A班級為目標是你的自由,但別把我卷進去啊”
“你吃了吧?我請的。午飯。特製套餐,很豪華真是太好了呢”
“我隻是坦率地接受了別人的好意罷了”
“很遺憾,那不是好意而是他意”
“根本就沒聽你說過……,好吧,那花掉的點數我也會請客。這樣就抵消了”
“我,可沒打算落魄到需要別人來請客。恕我拒絕”
“我現在第一次,對你感覺到憤怒也說不定……”
“那麽你準備怎麽做。協助我?還是想與我為敵?”
“就好像被手槍頂住腦袋,威脅我做一樣……”
“不是好像,事實上和威脅並沒什麽兩樣呢”
這就是堀北說的,暴力的力量嗎。確實很有效率。
嘛……如果隻是把他們招集起來的話配合下也沒關係,吧?
因為堀北沒有交朋友,所以這類事情應該是她最不擅長的。
而且,須藤和池他們也是我好不容易才交上的朋友。也不希望他們早早地就被退學。
在我因該怎麽做而感到猶豫不定的時候,堀北繼續說道。
“和櫛田桑相互勾結,用假話騙我出來那件事,我可沒打算饒恕你哦?”
“關於那件事你說過不會責備我們的吧。事到如今又提出來也太不講理了啊”
“那是對櫛田桑說的,我可不記得有饒恕綾小路君”
“唔哇,好髒啊……”
“如果想將功抵過的話就得協助我呢”
看來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退路。
堀北好像希望能夠把那個材料留在手裏讓我幫忙,不過能夠借此機會抵消掉也算不錯了吧。
“我可不保證能夠招集成功啊?那也沒問題嗎?”
“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把全員都招集來的。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和郵箱。如果有什麽事,就用這個聯絡我”
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取得高中生活首個,女孩子的聯絡方式。
雖然是堀北的。 ……我才,才沒有高興呢っ。
……
我環視教室一圈。那麽,該怎麽做呢。
『放學後要一起學習嗎?』如果就這麽搭話的話,會有人跟過來嗎。
我和須藤或者池他們的關係,到了偶爾一起吃飯的程度。但是這群家夥和學習完全沾不上邊。……雖然知道不行,但姑且先試著問問看吧。
“須藤,有空嗎?”
向午休時回到教室裏的須藤打招呼。須藤出了點汗,呼吸也有點急促。或許,午休也在努力練習籃球也說不定。
“這次期中考試,準備怎麽做?”
“那件事嗎……。不懂啊,以前都沒認真學習過”
“喔,是嗎,我這裏剛好有個不錯的方法哦?我想從今天開始,每天放學後開學習會。要不要參加?”
須藤張著口,考慮了一會。
“你是認真的嗎?就連學校的課程都覺得很麻煩了放學後還要學習誰幹得下去啊。而且我還有社團活動啊,不可能的不可能。最重要的是由你來教嗎?你分數也不好吧”
“那方麵你就安心吧。教的人是堀北”
“堀北?不是很清楚那家夥的事情。不可靠,我拒絕。隻要在考試前臨陣磨槍一下總會有辦法的吧。你可以走了”
不出所料,須藤馬上拒絕了學習會。雖然糾纏了一會但他已經充耳不聞。
可惡,不行嗎。如果再抓住須藤不放的話說不定會被他揍。沒辦法。先從更容易攻略的家夥開始吧。我向一個人玩著手機的池打招呼。
“池,呐————”
“PASS!你對須藤說的話我已經聽到了。學習會?我很討厭啊,那種東西”
“如果不及格的話就要退學你明白嗎?”
“我,確實經常考不及格,但基本上都熬了過來。到了無論如何都必須學習的時候就和須藤一起花一個晚上把全部都背下來就行了”
認為隻要拿出全力的話就沒問題所以表現得不屑一顧。沒有對退學抱有危機感。
“之前的小測如果不是突然襲擊的話40分還是有的”
“你想說的事情我明白。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吧?”
“放學後可是高中生寶貴的時間噢?怎麽能用來學習啊—”
快點走吧,被他用手驅趕。他正通過手機和班裏的女孩子聊得飛起。自從聽到平田交到女朋友這個消息之後,池為了找女朋友而費盡心思。我故意表現得很沮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通過呼籲自己已經努力了但是辦不到,以便取得原諒的作戰。
“真沒用”
“……我聽到了啊,你說什麽?”
“我說,真沒用。你該不會說那樣就結束了吧?”
我,靠——。一邊指望別人辦事,還真是目中無人的家夥啊。
“怎麽可能。我還留有四百二十五種手段”
我坐在椅子上張望教室內。和上課中的緊張感相反,飄動著鬆弛空氣的午休時間,可夠吵鬧的。
讓討厭學習的人學習的方法。而且還不是在上課中,而是利用屬於自由時間的放學後來學習。一般來說會被拒絕是理所當然但對方正陷入退學的危機。
現在拒絕的須藤,隻要有一個契機的話也應該會參加的。
既然是這樣,那接下來就隻能準備誘餌了。讓他們覺得隻要學習的話就會有如此幸運的事情。最好是具體的,且非常易懂的東西。能夠立竿見影的東西更好。
————想到了!
得到天啟的我,睜開雙眼轉身麵向堀北。
“雖然堀北的任務是教他們學習,但要引誘須藤和池他們來學習也並不容易。為此需要你的另一種力量。請配合我”
“另一種力量?我就姑且聽你說說……要做些什麽?”
“比如,這樣如何?要是在考試中取得滿分的話,就能夠讓堀北成為女朋友之類的。這樣的話毫無疑問他們會上鉤。男人的原動力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女孩子”
“想死嗎?”
“不,我想活下去”
“以為你有在認真思考所以才聽你說。我還真是笨蛋”
不,我真覺得這種會意外的起作用啊。感覺會是人生中最為刻苦學習也說不定。可是,堀北完全理解不了那種男人心。
“那就這樣吧。Kiss。如果取得滿分的話可以獲得堀北一個吻之類的”
“果然想死嗎?”
“還,還想要活下去”
銳利的手刀,迅速地架在我的脖子上。可惡,果然這種類型的獎勵堀北是絕對不會認可的嗎。明明可以取得不錯的效果。沒辦法隻好從頭開始想。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教室裏格外引人注目的存在。和平田又有不同,這個人物擁有能把班級凝聚起來的可能性。那就是櫛田桔梗。
容貌就不必多說,總之就是十分的開朗活潑。男女一視同仁不管和誰都能很輕鬆閑聊的社交性。事實,池打心眼裏喜歡櫛田即使是須藤他們也不對她抱有壞印象。再加上考試的分數,也處於比較高的位置。正適合這個重要角色。
“呐———”
要不要拉櫛田入夥?說到一半,就打消了主意。
“什麽?”
“不……沒什麽”
這家夥基本上很討厭和別人有瓜葛。上次,和櫛田的交朋友大作戰,堀北就相當的生氣。這次的學習會,堀北肯定不會允許沒有不及格的櫛田參與到這件事裏來吧。暫時先放一放等到放學後堀北回去之後再執行吧。
……
轉眼之間就到了放學後。堀北馬上就走出了教室。應該是回宿舍劃出考試範圍以便學習會中使用吧。我這裏就開始捕捉櫛田吧。
“有空嗎?”
向正在整理東西準備回去的櫛田打招呼。對於意想不到的來客,櫛田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綾小路君會過來找我說話什麽的,還真是少見呢。找我有什麽事呢?”
“啊啊。如果可以的話,能給點時間嗎?想在教室外麵稍微談談”
“因為這之後要和朋友去玩,所以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哦”
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情願的樣子,微笑著跟了過來。
被帶到走廊角落的櫛田以一副非常期待的樣子等著我開口說話。
“高興吧櫛田。你被選為親善大使了。今後為了班級多多努力吧”
“誒,額?對不起,那是什麽意思呀?”
