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芷怎麽也沒想到,找個兼職,竟然找到了祁鴆的小外甥身上。
很顯然,祁鴆誤會了。
背部被撞得很疼,薑芷快速解釋,“我不知道羨羨是你外甥,我做家教隻是為了錢。”
祁鴆一把掐住薑芷的脖子,眼眸中蘊含著濃濃的危險,“你覺得我會信嗎?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
呼吸困難,薑芷白了臉,想起祁鴆對付丁得水的恐怖手段,她驚恐開口,“我沒騙你,也不敢騙你。”
“諒你也沒那個膽子!”
祁鴆猛地靠近她,危險至極,“膽敢利用羨羨,或是做傷害他的事,我擰斷你的脖子。”
“咳咳——”
新鮮空氣竄入肺腑,薑芷被刺激到咳嗽連連,痛苦萬分。
房間裏。
賀雲羨擺弄著祁鴆剛帶回來的樂高。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祁鴆走過去坐在他對麵,陪他一起玩。
“喜歡新來的老師嗎?”
賀雲羨看完圖紙,將所有的步驟都已經記在了腦海裏。
聞聲,淡淡道:“不討厭。”
“想讓她教你大提琴?”
賀雲羨抿了抿唇,麵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換來換去挺麻煩的。”
祁鴆笑著摸了摸小屁孩的頭,“行。”
離開賀家的時候,薑芷別提有多鬱悶。
好不容易搞定賀雲羨,現在好了——
按照祁鴆對她的厭惡程度,肯定不會讓她再給賀雲羨教大提琴。
找個工作,賺個錢,怎麽就那麽難啊!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賀家的管家打來的電話,讓她周五繼續去給賀雲羨教琴。
薑芷一愣,祁鴆那家夥竟然同意了。
太好了,工作保住了。
“薑芷?”
一道疑惑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薑芷轉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鬱學長——”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
薑芷笑了笑,鬱景浩比薑芷大一屆,薑芷在大學期間隻參加了一個音樂社團,社長便是鬱景浩。
鬱景浩長得很帥,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又被稱為酒窩學長。
鬱景浩畢業後,薑芷都沒見過他,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做家教,學長呢?”
“我家就在這裏,那邊那個別墅。”
鬱景浩伸手指了一下,薑芷一看竟然是賀家隔壁的別墅。
同一時間,鬱景浩驚訝道:“你教的小孩不會是羨羨吧?”
薑芷點頭,“是他,你認識羨羨?”
問完之後,薑芷後知後覺問了一句廢話,兩家是鄰居,怎麽可能不認識。
鬱景浩歎了一口氣,“羨羨是個可憐的孩子。”
薑芷也想多了解了解羨羨,“學長,能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嗎?”
“當然可以,琴給我吧,我幫你拿。”
“不用了,也不是很重,我自己背就行……”
“滴————”
兩人拉扯的時候,尖銳刺耳的喇叭聲驟然響起。
隨即,一輛銀灰色的車堪堪擦過薑芷的裙角,以極快的速度行駛過去。
薑芷心有餘悸,抬眸從後視鏡對上祁鴆陰沉的俊臉,他目光森然可怖,透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憎惡之色。
“沒事吧?”
鬱景浩將薑芷拉到一旁,薑芷搖了搖頭,手心裏全是汗。
通過鬱景浩的嘴,薑芷總算了解了祁家和賀家的情況。
原來,祁鴆還有一個親姐姐叫祁曉棠,祁曉棠生下羨羨後,抑鬱症發作自殺了。
羨羨一出生就跟其他小孩不一樣,不哭不鬧也不笑,一兩歲其他小朋友牙牙學語的時候,他嘴都不張。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啞巴,祁鴆帶他看了好多醫生,仍然無濟於事。
三歲的時候,他第一次開了口,叫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舅舅”。
祁鴆很自責沒有保護好姐姐,便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羨羨。
“那羨羨的爸爸呢?”
“哎,賀大哥很愛曉棠姐,曉棠姐去世後,他用工作麻痹自己,更怕見到羨羨,也是個可憐人。”
薑芷總算明白,為什麽祁鴆看到她給羨羨當家教老師的時候,會那麽生氣。
“不過你也別多想,羨羨能同意你教他,說明很喜歡你,祁二少是很可怕,你隻要不招惹他就行了。”
鬱景浩還在一旁安慰薑芷,薑芷苦笑,她和祁鴆之間,已經不是招惹不招惹的問題了。
之後的幾次,薑芷每次去給賀雲羨上課,總能碰到鬱景浩。
鬱景浩很健談,也很幽默,每次逗得薑芷忍不住發笑。
周五下午,薑芷背著琴再一次來上課。
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到了別墅區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薑芷付了錢下車,護著琴盒準備跑去賀家時,一把黑色的大傘突然出現在頭頂。
薑芷看到了那張清風朗月一般的臉,“學長,你怎麽在這兒?”
“家裏沒醬油了,正準備出去買就看到了你,你沒帶傘?”
薑芷有些尷尬,“我沒想到會下雨。”
“還好你遇上了我,走吧,我送你進去。”
雨太大了,薑芷也不好推辭,她倒不是怕自己淋濕,怕淋到琴。
“那就謝謝你了。”
鬱景浩護送薑芷到賀家門口,薑芷再一次笑著表達了感謝。
此時的二樓,一雙幽暗的眸子冷冷地盯著樓下難分難舍的兩人,眼神比這深秋的雨還要冷。
薑芷走進賀雲羨的房間,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祁鴆。
他一身黑色的高領毛衣,薑芷每每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心動。
隻是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好,臉色陰沉沉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賀雲羨看到薑芷,自覺地收起積木,拿出了自己的大提琴。
薑芷看了祁鴆好一會兒,見對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開口道:“二少,羨羨要上課了。”
祁鴆冷冷地看著她,“怎麽?我在這兒薑老師就教不了了?”
薑芷:“……”
“上了好幾節課了,我也想看看薑老師都教會羨羨什麽。”祁鴆目光如炬,“不行嗎?”
薑芷不能說不行。
“羨羨,我們來一段巴赫G大調。”
賀雲羨已經做好了準備,薑芷開了頭,羨羨跟隨著她。
拉琴的薑芷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一舉一動,整個人都在發光。
兩個演奏者對視的時候,羨羨難得勾起唇角微笑。
祁鴆看著薑芷,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咻——”
一個紙飛機突然從陽台飛了進來,正好落在了祁鴆的腳邊。
祁鴆看了一眼對麵的別墅,眼神微冷。
紙飛機上有字,祁鴆麵無表情地打開——
“記得喝點薑湯,預防感冒。”
第二個紙飛機又飛了進來。
“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第三個紙飛機。
“小芷,能給個機會嗎?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第四個紙飛機。
“小芷,你要是願意,能到陽台來嗎?”
薑芷和賀雲羨的動作因為紙飛機停了下來。
薑芷還在想哪兒來的紙飛機時,祁鴆毫無溫度的眸子突然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