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薑芷才反應過來。

霍老竟然是祁鴆的外公,也是鼎盛集團的創始人。

看到兩人還牽著的手,薑芷皺眉將手抽了出來,表情冷漠而疏離,“二少想多了,我沒興趣當你的任何人。”

一句話噎得祁鴆更不爽了,“那你剛剛為什麽要接受我外公的玫瑰花。”

薑芷心裏發苦,在他眼裏,她究竟有多不堪。

“霍老跟薛奶奶鬧了點矛盾,我教他怎麽哄好薛奶奶,玫瑰花是他想送給薛奶奶的,他說他有些緊張,我在幫他練習。”

薑芷跟祁鴆說這些,倒不是為了向他解釋什麽,反正他要是不信,她說什麽都沒用。

隻是覺得有些話不管對方信不信都要說,她被認為勾引霍老無所謂。

霍老如果因為她背上一個為老不尊的罵名,可就太冤枉了。

祁鴆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滔天的不爽和醋意瞬間消失殆盡,剛要開口,薑芷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二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薑芷轉身離開,祁鴆拉住了她,“等等——”

他幽深的黑眸盯著薑芷的脖子,她脖子裏的圍巾圍得不是很緊,隱約能看到脖子上的淤青。

他將圍巾往下一拉,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那天隻是掐了她一下,都沒怎麽用力,怎麽會傷得這麽嚴重。

這個傷痕,倒像是要將她的脖子掐斷一樣。

微涼的觸感落在脖子上,薑芷猛地往後一退,臉色難看地避開了,“二少想要對付我,多的是折磨我的手段,沒必要背上一條人命。”

祁鴆臉色陰沉,“誰說我要殺你了?”

祁二爺不喜歡薑芷躲著她的樣子,很煩。

薑芷卻不想再和祁鴆有過多的接觸,一次傷筋動骨,足夠了。

看著薑芷的背影,祁鴆說了三個字,“薑月月。”

薑芷猛地停下了腳步,轉身憤怒地看向他,雙手攥緊了拳頭,“你敢傷害月月,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祁鴆哼笑一聲,將人拉進懷裏,不顧她的掙紮湊到她耳邊呢喃,“放心,我不會對一個抱著我大腿,讓我當她姐夫的女孩下手。”

薑芷一愣,“什麽?”

看著薑芷的反應,祁二爺心情大好,“看來你妹妹還沒告訴你,她在茫茫人海中選中我做她姐夫的事了。”

薑芷越聽越糊塗,突然,她想起了前段時間月月說夢見她結婚了,姐夫的聲音很好聽什麽的。

所以,她夢裏的那個聲音是祁鴆的?

所以她在現實中聽到祁鴆的聲音,就跑去替她找老公了?

那她那天說再也不相信夢,說明祁鴆拒絕了她?

薑芷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你既然見到了我妹妹,那你也應該知道她看不見,小孩子開玩笑的話,沒必要當真。”

“我當然不會當真,我隻是好奇,你和祁長風那麽恩愛,你為什麽沒有告訴你妹妹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不然她也不會替你物色老公,找到我身上來。”

薑芷剛要開口,祁鴆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將她逼到角落,抵在牆上。

“薑月月得了白血病,保守治療,治療費很高,而這筆錢是祁長風出的。”

他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祁長風出錢給你妹妹治病,你卻沒告訴你妹妹他的存在,這可不符合相愛之人的行為邏輯,你們之間不會達成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合約吧?”

“嘭嘭嘭——”

薑芷的心就像踩在鼓點上,跳得又急又快。

她猛地推開他,“二少這麽會編故事,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哦?”

“我之所以沒告訴我妹妹長風的事,是因為我和長風在一起不久,外麵亂七八糟的聲音很多,我不想影響我妹妹的病情,等我和長風穩定下來,我自然會帶他去見我家人。”

跑到演出大廳,薑芷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祁鴆這人,隻是月月去找他,就能推測出這麽多,而且還接近真相。

果然,麵對他的時候,要萬分謹慎才行。

演出正式開始了。

薑芷拉琴的時候,看到霍老捧著一束玫瑰花走向薛奶奶,薛奶奶一開始傲嬌地不理他,最後祁鴆不知道說了什麽,她接受了霍老的花。

兩人一起進了舞池。

霍老確實不會跳舞,整個人僵硬得跟個木偶似的,薛奶奶卻很開心。

而被落下的那個老爺爺,倒也沒多難過,又去找別的沒伴的老奶奶獻殷勤了。

薑芷忍不住笑了笑,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漆黑幽暗的眸子。

心髒猛地一跳,她快速移開了視線。

直到表演結束,那道攝人的視線才消失,她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了下來。

抬頭時,祁鴆已經不見了。

“馮爺爺——”

祁鴆朝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老人走了過去,老人看到祁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鴆,許久不見,你這越發帥氣了。”

祁鴆微微一笑,“遺傳了我爺爺優良的基因。”

“臭小子!”馮老對著祁鴆的胸口捶了一拳,“霍老頭派你來的吧?”

“您老明知道我外公小心眼,又愛吃醋,怎麽還和我外婆合起夥來欺負他呢?真不怕他被你們氣厥過去?”

馮老輕哼,“誰讓他不陪你奶奶跳舞,當初娶你奶奶的時候,嘴上說得好好的,你奶奶說什麽他就聽什麽,結果跳個舞就上綱上線的,大男子主義,我當然要幫你奶奶出氣。”

原來馮老就是霍老吃醋的對象,兩人當年一起追薛奶奶,薛奶奶最終選了霍老,馮老就成了意難平。

祁鴆笑著朝老人豎了一個大拇指,“幹得漂亮。”

兩人相視一笑,祁鴆將上次拍賣會拍到硯台送給了馮老。

馮老打開盒子一看,挺驚喜的,“明朝的?”

“嗯,我看到這個硯台的時候,就知道您會喜歡。”

馮老合上盒子,精明的眸子看著祁鴆,“說吧,送我這麽貴重的東西,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咳……我就不能單純給你送個禮物嗎?”

“你臭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肚子裏有多少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

祁鴆也不拐彎抹角,“我有個……朋友的琴被砸壞了,其他地方修不好,隻有您能,我想讓您修好她的琴。”

馮老的目光像是要將祁鴆看穿,“朋友?什麽樣的朋友?”

“……就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的琴壞了,你拿明朝的硯台來求我幫忙?”

“硯台本來就是要送你的,請你幫助,隻是順便。”

“哦……”馮老尾音拖得老長,“既然是普通朋友,那我就不幫了,畢竟我已經隱退了,沒必要再為你一個普通朋友上山。”

祁鴆咬牙,露出一抹微笑,“反正你已經收了我的硯台,不幫也得幫,不然我讓我外婆來找你。”

馮老:“……”