這個那個囉哩囉唆,我把為了救濟須藤他們而想要組織學習會的事情告訴了她。
當然,也包括由堀北來指導學習的事情。
“通過這個學習會說不定能和堀北打好關係,我是這麽想的”
“雖然確實想打好關係……但你不用有那方麵的擔心哦?如果有朋友感到苦惱的話幫助他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所以我會幫忙的”
這家夥,也太善良了……好像是真心想要阻止池和須藤他們的退學。
“真的可以嗎?如果不願意的話可沒辦法強求啊”
“啊,抱歉。剛才的間隙並不代表不願意的意思。隻是因為……很高興”
櫛田依靠在牆上,輕輕地蹬了一下走廊。
“如果考不及格就要退學什麽的還真是過分呢。好不容易和大家成為朋友卻要因為那種事情而分別,非常討厭不是嗎?所以在那時聽到平田君要組織學習會,感到非常的佩服呢。但是堀北桑比我還要更加好好地看著周圍的人。應該說有關注須藤君他們的事情。堀北桑也有為班級的事情,朋友的事情好好的考慮呢。我如果能為大家出一份力的話,做什麽都可以哦!”
握著我的手,櫛田揮灑自己的笑容。唔哇,怎麽辦這孩子好可愛啊!
什麽的現在可不是激動的場合。目標是成為一名無可非議的男性的我裝模作樣地故作鎮靜。
“那就,務必拜托了。有櫛田在的話我就放心了”
看到這個笑容,不可能會有男性能夠受得了。有這種意義不明的根據。
“啊,但是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那個學習會我也想參加呢”
“蛤?那種事就行了嗎?”
“嗯。因為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學習”
對於我這裏來說可真是求之不得啊。有櫛田在的話應該會給很容易變得沉重起來的學習會帶來治愈吧。雖然並不是沒有問題點,但是和櫛田沒有關係的部分。
“那麽,學習會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姑且為了明天能夠開始已經有做了準備”
由堀北來做,在心中補充這麽一句話。
“這樣啊。那麽在今天內,不向大家打聲招呼不行呢。之後我會進行聯絡的”
“啊,需要告訴你須藤他們的聯絡方式嗎”
“沒關係哦~。三個人的聯絡方式我都知道。在班裏我還沒有登記手機的,就隻剩下綾小路君和堀北桑兩個人啦……”
完全不知道……。話說,為什麽就我和堀北。
“我就坦率地問了,兩個人已經在交往了不是嗎?”
“哪,哪裏來的情報啊那是。我和堀北隻是朋友……不,隻是鄰居罷了”
“在班級的女生中,已經有相當多的傳言哦?堀北桑,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是嗎?但卻隻和綾小路君顯得很親密。連飯都有一起吃呢”
呼呣,一不注意在女生之間已經開始有那種傳言了嗎。
“很遺憾我和堀北之間,完全沒有那種美味的故事”
“那就表示沒有問題吧?請和我交換,聯絡方式”
“我很樂意”
就這樣,我得到了第二個女孩子的聯絡方式。
……
夜裏,當我在自己的房間內發呆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郵件。從櫛田那來的。
『已經得到山內君,池君的同意了哦―(・ω・)b』
“好快”
話說池那個家夥,才剛拒絕了我的邀請這麽快就改變了態度啊。果然女孩子的存在對於男性來說真是非常重要啊。色情什麽的,都說能夠發揮無限的力量。
『現在,正在和須藤君進行聯絡,感覺有希望(^ω^)』
又收到了郵件。喔—。按這個進度的話說不定明天,真的能招集到全部人。
比預想中還要快速的展開,讓我判斷應該在這個時機把情報告訴堀北。櫛田協助我們的事情,以及立馬就出現效果招集到池和山內兩個人的事情,還有櫛田也要參加學習會的事情,以這些為宗旨寫了封郵件發給堀北。
“那麽去洗個澡吧”
剛從床鋪上站起來的時候,馬上,從堀北那裏打來了電話。
“喂”
“……喂,你說的意思我根本無法理解啊?”
“什麽啊,怎麽會無法理解呢。我自認為寫得很簡潔了耶?太好了呢,多半包括須藤在內三個人都能招集起來”
“不是那裏。是說櫛田桑在幫忙這件事。我可沒聽說過”
“剛剛才決定的啦。如果深受同班同學信賴的櫛田能幫忙的話那比起我來勸誘招集起來的可能性要高得多。事實,須藤和池他們也同意了。對吧?”
“我不記得有允許過那種事情。她也並沒有考不及格”
“我說啊———把在班級裏擁有交際網的櫛田拉進團夥,成功的概率要遠遠強於我自己去邀請。我單純隻是用了可以提高概率的手段罷了”
“……沒辦法接受呢。起碼應該在取得我的許可之後再做吧?”
“我明白你討厭像櫛田這種積極的孩子。但是,這是為了不出現不及格而采取的手段吧?還是說接下來你想踏踏實實地一個個招集不及格組嗎?”
“那是……”
堀北應該也明白,有櫛田的幫助會更好。
隻不過因為自己的自尊心在作崇,而沒辦法變得坦率起來。
“距離考試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以吧?”
這樣說的話,即使是堀北也應該明白沒有足夠的時間了。即便如此,在堀北的心中還有著什麽仍然無法釋懷嗎,沒能立即決定。在少許的沉默之後。
“……我明白了。為了顧全大局隻能做出犧牲。不過,我能夠允許櫛田幫忙的就隻有招集不及格組的作業。沒辦法同意她參加學習會”
“……不,所以說啊?那是讓櫛田幫忙的條件啊。別強人所難了”
“我不能允許櫛田桑和學習會本身相關。這點不會有改變”
“是因為那個嗎?之前我和櫛田做出把你騙出來的行為所以?”
“那個和這個沒有關係。她不是不及格組的成員。把多餘的人招待進來隻會費時費力還容易產生混亂,我是這麽判斷的”
雖然大致上合乎情理,但怎麽也不覺得理由就隻有這個。
“好像很露骨地在討厭櫛田啊?”
“你把討厭自己的人放在身邊就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誒?”
堀北說的意思,一瞬間沒能理解。
櫛田毫無疑問比任何人都想要理解堀北,想要和堀北成為朋友。
根本無法想象那個櫛田,會討厭著堀北。
“如果就因為櫛田不來而招集不到人的話你準備怎麽辦啊”
“……對不起,縮小考試範圍比想象中還要耗時間。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差不多該掛了呢。那麽,晚安”
“啊,喂”
被單方麵地掛掉電話。不愛交際到這種程度也有些過頭了。但是,如果以升上A班為目標的話,妥協也應該是必須的。
回想起從進入這所學校到今天為止發生的事情。
“不良品,嗎……”
入學儀式那天,我記得二年級的前輩好像是這麽喊我們的。
不良品用英語來說,就是Defective product。
那就是用來嘲笑我們D班學生的單詞吧。乍一看似乎很完美的堀北,也抱有那種缺陷也說不定。今天的事情讓我無意中明白了。
“該怎麽做呢……”
就這麽硬幹到底嗎?可是,那種情況很可能會發生堀北的脫離這種最糟糕的展開。
如果指導學習的堀北退出了,那麽完全就等於白白浪費掉大家的時間。
以沉重的心情,在手機裏輸入櫛田的電話號碼。
“喂喂—”
伴隨著“噗喔—”這種強風的聲音電話接通了。接著音量馬上減弱直到完全聽不見。
“難不成,是在吹頭發嗎”
“抱歉,聽到了?因為正好吹完,沒關係”
剛洗完澡的櫛田嗎。……呃,可沒有做那種無聊妄想的從容啊。
“不,那個,雖然這事非常難於啟齒……。今天說的招集不及格組那件事,能當沒發生過嗎?”
“…………額,那是為什麽?”
少許沉默之後的回答。與其說生氣不如說更想知道理由的樣子。
“不好意思。具體我沒辦法多說。但是,變得有點麻煩了”
“這樣啊……。果然我被,堀北桑反對了呢”
雖然我不記得有露出那種氣氛,不過卻被隔著電話的櫛田看穿了。
“和堀北沒有關係啦。隻不過是我這裏失誤了”
“不用掩飾也可以哦~。我並沒有生氣呢。因為堀北桑好像很討厭我,所以我覺得被拒絕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可以想象得到呢”
也就是,女性的第六感嗎。
“不管怎樣,特地請你幫忙卻發生這種事情真是抱歉啊”
“不。綾小路君不需要道歉哦。可是呢……?那個,隻靠堀北桑的話,我不覺得能夠招集得了須藤他們啊”
即使想要否定,這也是非常困難的部分。
“呐,被堀北桑說了些什麽?連我招集大家的事情都反對了嗎?或者,是說不想讓我參加學習會呢?”
就如同,即使她告訴我在旁邊聽到了我們的通話,我也不會吃驚的正確無比的台詞。
“……是後者。會很不舒服吧,抱歉”
“啊哈哈哈,也是呢。所以說這不是綾小路君需要道歉的事情哦。你看,堀北桑不是有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氣氛嗎?所以我覺得也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啦”
即便如此,也太敏銳了。
“不過,大家是以我也要參加為理由才同意下來的呢……而且由於是我邀請的,所以也不能對變得無法參加的理由撒謊不是嗎?如果現在給大家發送辭退的郵件的話,或許堀北桑,真的會被大家討厭呢……”
我稍微感覺,櫛田有點恐怖。雖然沒有什麽根據。
“這次的事情,能夠交給我嗎”
“交給你?”
“明天,我會把全部人都帶到堀北桑那裏去的。當然,我也會去呢”
“那是———”
“沒關係的啦。呐?還是說,綾小路君準備從現在開始自己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有在我退出之後還能招集到全員,並且讓堀北桑可以接受的方法嗎?”
很遺憾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吧。
“……明白了。就交給你了。但是,無論發生什麽都不關我的事啊”
“不要緊。因為綾小路君沒有任何的責任。那麽,明天見啦”
和櫛田持續幾分鍾的通話結束了。根本沒想到會比和堀北的對話還要累人。那家夥雖然說不要緊,但真的沒事嗎?
堀北不管對方是誰,隻要遇到不中意的事情就會采取激烈的態度。非常明顯會變成一觸即發的狀況。雖然感覺到不安,但我還是決定去浴室。
一想到明天的事情———還是算了吧,不要考慮那種令人鬱悶的事情。
反正不管怎麽煩惱明天也會到來,也遲早會結束。船到橋頭自然直啦。
……
從早上開始堀北就很不高興,怒上心頭。如果這是鼓著臉蛋滿臉通紅,或者pokopoko可愛地捶打男性的胸膛,這種討人喜歡的生氣方式那該有多好啊。
就算和她打招呼也始終不說話,毫無表情。就好像把我的存在當成是空氣一樣。
然而當我這裏也決定無視她而背過身去,就能聽到取出圓規的聲音所以性質非常惡劣。就這樣,漫長的一天結束終於來到了放學後。
“應該參加學習會的人,已經招集到了嗎?”
今天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學習會嗎。而且,還故意地用意味深長的表現方法。
“……櫛田會幫忙招集。應該從今天開始都會參加吧”
“櫛田桑,呢。有好好地告訴她嗎?不會讓她參加學習會這件事”
“說了”在我這麽回答之後,堀北好像相信了開始催促我去圖書館。在快要走出教室的時候我往櫛田那邊遞了一個眼神,她十分可愛地向我眨了眨眼。
圖書館的邊緣,我們占據了長桌的一角,等候著不及格組。
“帶來了哦~!”
在我和堀北坐著等候的地方,櫛田走了過來。在她的身後是————。
“從櫛田醬那裏聽到要開學習會的事情。才剛入學可不想這麽早就被開除了。請多關照啊—”
池和山內,須藤三個人。然而還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來訪者。叫做衝穀的男學生。
“啊嘞,衝穀有考不及格嗎?”
“啊,沒,沒有。雖然是這樣……那個,這次小測,因為差點就要不及格了所以很擔心……不行……嗎?平田君的團體,有點不好進……”
可愛地赤紅著臉,朝上看著我的衝穀那麽說道。纖細的體格,輕飄的齊頸短發。如果是對女生沒有免疫力的男生,肯定會被一發擊沉並大喊著“會愛上的啦—!”(惚れてまうやろー)吧。這家夥如果不是男的就危險了。
“讓衝穀君參加也並沒有什麽問題吧?”
櫛田向堀北進行確認。衝穀的分數好像是39分,為了慎重起見才想要參加的吧。
“如果是擔心會不及格的學生的話,沒有關係。但是要求認真學習”
“唔,嗯”
衝穀顯得很高興地入了座。在他的旁邊櫛田準備坐下,但堀北卻沒有看漏這個。
“櫛田桑。綾小路君沒告訴你嗎?你是———”
“其實,我也因為可能考不及格而覺得很不安呢”
“你……在之前的小測中應該考了不錯的分數吧”
“唔—嗯,其實那個,應該說偶然吧。不是有很多選擇題嗎?所以大半是靠瞎蒙的啦。實際上,是非常的勉強”
誒嘿嘿,櫛田可愛地用食指撓了撓臉頰。
“我覺得應該和衝穀君差不多,或者比他還要下麵一點點。所以我也想參加學習會,好好地回避掉不及格。可以吧?”
該說她很膽大好呢,對於櫛田這個意想不到的策略我無法掩飾住自己的吃驚。在確認完衝穀被允許參加學習會這件事之後進行的回擊。這樣的話就算是堀北,也不得不同意。
“……我明白了”
“謝謝”
櫛田滿臉笑容向堀北鞠了一躬後坐了下來。沒有考不及格的衝穀會出現在這裏,也全都是櫛田的作戰也說不定。把自己能夠參加的大義名分,漂亮地創造了出來。
“老師說過不足32分就不及格對吧。那就是說32分也出局了嗎?”
“想說如果是不足的話就安全了嗎。須藤你不要緊吧?”
還被池擔心的須藤。不過最起碼還是希望他能夠知道以上和不足的差別。
“不管哪個都不要緊。因為我要在這裏的全部人都以50分為目標”
“嗝,那就是說為了到達那種程度得非常累人是吧?”
“為了勉強越過分數線而學習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不能很輕鬆的越過及格線,那麽發生意外的時候,會感到苦惱的是你們自己”
對於堀北的正確言論,不情願地點頭表示順從的不及格組,以及它的候補。
“這次考試的出題範圍我這裏試著整理了一下。距離考試還剩下2周左右,要徹底地埋頭學習。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就問我”
“……喂,第一個問題就不明白了啊”
須藤用和瞪眼差不多的目光看向堀北。我試著把問題念了出來。
『A,B,C三個人總共擁有2150元錢,A比B還多120元。同時,如果C把手裏的錢拿出五分之二交給B,那麽B就比A多出220元。請問A在一開始有多少錢』
聯立方程式的問題嗎。是高中生足以解開的問題,作為第一問可以說無可非議吧。
“再動用腦筋多想想。從一開始就放棄思考的話可沒辦法前進啊”
“即使你那麽說……我對學習完全一竅不通”
“還真虧大家能夠考上呢”
校方沒有單憑考試的分數來判斷合格與否。須藤應該是因為身體能力很高才進來的吧。這麽想的話,如果因為考試不及格就要被強製退學的話可真是受不了啊。
“唔嗝,我也不會……”
池也撓撓頭束手無策。
“衝穀君會嗎?”
噢,看來衝穀君這邊不愧能夠回避了不及格,開始寫起了聯立方程式。
而櫛田則在旁邊看著他解題。
“嗯嗯,對了對了。然後呢?”
櫛田該說是大膽好呢,還是應該說十分挑釁。一邊說自己勉強及格一邊還在教衝穀學習。
“老實說,這個問題就連中學1,2年級的學生,依靠不一樣的方法都能夠解開。在這裏就栽跟頭的話可沒辦法往前走呀”
“我們難不成比小學生還弱……?”
“不過就如堀北桑所說,在這裏就栽跟頭的話也許很不妙呢。在小測裏數學出的第一個問題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難度,不過最後的題目難度很高我也做不出來”
“聽好了?這裏隻要使用聯立方程式就能很輕鬆地算出答案”
堀北握著筆沒有絲毫猶豫地寫出公式。然而遺憾的是,能夠讀懂那個公式的,就隻有櫛田和衝穀兩個人。
“說起來聯立方程式是什麽啊……”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看來之前過著和學習相當無緣的生活吧。須藤把自動鉛筆往桌上一丟。
“不行了,我放棄。這種事情怎麽做得下去啊”
明明才剛剛開始沒一會,須藤他們就已經喊出棄權。
看到他們過於沒出息的樣子,堀北靜靜地積蓄著怒火。
“等,等等啦大家。在稍微加油下吧。隻要明白解題方法的話,剩下的運用即使在考試中也應該可以發揮作用。呐?呐?”
“……嘛,櫛田醬那麽說的話,也不是不能加把勁……。應該說,如果由櫛田醬來教的話,我說不定能再努力一下”
“誒,額”
櫛田向堀北看了一眼進行詢問,但堀北始終無言。Yes,或者,No都不回答的最讓人困擾的展開。但是如果持續長時間的沉默,不及格組很有可能會放棄掉學習。櫛田下定了決心,把自動鉛筆拿在手裏。
“這裏呢,就像堀北桑說的,需要使用聯立方程式的問題呢。所以,我把剛才講到的先試著用方程式寫出來哦”
那麽說著把三行的方程式都列舉出來。雖然他們好像有在努力,但對於沒能理解基礎的不及格組來說即使給他們看導出答案的方程式也沒用吧。這個學習會不過是徒有其名實際上和補課差不多。對這種曖昧的學習方法,多數的學生都沒能跟上來。
“所以,得出答案是710元。怎麽樣呢?”
對本人來說是十分滿意的解答過程吧,櫛田浮現出笑容看向須藤。
“……誒,這樣就能算出答案嗎?為什麽啊?”
“唔……”
然後緊跟著就深切地認識到,沒有人能夠跟上自己的說明這件事。
“我雖然沒有否定你們的打算,但太過於無知,無能過頭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堀北,終於開口說話。
“連這種問題都解不開將來該怎麽生存下去,我光是想象就毛骨悚然”
“吵死了啊。和你沒關係吧”
對堀北的說話方式實在是感到生氣了嗎,須藤拍了下桌子。
“確實是和我沒有關係的事情。即使你們多麽的痛苦,也對我沒有影響。隻不過會感到憐憫罷了。迄今為止的人生,想必是一直逃避著痛苦的事情吧”
“還真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學習這種東西,對將來沒有任何用處啊”
“學習對將來沒有幫助?那還真是令人感興趣的話呀。真想知道你有什麽依據”
“即使解不開這種問題,我也從來沒有為此而煩惱過。學習什麽的根本不需要吧。與其咬住教科書不放,打籃球向職業進發還更對將來有幫助”
“那是錯的呢。隻有解決掉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至今為止的生活才會發生變化。也就是說,如果好好學習的話之前有可能過得更輕鬆。就算是籃球也是同一個道理呢。你打籃球到現在一定隻在乎對自己有利的規則不是嗎。而真正困難的部分就像學習這樣避開不加予理睬不是嗎?即便是練習也不覺得你會一絲不苟的的完成。最重要的是那個破壞紀律的性格。我如果是顧問的話肯定不會把你選為正式成員”
“っつ!”
須藤一站起來,就衝上去抓住堀北的前襟。
“須藤君!”
比我動得還要快,櫛田起身抓住了須藤的手腕。
堀北即使被須藤威嚇,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用冷冰冰的目光看著須藤。
“我雖然對你完全沒有興趣,但隻要看一下就大體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打籃球以職業為目標?那種幼稚的幻想,你難不成覺得可以簡單地實現嗎?不過,即使你能夠成為職業選手,也不認為能夠拿到滿意的年收入。在以那種毫無現實感的職業為目標的階段,你就已經是個笨蛋了”
“你這家夥……!”
須藤,很明顯就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如果真的舉起拳頭的話,我也不得不跳出去阻止他。
“現在馬上放棄學習,不,放棄上學好嗎?然後舍棄成為職業籃球選手這種無聊的幻想,隨便打打零工過著淒慘的生活就行了呢”
“哈……很好啊。這種事情不幹也罷。隻會讓人受累不是嗎。特意沒去社團活動到這裏來,完全是浪費時間。再見!”
“說的真奇怪呢。學習就是很累人的東西呀”
仍然繼續追擊的堀北。如果沒有櫛田在的話,須藤真的對堀北動手了也說不定。不掩飾自身的怒火,須藤開始往包裏塞教科書。
“喂,這樣沒問題嗎?”
“沒關係。照顧這種沒有幹勁……學習差到這種程度的人也隻是白費夠功夫。明明很有可能被退學。對學校的執著心,想必絲毫都不存在吧”
“像你這種一個朋友沒有的家夥竟然會開學習會,我就覺得很奇怪。反正叫我們出來就為了愚弄我們吧。如果你不是女的我早就動手了”
“隻不過是沒有打人的勇氣而已吧?別把那個歸咎於性別”
才開始不久的學習會,早已破爛不堪,直接崩潰了。
“我也不搞了。總覺得,雖然也有跟不上學習的原因……但老實說很不愉快。堀北桑或許很聰明,但那麽瞧不起人的話根本受不了”
是沒辦法忍受了嗎,池也甩手不幹。
“即使被退學也沒關係的話,隨便你想怎麽做呢”
“嘛,那裏就靠,通宵補救了”
“很有意思的話呢。就因為自己沒辦法學習,所以現在才在這裏不是嗎?”
“唔……”
就連平時很滑稽的池,也因堀北尖銳的話語而僵住了表情。接著就連山內都開始往包裏收教科書。直到最後都很煩惱的衝穀也無法抗拒這個趨勢而離開了座位。
“da,大家……真的可以嗎?”
“走吧,衝穀”
池和感到困惑的衝穀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留在這個地方的隻剩下我和櫛田。就連櫛田,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
“……堀北桑,照這種做法誰都不會願意來一起學習哦……?”
“確實是我錯了。即使這次教他們學習使得他們成功避免了不及格,肯定馬上還會陷入同樣的窘境。那樣的話又得重複這種行為。然後,遲早有一天會受挫。我深感這實在是沒有結果,完全是無用的事情”
“那是,什麽,意思……?”
“拖後腿的人趁現在就脫離掉會比較好,就是這個意思”
這就是堀北得出的結論。隻要不及格組沒了的話既不用費功夫教他們學習,而且班級的平均分還會上升。
“那種事……呐,呐綾小路君。綾小路君也說點什麽啊”
“既然堀北得出那種結論的話,那樣做就好了不是嗎?”
“li,連綾小路君,都說那種話嗎?”
“嘛,雖然我也並不想舍棄他們,但我自身也沒那個能力教別人,所以什麽事情都做不到啊。歸根結底就和堀北沒什麽兩樣”
“……這樣啊。我明白了”
櫛田的表情罩上了陰影,拿著書包站了起來。
“我會想辦法吧。一定。這麽早就和大家分別什麽的我絕不答應”
“櫛田桑。你是真心那麽想嗎?”
“……不願意拋棄須藤君和池君他們,這麽想難道不行嗎?”
“如果你是打心眼裏那麽說的話,就沒關係。可是,我不覺得你是真心想要救他們”
“什麽啊那個。意義不明啊。為什麽堀北桑,像那樣四處樹敵的話,能滿不在乎地說出口?那種事……我很,傷心啊”
櫛田低下了頭,但覺得不能繼續垂頭喪氣下去,馬上就抬起頭來。
“……那麽明天見,兩位”
留下了短短的一句話,連櫛田都離開了。就這樣在轉瞬之間,我們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的兩個人。圖書館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辛苦了呢。學習會到此結束”
“好像是這樣呢”
萬籟俱寂的圖書館,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隻有綾小路君能夠理解我呢。或者應該說隻有你,比那些無聊的人們還要正常一些。如果需要學習的話,我就特別教教你哦?”
“我就算了啦”
“要回去嗎?”
“去須藤他們那裏。不為何,隻是去閑聊罷了”
“和說不定馬上就要退學的人打交道,可沒有什麽益處呀”
“我隻是單純的,不討厭和朋友打交道而已”
“還真是任性呢。一邊說是友人一邊對他們即將退學的事情持旁觀態度。在我看來那才是最殘酷的事情”
確實,那是沒辦法否定的部分吧。堀北說的事情並沒有錯。
歸根結底學習這個東西,關鍵就在於,本人能夠付出多少努力這一點上。
“我不打算否定你的想法。也並非不能理解你瞧不起討厭學習的須藤的心情。但是啊堀北,稍微想象一下須藤身後擁有的背景,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嗎?如果隻是以籃球的職業為目標,那麽特意選擇這所學校的好處並不多。為什麽他會選擇這所學校,隻有想到這個份上,才能看到對方的本質不是嗎?”
“……沒有興趣呢”
把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堀北始終,一個人低頭看著教科書。
……
一出圖書館,我就開始追趕櫛田。感謝她為了組織學習會付出的努力以及道歉。而且你看,和可愛的女孩子肯定得盡可能地打好關係吧?
幹勁十足地握著手機,從電話簿中把櫛田的名字拉出來。雖然這已經是第二次,但打電話給女孩子還是有點緊張。第二,第三次鈴聲響起。
然而,完全沒有接通的跡象。是沒注意到嗎,還是不準備接嗎。
當我漫無目的地在用地內小跑著到處搜尋的時候,看到一個類似櫛田的背影走進了學校的校舍。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6點,除了社團活動留下來的學生之外應該沒其他人了。嘛,櫛田的話去找社團裏關係好的朋友也是有這可能的吧。
暫且追上去,如果她已經和別人匯合的話就等改天吧。這麽想著我也進了校舍。
從鞋櫃裏取出室內鞋穿上後來到走廊但沒看到櫛田的身影。看丟了嗎?剛一這麽想,就聽見輕微的腳步聲。
看來是登上了去二樓的階梯。我追了上去。腳步聲不斷地朝著上方,已經過了三樓。我記得在這上麵應該是屋頂,吧?中午作為午飯地點雖然有被開放,但放學後應該被鎖起來沒辦法出去才對。一邊感覺到不可思議我依然往上爬樓梯。考慮到她可能和誰約定碰頭,我稍微屏住氣,不發出聲音。然後,在通往屋頂的樓梯正中間停了下來。
就在上方,有人的氣息。
悄悄地從扶手附近,把頭伸到可以看到屋頂鐵門的地方。櫛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盯著屋頂的鐵門。沒有其他人的身影。這麽說的話,是為了等人才來這裏?
一說到在這種毫無人氣的地方等人……,難不成櫛田有男朋友,偷偷地在這裏幽會?如果是那樣的話要是繼續呆在這裏,就有可能被那個男朋友前後夾擊。在我煩惱著要不要折回的時候,櫛田慢慢地把包放在了地上。
然後————。
“啊——————好煩”
無法想象是那個櫛田發出來的,低沉的聲音。
“真是煩人,氣死了。怎麽還不去死啊……”
就好像念著咒文、詛咒的話語,不斷地從口中罵出。
“以為自己很可愛就給我擺架子。反正也就是個女光棍。像你這種性格的女人,能教別人學習才有鬼啊”
櫛田口中所說的生氣對象是……堀北吧。
“啊—真糟糕。真是,糟糕糟糕糟糕。堀北好煩堀北好煩,真的好煩”
班裏第一的紅人,不管對誰都能伸出援手的溫柔美少女,感覺看到了她的另一麵。這想必是她不願被任何人看到的樣子吧。我的大腦發出警報繼續呆在這裏會很危險。
可是,在這裏我突然產生一種奇妙的疑問。她有著另一麵,這個部分先拋開不談,如果對堀北抱有厭惡感的話,為什麽會答應進行協助呢。櫛田應該十分了解堀北有著怎樣的性格和言行。在一開始就拒絕幫忙,或者把學習會本身交給堀北等等,能用的手段明明有好幾種。
強硬的,不惜勉強自己也要參加學習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想和堀北打好關係?或者想和參加者的某人拉近關係?
不管是哪個感覺都不合適。不惜積蓄壓力也要參加學習會的理由如果沒有其他的根本沒辦法說明。
不……這個征兆,意想不到的在一開始就存在也說不定。
我自身,雖然沒有考慮得那麽深,但從櫛田的這個狀態來看,感覺有一個碎片剛好符合。說不定,櫛田和堀北是——。
總之,現在應該趕快離開這裏吧。櫛田應該也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說粗話的樣子。繼續保持安靜不被她發現,我決定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Gan!
在傍晚時的學校裏,踢門發出的聲音比想象的還要響徹四方。意想不到的巨大聲音。連櫛田都覺得稍微做過頭了嗎,身體一瞬間就僵住,屏住了呼吸。就是這個招來了惡果。害怕被別人聽到而轉過頭的櫛田的視線前方,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正好捕捉到我的身影。
“……在這裏……做什麽呢”
在一點點的沉默之後,傳來櫛田冷淡的聲音。
“稍微,迷路了啦。哎呀,抱歉抱歉。我馬上就走”
說了一個很明顯就是在撒謊的謊話,我凝視著櫛田的眼睛。是從未見過的強烈的視線。
“聽到了嗎……”
“我如果說沒聽見的話你會相信嗎?”
“是呢……”
櫛田徑直地,走下樓梯。接著,用自己的左前膊貼上我的頸部,把我頂在牆上。不管是語調,還是行動,都不是我認識的櫛田。
現在的櫛田,浮現著比堀北還要可怕的神色。
“剛才聽到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蘊含冷漠感情的言語,讓人怎麽也不覺得這是威脅。
“如果說出來的話?”
“我就散布在這裏,差點被你強奸的傳言”
“完全是冤罪啊,那個”
“放心,並不是冤罪”
言語裏有著,不容分說的魄力。
那麽說完後,櫛田這次則抓住我的右手腕,慢慢地打開我的手掌。接著把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把我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上去。
柔軟的感觸,通過整個手掌傳遞過來。
“……你,在做什麽啊”
對於這預料之外的行動,我急忙想要抽出手,但被從上方摁住了。
“你的指紋,這樣就粘在上麵了。證據也有了。我是認真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明白了所以把手放開”
“這個製服我就不洗了一直照原樣放在房間裏。如果違背的話,就交給警察”
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我被櫛田固定住手掌,狠狠地瞪著。
“約定好了啊”
重新提醒我一次,櫛田放開了我。
人生第一次摸到女性的胸部,但那個感觸卻已經忘記。
“呐櫛田。哪個是真正的你啊?”
“……那種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是呢……。不過,看到現在的你令我非常在意。如果討厭堀北的話也沒有必要自己去和她扯上關係吧”
我原本並不打算問這種事情。因為我明白如果問出來的話會讓櫛田厭煩。可是,到底是什麽讓櫛田那麽做,我十分在意。
“努力讓任何人都喜歡自己是不好的事情嗎?那是多麽困難多麽費力的事情,你明白嗎?不可能明白吧?”
“因為我的朋友很少啊,明白不了”
櫛田從入學第一天開始不僅向那些消極的人打招呼,還交換聯絡方式邀請他們出去玩。那是多麽辛苦費勁的事情,隻要想象一下的話誰都能明白。
“即便是堀北……堀北桑那樣的人,我也希望在表麵上能夠好好相處”
“即使會因此而承受壓力,嗎”
“是的。那就是我希望的生活方式。因為能夠體會到自己的存在意義”
毫不猶豫地回答。櫛田有著,隻有櫛田自己才明白的想法、規則。是這麽一回事嗎。遵循那個規則,為了和堀北打好關係而拚命地反複試驗。
“借此機會事先聲明,像你這種陰鬱樸素的男人,我非常討厭”
雖然在這之前對櫛田抱有可愛印象的幻想被擊碎了,但現在不是受到打擊的時候。人或多或少都懂得靈活運用真心話和場麵話。
但櫛田的回答,感覺既是真話,也是謊言。
“這雖然隻是我的直覺,你和堀北應該認識吧?在進這所學校之前”
在我這麽說出口的瞬間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櫛田的肩膀**了一下,這個反應我並沒有看漏。
“什麽啊那個……意義不明。堀北桑有說過我什麽嗎?”
“不,和櫛田一樣有種初次見麵的印象。但是,同時也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
我回想起櫛田第一次向這裏搭話時候的事情。
“你是聽了自我介紹,才把剛入學沒多久的我的名字記下來的吧?”
那又如何,櫛田毫無表情地反問。
“那樣的話堀北的名字又是從哪裏知道的啊。那個時候,那家夥還沒有對任何人自報姓名。要說唯一知道的也就隻有須藤了,但你那時候應該和須藤沒有接點”
也就是說幾乎等於沒有知道名字的機會。
“而且那時候接近我,也是為了探情況不是嗎?”
“已經夠了,閉嘴。如果再這麽和綾小路君說話我就要發火了。總之我要說的隻有一點,今天在這裏知道的事情,能不能發誓不告訴任何人”
“我保證。而且,就算我把你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對吧?”
櫛田就是如此深受班級那群家夥的信賴。和我有著天與地的差別。
“……明白了。我相信綾小路君”
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櫛田在閉了一次眼後,慢慢地鬆了一口氣。
“我有什麽值得信任的要素嗎?”
真的很多餘。即便是我自己也這麽認為,但既然已經說出口那就沒辦法了。
“堀北桑,性格很古怪吧?”
“嘛,古怪的不得了啊”
“根本不想和別人有瓜葛,不僅如此還努力疏遠其他人。和我完全相反”
確實,堀北和櫛田,處於完全相反的立場也說不定。
“那樣的堀北桑,隻對綾小路君非常信任”
“稍微等等。隻有這裏讓我迅速訂正一下。絕對沒有信任我。絕對”
“……有可能。但是,至少應該比班上的任何人都信賴。那樣警戒心強的堀北桑都覺得你可以信賴,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在同歲數的朋友當中,有自信和最多的人擁有接點。不管是多麽無聊的人,還是溫柔得令人無法相信的人”
“也就是說,看人的眼光很準?”
“我說相信你的理由。因為綾小路君基本上,對別人不感興趣吧?”
明明我不記得有顯示出那種態度,但櫛田好像很有把握。
“並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哦。因為在巴士上完全沒有給老人讓座位的跡象”
原來如此,是這麽一回事嗎。這家夥在那種狀況下還能把我們的事情好好地把握清楚。就連該如何理解有沒有讓座這件事都包括在內。
“所以不會隨便地四處宣揚。我是這麽想的”
“如果那麽有自信的話,也沒必要,特意讓我摸胸部吧”
“那是————應該說那時確實有點慌張。一瞬間陷入恐慌……”
僵硬的表情稍微產生變化,往著急轉變。
“總之,認定櫛田是一個隨便就能讓別人摸胸的婊子也沒關係吧?”
剛說完,我的大腿被用力地踹了一腳。我急忙抓住扶手。
“好險!要是掉下去的話可會受傷啊!”
“就因為你說蠢話啊!”
通紅著臉(不是羞恥而是因為憤怒),就好像要咬上來一樣大聲喊道。
“總之,稍微等等”
保持生氣的表情那麽對我說,我隻能微微點頭。
爬上樓梯,櫛田馬上拿著書包走了下來。然後用滿麵的笑容。
“一起回去吧”
“啊,啊啊”
讓我覺得剛才就像一場噩夢一般櫛田的態度突然改變。是平日裏的櫛田。到底哪個櫛田才是真正的櫛田呢,現在的我還沒辦法判斷。
……
從明天起D班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呢。一半就好像與自己無關似的想著,我以虛無的感情看著綜藝節目。這時手機裏跳出來群聊天的信息。
佐藤加入了群,這段文字。我記得好像是班上非主流女生中的一人。
『呀吼—。剛才在另一邊和池君聊天,被他喊來這裏啦』
我並沒有輸入什麽信息,隻是看著夥伴們的聊天發呆。
『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哦—。堀北那個家夥,真的讓人很生氣不是嗎?』
『今天這件事就連我都很不爽。不過須藤那才叫暴走啊。我都覺得要揍上去了』
『明天碰麵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出手。今天就是這麽憤怒』
『啊哈哈哈,真揍的話問題就嚴重啦w那實在是有些過了』
『那個,商量個事。從明天開始徹底地無視堀北如何?』
『哎呀,平時我們都被她無視了不是嗎(笑)』
『不給她一點回擊感覺沒辦法消氣。不如欺負一下弄哭她?把室內鞋藏起來之類的』
『你是小孩子嗎www 不過,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有點想看呢』
好像,佐藤加入後池他們的群聊天,始終在談論堀北的話題。
『呐,綾小路君也要不要做?欺負堀北w』
『綾小路被堀北迷住了所以不太可能吧?』
『你這家夥,我們和堀北,到底支持哪一方啊』
大家對堀北,越來越感到焦躁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管是誰被那樣對待的話也會對她感到厭惡。不過打人就過頭了,容許無視和把東西藏起來也讓我完全無法理解。不管哪個都屬於欺負人,在那裏沒有善意的差別。
『因為有顯示已讀,你有在看吧?喂,綾小路你站在哪邊啊』
『我不會袒護任何一方。即使你們欺負堀北,我也並不會阻止哦』
『出現了,中立。這是最狡猾的模式』
『不管你們怎麽想都行,不過捉弄她也沒什麽好處啊。而且如果欺負人的問題被學校知道了就會變得很麻煩。隻要多注意這點就行了』
『用那種方式來保護堀北嗎?笑w』
在聊天室裏因為看不到對方的樣子所以人都容易比平時變得更強硬。如果麵對麵的話,池也不會像這樣過來糾纏我吧。
大家隻不過想以堀北為餌,感受從那裏產生的連帶感,安心感罷了。
再繼續進行這種無用的爭論也隻是浪費時間。迅速地結束這個話題吧。
『如果櫛田聽到這個事情的話,你會被她討厭吧。笑w』
這麽回複後合上手機。馬上就有電話打過來但不加予理采。這樣男生們就沒辦法隨便插手了吧。佐藤如果沒有池他們的協助也不會做不謹慎的事情吧。
把房間的窗戶稍微,打開了點。從外麵種植的樹木上能夠聽到蟲子的叫聲。嘰————,會這麽叫的或許是剪蜥吧。微微吹過的夜風,使窗戶小小地晃動。
入學儀式那天,和堀北相遇,而且偶然在同一個班級,又是鄰座的學生。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和須藤以及池他們成為朋友。不僅如此還徹底地中了學校的陷阱,被打入最底層。而本應為了救濟這種情況而行動的堀北,卻因性格所害越發的孤立,甚至現在其他的家夥們還熱烈地談論著陰暗的淩辱話題。
明明比任何人都還要近的看著這種狀況,我卻總感覺有些浮遊感。
不對,浮遊感是誤用。絕不會讓人感覺心情舒暢。隻不過是,漠然的浮在空中的感覺。就像須藤他們沒有實際感受到退學的危機一樣,我對現在發生在周圍的事情,仍然覺得有些事不關己,格格不入。
『擁有能力,卻不去使用它那是愚者做的事情』
明明不願意回憶起,但那家夥的話還是閃過我的腦海。
“愚者……到底是什麽呢,我果然還是”
當我關掉窗戶後,感覺從電視裏傳出的笑聲異常的刺耳。
……
不知為何難以入睡的我,起身出了房間。
在大廳的自動售貨機隨意地買了一瓶果汁回到電梯前。
“嗯?”
原本應在1樓的電梯停在了7樓。我不由得有些在意,往有顯示電梯內畫麵的顯示器看去。穿著製服的堀北顯現在其中。
“……雖然也並不需要躲起來啊”
覺得不好碰麵的我,藏在自動售貨機的後麵。不一會堀北下到了1層。
一邊警戒著周圍堀北往宿舍外麵走去。當確認她的身影融入夜色之後,我追了上去。但是,在我剛準備拐過宿舍後麵的拐角時,不由得藏了起來。
因為堀北已經停下了步伐。而且,那裏還有著另一個人影。
“鈴音。真沒想到你會追到這裏來啊”
我還在想她這個時間到底要去哪裏,原來是預定和男人碰麵嗎。
“我已經和哥哥那時候知道的沒用的我不一樣了。是為了趕上你而來的”
“趕上我,嗎”
哥哥?因為太黑看不太清楚,但說話的對象是堀北的兄長嗎。
“雖然已經知道你分到了D班,但還真的和三年前沒有任何改變啊。隻是看著我的背影,你到現在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缺點。選擇這所學校隻能說是失敗啊”
“那是———肯定是哪裏搞錯了。我馬上就會升上A班給你看。到那時候——”
“不可能的。你沒辦法到達A班。別說那個了,就連班級都會崩壞吧。這個學校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絕對,絕對會抵達……”
“我說了不可能吧。還真是不聽話的妹妹啊”
堀北的兄長,走了一步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從暗處,漸漸地顯現出他的身影。
那是,當時自稱自己是學生會會長的那個堀北。
他的表情上沒有一點兒感情,目光就如同看著沒有興趣的存在一樣。
堀北的兄長抓住毫不抵抗的妹妹的手腕,用力地按在牆上。
“即便我再怎麽躲避,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妹妹的事實。如果你的事情被周圍的人知道的話,丟臉的將會是我。馬上給我離開這所學校”
“做,做不到……u。我,我絕對會升上A班的……!”
“真是,愚蠢啊。要像以前一樣嚐點苦頭嗎?”
“哥哥———我————”
“你連向上攀登的能力和資格都沒有。給我好好明白”
堀北的身體被使勁地往前拉,浮在空中。憑直覺判斷很危險。
我做好被堀北發火的覺悟從暗處跳了出來,向堀北的兄長逼近。
在被他察覺到氣息之前,我抓住堀北的兄長抓住她手脖子的右腕,限製了他的動作。
“————什麽啊?你”
在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腕後,緩慢地向我投來銳利的眼神。
“li,綾小路君!?”
“你,剛才準備把堀北甩出去吧。這裏可是混凝土地麵啊,你明不明白。就算是兄妹也有分該做和不該做的事情”
“偷聽可不怎麽讓人佩服啊”
“行了,快把那隻手放了”
“那是我這裏的台詞”
我和堀北哥互相瞪眼,沉默籠罩住我們。
“不要,綾小路君……”
堀北擠出來的聲音。這種狀態的堀北我從來沒有見到過。
不情不願地,慢慢放開她哥的手腕。就在那個瞬間一記反手拳,帶著驚人的速度往我這裏撲麵而來。感覺到危險,我側身如同後仰一般躲開了這一拳。看似瘦弱的身體卻用出狠辣的攻擊。接著,他又瞄準這裏的要害踢出猛烈一腳。
“好險!”
可以想象,以這一腳的威力如果被踢中的話肯定會失去意識吧。堀北哥略微露出疑問的表情,吐了一口氣後右手以張開的狀態,筆直地伸了過來。
直覺告訴我,如果被抓住的話,就要被摔在地上。我用左手的手掌如同拍打一般卸掉了他的攻擊。
“不錯的動作。沒想到能連續避開我的攻擊。而且,還充分理解我下一步想要做什麽。有學過什麽嗎?”
終於停止了攻擊,這麽開口問道。
“鋼琴和書道的話。小學生那會,可還有在全國音樂比賽中取得冠軍啊”
“你也是D班的嗎?真是頗為獨特的一個男人啊。鈴音”
堀北哥哥把她的手腕放開後,慢慢地往這裏轉過身來。
“和堀北不同,我可是很無能呢”
“鈴音,沒想到你還有朋友啊。老實說真是出乎意料”
“他……並不是朋友。隻是同班同學而已”
“看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把孤高和孤獨混淆在一起。還有你,是叫做綾小路對吧。有你在的話,會變得有趣起來也說不定啊”
就這麽走過我的身邊,漸漸地消失在夜色中。與眾不同的學生會長。那個時候堀北的樣子很奇怪,就是因為找到兄長的緣故吧。
“如果想要上升至前麵的班級,就拚命地掙紮吧。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堀北的兄長離開後,附近被夜晚的寂靜所包圍。堀北坐在牆邊垂著頭一動不動。還真是做了,多餘的事情啊。當我準備一聲不響地回宿舍時,被堀北喊住了。
“從一開始,就在聽了嗎……?還是偶然?”
“哎呀,怎麽說呢,有一半是偶然。在自動售貨機買果汁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往外麵走。有點在意所以追了上來。不過,原本並沒有幹預的打算,這是真的”
堀北又,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你的哥哥,他應該相當厲害吧。殺氣什麽的簡直不得了啊”
“因為是……空手道5段,合氣道4段”
唔誒,難怪很強。如果他不收手的話那可就要發生大慘事了啊。
“綾小路君,你也有練過什麽吧。而且還是相當厲害的有段者”
“前麵說過吧?有練過鋼琴和茶道”
“剛才說的可是書法呀”
“……書法也有練過”
“故意地在考試中考一樣的分數,還說有練過鋼琴和書法。你的事情我搞不太懂”
“分數隻是偶然考的一樣,鋼琴和茶道,書法是真的有練過啦”
如果這裏有鋼琴的話,說不定就給你演奏一曲獻給愛麗絲了。
“被你看到,奇怪的地方了呢”
“不如說明白堀北也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真是太好———什麽都沒有”
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回去吧。這個場麵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話很可能會產生誤解”
確實。三更半夜男女單獨在一起什麽的,絕對會生出奇怪的謠傳。
更不用說我和堀北,本來就處於被別人試探我們之間的關係這種狀況之中。
堀北慢慢地站了起來,往宿舍的入口邁出步子。
“那個啊……學習會,你真的覺得已經算了嗎?”
感覺要說的話就隻有現在,我下定決心試著說出疑問。
“為什麽要問那種事情?原本就是我說要開的學習會。並不是嫌麻煩的你應該在意的事情。不對嗎?”
“事後會感覺很不舒服好吧。和班級的那群人怎麽說呢也變得有點險惡”
“我可不介意啊。因為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而且大部分的不及格組都被平田君撿走了。他學習也不錯,還善於人際交往,和我不同應該會教得很周到。至少這次應該能夠讓他們跨過及格線吧。但是我則判斷抽時間給不及格保持者根本沒有作用。像這種考試會一直重複直到畢業。每次都要幫助他們不考不及格,簡直是愚蠢透頂”
“須藤他們,可是和平田保持著距離啊。我不覺得他們會參加學習會”
“那是他們應該判斷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呢。而且,如果快被退學的話,也輪不到他們說三道四了吧。即便那樣他們如果還是不依靠平田君的話,就隻能讓他們退學了。確實我的目標是把D班提升到A班。但是,那隻是為了我自己,不是為了別人。其他人會怎麽樣和我沒有關係。不如說,隻要在這次的期中考把不及格組舍棄掉,剩下的就必然是更好一些的學生吧?到達上麵的班級也會變得更容易。正中下懷呢”
我不覺得堀北有錯。這次退學的危機,原本就是會考不及格的學生不對。但是,我對不可思議的饒舌的堀北,無法不繼續說下去。
“堀北,那個想法不是錯誤的嗎?”
“錯的?你到底說我哪裏搞錯了。該不會想說舍棄同班同學的人不會有未來,這種夢話吧?”
“安心吧。我十分的理解,這種話對你根本沒有用”
“那麽為什麽?救助不及格組的好處,什麽也沒有呀”
“確實好處也許很少。可是,卻能夠預防壞處”
“……壞處?”
“你覺得你的那種想法,校方會想不到嗎?他們可是連遲到或者課堂上的一個小動作都要扣分的家夥啊。你隨便的讓班級裏出現退學者試試看。也不想想到底會被扣掉多少分”
“那是———”
“當然,在情報沒有被開示之前,就沒有任何根據。但是,你不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高嗎?到底是100?還是1000?也許是1萬10萬這種負分也是有可能的。那樣的話你要到達A班的目的會變得極其困難吧”
“遲到以及說悄悄話等等造成的扣分,是不會減少到0以下的。趁現在0分的狀態,把學習差的學生都排除掉會比較好。基本上不會有什麽損害不是嗎?”
“那種保證哪裏都不存在吧。有十足的可能性留有看不見的扣分標準。把那樣的風險置之不理你真的覺得沒問題嗎?再說了……你那麽聰明,不可能會想不到這點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根本就不可能說要組織學習會。不及格組什麽的從一開始就舍棄掉不就行了”
我該說有點情緒高漲好呢,在某處感覺到內心的興奮。這或許是,因為我自說自話的,把這家夥的事情看作是朋友也說不定。所以不希望她做出馬虎的決斷而為此後悔,這是我現在的想法。
“縱然存在看不見的扣分標準,把不及格組舍棄掉,在將來更能對班級帶來益處。今後點數開始增加的時候,再來對沒有舍棄他們的事情感到後悔你也不願意吧?在現在這個階段,即使會有風險也應該這麽做”
“你真的那麽想嗎?”
“誒誒,真的。你的那種拚命想要挽救他們的想法,我難以理解”
我抓住了,正準備從入口處,乘上電梯的堀北的手腕。
“什麽?還要進行反駁嗎?這個問題,不是我們兩個人能夠解決的事情。歸根到底知道答案的就隻有校方罷了,我們再怎麽爭論也無濟於事。就如同你按自己的方便來解釋一樣,我也按照自己喜歡的來理解。也就是這種事情而已吧?”
“還真是相當的饒舌啊。沒想到你是這麽能說會道的家夥”
“那是……因為你太纏人了”
如果是平日裏的堀北,絕對不會聽從我的製止吧。
如果像這樣拉住她的話,即使吃她銳利的一擊也毫不奇怪。但是沒有那樣做也就是證明,堀北自身,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所以沒有甩開我的手。當然,本人並沒有那個自覺也說不定。
“我和堀北相遇的那天。在公交車上能夠發生的事情,還記得嗎?”
“是沒有給老人讓座時候的事情吧,那個”
“啊啊,那個時候,我思考了給老人讓座的意義。讓,與不讓。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的答案”
“在一開始應該就說了吧。我是因為認為沒有意義所以沒有讓座。即便報答老人,也不會有任何好處,白白浪費勞力和時間罷了”
“好處,嗎。也就是說你自始至終都是以利害關係來行動對吧”
“不行?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會考慮得失的生物。賣商品的話可以得到金錢,賣人情的話就可以讓別人報恩。讓個座位就能得到名為社會貢獻的愉悅。不對嗎?”
“不,並沒有錯。那就是人類,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樣的話———”
“你如果一直持有那種信念的話,就應開闊視野,好好地看事物。現在的你因為憤怒與不滿,一點都沒能向前看”
“你當你是誰?還是說,你有著能夠對我說三道四的實力嗎?”
“不管我的實力如何,你沒能看到的事情,有一點我卻可以看到。那就是堀北鈴音這一個,乍一看似乎很完美的人的缺點”
堀北對我這句話嗤之以鼻。就好像在說如果自己有缺點的話,就說出來看看啊。
“就讓我告訴你你的缺點吧。那就是你,片麵斷定別人是累贅,而從一開始就推開對方不讓其接近這件事情。藐視對手的那個觀點才是你,被打入D班決定性的一擊不是嗎?”
“……那就好像想說,須藤他們和我是對等的一樣呢”
“那麽,你能夠斷言他們和你不對等嗎?”
“那種事,看考試分數的話不就一目了然了。那正是他們成為班級的累贅不可磨滅的證據”
“確實在學習這個意義上來說,須藤他們落後堀北很多步。即便非常努力地學習,也超越不了你吧。可是,那終歸隻是書桌上的產物。校方注視的,並不隻有知識麵。要是下回,學校方麵的考試與運動有關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不對嗎?”
“那是———”
“堀北的運動也很優秀。隻要看遊泳就知道即便在女生中也排在前列。非常出色。但是,之前有待在一起過的你應該也明白須藤的身體能力確實有優秀的地方。即便是池,也擁有你所不具有的交流能力。如果這次是以對話為基準的考試,那麽池一定會有用處。反而是你說不定會給班級拖後腿也說不定。那麽,你就變成無能了嗎?不對吧。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那就是人類”
雖然堀北想要反擊,但快要說出喉嚨的話語卻沒有發出聲音。
“……缺少根據呢。你說的話,全部是紙上談兵罷了”
“如果沒有根據的話,就有必要依靠現在擁有的材料來對結果進行預測。那麽,你試著回想一下茶柱老師說過的話吧。在被叫到指導室的時候,茶柱老師應該有這麽說過。『是誰規定學力出色的人就能進優秀的班級』。從這裏可以推導出的結論,就是除了學習能力之外也有被要求的東西”
對四處展開邏輯打算逃跑的堀北,我又步步緊逼。就如同繞到她前麵一樣控製住她。不這麽做的話就會被她輕易地逃脫。
“你雖然說把不及格組舍棄掉後麵才不會後悔,但反過來也一樣。失去須藤他們之後我們需要後悔的日子,也有非常有可能會到來”
和堀北,視線碰到了一起。現在我們不僅在現實中握著手,就連精神上都連接在一起。我感覺到這些話對她起了效果。
“你才是頗為饒舌呢。怎麽也無法想象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義者的發言”
“也許吧”
“你說的話,雖然很懊悔不過大部分是正確的。有讓我這麽覺得的說服力。這點我承認。但是,卻也仍然無法理解。那就是,你的真意。對於你來說這所學校是什麽?你是為了什麽才拚命地說服我?”
“……原來如此,來這麽一手嗎”
“既然要說服別人,如果勸說者沒有說服力的話,即便是再怎麽狡猾的論理也會被打敗”
堀北希望得到我拚命地勸說她,為了不讓須藤他們退學而行動的理由。
“省去至今為止的場麵話,我想知道真正的理由。為了點數?還是為了能夠升上更高的班級?或者,隻是為了搭救朋友?”
“因為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實力到底是什麽。平等,又是什麽”
“實力和,平等……”
“我是為了尋找這個答案,才來這所學校的”
明明在腦海之中都無法順利地歸納起來,卻順溜地從口中溢出的話語。
“手,能夠放開嗎?”
“啊啊,抱歉”
我一鬆開稍微有些用上力的右手,堀北就轉過身來站到我的正麵。
“沒想到,會被綾小路君的花言巧語蒙騙呢”
這麽說著,堀北向我伸出了手。
“我會為了我自己而照顧須藤君他們。期待留下他們能夠給之後帶來利益。這種計較得失的想法也可以嗎?”
“安心吧。我也不覺得除此之外你會行動。因為那樣才像堀北”
“契約成立呢”
我握住了堀北的手。
可是,當我知道這個契約是和惡魔的契約時,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